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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更俗

    杨致堂、郑榆、郑畅等人一个个都傻在那里,没想到韩谦出走不说,还捅出这么大一个窟窿,等着他们去堵,沈漾、王琳真可能是受楚州所命,这些年潜伏在殿下身边的密谍

    又或者真如王琳所说,这仅仅是韩谦为谋脱身,有意搅浑水

    杨致堂往郑榆、郑畅看过去,他们都意识到这一切即便有可能是韩谦故意搅浑水,却不容他们轻视。

    说实话,韩谦在信里所说的诸多秘辛事,杨致堂、郑榆、郑畅三人都没有直接参与过,他们只能朝阮延、殷鹏看去。

    身为楚州的中门使,阮延并不插手用间之事,或许不知道端倪,但殷鹏作为楚州馆主事,乃是王文谦的嫡系亲信,韩谦也在信里明明确确的写到殷鹏在皇陵案发时暗中接触冯家,是冯家前后态度发生变化的关键,也最终致天佑帝最后决定下辣手清洗冯氏——倘若沈漾、王琳有一人是楚州密间,必然也是与殷鹏暗中接触。

    “韩谦搬弄是非的本事还真是了得,倘若沈漾大人、王琳大人真是楚州的人,潭王殿下怎么可能会有今日的风光”殷鹏哈哈笑道。

    殷鹏虽然替沈漾、王琳辨解,但杨致堂、郑榆、郑畅都是老狐狸,哪里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杨元溥的眼瞳打量了殷鹏两眼,没有理会他的话,又慢慢的朝沈漾、王琳脸上看去,像是毒蛇一般盯住他们。

    王琳极力压制内心的震惊跟慌乱,昂然站在那里,似内心充满着无数的委屈。

    大堂气氛仿佛死一般静寂,杨致堂、郑榆、郑畅他们朝张平、姜获、李普看去,见他们都一脸狐疑的在沈漾、王琳的脸上打转,心想他们或深或浅的直接参与过皇陵案及沈鹤病死之事,这时候也应该能看出更多的端倪,也应该清楚韩谦信里所写的内容并非捕风捉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元溥才心力憔悴的挥了挥手,跟沈漾、王琳说道:“沈漾先生、王琳,你代我礼送阮大人、殷大人回驿馆休息。”

    “殿下,切不可妄信韩谦这狗贼的污蔑之言啊!”王琳惶恐叩头说道,生怕他站起来走出大堂,便会有成百上千的悍卒围上来将他剁成碎块。

    沈漾知道与楚州合议是势在必行之事,即便他与王琳身上有疑点,殿下暂时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但这将也更令他难以为自己辩解,当下只能先站起来,朝杨元溥拜了拜,然后敦促王琳一起陪同阮延、殷鹏先离开。

    看沈漾这一刻似又哀老几分,姜获看着沈漾两鬃白发,心里疑惑不解,实在不明白韩谦怎么会觉得沈漾会有问题。

    只是背后涉及太深太复杂的斗心斗智,韩谦列举的诸多疑点又不容质疑,姜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臣酒喝得有些多,要先还家休息,请殿下允许。”韩道铭见杨致堂等人还坐在原处,显然是还要留下来与殿下商议如何收拾接下来的混乱局面,他的身份在这一刻变得很尴尬,只能站起来先避嫌告辞离开。

    杨元溥阴沉着脸点点头,允许韩道铭离开;接下来自知没有资格参与最机密事磋商的人相继告辞离开。

    青阳郡主身为侧妃,不管私下里怎么样,公开陪宴是可以的,但不能公开参与议论政事,这时候先返回内宅。

    偌大的厅堂很快就剩下杨元溥、张平、姜获、杨致堂、李普、郑榆、郑畅、张潮数人。

    这时候残宴撤走,佑大的厅堂摆着几张长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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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送别
    拂晓时分,白色的雾团在江面上滚动,使得远处的岸山如置仙境之中隐隐绰绰,将战火留下来的一片狼籍、破败都遮掩掉。

