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断了萧桓的前途,又对崔家所出的崔昭仪这般宠爱,难不成把皇位的将来寄托崔昭仪那尚不知男胎女胎的肚子里。
“闭嘴!别跟你姐姐一样焦躁,这点气都沉不住。”
陆元启到底是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老将军,脸微微一沉,就把陆元启吓得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再多说。
如今他就是多说多错。
刚才陆皇后要是不多嘴,也不会惹恼了皇帝,更不会把事情闹成现在这种没有转圜的余地。
席下众人也各自交头接耳,猜测起皇帝的用意来。
崔承誉给萧祉倒了杯酒,漫不经心扫了眼高座上怒气冲冲的陆皇后,还有面沉如水的萧桓,轻笑了下“我前日错过了殷府什么大事,竟然能把这好好的宫宴闹成这样。”
萧祉端起酒杯,眼尾睨着他“崔兄一向坐观天下事,暗地里运筹帷幄,外头的事哪有你不晓得的?”
崔承誉接着抬手喝酒的动作遮挡了下眸底黯色“到底是没亲眼所见,不知前因后果。”
“你不知?”萧桓推开酒杯,修长白皙的手指支着额角,“本殿可一直怀疑你是跟父皇串通好了的。”
“三皇子未免太看得起微臣了。”
崔承誉转移了话题“殷二姑娘能成为太子妃,固然是有成做了微臣义妹的所得的好处,可这不是太子自己跟陛下求的嘛,照三皇子您这说法,莫非微臣跟太子和陆家还有勾结不成?”
萧祉轻轻扯了扯嘴角,不置一词。
这件事委实太水到渠成了些,从殷青黎攀上崔家,到殷青黎设计萧桓,再就是,萧桓满不在乎是不是要娶殷青黎做太子妃,几者皆缺一不可。
像极了是巧合,可发生在皇室之中,便叫人不禁想要深思几分。
见萧祉似是钻进了死胡同里,崔承誉伸手碰了碰他的肩“太子有了太子妃,这是好事,三皇子何故蹙眉。”
萧祉神色顿时一凛,寒声道“多嘴。”
崔承誉笑着摇了摇头,转头伸手拿了块月饼尝了起来。
他确实是多嘴了。
皇室的事情,并不是他一个臣下能插嘴的。
不过萧桓对殷青筠那点心思,连他一个外人都看得真真儿,身为殷青筠的未婚夫萧祉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不然那天在殷府,萧祉就不会默认看着萧桓被人诓进圈套里。
想到这里,崔承誉嘴里嚼了两口的月饼咽下去,偏头看向对面的殷青筠,见她素日里娇丽明艳的桃花面被宫灯光亮映照得有些泛黄,蔫耷着眼睫,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这两人,这么默契?
萧桓一旦成了亲,就不会再惦记自己嫂子了啊,这多高兴的事儿。
宴会散时,陆皇后是被宫女扶着走,身形踉跄,回头看了眼萧桓,找他有话要说。
萧桓哭丧着脸,转头跟萧祉求情“三哥,要是我明儿早没去找你,你记得去找父皇来救我,不然我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萧祉低眸捋了捋袍角,隔着一段距离望着他“你记得好生安抚母后就是了,殷二姑娘是个心思脆弱的人,她即将成为你的太子妃,可别让母后往后为难了她。”
萧桓撇了撇嘴,不甚甘心地转头看了眼殷青筠,才被宫女催着去追上陆皇后。
殷青筠被青岚扶着起身,一没留神跟旁边的顾雁婉撞上了眼神。
两人面前的长案间只有窄窄的一条道儿,一次只能过一个人,而前方人流拥挤,怕是得等好一阵儿。
顾雁婉微微扬起了下巴,企图想在气势上压到殷青筠。
殷青筠倒是不恼,低头抚着腕间的玉镯,往后挪了半步“顾姑娘事儿急,先请吧。”
顾雁婉欲言又止。
这怎么跟她想得有些不一样?
