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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墨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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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十常侍误主 谁堪勤王 上
    转眼已是中平六年(公元189年)。

    立夏之日,大雨如瀑;右扶风,董军大营。

    董卓步入中军大帐时,李儒已与一名中年文士恭候在内。

    那文士大约四旬上下,身材颇为高大,一把山羊胡须打理得极为精致,虽然相貌平平,狭长的眉目间却隐约透着狡黠,好似一条成了精的老狐狸。

    两人一见董卓,俱都上前揖手行礼,“见过主公!”

    “今日有件大事,正要文和一起参详!”董卓目视高大文士,欣然道。

    原来此人正是被西凉名士阎忠评为“有张良、陈平之奇”的贾诩,字文和,武威人。

    他年轻时与人同行归乡,路遇叛乱的羌胡,遂急中生智,自称太尉段颎的外孙,羌胡闻言胆怯,放他归去。

    此事可见贾诩颇有应变之才,类似的事情尚有不少。

    李儒久闻其名,与之交往多年,终于在数日前请出山来,辅佐自家主公。

    贾诩一听董卓此言,淡然一笑,却不多言。

    “近日小白从雒阳传来讯息,天子寝疾。”董卓解下披风,坐上主将宝座,沉声道,“欲下旨拜某家为并州牧,将麾下兵马交由皇甫嵩指挥。”

    董白常居雒阳,与董太后、阳翟长公主关系亲近,又有十常侍的关系往来,能提前得知天子旨意,实在不足为奇。

    州牧掌一州军政大权,与州刺史仅有监察之责大不相同。自汉成帝绥和元年(公元前8年)以来,因该职权力过大,常致尾大不掉之势,废置无常。

    大约一年前,太常刘焉以“四方兵寇,由刺史威轻”进谏天子,劝其改刺史为州牧。

    刘宏采纳建议,数月之间,先后以刘焉为益州牧,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宗正刘虞为幽州牧,重置州牧。

    “文和以为如何”李儒却不接话,转而问向贾诩。

    贾诩知他在给自己表现机会,神色淡然道,“若主公交出兵权,则不但州牧一职如同镜花水月,恐怕全家性命也将不保!”

    “呃某家愿闻其详!”董卓也非愚钝之人,自然要趁机考察贾诩的见识。

    “朝堂路上,最忌反复犹疑!年前朝廷欲辟主公入京为少府,主公以麾下羌胡士卒挽留为由,拒不上任。”

    贾诩哂然一笑,“如今为州牧之职,难道就要弃麾下百战儿郎于不顾”

    他这话说得委婉,意思却很明白,暗指董卓别有所图,同时指出其麾下百战儿郎才是立身之本,岂可舍本逐末

    “朝廷前后两番举动,意图明显指向主公兵权。”

    贾诩双眼精光一闪而逝,继续道,“如今天子寝疾,大统待定,顷刻之间,变故即生。此时交出兵权,无疑要将身家性命拱手让人!”

    “呃呵呵呵呵!”董卓听罢,仰首大笑,“文和知我!知我!”

    贾诩神色自若,微微一笑道,“待朝廷诏令下来,主公不妨接受州牧一职,却不交出兵权,可上书恳请带兵上任,拖延时机,静观其变!”

    “哈哈哈~!文和果有良、平之奇!”董卓再次纵声大笑,“此言正合我意!不过皇甫嵩大兵在侧,未必就会袖手旁观”

    贾诩笑而不语,望向李儒。

    “皇甫嵩知兵善战,忠于朝廷,若正面对决沙场,自是主公的劲敌。”李儒知他不愿过分表现,接过话题道。

    “但此人好与同僚为善,若无朝廷明令,断不会与主公为难!”

    朝廷两次三番以调职为由解除董卓兵权,自是不敢用强,以免逼反董卓。

    董卓沉吟之间,李儒继续道,“如今王国战败被废,韩遂等人又劫持阎忠,奉为首领。此子深谙进退之道,与我等未必没有合作可能!”

