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恨地骂了两句,不由自主地想说点儿什么。
“除此以外,还有别的线索么?”
云毅警官瞥了眼,看着郁庭深,手掌轻轻地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了下,“我知道你担心南小姐,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担心。万一……万一郁震南出手,我担心……”
郁庭深点头,“我知道。”
他转头,步子迈出去。
云毅警官又叫住他。
气死人。
除了南婉小姐,他几乎不愿意听点儿别的。
但是郁庭深捏着报纸,情绪起伏跌宕。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被什么东西捏住了咽喉。
不能再耽搁了。
“庭深……”
“嗯。”云毅警官又抽了烟,跟上对方的步子,她就着急,“我有个师父,能力很强,他叫……南山。”
南山……
这个人?
“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
云毅警官忍不住说出来,“南山是南小姐的父亲,不过……南小姐似乎不知道这件事儿。”
婉婉?
对于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警……察的事儿,或许她的母亲顾萍从来就没有提起过。
“他现在……”
“牺牲了,某次追查犯·人的时候,就死了!”云毅警官拉低了视线,吐了一口气,有些纠结地提醒,“他调查的这个案子,背后涉及到一个人。不过,这个人,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调查到,他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看云毅那愁眉不展的样子,郁庭深察觉到,他没有任何线索。
但对方突然提到南山,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希望我怎么做?”
“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可否将这件事儿告诉给南小姐,毕竟……我师父临终前……”临终前,最担心的一个人,就是他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当时,师父并没有告诉过他,老婆和孩子是谁。
但是从师父的笔记本里,他发现了一张照片。
泛黄的照片里,有一个小女孩儿。这个小女孩儿,根据脸部轮廓,依然可以辨别出来,是南婉小姐。
刚开始,他也不相信,后来,经过调查,发现南婉小姐改了姓氏。
父亲同样叫南山,他一度产生了怀疑。
而这张照片的后面,写下的这么一句话,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测。
爸爸的好婉婉,不知道你现在有多高了,有没有乖乖地听妈妈的话?
婉婉……
有没有可能就是他寻找的人呢?
郁庭深两手放兜,他觉得南山以前有很多时间不去见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只能说明一点儿,那就是他个人害怕有人知道他有老婆和孩子。
如此一来,在他追查案件的时候,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的安全一定会受到影响。
万一……因为自己的思念,害得老婆和孩子,无处过活。
那他更加无地自容。
“现在不行?”郁庭深拒绝了,他以为这个关键时候,如果答应让他询问南婉。那么一旦对方真就确定,南婉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他不能?
哪怕是这一点点的威胁,都不可以有。
“这事儿我会调查,但现在不是时候!云毅,抱歉!”郁庭深埋着头,从地下车库走了。
云毅警官看着那人的背影,对于郁庭深的做法,他早就预料到了。
不过不管问不问,他都已经可以确定,南婉是自己师父南山的女儿。
这也让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定要竭尽全力,完成自己师父临终嘱托。
南婉小姐……是他师父唯一的女儿?
他一定要……
这天,和经纪人黄悦悦分开后,南婉约了郁庭深,一起前去当初租下的那栋楼。
郁庭深刚开始,没有明白过来,“婉婉,需要去找什么?”
“我最近总做噩梦,我总想起宁阿姨,所以……我必须去看看!”南婉把着方向盘,只感觉头昏脑涨。
有关宁阿姨宁云若的死,一直这么不清不楚地,她觉得憋得慌。
郁庭深想要让她稳定情绪,在一旁说笑,“婉婉,你慢慢开,不着急。”
“庭深,那颗药检查结果,出来了么?”南婉忍不住。
毕竟,那颗药,很特别。如果得到研究结果,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查询。
也不至于现在,在这里,迷糊地不知所措。
郁震南那边仿佛已经找到了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她这边如果再一无所获,那么可能,还没有将郁震南扳倒,她就已经被郁震南扫地出门了。
——
“不可以!”南婉咬着牙,加快了车速。
郁庭深感觉到了,却不敢多说,他怕她分心。
到了出租的那栋楼下,二人刚拿出钥匙,就发现楼门口,有一个年纪较大的大叔在徘徊。
他手里抓着菜篮,双眼炯炯,盯着天台。
坐在车里的南婉,“庭深,看见门口那个人了么?”
中年大叔徘徊左右的样子,似乎还有些害怕。发现有人,守门大叔握着手电筒,过去查看。
这一看,便哈哈大笑了,“这不是裴大爷么,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南婉和郁庭深已经下车。
远远地,听到对方喊了这么一声。
“李老弟啊,这儿……这不是没有人住么,怎么……”那位裴大爷整张脸都写着说不得的惊叹。
他从来没有这么焦灼过。
仿佛内心压抑着说不得的烦躁不安。
回头看了那幢楼一下,裴大爷匆匆地提着菜篮子离开了。
南婉给郁庭深使了一个眼神。
“不好意思,大叔,打扰一下,刚刚那位是……”
“哦,他是这社区的一个心肠很好的裴大爷。前几天,回老家了,刚回来没几天。”李大爷握着的手电筒在门上来回地晃动了两下,一缕浅白的光芒停留在生锈的铁栅栏上,“咯,你们想要见他啊?”
郁庭深点点头,十分知礼,“是啊,请问,我们能去哪里找这位……裴大爷么?”
