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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笔韵随风

    张玉贞闻言笑着道“王上有命,玉贞听从便是。”说着给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宫女被放了下来,如蒙大赦,退走了。

    整理了一下面容,从侍女手上接过参汤,向大殿里屋走去。

    李焞衣着整齐,正坐在桌子边笑吟吟的等着她,温柔的道“玉贞,你来了。”

    张玉贞将参汤放在桌上“王上,臣妾亲手煮的参汤,您尝尝。”说话间脸色绯红,似有无限的娇羞,加上容貌动人,饶是李焞已经看过很多次,此时也不免失神。

    “好,好,好”李焞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参汤,眼睛却不离张玉贞的面庞,绝美的容颜上,娇羞无限,但在娇羞之下,还有一抹压抑的忧愁。

    “玉贞,有心事吗”放下碗,担心的问道。

    张玉贞自不肯说,在李焞的百般追问下,才黯然神伤的道“玉贞想到兄长在外为国征战,而玉贞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不禁痛苦反分在殿下看来,是臣妾庸人自扰吧”

    李焞顿时心中怜爱大盛,一把揽过她,百般哄劝,又许下诸多诺言,才终于让美人绽放笑颜。

    在殿外等候了半个时辰,张玉贞出来了,脸上依旧是一派淡然,云鬓和衣衫也未见散乱。

    张玉贞直接走到自己的贴身宫女身边,语气冰冷的道“刚刚那个跑出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回大妃,她叫春桃。”低着头道。

    “春桃的眼睛很漂亮。”语气森然如冰,“我很喜欢。”

    她的侍女身子一抖,继而道“奴婢知道怎么做了,这就替大妃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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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 该改元了
    这可不是吴旦先的一句疯话。

    自他们占据长沙之后,湖南之事已惊动了整个大清国。

    康熙特下谕旨,抽调山东、广东、湖北、云南等地兵马,交由湖广总督陈辉祖号令,从东北南三面夹击叛军。并且秘派了能战善战的大阿哥进驻武昌。

    虽然在湖南,他们起义军一时所向披靡,但在周围省份,清军已形成合围之势,兵力少说也在十万上下。

    如不小心应对,起义军很可能有覆灭之险。

    连日来,黄明和陈丹书秘密议事,也多是讨论此事。

    他们二人有意将吴旦先边缘化,故而几次议事情,都没有叫他,吴旦先也不以为意,沉溺在自己的温柔乡里。

    可这次,他一反常态的主动前来议事,还要求领兵,确实让陈、黄二人颇为惊讶。

    “清军来势汹汹,必须小心应对。”黄明当即道,“湖南城池大都易守难攻,我看挨个城池据守才是最好的办法。”

    吴旦先冷哼一声道“清军腐朽不堪,就算人多势众又如何,何必畏首畏尾”

    黄明语气不善的道“吴国柱既然如此有信心,可敢立下军令状”

    “有何不敢”吴旦先豪爽一笑,起身便要去找纸笔。

    陈丹书忙拦下他“吴国柱且慢,清军虽然大多陈腐,但也有少许精锐保有战力,譬如此次的云南军,其军多出苗侗,作战果敢凶狠,被称为狼军;山东军大多高大,其中还有不少随康熙去征讨过葛尔丹,战力也不可小觑。究竟该如何应对,还需从长计议。”

    吴旦先笑道“清军强,我义军更强,加之反清复明人心所向,必能一举击溃敌军,兵丁我也不需太多,精兵两万即可。”

    义军发展到现在,全湖南没死的男子几乎都被抓了壮丁,军队人数少说三十万上下,虽说都是乌合之众,但至少站着个人多势众的优势。

    两万多人对义军来说,还真的只是九牛一毛。

    若是能以两万人的代价,将吴旦先这个眼中钉除去,倒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想到这里,黄明和陈丹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有些意动。

    “好”黄明大喊一声,“吴国柱豪气冲天,我也没有异议,只是军中无戏言,这军令状”

    “拿纸笔来”吴旦先一伸手。

    陈丹书起身拿来纸笔递上,吴旦先一挥而就。

    “今清军十万三面来攻,旦先领军两万,出湘而征,必破敌军,若不得胜,甘受军法处置。”

    落款写上了他的大名,加上康熙三十七年五月十一日的日期。

    写完之后,黄明拿起来飞快扫视一番,顿时笑容满面,将军令状珍而视之的放好,有了这个东西,就算吴旦先没有死在战场上,也能要了他的脑袋。

    不论最终如何,义军中,吴旦先算是从此除名了。

    想到这里,黄明脸上笑容不免又加深几分,还冲着他拱手行礼道“既如此,本将军就恭候吴国柱凯旋。”