    董卓眼中精光爆射,欣然道,“某家有文优、文和,可以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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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满时节,天有日食;雒阳北宫,濯龙苑。

    陆翊刚回雒阳不久,还未顾得上与娇妻及刚出生的双胞胎子女好好亲近,就被天子遣小黄门传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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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十常侍误主 谁堪勤王 下
    三日后,凌晨,天子刘宏驾崩。

    雒阳东城,百郡邸。

    上千北军将校背弓负箭,手执长矛刀盾,严阵以待,将整个馆邸守护得水泄不通。

    馆邸大堂之上,大将军何进负手卓立,其麾下亲信袁绍、刘表、王允、何颙、曹操等人,全都聚集在场。

    “若非潘隐机警,孤已命丧嘉德殿中!”何进念及晨间之事,犹有余悸。

    天子驾崩南宫之时,上军校尉蹇硕恰巧在场。

    他征得十常侍默许后,秘不发丧,并托言天子病危,派人邀请大将军何进入宫商议朝堂后事,实则在殿内埋伏重兵,欲诛杀何进,另立皇子协为帝。

    何进接到消息,不疑有他,轻车简从,匆忙赶往宫中。幸有蹇硕麾下司马潘隐与他有旧,迎来告知幕后真相,何进这才得以逃脱一劫。

    他不敢回到大将军府,急忙召集一部北军,躲入百郡邸中。

    此处地势四通八达,离南宫、北宫、武库、城门俱都不远,又常年备有良马,可进可退。

    “十常侍既与蹇硕合谋,属下建议大将军立即带兵入宫,尽数诛杀!”袁绍一听,寒声道,“袁某愿为前驱!”

    数月之前,袁绍奉命前往兖州、徐州一带募兵,却故意在途中逗留,以免错过京师大事。他一得知天子病危,立即赶回雒阳。

    曹操在后方眼中精光一闪,欲言又止。

    “本初用意虽好,却未免操之过急。”王允眉头一蹙,沉声道,“何后与皇子辩俱在宫中,如何可以擅动刀兵”

    “奸宦在宫中固然权倾一时,却终须通过外朝,方可令行天下。”刘表略一思忖,信心十足。

    接着继续道,“如今外朝大权、宫外兵马多在我等掌握之中,大将军只需托病不出,静待皇子辩登基即可!”

    众人一听,俱都称善。

    何进见状,断然道,“就依景升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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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蹇硕拿何进等外朝大臣无可奈何,只得改变策略,暂时妥协。

    皇子辩即位称帝,年十四,尊何氏为皇太后,允其临朝听政。

    大赦天下,改元光熹,封皇弟协为渤海王,又以袁绍叔父、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参录尚书事。

    此时外朝事务俱要通过尚书台,方可得以施行。汝南袁阀继四世三公之后,不仅首次出现上公,且参与掌握外朝最高实权,风头一时无两。

    何进对蹇硕谋害自己之事耿耿于怀,又有上军校尉袁绍、虎贲中郎将袁术兄弟俩不断劝说,开始着手布置对付宫中群宦。

    因刘表不甚支持此举,遂改以何颙为北军中侯,荀攸为黄门侍郎,郑泰为尚书,寻机动手。

    北宫,德阳殿外。

    中常侍赵忠派小黄门叫来宋典、郭胜等人。

    “蹇硕从军中派人送来书信,言大将军兄弟专擅朝政,与天下党人为伍,与我等势不两立,欲邀我等共同诛之!”

    赵忠眉线飞扬,似笑非笑,“你等意下如何呢”

    “如今新天子登基,太后临朝,与我等甚为相善,与此前局势大有不同。”宋典等人不置可否,郭胜却有看法。

    他接着道,“蹇硕手握兵权,若能另立皇子协为帝,或可掌有大将军一职,只是于我等却无任何好处!”

    对众人而言,换不换人做天子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自己的权势利益有无增减

    且蹇硕原为十常侍后辈,若政变成功,众人反要唯对方马首是瞻,经郭胜点醒,这种买卖,众常侍如何算不过来!

    “小郭言之有理!”赵忠赞许地瞥了郭胜一眼,“依你之间,该当如何”

    郭胜自然知道赵忠想要自己充当那个恶人,只是事已至此,哪里还有别的选择,断然道,“以书出示大将军,任其诛杀蹇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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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余之后,清晨;延熹里,大将军府。

    何进刚用过早膳,就有尚书、侍御史郑泰求见。

    “近日坊间多有传闻,言大将军欲尽诛十常侍。”郑泰风尘仆仆,沉声问道,“不知此事真伪”

    “此前本初、公路兄弟多次轮番劝说,太后却有异议。”何进面露疑惑,讶然道,“孤尚在犹豫之



093 纵兵河内 火烧孟津港 上
    雒阳城外,陆氏别苑。

    自四月中旬归来,陆翊在京师已有两月左右,期间不断忙着处理公事,与娇妻珞伽及新生子女聚少离多。

    “现今新天子登基,朝堂内外更见纷乱。”陆翊难得有闲,与妻儿齐聚苑后凉亭,对坐谈心。

    “既然许诺照看皇子协,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前往白波谷探个究竟了!”

