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大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呼啦圈大神
杨怀仁心中是有愧疚的,那是对朴实的王家汤饼铺子的汤饼小妹和喜欢憨笑的粗黑汉子,而对于八字胡,这种为富不仁贪得无厌的奸商,纯属活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欠了六文钱两碗汤饼钱,杨怀仁心里就念念不忘;忽悠了八字胡一万贯的银饼,他心里却非常畅快。
杨怀仁决定要补偿一下汤饼小妹,百倍千倍的补偿。人在饥困交迫的情况下吃到的能救命的食物,是不能用简单的数字来衡量它的价值的。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劫富济贫吧杨怀仁这么一想,感觉自己的身材都伟岸了许多,走起路来也昂首挺胸,左手一个胡饼,右手一根鸡腿,扮足了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客。
……
王家汤饼铺子依然没有什么客人,汤饼小妹满面愁容,独自坐在门前的板凳上发呆。
“王夏莲,欠我家老爷半年的铺租该还了吧”
来人是个三十上下猴儿模样的闲汉,手里抖落出一张欠条,在汤饼小妹面前晃来晃去。
“还有借了我家老爷的十贯钱,加起来一共十六贯,可不能再拖了。”
“我……没有钱还魏家老爷,侯三爷,能不能再宽限小女子些时日眼下这光景,汤饼铺子生意不好,等天凉了,客人就多了……”
汤饼小妹眼泪婆娑的乞求引来了三三两两的街坊和路人,这给了侯三极大的满足感,手中那张欠条晃得更加起劲了。
“可别说我侯三爷仗势欺人,欠条上白纸黑字写的明白,半年还不上,你王夏莲可要入魏府做魏老爷的第十五个小妾的。
哼!来来,都看看,我侯三可有半句诳语”
围观的百姓心中都是可怜汤饼小妹,那魏老爷都六十岁出头的老翁了,王家小娘子才二八年华,给个糟老头子做妾,她还有活头吗
可是魏家有钱有势,面对泼皮侯三手上的欠条,却敢怒不敢言。
忽然人群里一个黑汉跳了出来,一只蒲扇般大的手把欠条从侯三手中夺了过来。
“猴三!你又皮痒了是吧要不要你李爷爷给你挠挠”
黑汉说着就要撕欠条,侯三气急败坏地指着黑汉鼻子骂道:“好个李黑牛,你不过一个扛包的黑厮,也有胆管老子的闲事
你撕,你撕,看不把你个黑厮送开封府大牢里去,让你老娘自己饿死算了。”
粗黑汉子方才还意气风发,听侯三这么一说,突然就泄气的皮球一样,没了脾气。
杨怀仁躲在大梧桐树后瞧见了这一切,长叹一口气,这个被他骗了两碗汤饼钱的李黑牛,也太英雄气短了。他觉得,他是时候粉墨登场了。
侯三见比他高了两个头的李黑牛焉了,内心刚要膨胀,一只手却从李黑牛身后伸了出来,扯过了那张欠条,刺啦一声撕成了两半。
“你,你……”
“你什么你不才十六贯嘛”
杨怀仁说着手里一块二十两的银饼不知道从哪里变了出来,“你看这块银饼够了吧”
侯三傻不愣登的点点头,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接,不料这银饼却向上飞了起来,翻滚着划出了一条美丽的弧线,最后正中了侯三的额头。
侯三眼前一黑,接着就是五彩斑斓的群星乱舞,他抬手一摸,摸到一个火辣辣的足有鸡蛋那么大的大包。
“你,你敢打我”
“谁看见了”杨怀仁指了指众人,“诸位街坊,谁看见我打他了”
对付这种泼皮无赖,就不要用光明的手段。
看热闹的人群见平日里狐假虎威的侯三出了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有人肯出来给他作
第四章: 儿时的梦想
中国人自古传承的一条祖训,人不论走到哪里,都要有一样手艺傍身。
杨怀仁的老爹更是天天给他絮叨这一点,更是把半辈子的手艺传给了他。
万家灯火初上,王夏莲的家到了。
这是一个五丈见方的破落小院,推开一扇土黄色的大门,东西北三面各有一趟瓦屋,或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西面一间的屋顶已经塌陷了。
北屋里点燃了油灯,摇曳的灯火在折窗上映出了一片翘首等待得细瘦人影,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传来。
“是莲儿回来了咳咳……”
走进北屋,杨怀恩才真正理解了那个小学就学过的成语——家徒四壁。
除了左右各一张被破麻布隔开的土炕和一条跛了腿的板凳,真的什么都没有。
问话的人是王夏莲的爹爹王明远,也就是原本王记汤饼铺的掌柜。本来一家三口经营着汤饼铺子衣食无忧,可三年前的一场变故彻底改变这个家庭的一切。