    三天后,吴旦先点齐两万兵马,出长沙城,直奔东方。

    军中校尉、先锋、将军等多是吴家子弟。也正是因为军中有这些死心塌地跟着吴旦先的吴家子弟,陈、黄二人才会对吴旦先有些许忌惮。

    如今吴旦先领着他的吴家子弟前去送死,义军势力便要重新洗牌了,陈、黄二人为主的时代马上就要到来。

    出征军中,除车马粮草外,还有华丽马车十架,其中九架马车装的都是桌椅、床榻、胭脂水粉、金银器物一类。而最前的一架马车中,则藏着一个绝色美人董芊芊。

    那些金银器物、胭脂水粉等毫无疑问,也是为这个女子准备的。

    坐在车中的董芊芊,面上一派安然恬淡,实则想夺路而逃的心都有了。

    她只想让吴旦先去将兵权握在手里,接过用力过猛,这个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竟直接去接下了这么个必死的差事。

    清军的厉害她是知道的,这一次盲目的出征,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已在心里暗暗盘算如何脱身了,必要时,杀了这个男人,也没有不可。

    与此同时,心情大好的陈、黄二人正站在城楼上,望着不断远去的两万人马。

    “两万人陪你共赴黄泉,吴国柱,你可以安息了。”黄明低声调侃道。

    陈丹书扶着城垛,有些担忧的道“这两万人马应当能暂时抵挡些许时候,等其全军覆没之后,清军依旧会进攻湖南,我们还需早做打算。”

    “康熙离南京已经不远了吧到那时,说不定康熙老儿已经驾崩了,天下大乱,正是我等逐鹿中原的大好时机。”

    陈丹书闻言也是露出一抹笑意,接着又道“南京有二爷坐镇,又有那位大人接应,加上那十门红衣大炮,康熙此次定是有死无生。”

    “本将军做梦也没想到丞相是天地会的人,我听说天地会的人武功都很高,丞相与我不妨改日切磋一二”黄明眯着眼睛看向陈丹书。

    陈丹书却笑道“自从凌总舵主折戟关外后,天地会中武道已日趋没落了,说出来不怕黄国柱笑话,在下同二爷一样都没有武功的。”

    “哦”黄明眯着眼睛,不知该不该相信。

    许久后,黄明又问道“那位大人为何要帮我们,他也是清廷大官,康熙死了恐怕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吧”

    “是吗”陈丹书狡黠一笑,“黄国柱不妨想想,康熙一死,京城的龙椅该由谁坐呢”

    “那自然是天下群雄并起,谁”黄明说道一半突然愣住,脸上浮现恍然神色。

    陈丹书从怀中拿出那份军令状,仔细看了看,上面吴旦先的大名写的龙飞凤舞,气魄十足,却不知这三个字,便将自己葬送在了这大争之世到来之前。

    再往下看,康熙三十七年的字样尤为刺眼。

    “该改元了。”陈丹书心中默念道。



第五百六十三章 江宁
    “轰隆!”

    江宁古城墙上,雷声闷响。

    淅淅沥沥的江南细雨和着小风,在人间飘飘洒洒。

    远处江面上,起了蒙蒙雾气,远山如黛,江水滚滚,墨色的小船点缀其上顺流而下,天地间都是阴郁的,一派烟雨朦胧的江南水墨意境。

    江面上的船工们穿着蓑衣,低头出了船舱,不时用苏浙语调互相提醒:“风要来了,看好风帆!”

    临近江宁城,江面越发宽阔,水流也逐渐平稳,但船也停了许多,反显得江面拥挤起来。

    作为“六代豪华”之地、“十朝京畿”要地的江宁,论及其奢华繁庶,虽比不上临府扬州,但论及人文、名盛、岁月积淀,扬州比之江宁,确是弗如远甚。

    五月的江南,正是梅雨季,在船上讨生活的船工们,虽然已习惯了船舱的霉味和潮湿,但还是更愿意找个地方歇脚,喝上杯热茶,烘干衣物的。

    况且,江宁也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城,著名的江宁织造局,便是位于此处,每年向京城供奉精美的绸布无数。

    也因此,江宁也是不少船商的终点和起点。

    远处,一艘不起眼的小船,顺江而下。

    这艘船船身窄小,吃水却深,船帘紧紧盖着,让人看不清船舱里运了什么。

    船上的船工是湖南口音,遥遥看见江边浮现的巍峨城墙,朝临船喊道:“兄弟,前面便是江宁了吗”

