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大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笔韵随风
萨布素整军列阵,运粮车也排好了阵型。
送别的人群响起了压抑的哭声,远远能听见有人撕心裂肺的喊“平安回来……”
深秋正午,齐齐哈尔西城门外,送行百姓哭成一片。
阿依慕身着蒙古正装,带尖尖的帽子,站在百姓前面,极目远眺,目光望向胤祚,也望向更远处的父汗。
“平安……”阿依慕喃喃自语。
胤祚在马上猛地回头,依稀可见天边人影。
大军先行,民壮随后,车辚辚,马萧萧,百姓缓缓相送。
“走吧。”阿依慕吩咐一声,身边的彩裳赶紧扶助她。
突然彩裳惊呼一声,伸出手指,指着远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阿依慕的心像被人猛地抓紧了,顺着彩裳的目光望去,只见天边一骑飞速奔来,枣红马,金黄甲,飒然如风。
一路穿过运粮的民壮和送行的百姓,到阿依慕面前勒马。
“跟我走!”
简洁,不容置疑。
阿依慕还没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被提到马上了,在城内城外无数军民百姓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随后传来一声呼哨,一道黑色身影从远处草原上奔去,它身后是五百匹奔驰骏马。
……
此去征讨葛尔丹,清军出兵十万余,分西中东三路,这个军力已是清朝国力能支撑的极限。
而葛尔丹兵力未知,至少应在五万之众,虽说是我众敌寡,但葛尔丹所部都是骑兵,且一人多马,又是主场作战处于守势,占尽了天时地利。
清军是步骑结合,故追击起来十分困难。
萨布素的东路军在三路大军中出发最晚,且路途最长,需要横穿整个喀尔喀蒙古,如果要照顾运粮车的速度,则需要至少用上一个多月的时间。
出大清国界,一路向西,森林渐渐减少,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草原,只不过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情形完全见不到。
绝大多数草都只能没过鞋面,加上已是深秋,草木枯黄,放眼大草原只能感到一阵死寂。
萨布素将守卫粮车的任务交给了胤祚,齐齐哈尔的五千人马,便被成五六个牛录的一个个小队,分别护在粮车左右。
每天行军五个时辰,只有早晚两顿饭,吃的都是粮车上即将霉烂的粮食,且每个人的配给都很少,胤祚都难以吃饱,就更别说那些出力气的民壮们了。
不过当看到萨布素每天也是如此时,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会肚子。
行军从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阿依慕每天乖的很,她那五百匹蒙古马给
了运粮队很大帮助。
每天都在赶路中度过,身边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景象,看多了便觉得厌烦,还要打起万分精神,防备那连影子都没有的敌人。
只有晚饭后的一小段时间是最快活的,吃过晚饭,围坐在火堆周围的人会说几句话,有时是海兰察他们说几句以往的军绿旧事。
有时是萨布素把蒙古向导叫来,问问当地的风土人情和神话传说。
有时阿依
第二百六十一章 羊肉汤
胤祚望着远处的牧民,若有所思,看见阿依慕便把她叫过来,嘱咐了她几句,便让她带着两个亲兵过去。
萨布素虽不明白胤祚在做什么,但并未阻拦。
阿依慕穿着蒙古白袍,骑在骊龙上,疾驰如风,远处牧民见有人靠近有些慌乱,不过看清了只有三人过来,为首的又没拿武器,顿时放心了不少。
阿依慕跑近了,隔着一箭之地与他们讲话,讲的是蒙古语,萨布素大军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说的什么。
半柱香后,阿依慕返回,近千步的距离,骊龙刹那即至。
在胤祚身边一勒马缰,骊龙骤停,动静之间,极具美感。
“怎么样”胤祚才不会像别的军士那样称赞阿依慕马术。
阿依慕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拨了拨额前的头发,得意的说“本公主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那些牧民同意了,若是青储饲料适合牲畜,他们愿一头羊换一缸青储饲料。”
萨布素在一旁也听到这了话,疑惑的问道“你要同牧民做生意”
胤祚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做生意倒也不算,只是我在运粮队中多运了很多青储饲料,若是能和牧民们换成牲畜,既方便运输,又节省马力。”
“青储饲料为何物”一旁的海兰察忍不住开口,如果胤祚不知道海兰察是个游击参将,一定以为他是专职养马的。
平时不论说什么他都一副木讷神情,单一说起马啊,饲料啊,他立马就来了精神。