    六艘两千石列桨战帆船鼓起风帆,在平静的江面划出一道道涟漪,细碎的浪花簇打着船舷。

    韩谦站在船舷之上,负手而立,凛冽的江风将他的袍袖、冠发刮起,往后飞扬,他削瘦的容颜在这一刻仿佛江滩水洼里的薄冰一样的冷冽。

    半夜时间过去,后方并没有战船追过来,南岸也没有大批的战骑驰出,杨钦绷紧一夜的神经,这时候稍稍放松下来,挽起袍袖走出舷室,说道:“三皇子这时候应该已经默认我们返回叙州的事实了吧”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在真正回到叙州之前,杨钦并不觉得能彻底放松下来。

    在这时候他们还是无法确知杨元溥没有给留守岳阳的兵马或郎辰等州的地方兵马发出秘令,叫他们洞庭湖口或在狭窄的沅江上设卡拦截。

    此外,叙州大量的人手留在郎溪、广德,会不会遭到揖捕、清洗,都是未知数……

    韩谦微微一叹,虽然走到这一步非他所愿,但想到能再回叙州,与赵庭儿相聚,又能见到出生数月都没有见过一面的儿子,内心也是很有些期待跟兴奋。

    虽然他离开后,会留下一地的狼籍,后续形势会怎么发展、演变,他也不能完全预料得到,但眼下也不是忧心这个的时候,无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时的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刚刚经历梦境世界、生活在恐惧之中的戾气少年了。

    雾气深处有马蹄声隐约传来。

    虽然马蹄声并不密集,但奔走急促,杨钦还是警惕起来,后方三艘里孔熙荣、郭却等人也都纷纷披甲走出来,即便没有直接将船往北岸驶去,却也指挥将卒操纵起蝎子弩等战械以防不备。

    “韩大人,韩大人,殿下有话着我捎给你,请韩大人等郑畅一等!”

    十数匹快马很快便追到与船队并头的位置,郑畅坐在颠簸的马背上,隔着两百余步的江面,奋力的嘶喊道。

    …………

    …………

    一炷香后,郑畅乘坐皮筏子登上快帆船。

    “到繁昌城,却没有机会好好跟韩大人坐下来喝两杯酒,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情形,给韩大人送别,真是叫人唏嘘啊!”郑畅登上船,朝韩谦拱手说道。

    “韩谦任性妄为,连累郑大人连夜奔波,真是罪过。”韩谦说道。

    看着韩谦深邃如星辰的眼瞳,郑畅也莫名感到极大的压力,却也没有办法撕开虚伪面目,跟韩谦直接谈条件,还是先将一路想好的说辞吐露出来:“要说罪过,楚州提及婚事时,我等便应该能想到楚州包藏祸心,但终究思虑迟钝,没想到楚州的根本用意就是要逼韩大人不得不离开繁昌。大错已经铸成,还请韩大人宽恕我等。”

    “我原本就想着攻陷金陵回叙州以续孝期,现在殿下身边有诸位大人在,也没有什么能令韩谦好担忧,提前离开繁昌,便想着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韩谦说道。

    见韩谦与郑畅风云风淡的样子,似乎在谈一件很不足轻重的事情,站在一旁的奚荏直想翻白眼,都差点刀兵相见好不好,能不能痛痛快快的直接坐下来谈条件

    “殿下对未能早识破奸佞作梗,以致韩大人承受这么大的委屈,也深感歉意,要不是军情繁重,殿下倒想亲自过来送别韩大人。”郑畅说道。

    韩谦心里一笑,暗感杨元溥真要有度量、胆识过来送行,他还真要高看他一头,当下他也只是虚伪的朝繁昌城拱拱手,说道:“劳殿下惦念了。”

    “韩大人回叙州,但接下来怎么打金陵,却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啊,”郑畅从宽大的袍袖里取出一只锦袱,乃是韩谦留在住处的官印与官袍,说道,“殿下说韩大人一日是他的‘韩师’,便一辈子是他的‘韩师’,也永远是大楚的咨议参军事。”