听说太子今夜当众求娶殷府二姑娘,是因为前两日在殷府发生了些丑事。
她故意要跟殷青筠争抢先后,就是想激怒殷青筠。
可殷青筠这般云淡风轻,叫她搜肠刮肚想了一圈儿,反而有些无话可说了。
“算你识趣。”
顾雁婉强装从容淡定,放下一句羞辱殷青筠的话就走了。
殷青筠闲闲地拨着玉镯,等顾雁婉走了之后,才抬头看路走出了宴席,萧祉正负手站在阶下,宫灯摇晃中,他长身玉立,对着她微微一笑。
236:避什么嫌
殷青筠理了理裙摆,走了过去,轻声问道“你在这儿等谁?”
萧祉看着面前小姑娘娇声娇气的模样,眼神有片刻失笑“你晓得的。”
殷青筠歪了下头,看见席中崔承誉还坐着没走,正双眼发直看着这边,不知为何,心里的空落感渐渐越发深浓起来,对着萧祉摇了摇头“我不晓得。”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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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我都依你
萧祉也正低头看着她。
殷青筠杏眸盈盈如水,虽然小小的,但是却把萧祉完完整整地装了进去,此时天地间她眼中只有他一人。
“青筠”
听萧祉轻缓自己的名字,殷青筠心中欢喜,缓缓点头嗯了声。
萧祉眼底浮现出一抹深情来,望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娇娇楚楚的面庞“等过几日小五那件事的风声过去了,我一定会找父皇提咱们的婚事。”
没有人晓得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急如焚,恨不能马上将这磨人的小姑娘娶进府中。
他以为,他跟她之间只要婚约还在,一切就会都会好好的。
所以他自荐陪萧桓去汝南巡察灾情,只盼着皇帝能看到他的努力,不会觉着将殷青筠嫁给他是委屈了她。
萧桓对殷青筠那点心思,萧祉顾及三人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明说,只借着殷正业的谋划顺水推舟给他安排了太子妃,也算断了他惦记自家嫂子的念想。
可是,他又发现崔承誉也是个不正经的,晚宴中一直盯着殷青筠瞧,生怕他看不出来似的。
萧祉声音中带着几分浓重的不确定“青筠,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愿意嫁我?”
殷青筠偏头扫了眼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臂。
萧祉后知后觉地将她松开,放在垫子上坐好。
“我不嫁你,嫁谁?”殷青筠伸手撑着绣了花纹的软垫,装出几分镇定来,轻而又轻地问“你莫不是嫌弃我,突然想把我撇开吧?”
她突然这样问起来,萧祉有片刻愣怔,并不是不知如何回答,而是想不到她会存着这样的心思。
殷青筠微微皱眉,眼底渐渐蓄起了一丝丝委屈“你还真想退婚?”
“你刻意说要送我一程,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儿?”
她胸腔中迅速蔓延起一股火气,烧得她满腔火辣,极想找个口子痛快地发出来。
萧祉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脸色沉沉,伸手替她拢了刚才动作间乱了的长发“傻姑娘,我何时说要退婚了我只是问你,马上要嫁我了,后不后悔?”
“现如今我们之间只靠一纸婚约联系着,你若是想反悔了,我也依你”
殷青筠透过他的脸庞,看到了小窗外透进来的如水月色,映照着他格外寂寥的神情,像是有什么他视若珍宝的东西即将被剥离开来。
殷青筠从未想过,萧祉会亲口当面跟她说起这种话。
真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上辈子母亲故去,她亲自登门退婚,萧祉起初避而不见,她等了他几个时辰,他才耐不住出来相见,然而见了面连句寒暄也没有,只有一句冷冰冰的“好,退。”
在他看来,主要是她想要的,他统统都会满足。
比如现在,他话中的大意应该是,只要她觉着这桩婚事不可行,想反悔,他随时配合她解除婚约。
“你刚才还骂我傻,现在自个儿倒犯起傻来了。”殷青筠没好气儿瞪他一眼“你若不喜欢我,或是已经相中了别家的好姑娘,那这婚事就算了吧。”
