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抗日1936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鱼头
前方的路中间,摆着一块醒目的大石头,石头上摆着一个折叠的纸条,纸条上压放着一截腊梅枝,寒风瑟瑟过,纸条边缘一阵阵抖摆。
排头兵紧张得攥紧了手中的枪,疑惑前望,山谷仍然是山谷,路仍然是路,被身的阳光照耀得明晃晃;左望,右顾,山梁和山梁,光秃秃的没有太多植被,只剩萧瑟的点点枯黄,在冷风中晃。
地雷!这一定是地雷!听说不久前就有人在孔庄村中了地雷,那是在孔庄村的三岔路口,地裂山崩一般炸倒了老大一片人,想到这里排头兵的腿开始忍不住抖,再次呆呆望着前方几米远的那块石头,那张纸条,那枝腊梅,不眨眼。
……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伪军排长急匆匆向停滞在山谷小路的队列后跑。
然后,伪军营长的手中出现了一枝腊梅和一张纸条。
又过了不久,伪军营长匆匆向队列后小跑。
然后,鬼子大尉的手中出现了一枝腊梅,而鬼子中尉的手中出现了一张纸条。
大尉没兴趣去看那纸条上写了什么,因为他不用看都知道这肯定又是那个什么孔庄村特战连想邀请他拐道孔庄,写什么都是激将法而已,听伪军营长在他当面口述就行了。他只是接过了那枝腊梅,拿在手里静静看,近尺长的一枝,上面却只有一个即将绽放的花骨朵,已经裂开,羞涩透露出纯洁的黄色花瓣边缘,在寒风与萧瑟的衬托下,美丽得令人讶异,散发出阵阵淡香。
纸条上的字不算多,铅笔写的,七扭八歪连圈带框错字连篇,要是没有伪军营长当面给讲解,略通汉语的鬼子中尉根本看不懂。
主要内容为小(圈)子,(大钱图案)(方框)是黄全(蛇状蜿蜒图案),走,死。回,活。
落款居然比内容还长找是孔庄林特战连天下(圈)(特意粗写的‘你’字)的姑(一条竖线)神(枪型图案)手。(等号)你个(乌龟生蛋图案)。
拿着纸条瞪着牛眼傻看的鬼子中尉听完了伪军营长的猜测解释,无语了。
这就是衰鬼给的方法,目标就是最后一个看信的人。
南侧山梁上的枯黄灌木后一部精致的曹长镜始终端在小丫蛋的手里,架在她的小脸上,根本不看山谷中的队伍,从一开始就把那张纸条的动向锁定在镜头里,随着拿起它的伪军运动着,直到镜头内出现了伪军营长,然后又随着伪军营长继续向后运动。
终于,有鬼子军官走出了队列,只是,同时走出了两个。衰鬼预言的不错,镜头中的两个鬼子军官都穿着一样的大衣,在望远镜里除了一身军黄什么特征都不明显。不过现在她也不必去分辨,只要通过姿势来判断是谁拿着那张纸条看,谁就是该死的目标。
收了曹长镜,摆正早已摆正的枪,子弹在半个小时以前就上了膛。
忘记这条山谷,忘记孔庄,忘记哥那双惦记的眼,忘记一切,瞬间变成了专注在风中的精灵,那么小,努力歪翘起她的左侧小辫儿,为今天准备的崭新红头绳随那小辫儿一起在风中凌乱地飘,那一点点红色是萧索中的唯一颜色,在单调的背景色下居然美丽得炫目,能迷了人的眼,仿佛忽然开始有声音在山谷中回响,在山梁间骄傲回荡,我是丫蛋!我是丫蛋!我——是——丫——蛋——
三秒,五秒,七秒……
然而,那精灵手中的枪一直未响。
表尺后,枪托旁那只微眯的清澈大眼正在流露出不耐烦的焦急,看信的目标恰好站在了另一个鬼子军官的内侧,那倒霉鬼始终被拿着腊梅枝的鬼子军官挡着。
伪军营长已经开始点头哈腰,貌似他要掉头向前去继续带队伍了,而目标即将融入他身边近在咫尺的鬼子队伍,重新变成众多军官打扮中的一个,可能没机会再把他分辨出来。
也许是三百二十米,最多三百五十米,上偏下的斜线射角,这六点五的子弹还能过穿么悬!可是机会即将消失了。
也许可以尝试射击遮蔽人的脖子,脖子应该可以过穿,只要运气好,子弹没有打中骨头,也许就不会太大的改变弹道,穿过遮蔽人的脖子,继续小角度低飞一点,正好射入目标胸膛。
这么远,很难精确射击范围,但小丫蛋是个敢赌命的货,也许那几率不超过百分之五,她仍然有魄力赌!她坚信,胜利是决心造就的!
