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侯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温晓
时非晚这会颇有食欲,接过便咬了一口吃了起来。
只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道:“世子刚刚怎么知道是我?”
她并没有跟岑隐说过自己会易容。可方才,他一眼便认出了自己来。
“晚晚这是什么破问题,自己媳妇,爷怎可能不认得。”
岑隐回。说罢便又上了马。见时非晚几下便啃完了一个包子,便又从腰间掏出来了一壶水来,打开水壶盖递给了她。
时非晚也不说谢,喝了一口水。只是将水壶递给岑隐后,她自己便跳下了马来,又拿了几个包子,放了一些碎银在那笼子中。这才上了马去。
岑隐一见她这举动,便知她的用意。忙骑着马,行至了灵昭郡主前。
时非晚将一袋包子递给灵昭郡主。
“谢谢。”灵昭郡主接过,饿死鬼般一口咬了半个包子。咬下包子的瞬间,她那之前都未红过的眼睛这会儿忽然红了。
岑隐无动于衷,只却未忘正事,再次调转马儿,便往十里河方向快马而去。
黑刹等人立马跟上。
“跟上。”呼延炅自然也只能跟上。
“世子,我说吐了是真吐了。”
时非晚骑在岑隐的马前,后头数千北戎军马追着,只她却完放松了下来,心竟也觉十分安定了,还有了闲心时不时的看一下这周围的街景。当然,也不忘跟岑隐说了句。
此算不得解释……事实上在大楚人眼里她也的确算不得清白。可时非晚还是忍不住补充着。
“爷知。”岑隐回,语气里添上了一抹轻快:“晚晚头次见着爷,不也吐着么。”他是知时非晚对男人有洁癖的,而时非晚对自己并没有以前的排斥反应了,岑隐心底可比谁都清楚。
“世子不生气?”
“本来挺生气的。”岑隐回:“但晚晚在意爷生不生气时,便不气了。”
“……”时非晚默。
岑隐忽然笑了,低头侧至了脸侧笑问道:“晚晚在烟雨楼时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时非晚一听就知岑隐指的是哪一句,耳一红,却是侧头笑看向了他:“不该说么?那我说了怎么办。”
“自然要承担后果。”
时非晚又笑了笑,“就怕给世子爷丢脸。”
言落,一手忽然将岑隐的脑袋掰低,便侧着脑袋毫不吝啬的在他脸上亲了亲,接着又狠咬了下他的唇。过后松手,正过脸去看着前方,时非晚噗嗤一声笑了。
“晚晚这样,可过份了。”
身后,果然响起了岑隐的声音。
这在其他人看来,可不就是丢脸事么?他到底是擎王世子,这光天化日之下,时非晚如此行径没准会让岑隐成为人今后的笑谈呢。要知道他在人前……尤其是北戎人前,可是堂堂战神啊!而方才,多折损他擎王世子威严。
时非晚方才,是真的玩心犯了,恶作剧呢。这不……北戎人这会儿都觉得岑隐完没传闻中的可怕了,这什么战神,一副大男孩模样还被女人主动,与他们家元帅的威势比,可真差远了。而这儿,可还有着岑隐的下属……这同样让他们觉有些无法直视自家主子了。
事实上,岑隐的脸确实也有些红了。方才这一幕确实让他面子稍有那么些……挂不住。而他这脸红的模样,便更使得他威严进一步折损了。
可也听得出,他言语间非但没有恼怒斥责之意,反倒心情变得更好了似的。这一是因为岑隐本就不似其他大楚男子那般是个拘束守礼之辈,二……他气不起来,其中缘由连他自己也觉奇妙难懂。甚至开始想着能得这么一福利面子便是跌至泥里都颇有些值。
“真是不要脸!”身后却响起了北戎人的声音来,又是那个戚修,“依我看,擎王世子怕是个断,袖吧。”
时非晚此时可是男装。岑隐这会紧抱她的一幕……咳,连戚修这种最喜欢烟花之所比别人更开放不拘的,都看不下去了。
“北戎元帅,今儿你们这祸可是这位戚将军惹的,要没有他,元帅哪至于如此被动,等我们出了潞州,可别忘记了处罚。”时非晚闻言扭头对呼延炅大喊了声。
“你……”戚修火冒三丈,“贱,人!”