萧祉面上一慌,连忙伸手捉了殷青筠的手腕紧紧握住,熠熠黑眸中却闪着光亮,声音浅笑“我自始至终,相中的只有你一个而已。”
殷青筠使力气挣脱他的手,护着手腕身子避开了些“那你说那些伤我的话做什么。”
萧祉被梗了下,讨巧道“我担心青筠移情别恋嘛,这满京城那么多风流英俊的世家公子哥,青筠这十几年来肯定是见过不少,万一哪天觉着这桩婚事是个拖累,拖着你不能另觅佳婿,我可就罪过了倒不如早早地问了你心意,免得夜不能寐,生怕你离我而去。”
殷青筠听了萧祉的诉苦和卖惨,顿时哭笑不得“你,你是不是跟张衍混得太熟了,连这种哄骗小姑娘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了。”
张衍到底教给萧祉什么了。
以前萧祉说句软话都能闪了舌头,如今怎么说起情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还能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瞧,瞧得她都不自在了,他才不紧不慢地移开目光。
“萧祉,我不会跟你退婚的就算哪日你厌弃了我,想要跟我退婚,我也不会依你的。”
“记着啊,往后就算成婚了,你后悔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就是我殷青筠认定了的人。
这话她没脸皮对萧祉说,只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然后抬头去看萧祉,想看看他听了自己这番话会是什么表情。
以后的路还长,她欠他的会慢慢弥补上的。
萧祉也不必担忧她跟了他会受什么委屈,皇帝真心疼她,往后必定会多加照拂且就算皇帝哪天不在了,她手里还有一道无字圣旨,陆皇后也轻易动他不得。
萧祉声音微颤“你当真这样想?”
殷青筠笑着反问“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萧祉心里松了口气,像是心里有一块压了许多年的石头,现在终于落了地。
主要殷青筠不后悔,那他就全然没有后顾之忧了。
关他什么萧桓还是崔承誉,统统靠边站就是了。
他萧祉才是殷青筠的未婚夫。
萧祉将殷青筠送到了殷府门前,叮嘱了她好几遍要好生歇息。
天空落下来如白纱似的轻薄月光,给马车上的萧祉渡上了一层素光仙气,看得殷青筠微有一愣,笑着跟他道了别。
马车掉了个头,踢踢踏踏地离开了巷子,朝灯火通明的闹事中走去。
今夜是中秋月圆之夜,街上点了许多长明花灯。
殷青筠遗憾地看了一眼,转身朝府里走去。
青岚跟在后头提议了一句“姑娘喜欢花灯,奴婢去替姑娘买一盏回来玩玩?”
殷青筠摇头。
她往年中秋喜欢花灯是因为喜欢热闹,今年却跟母亲分别两地,甚至不晓得她身在何处,只能靠天上同一轮圆月解解思念。
青岚不知怎么就触及了殷青筠的伤心事,还惹得她垂眸伤神起来,刚想开口请罪,就看见殷青筠抬步入了府门,却不是往清风苑去。
238:漂亮翻身
圆月在漆黑的夜空中挂着,风轻轻吹动散落在庭院中的缕缕清辉。
青岚脚步匆匆地跟在殷青筠身后,问她“这么晚了,姑娘不回去歇息?”
这是要去哪儿啊,也不像是去夫人住处的路啊。
殷青筠踏着一地月光,轻车熟驾地在回廊中绕弯“去祠堂,看看殷青黎。”
“看二姑娘?姑娘不如明天再看吧,现在真的挺晚的了,您自己的身子要紧啊。”
青岚根本就想不通自家姑娘为何要大半夜折腾,那二姑娘从来都不会领她的情,如今得了皇帝的明旨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只怕跪在祠堂中也是笑着的。
这个时候姑娘去看望她,岂不是反倒送上去挨骂。
“我想去告诉她,陛下立了她为太子妃。”
“可相爷应该早就回府跟二姑娘说了吧。”
殷青筠脚步走快了些,到了祠堂门外,看见烛光投映出来的殷青黎的身影在排位前跪得笔直,嘴角扯出一抹寡淡的弧度“这不一样,父亲跟她说了,是父亲说的,我要是单独去恭喜她,她会很高兴的。”
青岚嘴角抽搐了两下,别开了目光。
祠堂门口守着两个下人,见殷青筠来了,先是行了礼,然后一脸肉疼地望着她问道“大姑娘又是来探望二姑娘的?”
前不久相爷从宫里回府后就来见过二姑娘了,也不知说了什么,二姑娘在祠堂里就跟疯了一样,现在好不容易不哭了,大姑娘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