王夏莲的父母不知染了什么疾病,不几日母亲便病故了,父亲虽然活了下来,可丧妻的悲痛彻底击倒了这个男人,从此郁郁寡欢,食不知味,日渐消瘦。
十三岁的王夏莲的快乐童年从此也跟着结束了。为了照顾虚弱的父亲,她不得不用幼小的肩膀挑起了整个家庭的担子,开始接替父母经营王记汤饼铺。
可是她一个芊芊女子如何承担得起汤饼铺子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可为了供养父亲,她只好尽力在维持,即使变卖了大部分家产,还是欠了一屁股债。
刚刚不惑之年的王明远,却苍老的像个花甲老翁,而二八年华的王夏莲,却瘦弱的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问候过了王明远,杨怀仁拽着李黑牛和王夏莲走到院子里来。
“黑牛哥哥,莲儿妹子,你俩相信我吗”
李黑牛和王夏莲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眼前这个书生模样的男人身上发生的事,对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来说,确实太难以用常理来揣摩了。
过午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他还是个因为付不出六文钱的汤饼钱,从而坑蒙拐骗吃了霸王餐的无赖,可仅仅不到两个时辰之后,他又成了那个救命的恩人。
只见了两次面,这个男人却十分大方的随手就送了他们一人一块二十两的银饼,如今眼前的他,问出这样的话来,清澈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真诚。
“黑牛哥哥,你靠着把子力气扛活,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杨怀仁也觉得第一句问的太突兀,淳朴憨厚的二人确实不太好接受,于是换了一种方式,让他们更容易接受自己。
“这个嘛,洒家从小力气就大,一个人能干三个人的活,西市上活多的时候,一天能赚四五十文,若是运气不济,一文也赚不到的时候也是有的,一个月至少也有百文。”
“那你一个月能攒多少钱”
“呃……洒家得养活老娘,单一日三餐一个月就要花费五六百文,加上添些衣帽鞋袜,哪里能攒的下钱”
李黑牛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你以后跟着我干,一月十贯钱月钱,管吃管住,老妈妈的生活开支都算到小弟头上,哥哥可愿意”
“啊还有这等好事”
“我就当你愿意了。”杨怀仁又转向了王夏莲,“莲儿妹子,也给你一个月十贯钱,同样,王大叔看病的费用我也包了,你不用推辞。”
杨怀仁走到大车前,掀开了一个铜皮木箱,一大箱整齐码放的银饼便呈现在二人眼前。
李黑牛和王夏莲还没从杨怀仁刚才的话里反应过来,再看到一整箱银饼,惊得气都不敢出,差点晕倒过去。
“这,这,这……”
杨怀仁拍了拍李黑牛的胳膊,“这两个大木箱里总共一万两银饼,明日咱们便去寻个好点的
第五章: 京城地贵
人的一生如果需要简单概括的话,杨怀仁觉得只有两件事,吃饭和为了赚吃饭的钱而日夜奔波。
东京城往往醒来的早一些,一轮稀月还未褪去光晕,门外早点摊子的叫卖声已是此起彼伏了。
杨怀仁伸了个懒腰,刚推门出去,却险些被绊了个骨碌。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发现门前竟然横躺了一个人。
“黑牛哥哥,这又是哪一出”
“呵呵,仁哥儿醒了。”
李黑牛似乎一夜没睡,眼睛里满是疲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才又露出他标志性的憨笑。
“昨日回家给老娘准备了吃食,哥哥放心不下院子里这两箱银饼,所以又赶回来帮你守着。”
莲儿刚侍奉父亲吃过早饭,围了犊裙又开始准备杨怀仁的早点。初到大宋,有两个如此实在的朋友,杨怀仁觉得他是幸运的。
黑牛哥哥把银车藏到了塌了屋顶的西屋里,用茅草盖了一人高,才能安心跟了杨怀仁出门。
王夏莲的家在西市南面一片贫苦人的居民区,自此向北,东京城的繁华才逐渐显现了出来。
工商店脚牙,勾手打酒茶,五花八门的旗幡早早就挂了起来,为了生计的人们忙碌的穿梭于街市之间。
三人只进过一个牙行的门,杨怀仁就被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了个通透。
原本以为一万两银子已经是巨款了,可在这寸土寸金的东京城里,也不过了了而已。
正店云集,酒楼密布的汴水大街是想都不用想了,别说一万贯钱,就是再翻个十倍也买不到最高等级的京城二十四正店或者十八楼中的一间,何况有钱人家也不一定舍得卖。