胤祚叫人拉了一车青储饲料过来,只见一辆马车上,放着四口大坛子,坛子足有半人多高,坛口用泥封封住。
民夫将泥封拍开,从坛子里抓了一把出来,只见他满手都是黄绿色的碎秸秆和叶子,有些微湿,一捏可以捏出水来。
胤祚战马赤兔闻到味道打了个响鼻,慢悠悠踱步过来,把民壮手上的青储饲料吃掉,还用长舌头把那民壮的手舔了一遍,那样子如同夏天舔冰饮的贪嘴孩子。
海兰察早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去坛子里抓了一把青储料出来,凑到鼻尖仔细闻闻,一股酸香味道,并无霉烂的味道,这让他微微放心,又在胤祚诡异的目光中吃了一小口。
仔细的缓缓的咀嚼,胤祚敢打赌,海兰察吃饭都没有这么细嚼慢咽过,好在他还知道这东西人不能吃,咀嚼半天就吐了出来。
“好东西。”海兰察说道,“给他们可惜了。”
萨布素也抓了一把青储饲料,仔细的翻看,又喂给了自己的坐骑駃题,駃题已经十五岁了,按照战马的标准,已经算是老马了,但是毛色还是漆黑如缎,四肢有力,如它主人一样不服老。
駃题拿鼻子闻了闻萨布素手上的青储饲料,然后嘴唇一翻,就把青储饲料携入嘴中,吃完了还往那大坛子凑,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胤祚早就站在那缸的旁边,用木棍,搅缸中的饲料,查看一番之后,胤祚放下心来,这一缸青储饲料发酵的十分成功,跟前世用塑料薄膜做出来的几乎没什么不同。
“这便是青储饲料酸香适口,倒是适合喂牲畜,而且还是精饲料,只是这秸秆是什么老夫也算是粗通农事,却从未见过这种秸秆。”萨布素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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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胤祚笑道“这是玉米的秸秆,玉米原产美洲,哦,也就是泰西人海洋之尽头,由泰西人带来大清的,这东西在大清种的不多,齐齐哈尔刚好有种。”
萨布素瞪他一眼“出征结束,把种子送来。”
胤祚答应,然后让人把青储饲料给蒙古人送去,并嘱咐送饲料的人把坛子拿回来,若是蒙古人要坛子,每个坛子就要再加一头羊。
送饲料的民夫走了,大军中一众
第二百六十二章 草原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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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必胜之战
胤祚耐着性子问道:“你可看见是何人所为了”
老头把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惊恐的道:“不是人干的,是腾格里的惩罚,腾格里派下查干赤那,查干赤那吃掉牧民的牛羊,又焚毁草场。”
在蒙语里,查干赤那是白色狼王的意思。
胤祚皱眉:“白狼王,是个人吗”
阿依慕接话:“是头狼。”
胤祚顿时满头黑线,不过此时萨布素开口,语气分外的凝重:“阿奴达拉。”
阿依慕点点头道:“是阿奴达拉。”
胤祚此时越发的糊涂了,阿奴达拉狼的名字很有名吗是头名狼我们是来秋猎的吗
萨布素见胤祚还一脸迷糊,便对阿依慕道:“还是你来讲吧,你知道的比老夫多。”
阿依慕点点头,看着胤祚说:“阿奴达拉是我父汗的可敦,也就是正妻,她之前是我叔父僧格的正妻,叔父死后,父汗便娶她做妻子。”
胤祚并未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在草原上,儿子继承父亲的老婆,弟弟继承哥哥的老婆,是一个由来已久的传统。
从汉家文化来讲,这是罔顾人伦。
但按照蒙古人的规矩,这是给了那些失去男人的遗孀一个活命的机会,在残酷的草原上,独自求生的女人最终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在蒙古人看来,这反而是一种美德。
“这个阿奴达拉和白狼王有什么关系”胤祚问道。
“阿奴达拉是狼群的后代。”阿依慕说起她的时候,脸上不由露出了恐惧,“是狼王之王,她有一个狼群,有近百头狼,每头狼都能对战草原上四五条獒犬,据说狼群之中有一只白狼王,有大半个人那么高,平时从不吃肉,只在战时啃食敌人尸首……”
胤祚是相信科学的,对牧民的神话传说,不屑一顾,见阿依慕有些害怕那个女人,便打趣道:“狼群后代狼孩吗这倒不是没有过,人类的弃婴被狼群收养,染上狼群习性,这很普遍,只是这些狼孩与狼群相处越久,就越难以适应人类社会,智力发展也会受很大影响,不过照你的说法来看,这个阿奴达拉驯狼的本事倒是一流。”
萨布素说道:“小子,你别小看了阿奴达拉,这女人来历不明,虽说是鄂齐尔图汗的孙女,但究竟是不是已没有人能说的清,他本人都死在葛尔丹马蹄之下了。准格尔部能有今天之威势,阿奴达拉也有三分功绩。