岑隐脸色骤黑。
“世子不必恼。”时非晚几乎是瞬间便握住了岑隐的手,生怕他被激怒而忍不住这个节骨眼上出手,道:“戚将军都临死了,世子不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爷何必恼。有些人,不过是被葡萄嫌弃反说葡萄酸罢了。”岑隐言。
“……”戚修的面子这下完挂不住了。他也同样不敢再开口。因他已发觉自家的元帅这会身上有了寒意,是对着自己的。
戚修一闭嘴,北戎军中便再无人说话了。呼延炅不远不近的追着前方二人,脸色阴沉。时非晚与岑隐却似闲庭漫步般自在得很。一段时间后,二人便已来到了十里河边。
十里河如今并算不上处于封禁状态。只是附近确实布了一些人守着。时非晚一近十里河,心情便不自觉的沉重了起来。
“晚晚,上船。”
岑隐下马后,将时非晚抱下马道。
时非晚这才发现这儿停靠着船。北戎人也有通过这条河出行者,十里河周边,有着被北戎强抢去的大楚船只。
“好。”
时非晚点头。包括灵昭郡主在内的人很快都上了船。唯独黑刹留在了岸上,手上挟持着司徒姗。
“岑隐,放人!”呼延炅行至河边,怒视船上。
岑隐扬了扬手指,说了个距离。
“哼!”呼延炅冷哼。
只他接下来没有放出追人指令,就代表他同意了。因为岑隐所在的船只,这会儿已经往前漂流了去。
“世子,黑刹他……”船上,时非晚看着那独自一人挟持着司徒姗的黑刹,有些担心。
“待会儿他跳水,若能活便是他命大。若不能……晚晚也不必过于不忍心,他从小被训,思想与常人不一样,为主而死,于他而言是至高的荣耀。”岑隐回。
时非晚听到这却不知应更悲还是应感到几分安慰。
“长隐哥哥,我们这就能离开了吗?他真的会放过我们不追?”灵昭郡主这会问:“长隐哥哥,他怎么会放过你,你可是……”
“他自然不愿轻易放过,可司徒姗他也不能不救。而且,他比我们更不能拖。司徒姗那伤口,拖久了血流多了,可有致命之险。”岑隐道。
“那,他就这样认了?”灵昭郡主仍不大相信。
岑隐抿唇,却未做答,只是安静的坐在船头拆起了时非晚的头发。
“世子干嘛。”时非晚头发忽然被散落,道:“世子不是喜欢我这人么?难道仅仅只是喜欢我的脸?”
“晚晚要知道,爷对你上心时,你可丑着呢。”岑隐一边回。
时非晚这时才想起了这事。她与岑隐初见时,自己容颜可不堪直视。
只这会,时非晚可以肯定,岑隐绝对还是更想瞧见她好看时。想此便忍不住往深里想去。岑隐却是忽然笑了:“晚晚就是毁了容,爷也不会变。爷无所谓晚晚容貌,但,总得是个女子。”
“……”时非晚一听明了。某人直男过头了,抱着“男人”别扭呢。
“晚妹妹,长隐哥哥骗人,他就是觉得晚妹妹若能更好看会更好。”灵昭郡主这会忽然笑了,提着一壶水递给时非晚:“晚妹妹洗洗脸,我也想记住救命恩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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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他哪那么容易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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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严重了,我算不得你的救命恩人。更何况我们这还没出潞州呢。”
“哪里算不得,若不是你,我如今还被扣着呢。”灵昭郡主忙道,说罢直接将打湿了的软巾塞进了时非晚手中。
时非晚有些意外灵昭郡主此时的状态。其他大楚女子若遭了她这等事,就算能活着出来大抵也是要死要活的。最后,能想到的一个最可能的结局便是自尽。在这样的时机下进了北戎人的地盘,回到大楚也是得遭所有人唾弃的。
但眼前的人,虽瞧出隐藏了些恐惧与苦涩的情绪,可大体上算得上格外平静。只时非晚既不点破也未说道,只是拿着软巾真擦洗起了自己的脸来。她也不想扫了人的兴。
“晚晚这本事哪儿学来的?难怪一直寻不着人。”岑隐在旁忽然问:“便是圣莲宫宫主,可也不会这等本事。”
“天生的。”时非晚故用玩笑的语气糊弄道。
岑隐却仍是愣了愣,“天生的?”他语气在此三字上停留了会儿,眼底涌过一抹异,似乎想起了什么来。
却是见时非晚此时拿出了一瓶药水来。倒了一些药在水中,再洗脸,她才渐渐恢复了原先的容颜来。时非晚道:“也并不是那么万能。能易成什么样,也得看自己原先的长相,并不能随心所欲易之。”
灵昭郡主这会儿石化般盯着时非晚瞧了起来。过后笑看向了岑隐,“隐哥哥福气不浅。”
“怕不是福气,是祸水。”时非晚也仰头瞧向岑隐:“世子说是不是?交换人质的距离该到了。我给世子惹的麻烦,怕是没那么容易完。”
时非晚话中带话,说罢又往后看了一眼岸边呼延炅的方向。依双方达成的口头交易,这个距离,黑刹该交人了……果然,此一眼望去,便见呼延炅跟黑刹交谈起了什么。
时非晚清楚,若是黑刹不遵守规则,呼延炅便也不会信他了,依旧会开始动手。
不过……时非晚才如此想着,却是见黑刹一个猛地往河边方向退了去。紧接着,便见到了一幕快如闪电般的跳水影。那跳水的,正是黑刹。
同时,为了给自己争取到这安跳水的机会,他遵守诺言的将司徒姗给放了回去。只这安状态……自然也就持续了交易时那短暂的功夫。
黑刹一自水中消失,北戎的箭雨便疯狂的往水中落了去。同时,呼延炅当即领了人上了其他船只。为的,自然是追逐前方已经远了一段距离的岑隐了。
“隐哥哥,这个距离,他们怕是追不到了。”灵昭郡主往后看了眼,估量了下,道:“我们这是安了吗?”