啪——
精灵的祈盼冲出了枪口,将正在缓慢跳出枪膛的还未来得及翻滚的弹壳撇在身后,嚣张地拉扯出高速的涡旋湍流,顶着风偏,昂扬飞行,飞出了一个极其细微的优美偏弧度。
风中的小辫儿却猛然蔫了,那精灵的清澈眼底忽然平添一抹忧郁,因为她是精灵,所以她直觉地知道,虽然还来不及看到目标是否会倒下,但她已经打偏了,也许是稍微低估了风速,也许是因为长时间趴伏在雪中导致她那冻僵的手指对扳机施加的压力不够均匀,也许是因为她在射击前一刻的焦躁,总之那肯定不是她希望的弹道,低了,一定是打低了,子弹不会有机会打中遮蔽人的脖子,很可能会打中遮蔽人的背,或者腰,斜向下进入身体,说不定更低,只能打中遮蔽人的屁股,不可能会有过穿了,精灵失败了!
那早已麻木的小拳头狠狠捶在她身畔的雪,她根本不想抬头看结果,自责地呢喃“我失败了!”任躲在她身后低位的傻子正在拼命用工兵铲快速朝趴伏的她扬起雪,草草将她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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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疯狂接力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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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子用近乎疯狂的速度将小丫头草草遮盖,然后猛冲上山梁,在山谷中那些惊慌仰望寻找的视线内,顺着山梁顶端向西狂奔。
拼命地跑,直到有子弹开始从山谷中飞上来,在他耳畔呼啸,最近的鬼子和伪军已经开始愤怒地向山梁上冲着,他才改变方向,向西南,拼命冲下山梁背面的坡。
趔趄,翻滚,沉重地喘息,激起飞速掠过的雪与土,冲到了山梁背面的谷底,冲向了一处事先早已选好的隐蔽位,匆匆藏。
鬼子们终于冲上了那目标消失处的山梁,山梁背面是山谷,山谷对面还是山梁,正在疯狂逃脱的目标居然已经爬上了对面的山梁,跑得居然这么快,这么疯,正在疯狂斜向西南跑着,跌倒着,猛爬起来继续跑。
有鬼子试图停下来射击,有鬼子毫不犹豫继续追,拼了命了!稀里哗啦冲下背面坡,向西南斜向冲向对面的山梁,无论如何要追到底。
小干柴在奋力奔跑,他不得不在鬼子视线内多逃一会儿,以使距离不会被拉大得太离谱,子弹在他身畔呼啸,即便现在死了,也无憾,因为丫头和傻子自然平安。
他冲上了山梁,然后又冲下了这道山梁的背坡,冲向坡底那处早已选好的隐蔽处,他已经看到对面西南方向的下一道山梁接近顶端位置,衰鬼的模糊身影已经站立起来,正在向这里遥望,准备开始给鬼子看他的逃离。
像接力赛,枪林弹雨中的疯狂接力赛,若谁不幸中流弹死了,谁就自然是狙击鬼子的那位英雄,谁都没拿着枪,没带子弹,埋了,何况赤手空拳可以跑得更快。只是最先开始的是最危险的,因为每一次接力都是个递远的过程,先跑的距离鬼子最近,最后跑的肯定离鬼子最远,更重要的是……如果先跑的人中弹又不能抵达隐蔽位的话,那么后面的人就不需要跑了。