    船上讨生活的,一般都两到三人一船,从到到晚待在一起,早就没话讲了,故而很愿意跟邻过的同行们聊上两句,所以很快回道:“对,前面就是江宁了,看到那边一片黑的了吗那都是等着进港的船。”

    湖南船工看了眼道:“这么多怕是等到天黑都靠不了港啊。”

    虽然嘴上抱怨,但湖南船工还是将船划上前去,因为他的船小,很快就在各船的间隙间,划到了前面。

    有年轻的船工见他插队,气不过,想开口骂人,却被老船工拉住了。

    “这船吃水太深,怕是有来头,不惹为妙。”

    临近南岸,才发现岸边伸出来了长长短短的栈道,周围杂七杂八的停满了大小不一的船只,栈道少说有上百条,船只怕是上千,远远的顺着江岸蔓延开去,铺开一大片。

    他选了个离岸边最远的栈道,把船靠好,将绳索牢牢困在栈道的木桩上,这才拿上些随身之物,下了船。

    顺着栈道往江宁城走,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来到岸上,这里也围了一圈人,多是些船夫打扮的人。

    在船夫中,还有十余个拿着纸笔,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朝廷小吏,正检查的靠港船只的货物。

    只有检查通过了,才能放行离开码头。

    梅雨天,纸张发潮,毛笔一碰,墨便晕染开,很不方便写字。

    也因此,小吏们检查船舱的速度极慢,码头前已等了一堆人。

    若是一般人见到此景,肯定连叫晦气,但湖南船工却微微一笑,伸手在怀里掏出二两碎银子,走上前去。

    “大人,小的是从湖南来的,船上河物吃坏了肚子,急着找地出恭,还望大人行个方便。”那船工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对着一个小吏道。

    那小吏本不理他,但当船工将二两银子偷偷放在小吏的纸上时,那小吏终于看他一眼。

    “船在哪呢”

    “在那。”船工指向自己停船的地方,是在最远一个栈道的尽头。

    那小吏移一看就皱眉道:“船上运的什么”

    “都是些草药之类,湖南遭灾,这些也比往常贵了些,东家便让小的将这些运到扬州去”

    小吏想了想道:“待我去看看。”

    船工一瞬间有些慌张,不过很好的掩盖住了,迟疑的道:“看看自然可以,不过小的这几天坏了肚子,这气味气味怕是”

    小吏直觉得晦气,表情仿佛已闻到了那股气味,在鼻子前挥着手说:“罢了,罢了,不看了,谁要是用了你家药材保准倒了大霉,滚吧”

    船工连声道谢,连忙往门口走,脸上浮现笑容。

    就在他即将踏出门之时,却有人拦住他道:“这位船家要卸货吗”

    船工一看,说话的是个给人抗包的苦大力,连忙挥手道:“不用不用。”

    “当真不用船家刚刚说船上都是中药材,放在船舱里,这个天怕是会受潮的。”

    船工有些不悦:“这与你何干说了不用就是不用,快快让开。”说完就拿手推他。

    但那苦大力纹丝不动,反而眯着眼睛大量船工。

    船工一瞬间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回身看,只见那条栈道上果然有个人撑着伞小跑,一路跑到他的船边上了。

    “你们你们这是要打劫我要告你们!”船工恶狠狠的说道,但眼神却四下乱瞟,显得色厉内荏。

    栈道上那人挑开船帘,往船舱里一瞅,然后飞快的往回跑,边跑还边断断续续的喊道:“贴帖爷”

    等跑的近了,才听清那人的喊话:“铁,是铁,船舱里都是铁。”

    小吏听到了,当即道:“好啊!原来是个卖私铁的,拿下!”

    周围的衙役立刻上前,将那湖南船工扣住,运走了。

    码头上的船夫们看到这一幕,都是心有余悸,自汉代以来,盐铁官府专营,已是历代惯例,私盐私铁虽是暴利,却也是可以杀头的大罪。

    就在码头上的众人唏嘘之时,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撑着伞,小声对那掀船帘的伙计问道:“你看见的是铁可看清楚了”

    “小的看得清楚,船舱里整整齐齐码的都是灰黑的铁锭,约莫有一千多斤。”

    那富商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完他回到一个亭子旁,拿出纸笔,写下:“廿一日未时,江宁港查生铁锭一千余斤”字样,写完后,马上叠好,装进信封中,叫手下送进江宁城的富春银行中。

    半个时辰后,富春银行掌柜收到来信,见是与生铁有关,立刻来了精神,但看到是铁锭时,才放下信,自语道:“也是,卖私铁的都是铸成铁锭来卖的,卷成圆的又占地方,又费工费料,而且圆铁不就成了炮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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