康熙二十八年,葛尔丹亲率三万大军过杭爱山,在鄂尔浑河上游支流塔米尔河畔与土谢图汗的喀尔喀联军决战,阿奴达拉亲自披甲上阵,一箭射死喀尔喀第一勇士苏赫巴兽,使得喀尔喀联军大败,联军溃逃,阿奴达拉率兵追赶,一直追至里京城仅有四百里的乌兰布通。”
胤祚听完终于变的有些凝重,喀尔喀第一勇士的名号他虽没听说过,但是想来能有这种称谓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这个阿奴达拉看来是个难缠的对手。
萨布素继续说道:“你只知道我们这一战要去征讨葛尔丹,却对喀尔喀蒙古和准格尔的情形知之甚少,这绝非为将之道,待用过晚饭之后,老夫要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胤祚抱拳遵命。
晚饭之后,胤祚来到萨布素火堆旁,萨布素捡起颗石子,在地上画图,胤祚勉强认出了准格尔内蒙古和外蒙古的样子。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中路军的困境
此时在距克鲁伦河上游几百里的地方,大清中路军正在准备扎营休息,三万余士兵脸上满是疲惫与饥饿神色。
营地周围除了黄沙,只有焦黑,任何的绿色都早已被葛尔丹派人焚毁。
与克鲁伦河下游的枯黄草场不同,这里是真正的戈壁沙漠,黄沙漫天的沙漠中,石子无数,无论水源还是牧草都极为罕见。
中军大帐中,康熙君臣正在吃饭,为了节约粮食,全军所有人包括康熙,每天只吃一顿晚饭,而且晚饭也很少,只能吃到五成饱。
康熙拿着银筷子,翻了几下碗里的食物,还算新鲜的稻米配上一层肉,那肉是骆驼肉,又老又涩又腥,一块入口要咀嚼许久才能嚼烂咽下,那过程痛苦无比,与嚼蜡无异。
以骆驼肉为主角的晚餐,已经吃了近一个月了。
康熙放下筷子,问下面坐着的兵部尚书杜臻:“营中骆驼还剩多少”
杜臻听到这个问题忧心忡忡的放下碗筷道:“回皇上,从京城出发时四万头骆驼,如今已不足两万,这一路上缺乏水草,骆驼无法进食,大部分都被饿死,剩下的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康熙皱紧了眉头没有说话,御帐中气氛沉闷。
“大军粮草还能坚持多久”康熙又问。
“照这个速度下去,已不足十五天……”掌管大军军需的凯扎昆额头渗出冷汗,他顿了顿又道:“军中一万三千匹战马,已经……已经五天没有进食了。”
康熙觉得拿筷子的手在抖,尽管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饱饭了,但他现在毫无胃口,揉了揉眉心又问道:“索额图呢前锋营怎么样有没有发现葛尔丹的踪迹费扬古和萨布素的两路大军又如何”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帐内的众文武都战战兢兢,这是圣上即将发怒的征兆,必须小心应对。
杜臻谨慎的开口:“索额图大人率八旗先锋、察哈尔四军及绿营兵已行至一百里之外,但……仍未发现葛尔丹踪迹,费扬古将军所率西路军,已二十三天未与中军通信了,据最后的消息来看,西路军补给亦不足,尤其草料奇缺,为体恤战马,西路军不得不徒步穿越西戈壁……”
文武中发出压抑的吸冷气的声音,戈壁沙漠东边虽贫瘠但好歹还有些水草,西戈壁就完全是一片黄沙,与之相伴的只有满地砾石。
在当地蒙古牧民口中,西戈壁被称作死亡之海,就连最有经验的向导进去,都绝无可能活着出来。在牧民眼中,那是一片死亡的禁地。
而现在,西路军三万多人,人困马乏,又没有充足的骆驼,就贸然一头钻进了那片死亡之海,其下场已经可以想见,难怪已经二十余天未发来消息。
掌管军需的凯扎昆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说:“臣请圣上暂改路线,沿着克鲁伦河东进三百里,为大军补充粮草!”
康熙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不停跳动,头疼欲裂,他没有搭理跪在地上的凯扎昆。
强忍着头痛又问道:“东路军呢萨布素他们如何”
杜臻觉得腿肚子有些软,他刚刚差点也随之跪了下来,现在大军粮草已然支撑不住,而戈壁如此之大,葛尔丹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在这样下去,三路大军有全军覆没的风险,如今班师回朝才是上策。
尽管在萨布素的奏表里,将六皇子准备的粮草补给进行了详细的罗列,看样子足够供应中路军月余,但谁又能保证一个月内就能找到葛尔丹决战呢
况且从齐齐哈尔来戈壁大漠,一路何止千里,路上人吃马嚼,又有天灾,再加霉烂,等运到中路军了,粮食还能剩下几颗
是以杜臻决定还是说的保守一点为好:“回圣上,根据几日前萨布素将军发来的奏表,东路军已沿克鲁伦河行进,距中路军尚有近四百里路程,东路军出发时携带有粮草近一百余万斤,但臣推测,能运到中路军的粮食,十不存一,杯水车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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