活在逃命的路上,算命这么说。痛恨送死的他在揪掉了他自己的无数头发之后,大彻大悟,反正死一个就够了,为什么要白送那么多!作为这个活命计划的伟大发明者,他理所当然成为了第四棒,最后一棒,如果前三棒都没死,那么他要做的,就是在最后时刻逐渐消失在鬼子的视线中,最后消失在远方,随他想逃到哪。
……
山谷仍然是山谷,残雪的小路仍然是小路,仍然在朝阳的映照下,凸显着斑驳与荒凉,只是多了一具尸体而已。
那尸体静静趴伏在小路上,腰间的弹洞已经不再渗血,那颗子弹打碎了他的腰椎。他的小腿上打着一副精致漂亮的牛皮护腿,手中仍然攥着那枝腊梅,那一朵含苞欲放的花,仍然在释放着淡淡的香,被不时掠过的寒风带走闻不见…
高高的山梁上,静静伫立着一个军人的身影,迎风西望。冷空与呼啸之下,渺小而又孤独。
一身邋遢军装已脏如土,辨不出颜色的破军帽一如既往地歪戴着,马四环步枪紧紧挂背在肩后。冷风阵阵,那张八百年没洗过的肮脏脸上的泥垢太厚了,可能都已经厚得感觉不到风冷,只有对叠系在帽顶的护耳系带随着风阵阵地飘。
算命摆脱了鬼子跑掉了,这个只为了活而活的王八蛋到底跑去了哪无法知道。衰鬼正在迷茫,他更不知道他自己该往哪跑。
这地方更穷,无人区,往西是即将大难临头的独立团,往南是即将被鬼子蹂躏的孔庄,过了河也是穷山恶水,往北……荒得毛都没有,即便过去了,迎接他的仍然是八路,掉头往东成了唯一选择,可他右手虎口上的明显茧,和肩头上的扛枪痕又怎能抹去呢,人生地不熟没又有良民证早晚会被抓住,解释不了,一定会被当成八路,被送到宪兵队去上冤枉刑,不是也是。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贱世道!凭什么不让贱人活!老子已经是一只丧家狗了!你还要怎样你特么到底还要怎样!”
不甘的愤怒呐喊高高飘扬在山梁上,飘荡在冷空下,回音还未传来,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贱人。投降吧。当了八路我保证不打你!”
回过头,两大一小三个人影在他身后不远,小干柴面无表情不眨死鱼眼正在看着他,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心情已经坏透的小丫蛋终于也不耐烦地开口“给句痛快话,到底跟不跟我们走!”
一声深深的叹息,衰鬼低垂了他的头,一会儿之后才抬起来,把小丫蛋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平静道“有两个条件。”
“说。”
“第一,老子降曹不降汉!”
“……”
“第二,你不许再打我‘嫂子’的主意!”说这句时衰鬼特意拍了拍他自己的步枪背带。
小丫蛋无语,小干柴倒掉了下巴“麻个蛋……你想气死关二爷吗哪来个汉谁又是曹”
衰鬼转而看小干柴“八路我没兴趣干。老子只想过简单日子吃消停饭!”话毕继续摆回视线盯着小丫蛋等答案。
轮到小丫蛋把衰鬼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往日里那双漂亮无邪大眼此刻竟然怪异得像是没睡醒一般,好一会儿“以你那支枪的名义起誓!”
