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大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笔韵随风
“报!”帐外有快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使者覆灭
皇上的意志在大清军队中,总是能得到最快速的执行,很快前去找葛尔丹议和的人员已经选定了。
议和官为游击将军正黄旗博尔果,此人精通满、蒙、汉、俄等多国语言,兵法韬略烂熟于胸,是个能文能武的人物。
最关键的是此人对戈壁地形非常熟悉,上次去齐齐哈尔向胤祚宣旨的便是他。
这次前去找葛尔丹一议和,又选中此人,足见此人在军中分量。
随同前往议和的是二十名正黄旗亲兵,都是久经战阵的精兵。
使节一行的甲胄,都是选择的更干净整洁的,一行的战马选的都是膘肥体壮的,携带的粮草更是充裕,就算不能给葛尔丹一个大清兵精粮足的假象,也不能让他看出清军目前的困顿。
博尔果阴沉着脸,他本是打算借着葛尔丹铁骑的尸首建功立业的,但没想到两次被当成了跑腿的,甚至还要他去向葛尔丹求和。
朝廷十万大军远征漠北,这是自汉唐之后,中原王朝少有的壮举,然而连敌人一面都没有见到就要功败垂成,让人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博尔果一行在打点行装出发,除了兵部尚书杜臻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员送行,四周巡逻警戒的将士面黄肌瘦、无精打采,围在篝火旁的将士也是一脸委顿。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酸臭,那是战马拉稀的臭味和寒热病人屎尿的味道。
大营之中,还有另一对骑兵正在整装上马,看样子也是一队使节,棉甲上也是纤尘不染,只是带的干粮就比他们少多了。
“杜大人,那一队也是使者”博尔果问道。
杜臻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本来我不该说,但是既然你是与葛尔丹议和的使者,那这事你迟早会知道,那一队是返京的……去接固伦公主……”
博尔果满脸疑惑:“固伦公主莫非是……和亲”
杜臻苦涩的点点头。
博尔果怒道:“杜大人,我要向圣上谏言,若要退兵,我博尔果为大军断后,何必要和谈,看他葛尔丹的脸色!”
“放肆!”杜臻压低声音骂道,“圣上所虑,其实你能妄加揣测的”
接着又把语气放缓,解释道:“如今我军粮草不济,人困马乏,士气低下,而葛尔丹一直在养精蓄锐,伺机而动,在北边还有俄国人的六万鸟枪兵虎视眈眈。若是我们贸然撤兵,示敌以弱,敌军必像狼群袭来,衔尾追击,从此处回京,近千里路程,一个不慎就是全军覆没,万劫不复的境地,故圣上与葛尔丹和谈,才是上上之策。”
博尔果望着天空,叹口气道:“末将知道了,末将此去,定不负皇上和大人所托,与葛尔丹达成和谈。”
“一路平安。”杜臻拱手,在他的注视下,博尔果率二十名亲兵,从营门而出,消失在那大漠孤烟直的贫瘠之地。
……
博尔果几人轻装简行,没过几天便追上了先头由索额图率领的先锋营,圣上为了尽早与葛尔丹决战,已经把先锋营当成诱饵来用了,与主营相相距近百里,哪怕急行军也要两天才能赶到。
尽管如此,葛尔丹还是按兵未动,执意要将清军拖死在戈壁荒漠之中。
索额图知道了博尔果等人的来意,叹息一声,却没说什么话,只是让人带他们休息,待补充补给之后继续上路。
一连五天,眼前出现的都是连绵不绝的荒漠,此时已近初冬,白天大漠上依旧热的吓人,晚上则是寒冷刺骨。
清军棉甲,兼顾避弹和保暖,很适合在寒冷地区行军,故而几天下来,也只有几人轻微冻伤,这在大漠上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再走五天,就是连清军探马都没到过的地方了,此时周围依旧是一片荒漠,偶然间可见的一个绿洲已经成了一片焦黑,不大的水潭了丢满了病死的牛羊,无数苍蝇如不散的烟雾般在其上飞舞。
博尔果和手下为了绕开那一片绿洲,不得不又多走了很远的路。
越是往北走,博尔果越是心惊,虽然连敌军的影子都没看见,但是周围处处都是敌军留下的痕迹,焚毁的草场,污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大汗
“西日莫,你打死了清军使者。”马上的另一名蒙古骑士喊道。
西日莫大声道:“我打死的是清狗探马。”
马上骑士还要在说话,看见西日莫那鲜红的目光,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割下清狗人头,回大帐向大汗请功。”西日莫放声大笑,西日莫在蒙语中是生铁的意思,他本人也如生铁一般,连嗓音都是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音。