    韩谦一笑,说道:“殿下他言重了。”

    不过,郑畅将官印与官袍递过来,他也没有拒绝,叫奚荏替他收好了,算是给双方都留一个台阶能下。

    接下来郑畅便谈及根本,而根本就是韩谦走后左广德军及广德、郎溪、安吉三县三十多万妇孺的处置。

    左广德军虽然仅万余人,但身后有三十多万妇孺依仗,有极大的军事潜力可以挖拙。

    李普当初想逼迫韩谦对左广德军进行总动员,当时就预估左广德军能在最短的时间扩编到两万五千到三万人。

    此外,广德的战略地位极为关键。

    之前韩谦占据广德,迫使顾芝龙易帆倒戈,之后就迅速逆转大局便是明证。

    现在岳阳兵马所需要粮秣,主要通过浮玉山北麓的通道从浙东、浙南地区运来。

    在彻底掌握左广德军及广德三县之前,岳阳或许都不敢急于进攻金陵,但韩谦逍遥在外,他们也不敢撕破脸对左广德军属于叙州一系的武官将领进行血腥清洗、镇压。

    要不然的话,即便他们能集中兵力就近镇压左广德军,但谁知道韩谦回到叙州后,会对他们的根基之地湖南八州搞出什么事情来

    目前仅柴建、郑晖率不到一万三四千人守湖南。

    即便不考虑据荆襄的张蟓、杜崇韬两人的反应,仅邵衡两州的南面就有撤守永州的近三万叛军并不安分。

    一切的一切,前提都是不能破坏当前攻打金陵的大局。

    只有攻下金陵之后,大局才会真正的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韩谦眺望滔滔江水,说道:“那些想归叙州的,请殿下及诸位不要阻拦;那些想留下来,请殿下及



第四百五十三章 清晨
    “韩谦夜里离开繁昌,还擅自将杨饮所部带回叙州了”

    韩端身为军营中层武官的押纲使,主要职责乃是率领少量的兵卒,从浙东等地负责将粮秣兵甲等物资押运到枢密院指定的城寨营垒交卸。

    这算是一桩相对安全、功绩却又不少的差遣,只是人会相当的辛苦。

    不过在削藩战事之后,韩端得以荫袭七品武散官已经是相当不错的起点,但在短时间内想到获得更高的实缺差遣,怎么也要有拿得出手功绩才行。

    韩端昨日带着一队人马,将数百车粮谷押运到繁昌北面的赶马寨,带着扈卫赶回繁昌时城门已经关闭,他夜里便在东城大营睡了一觉,直到天亮才进繁昌城,没想到昨天夜里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瞠木结舌的看着在大堂前枯坐了一夜的大伯,像是一夜间苍老了好几岁。

    “老爷子呢”韩端小声的问韩建吉。

    韩家年轻一辈里,韩钧此时回到太妃身边当差,韩成蒙、乔维阎等人在邵潭等地任职,唯有韩端、韩建吉这次随军东进。

    看大伯一副心力憔悴的样子,没有看到祖父,韩端怀疑是不是已经被韩谦那杂碎活活给气死了

    “老爷子昨夜知道这事,便回房睡觉去了,这会儿还没有起来。”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父亲的韩建吉,唇上留有一道浓密的短髭,颇显得成熟稳重,说道。

    “什么,都火烧眉毛,他还能睡得着”韩端声音拔高一截,难以置信的问道。

    “有什么睡不着的,天又没有塌下来!”韩文焕佝偻着背,拄着拐杖踱进大堂。

    “大父。”韩端嗫嚅唤道,老爷子现在是不大管事,他背后说几句牢骚话可以,但当面还是不敢给脸色看,要不然那根拐杖兜头兜脸的砸过来,滋味可不好受。

    “韩谦这是要将咱家韩家折腾废了啊!”韩道铭抬起来,枯坐一夜,叫他眼袋深重、眼睛里布满血丝,胸臆间充满不甘跟愤怨,说道,“他要担心殿下猜忌,当初完全可以躲叙州不出来趟这浑水!”