“不远!”李老大看着这二人穿着华丽,谈吐文雅,便拎着手电筒,主动带路,“走吧。我带你们过去找他吧。”
“好。那么谢谢了!”郁庭深会心一笑。看了南婉一眼,就跟上了李老头的步子。
三人向着窄巷里走去。
月光洒下,晕在水坑里。
南婉和郁庭深靠里走,才没有踩到水。
“哦,对了,你们认识裴大爷么?”
“不认识。”郁庭深回答。
南婉附和,“哦,有些事儿想要问问。”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裴大爷的亲戚呢。这裴大爷,人也可怜。儿子女儿都没在,就他一个人住这儿。”守门的李大爷说着,来到一个红色的铁门外。
伸手一拍,里面传出狗叫的声音。
天哪。
南婉瑟缩了下,上回蹭破了皮儿,还打了好几针。现在……她颇有些失落地挠挠头。但那双眼睛,却倔强地睁开。
瞳孔里有一丝柔和的光芒。
“狗拴着呢,别怕,他那狗总喜欢虚张声势。其实站起来,都不愿意!”
果然,他这一敲门,裴大爷就出来了。开了铁门,就看见柴房的角落里,蹲着一条狗。
这条狗虽然张着血盆大口,但是蹲在地上,脚丫子都不想动。
“李老弟啊,有事儿么?”
“呵呵,你要休息了么?”李老头眼睛往院子探了探,随后指着身后站着不远的郁庭深和南婉,“一位先生和一位小姐,他们有事儿想要问问你哪?”
“他们?”裴大爷那双单眼皮的小眼睛,用力地弯了弯。
许久,裴大爷摇头,“我不认识他们。”
“我知道,裴大爷,可是,他们是那幢楼的买家,你反正那么关心那幢楼。和这两人打好关系,说不定有机会,还可以上去!”李老大搭着裴大爷的肩膀,说了好半天的话,随后,裴大爷一张尴尬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丝激动。
他往跟前凑拢,询问,“可以让我上楼去看看么?”
“可以!”南婉直接,“不过,裴大爷,我们有重要的事儿,问问您。可以让我们进去谈一谈么?”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裴大爷邀请南婉和郁庭深进门的时候,一旁的李老头,握着手电筒,又准备回去了。
这个人心善,看着两人,“那巷子暗,要不要,把手电筒给你们留着?”
“谢谢,我们有手机!”郁庭深拿出手机,点了手电筒。
黑暗里一照,明亮如月。
“呵呵,果然还是年轻人好!”李老头呵呵笑着,就从院子里离开了。
裴大爷将院门合上,请二人进去坐。
倒了两杯温水,才慢条斯理地问,“不知道你们两位想要问我什么?”
南婉偏头,“裴大爷以前去过我们现在那幢楼么?”
“去过!”
------题外话------
抱歉,今天忙忘了。还是万更啊。希望各位能够支持我,啊,眼睛都瞎了。
【135】不像精神病人?!(二更)
“去做什么?”郁庭深着急问了。
“天台那地方,经常刮树叶。那幢楼的方雨辰,是我以前朋友的儿子,他见我找不到工作,就给我拿了钥匙,让我有空就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一下。”裴大爷坐在板凳上,说着就凝着眉头,“不过之前那扇大门是没人关的,所以他们就给了我房间的钥匙。”
“打扫?”南婉听了眉开眼笑,她站起来,“那裴大爷扫天台的时候,可否看见旁边的医院里,有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儿,说过什么话呢?”
这话说出来,裴大爷的手指跟着着急,他的脸颊苍白,嘴唇哆嗦着,“没……没发生什么事儿。”
这么担心畏惧的样子,说没有什么,完全不大可能。
南婉和郁庭深都看出来了。
“裴大爷如果知道什么,可否告诉我们?我们……可以拿别的东西交换?”郁庭深站起来,沉着,冷静地开出条件。
裴大爷抬头看过去,只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那双眼睛深藏着不为人知的老道。仿佛是经历了什么摧残。
他停了停,颇有些犹豫,“不是我不说,只是这件事儿,太过奇怪。”
奇怪?
“什么意思?”
裴大爷伸手示意,让二人冷静地坐下,紧跟着着急地解释,“我第一次扫地的时候,总是听到对面医院里传出哭声。这哭声非常大。”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裴大爷的目光眨动了下,“是那医院的病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每天那病人都缚着手和脚。有一回,她跑出去,却又被抓回来了。”
南婉心急如焚,“你扫地,怎么知道?”
“我在下面,听得一清二楚,一些穿着黑衣服的人,对着那女人又打又骂,嘴里一直在说,还跑不跑,还……跑不跑?何况,窗帘没有合?”
“那……除此以外呢?!”
裴大爷懊恼地拍着脑袋,神情恍惚地坐下,“有一回,我在扫地,忽然看见那个女人两手抓着窗台,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嘴里一直嘟囔着,救救我,救救我。我这么大年纪了,也见过精神恍惚的人,但……但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好像……不大是精神病人。”
郁庭深听得心都揪了起来。
母亲宁云若的死因,越看越有隐情。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反正,郁庭深觉得,这件事儿,太复杂。
啊,真是头大了!
“老伯,你还看到其他的事儿了么?”
“其他的?”裴大爷晃了晃脑袋,迫切地记忆当初发生的事儿,随后,他就道,“有一回,那个女人往天台扔了什么东西出去。”
什么东西?
“是一团纸条!”裴大爷提到,自己扫地捡起来,正要看,就被人骂了一通。
几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指着他,威胁,让他把东西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