蒙古人下马,动作熟练的把清军骑兵全身盔甲剥干净,又拿了武器、粮食和马匹,最后将二十几人的人头割下来,鲜血淋漓的挂在马脖子上。
转眼河边只剩下二十几具赤条条的尸体了,蒙古人搜刮战场,就如蒙古狼一般,快速高效,什么不会剩下。
至于这些尸体,则是可敦狼群最好的粮食,放在这里绝不会浪费了。
葛尔丹的汗帐就设在巴彦乌兰,汗帐位于地势险要的肯特山中,且临近克鲁伦河,由此地向西可直达图拉河上游地区。
在汉代肯特山被称作狼居胥山,乃是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之地。
《汉书霍去病传》曰:“骠骑将军去病率师躬将所获荤允之士,约轻赍,绝大幕,涉获单于章渠,以诛北车耆,转系左大将双,获旗鼓,历度难侯,济弓卢,获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将军、相国、当户、都尉八十三人,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
当年汉家王朝,在匈奴腹地,是何等的扬眉吐气,何等的威武霸道。
而在成吉思汗时代,肯特山被称作不儿罕山,在蒙古人眼中的圣山,其父也速该就是埋葬在不儿罕山,此山是斡难河的源头,而成吉思汗就是在斡难河畔登临汗位,又多次在不儿罕山躲过劫难。
成吉思汗的一生与不儿罕山都有不解之缘,成吉思汗和蒙古民族凭借着如不儿罕山一般坚韧不拔的意志,成为了绝无仅有的世界主宰。
如今葛尔丹又将汗帐设在肯特山,是会追随成吉思汗的无上荣光,还是会步匈奴伊稚斜单于的后尘
这个问题的答案葛尔丹不知道,康熙也不知道。
西日莫率领着部下走进了军营,群山之中,蒙古包如羊群般紧凑,连绵不绝,而他们的牛羊多的如同天上的云彩。
凯旋的蒙古人会受到族人的热烈欢迎,马脖子上挂着的人头,彰显了他们刚刚迎来一场胜利。
这对镇定军心很有帮助。葛尔丹亲自走出汗帐,迎接凯旋的部下。
葛尔丹今年四十八岁,以蒙古人的年龄,这已经算是老人了,但他的身体还是那么硬朗,每晚还能吃两斤羊肉,和三四个姑娘大被同眠,须发还是纯黑色。
葛尔丹是典型的蒙古人长相,脸庞宽厚,小眼睛、偏鼻子、宽下巴,嘴唇上留着进行修剪的胡子,中等身材,穿着简单的蒙古袍,若不是腰刀把手上的宝石,很难想象这个普通的蒙古人,就是搅动天下的蒙古博硕克图汗。
“大汗。”即便是桀骜如西日莫,也心甘情愿的跪下,“我为你带来了清狗的人头。”
葛尔丹微笑,伸手把西日莫搀扶起来说道:“归来的英雄无需下跪。大雁在翱翔天际尚需领导雁群,骏马在大地上奔驰尚需马群相随,西日莫你此次伏击清军大胜,我便赏你做个千户。”
西日莫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愣了好久才跪下道:“谢谢大汗!”
周围围观的勇士满脸渴望,大清千总只是六品小官,而蒙古则实行成吉思汗时期确立的千户制,趋近与中原的分封制。
说是千户就实际掌管这一千户甚至更多的牧民,战时牧民就是自己的战士,休战时牧民就畜牧自己的羊群。这几乎是蒙古部落最崇高的官职了,再往上的万户,自成吉思汗之后就几乎没有分封。
在今日一战之前,西日莫还只是一个百户,简单的一战归来,便成了千户,以后族人们都要那颜想称了。
想到这里西日莫便心头激动,周围的勇士们看到如此之重的封赏,一时间心头火热,蒙古勇士本就是好战的性子,一时间人人请战,军中战意高昂。
当晚葛尔丹在军营中举行宴会,这是蒙古人的传统,要么战要么宴,哪怕成吉思
第二百六十七章 葛尔丹的战绩
克鲁伦河中上游,东路军终于进入戈壁地带,即便是壮阔的克鲁伦河,临近上游戈壁水量也急剧减少。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大军逐水草而行,内蒙草原虽广袤,但若看向河流旁却也狭窄。
萨布素没有禁止胤祚同蒙古牧民的贸易,这样一只大军沿河行进,是无可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要与中路军会和,为此,他们必须最快速的行军,也要走最近的道路。
自见到被烧焦的草场之后,连续十余日,面前再无出现一株植被,面前除了无尽的碎石砂砾,便是大风卷起的黄沙,要么就是一片被焚毁殆尽的焦黑。
萨布素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胤祚讲草原上的风土人情,讲葛尔丹的种种事迹,分析敌我强弱。
甚至二人还做过几次沙盘推演,胤祚用清军,萨布素用葛尔丹军,开始总是萨布素把胤祚杀得大败,而后胤祚渐渐的能扳回几局。
胤祚之前一直觉得此种推演与游戏无异,亲自上手才发现,居然十分接近实战,无论是粮草调度、兵马士气,老将军凭借经验总能预估的**不离十。
甚至有几次胤祚差点将萨布素围死在一片河滩,这与真实的历史已经非常接近了。
“葛尔丹其实不是蒙语名字,这是一句藏语——甘丹,即兜率天,是佛家口中的欲界第四天,《弥勒上生经》云:‘六天之中是其第四天,下三沉欲情重,上二浮逸心多,此第四天欲轻逸少,非沉非浮,莫荡于尘,故名知足。’……”萨布素滔滔不绝。