    “他要不趟这浑水,能有今天岳阳大军围攻金陵之势”韩文焕问道。

    “……”韩道铭张口结舌。

    “我老了,你们翅膀一个个都硬了,我也不指望你们会听进我的话,我也就这时候还能啰嗦两句,”韩文焕咳嗽着说道,“你们斗不过韩谦,最好都主动将官辞了,即便辞不掉,也要老老实实待在清闲的位子上。接下来即便攻下金陵,朝中也没那么容易消停。韩谦进退果断,你们除了怨恨外,多少也要学着点……”

    “……”韩端虽然没有吭声,嘴角却是微微抽搐了一下,朝他大伯看过去,他大伯已入政事堂,待打下金陵少说也能加门下侍中衔,那便是能共议国政的宰相了。

    虽然前朝以来宰相会设三到五人,但那也是千古以降文臣孜孜以求、毕生难至的巅峰位置。

    为三皇子登基,韩家也付出那么多,真能说放手便放手

    …………

    …………

    “小姐可有起来”殷鹏扣开门扉,见是王珺身边的侍婢,问道。

    “刚刚起床洗漱好。对了,殷大人,夜里城中闹腾什么事情,到处都是人在走动,铿锵响个不停,我都没有睡踏实,小姐却是心大,刚刚洗漱过倒在房里练起字来。”侍婢警惕的往殷鹏身后的街巷里扫了两眼,才将殷鹏及随扈让进来。

    殷鹏与阮延乃是楚州秘使,王珺乃是楚州被羁押在繁昌城里的俘虏,目前是两家和议的阶段,殷鹏过来见王珺自然没有问题,婚事不成,他这次甚至都可以提出将王珺以及其他跟楚州有牵涉而被羁押的人接回楚州去。

    不过,王珺也好,殷鹏也好,只要人在繁昌城里,就还是重点受监视的对象,侍婢远远看到巷尾有人头在晃动着。

    殷鹏在大堂里坐了一会儿,王珺才穿了一身绵袄出来,敛身行礼道:“还以为殷叔叔昨天便会先过来见珺儿呢。”

    殷鹏老脸一红,但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小姐早知道些什么了

    虽然昨天夜里繁昌城中不得消停,但这边的宅子受到重点监控,不会有人跑上门传递消息。

    要是小姐早就猜到婚约之事,那岂不是三皇子杨元溥暗中着他们提起婚约之事,实际一脚踩入韩谦早就设好的圈套之中

    韩谦从头到尾就是要找一个能不撕破脸而回叙州的借口

    当然了,楚州愿意在这事上配合,也不是真想联姻,主要目的还是想看韩谦与杨元溥关系进一步紧张,当然也没有奢望韩谦与杨元溥会在攻



第四百五十四章 秘会
    事情虽然不会大肆张榜公布,但楚州秘使以婚约为条件议效附之事,韩谦因父孝在身,不得不先回叙州服丧的消息,却是悄然先在繁昌城内扩散开来。

    以这样的消息解释韩谦离开繁昌返回叙州之事,对军心的扰动最微。

    韩谦之去留,这不仅涉及到左广德军上万精锐将卒的军心,左右龙雀军里还有五千精锐老卒,这些老卒乃是左右龙雀军的骨干,其他家小亲族托庇于韩谦,此时皆在广德。

    不要说双方撕破脸那种事了,现在想要将围攻金陵计划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也只能在“孝道”这事上做文章。

    这也是当世最不容质疑的为人处世之准则。

    韩谦之前就多次提及战后要回叙州为亡父服丧,现在提前离开,又有充分的理由,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虽然整件事对中下层将卒不会产生多大的惊忧,但在岳阳核心层人物心湖里所荡起的惊天波澜,却没有那么容易消失。

    即便左广德军并非进攻金陵军的主要战力,要确保万无一失,却还是要先解决左广德军的问题;对楚州的招附也要先确定下来,进攻金陵城的计划,也只能再次拖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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