冷冷晨风中,四个渺小的身影正在缓缓消失于山梁下,衰鬼仍然是衰鬼,仍然是特战连的客,仍然是个人见人烦的烂逃兵,不过他已经靠上了一个大码头,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睡不好了,从此心安理得高枕无忧。
但是小干柴仍然没有收起他的横眉冷对,他这个货只看交情不想因果。
……
重机枪组五人于碉堡,有战士紧张地监视着射界范围,有战士匆匆检查机枪状况,有战士匆匆把子弹往碉堡里抱,匆匆的紧张匆匆的乱。王强站在碉堡后方的交通壕边,呼喝着身边的战士,同时看着后方孔庄空地上的急急往来。
二连的那个排过了河,马腿带二排也过了河到孔庄村去抓紧时间睡大觉,不到关键时刻他们不会投入战斗,孔庄是个接近狭长形的半岛,面积不大,虽然鬼子没带迫击炮,掷弹筒可不少,够把孔庄覆盖一遍了,守在孔庄里的人越少无谓伤亡才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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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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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航这么安排的另一个原因,是鬼子不会认为孔庄里有太多人,孔庄的确切情报都是李有才那个久违的狗汉奸向鬼子的,正因为觉得少,鬼子才一直懒得搭理。二十多个人的规模看起来才合理,昨天中午的石桥‘相亲’也基本是这个兵力,现在是二排换成了一排,加上杂七杂八的稍多出几个,一样合情理。
最大限度地掩藏兵力,或者夸张兵力,绝不出示实际兵力,是指挥员必须具备的基本习惯。鬼子认为活在无人区里的穷光蛋特战连主力只有二三十,那陆航就给他看二三十。
一排一部进了碉堡后的交通壕,一部被王强分给陆航守左翼石屋范围,还有一部散落隐蔽在孔庄南端范围。右翼,归二排。
特战连的精英二排,史上第一次集合了。
很不巧,小丫蛋,缺席当了逃兵;呆子……算了,不提也罢;小干柴,也溜了。只有四个兵站在空地上,站在风里,瞪眼傻看那头正在满头黑线的无语熊,他们高大威猛的二排长。
排副嘎子最终离开了只有四个人的队列,面无表情朝那头熊淡然道“连长让我掩蔽在能够听清楚他命令的范围内,我得过去了。这里……你看着办吧。”
“……”
嘎子背着他的掷弹筒走了,陈冲也站不住了,支支吾吾第二个走出队列“那个……我是……掷弹组的……我必须得……跟嘎子哥一起……因为我是他的装填手。”
“……”
那熊不动不说话,眯缝着丑陋的蛤蟆眼盯着支支吾吾的陈冲看,把个陈冲看得不敢与之直视,差点忍不住开始撕扯他自己的衣角,但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追着嘎子跑了,嘎子所在的阵地才是他这个助手该在的阵地。
于是熊脸上那双蛤蟆眼开始看向耗子“这位英雄,还站队呢剩你俩货还叫队姥姥的你竟然还能站得住啊是人么你你不天天想往掷弹筒边上凑合么这时候怎么不赶紧追过去呢嗯”
耗子昂首挺胸站得笔直,步枪稳稳竖立于身侧刺刀闪闪亮,目视远方不斜视,中气十足朗声答“报告排长,我申请加入掷弹组,请求你批准!”
“你姥姥!”这倒霉熊终于气炸了肺,指着河岸方向咆哮“现在就给老子灌沙包去!就你一人干,我活活累死你个一连的王八蛋!”
耗子猛地立正答是,半分表情都没有,转身便往河边跑,心里是否骂娘就没人知道了。
这回就剩下一个了,长得刚刚比枪高,正在伸着舌头舔他嘴唇上的鼻涕泡,凸显得面前那头熊更加高大强壮,也让那头熊显得比刚才干净多了。
稳定了一下情绪,伸出大熊掌摸了摸鼻涕虫的头顶叹了口气“姥姥的,总算清净了。候啊,走,跟我找老大说理去!”
小猴子反倒昂起那张鼻涕脸,仰望着面前的熊认真坚定道“排长,我行!”
正在摩挲他头顶的熊掌当即改成了一个恶狠狠的大脖溜!
废墟间,一处瓦砾倒塌成的缝隙,朋爬了出来,全身无处不疼,他根本没睡好,从半夜里上火到现在,眼睛仍然发红。
“连长,咱们……到底该怎么打”
听起来这是个战术问题,可胡方知道手下人问的不是那个。舒展着全身的筋骨,望着天空呼出一口浊气“全力以赴地打。打到倒下。”然后他苦笑了,苦笑着看提出问题的手下“这算交友不慎么当礼尚往来吧。过了今天……咱们再也不欠独立团人情了……这是值得轻松的事……我现在已经觉得轻松多了……全团都会为你我骄傲的……你自己也会……不是么”
“我明白了。那咱们……第一个阵地该放在哪”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说了不算……得看敌人是什么状况。”
说到这,急急的脚步声便传来,那是有人往这里匆匆跑。
“来了!连长……敌人来了!侦查兵刚回来,他说小河村方向的伪军正在过来,营规模!张家镇方向也过来了,也是营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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