此时正值傍晚,将士们正在准备安营寨扎,生火造饭。
这正是商队开市的好时候,胤祚本想去阿依慕那里看看,却被萨布素抓来听课。
看着胤祚懵懵懂懂的样子,萨布素叹口气道:“简单的说,葛尔丹是个活佛。”
这回胤祚终于听懂了,问道:“哪个活佛他不是藏族人啊。”
“是尹咱呼图克图,温萨活佛,这个活佛历来是由蒙古人转世的。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葛尔丹因为是活佛,所以去西藏学习过十年佛法,你别以为学佛法,就是单纯的学习经书,葛尔丹在这十年可是兵法韬略无一不精,又精通满蒙汉藏俄等五国语言,带兵打仗更是一等一的悍勇,他成为准格尔汗王之后,对外战争屡屡都是以寡击众,却又屡屡以弱胜强,是个极难缠的对手。”
接着萨布素又详细说了葛尔丹是如何凭借五百轻骑,在伊犁河畔大破鄂齐尔图汗的两万铁骑。
“鄂齐尔图汗是阿奴达拉的父亲,葛尔丹的老丈人,又帮他夺得了准格尔的汗位,葛尔丹恩将仇报,可谓是狼心狗肺了。”胤祚如是评价道。
“不心狠手辣怎么成大事”萨布素瞪他一眼。
“对阿依慕我都狠不下心,恐怕我不是个成大事的料子。”胤祚喃喃道。
萨布素轻笑一声:“你小子是个王佐之才,却不是当皇上的料……不过,谁要是跟了你,确是大大的福气。”
“哦此话怎讲”胤祚听了表扬满脸喜色,跟着萨布素相处一个多月,也渐渐的没了生疏,萨布素随心随遇的叫他小子,他跟萨布素说话便也随意了起来。
当然这都是在人后,人前萨布素还是叫他殿下,他也称呼萨布素为将军,这是规矩,不得有丝毫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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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急召
当晚睡觉的时候,阿依慕对胤祚说:“夫君,最近来商队的牧民逐渐变少了。”
胤祚随口嗯了一声,最近他都在听萨布素讲课,商队放手给阿依慕去折腾。
“听牧民们说,许多部落一夜间就不见了。”
“阿奴达拉干的”胤祚问道。阿依慕点点头。
“阿奴达拉是个怎样的人”胤祚喃喃道,“你父汗又是怎样的人”
阿依慕认真想了想道:“可敦是个很冰冷的人,几乎从不与父汗的手下讲话,她的狼群我也没见过,不过那些叔叔伯伯都很怕她……我也有点怕她。”
胤祚伸出一只手,把阿依慕揽到怀里,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原来父皇没有蓝齐儿,大汗却有阿依慕。”
阿依慕没有在意,反正胤祚经常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听不懂便自动忽略了,在胤祚的怀抱里,感觉全身都温暖了一些。
“我其实想问,阿奴达拉对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过你你父汗对你又好不好”
“父汗是个很好的人,会给我唱梵语歌,让部落里最厉害的骑手给我养马,我以前的种种任性,他也没有追究过……”
谈到葛尔丹,阿依慕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从三四岁一直讲到十六岁,被嫁到大清,之前在准格尔的生活,称得上是无忧无虑,然而一切美好,被一句冰冷的和亲戛然而止。
在嫁给胤祚之前,在大清经历的种种,恐怕是阿依慕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
从阿依慕的口中,胤祚又了解到一个充满温情的葛尔丹,他的宠溺放纵,完全是一个爱女儿的好父亲的形象。
能征善战、智勇无双又兼顾家庭,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草原英雄,胤祚倒有些迫不及待的见一见。
进入戈壁之后,道路变得十分难走,地上到处都是锋利的碎石,经常把车轮崩掉一角,大军不得不多次停下等待运粮的车队。
萨布素嘴上不说,但胤祚看得出他内心是很焦急的。
好在随军携带的青储料,在这个时候排上了用场,挽马们吃上了精饲料,力气也比平时大了许多,于是坏掉的车的负重便转移到了好的车上。
按照道理胤祚已经行军近两个月了,人吃马嚼之下,不应该还有这么多了粮食剩下,但是车上的负重依还是没有减轻多少。
因为行军关系,又难以彻底清查物资。
萨布素已经将草原上的事情讲完了,又开始跟胤祚讲行军打仗的要点,如何行军,如何和扎寨,如何列阵,如何冲阵等等。
听了萨布素的讲课,才知道自己之前打赢张希载纯属侥幸,要是李朝换个高名点的将领,胤祚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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