杨怀仁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一开始起步就太高,容易摔下来;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既然五星级的买不到,不如退而求其次,一星二星的级别还是要有的,总不能再弄个铺子去卖汤饼吧
内城的店面出奇的贵,从浚仪桥到甜水巷,像样的店面带着地契买卖,动辄一万好几贯钱,杨怀仁的第一桶金,是不够的。
过了朱雀门走出内城,沿了宽阔平坦的御街一路向南,再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蔡水河,汉白玉石的新桥南北两侧,竟是不同的风气了。
北面若说是三教九流,南面却是文风鼎盛。粼粼波光里的垂杨柳挽着河岸清风搔首弄姿,树荫下三五成群的莘莘学子和文人们甩着折扇吟诗作赋。
三人的模样打扮,像足了带了丫鬟和护院出来逛街的文雅书生。
已是临近正午,杨怀仁一行人寻了蔡水河的南岸的一家名曰“及第楼”的酒店歇脚。
及第楼叫楼,却是与东京十八名楼的楼不同的。人家十八名楼,是真正的大酒店,这个时辰,应该是宾客盈门。
但这及第楼,其实只不过两层,楼宇面朝蔡水河,朝阳的南边是一个栽植了各色花草的花园,花园中间奇石假山之间,竟还有一条涓涓溪流,最终汇入了一个五丈见方的鱼池。
整个楼宇院落不过三亩多地,店主竟然设计出如此精致的景观,真可谓巧夺天工,独具匠心。
楼内的装潢同样延续了温婉雅致的理念,简约的飞梁木栋,古朴的凭栏桌椅,坐在这样的地方吃饭,确是一种难得的宁静和享受。
只是,杨怀仁四处打量了一番,却并没有几个客人。
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唤来小二随意点了四五小菜,一壶天青瓷的温酒,杨怀仁的小资情节泛滥起来。
可尝了几筷之后,他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难得这小菜做的精致,味道却是平平无奇,难以下咽,怪不得没几个宾客。”
黑牛哥哥和莲儿妹妹哪里来过这样的场合,对于杨怀仁的评价却也不置可否。
一个古铜色皮肤,戴着筒帽的少年气鼓鼓的闯了进来,指着桌上的菜式问道:“这位客官,如果不懂食物,就不要乱放厥词!”
 
第六章: 及第楼的秘密
论起砍价的功夫,杨怀仁自认还是有一些的,毕竟六七年混迹于各大菜市场的经验,可不是吹的。
“客官,这六千贯不光是买及第楼的钱,我家东家既然要离开京城,两条街外还一座占地三亩多的宅子,也一并包含在内,如何”
真当哥们傻呢做生意的铺子是铺子的价,胡同巷子里的住宅是住宅的价,同样是三亩的面积,价格却是差上几倍的。
“四千五百贯!”
“五千五百贯!”
“四千六百贯!”
“五千四百贯!”
……
二人斗牛似的,你来我往一番,终于在五千贯的价格上成交。
老掌柜立即请了笔墨纸砚立了字据,痛痛快快的就签字画押了,黑牛哥哥一头大汗拉来了一箱银饼,开封府里大印一盖,交易就这么完成了。
杨怀仁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似乎觉得哪里不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单看成交的价格,一座酒楼加上一座宅子,位置虽然不算是上好的地段,五千贯算是占了些便宜的,可对方似乎有些奇怪,一开始样子实在,交易完成,得了一箱银饼后东西也不收拾利索,就慌慌张张赶着出城而去了。
店里的伙计们也没有留下来的打算,除了古铜色皮肤的筒帽少年,走的一干二净。
黑牛哥哥和莲儿妹妹各自回去搬家,及第楼只剩下杨怀仁和筒帽少年二人。
“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羊乐天。”
“哦和为兄是本家。”
“东家可是木易杨小底是牛羊的羊。”
“可是太山羊氏今年多大了”
“东家真是博学,小底正是太山平阳人,今年十四了。”
杨怀仁莞尔一笑,并不是他博学,他恰巧前世也认识一位姓羊的哥们,正是shanxi太山人。
眼前这个羊乐天才十四,却跟十八岁的杨怀仁身高相仿,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及第楼虽然算不得大酒楼,比一般的食庐还是要大不少,十四岁就能掌勺,令人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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