岑隐摇摇头,道:“他哪那么容易打发,进船舱。”说罢,对旁边人下令道:“护好郡主。”
而自己,则牵着时非晚往船舱内走去。
岑隐乘坐的这艘船,并不是小小的竹筏。中间设有船舱室。
他这一下令,所有人便都入了船舱。船儿继续往下流游去。后头,北戎的船只稳速追逐着,未有放弃之意。不过,那样一段距离,追了会儿再看……追上的可能性依旧是不大的。
然而……就在岑隐所在的船只漂至了一处流速较缓的地域时,船的两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吹哨声来。哨声过后,岸两侧竟是陆陆续续的冒出了许多北戎军来。紧接着,两岸开始有火箭射出。
火雨落向的方向,正是岑隐所在的那艘船的方向。这河行至此处,河道已经变窄了一些。两岸的箭已是可以准确的射至河心。河中央的船只,很快便被点燃了,烧了起来。
除此之外,更前方的河岸边,竟也出现了一些北戎人来。除人之外,岸边还隐匿着竹筏。竹筏没一会儿被陆陆续续的推至了河面。岑隐那艘船的前头,不少北戎人乘着竹筏逆流而上,拦截而来。
那个呼延炅,竟早就在这十里河边,安排了人手!
岑隐选择的上船路口,是潞州十里河最下游的一处端口。再往下走,都是山,是没有路口了的。
也就是说,这些或埋伏或拦截的北戎人,在埋伏在这之前,只可能是从上游乘着竹筏往下,再上岸隐在了这两侧的。
即,他们是在岑隐上船前,很早的时候,就乘船来到了这儿埋伏上了。
看来,呼延炅是早料着,岑隐会选择十里河这条出逃路线了!
“元帅英明,那船,烧起来了。”
呼延炅旁侧,迟唯这会儿瞧着前方的船只说道:“他们就算有船舱躲箭躲火,可这火烧起来,船是撑不了多久的。待会儿必会沉船。”
迟唯话刚完,就已见那前方的船速度慢了下来。想来是里边已经开始漫水了。
迟唯见此,一喜:“元帅,咱们的人快拦截下那船了。”
迟唯此时见到,已有北戎的拦截竹筏快要靠近中间岑隐的船只了。两侧的人纷纷停下了放箭,也都往中央游去。
没一会儿,中间火船便已被北戎的竹筏给包围了。
“元帅,你看……”
然,还未等北戎人上大楚的船只,迟唯便大呼了声。他手指着前方,此刻眼底已充满了愤怒——
他目光所落之处,正在离火船船只已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那个方向,有着离这最远的北戎竹筏朝这驶近着。
然那竹筏边缘,此刻被从水里冒出的几个人抓了住。而后……一个身体几乎是在眨眼间便攀上了竹筏,将竹筏上的北戎人给踢了下去。
也几乎是在这一瞬间,水里其他的几个人也都陆陆续续的上了竹筏。
而那几人:不就是岑隐跟时非晚,以及几个大楚暗卫跟那灵昭郡主么?
“追!”
呼延炅脸色一寒,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岑隐原本所在的那船只的船舱里,这会压根儿就没了人了。他们进船舱后应是立马就下了水。
因此,所有人的注意力被中间的船吸引去时,却并不知岑隐等人已经在水下潜行往前了。
岑隐敢行此术,明摆着是对自己以及自己的暗卫的水性,有这样的自信在。
大楚有河有江,他此次带的都是一批来自江南的暗卫,熟知水性。在这方面……地处草原荒漠之地的北戎,其国人水性大多比之大楚是要逊的。
当然,就是水性好,也不能一直就这么在水里游下去。
而此时此刻……北戎漂浮在水面的那些竹筏,就给了岑隐等人机会。而且他们拦截的,是最远处的几艘竹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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