    吕布所提白波军郭太之事,珞伽早已寻机告诉陆翊,是以他有此一说。

    “太平道根深蒂固,于吉狡诈狠辣,本不可急于一时。”珞伽望着陆翊及其怀中粉雕玉琢、酣然沉睡的子女,星眸中满是温馨之色。

    “正好借机与孩子相处一段时日,待京师局势稳定,你我携手前往,如此更有把握!”

    珞伽怀胎十月,终在四月上旬诞下一对龙凤,阖府上下,欢喜无限。

    此时张角兄弟虽已伏诛多年,但太平道黄巾余部在青徐、冀兖、荆扬、白波、黑山一带,青壮老幼,足有数百万之众,仍为天下有数的大势力。

    且黄巾吸取当年教训,不再轻易攻坚夺城,反而寻形势有利之处作为根据之地,平时组织耕种,偶尔外出游击;

    又多与当地豪族世家勾结,各取所需。对朝廷而言,实在比张角等人更难对付十倍!

    她听吕布当日所言,那疑似于吉的郭太修为实在非同小可,且白波谷为其地盘,人多势众,单是陆翊一人,怕是并无几分把握。

    “可惜当日在管子城外,被那宫祟逃走,不然当可得知于吉更多讯息!”

    陆翊喟然叹道,“想不到当年在乌梁素海所见鲜卑人,竟是宫祟的同门师弟宇文呼邪,‘上师’于吉为图大事,当真不择手段!”

    回到中原多年,他仍难以接受这类只论成败、毫无底线的行为。

    对一个人来说,幼年的成长环境至关重要,几乎决定了一生的价值标准。

    “太平道行事,素来如此,十余年前夏育等人出塞远征,被檀石槐父子设计伏击,几乎全军覆没,实因此前张角出卖军情所致。”

    珞伽想起旧事,也有些唏嘘,“当时我在外游历,并不知情,也是后来方才得知。”

    “开民智、兴民生。此乃诸子门学宗旨之一,在中原时日越久,越是明白其中道理。”陆翊神色一凝,肃然道。

    “民智不开,则难以辨明是非;民生不足,则无心区别善恶。于吉师徒能拥百万信众,其实种因在此!”

    “待晨儿、曦儿启蒙之际,不妨送往碎叶城求学!”珞伽眸光流转,笑靥如花,“倘若那时大仇得报,你我也可到学苑做个教习,安度余生!”

    陆晨、陆曦,正是两人那对双胞胎子女的名字。

    “中原亦是我等家乡,改良此间规则,实为历代前辈心愿。”

    陆翊手指轻轻抚过子女的小脸,语气温和而坚定,“如今你我虽然只有三百羽林儿郎可用,却也不能轻言放弃!”

    他所思所求,显然并不止于私人恩仇,尚有诸子信念。

    羽林北骑,乃故天子刘宏让陆翊、珞伽所建,虽然限员三百,人手却全凭两人做主,武库装备亦任由两人挑选。

    陆翊、珞伽以数十名七河义从、月氏勇士作为骨干,又在京中选取羽林孤儿二百余人,组建成营,严格训练。

    数年来,羽林北骑随两人四处征战,多有斩获,倘若不论数量多寡,已是天下难得的精锐。

    “对了,此前曹家兄长向我举荐族中子弟、黄门侍郎曹纯,希望来到军中历练。”珞伽忽地想起一事,目露赞赏。

    “我看他年纪不大,武艺、见识却都不凡,又欠曹家兄长一个人情,就答应下来。”

    陆翊闻言,不由笑道,“这曹纯能得珞小花如此夸赞,我倒想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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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暑之日;河内郡。

    自二十天前接到大将军诏令,并州刺史丁原除留张杨一部留守之外,与吕布、魏越、张辽等人领五千兵



094 纵兵河内 火烧孟津港 下
    河内温县,司马山庄。

    秦朝末年,赵国将军司马卬追随楚霸王起兵抗秦,因屡立战功,被项羽封为殷王,辖地正是河内。

    其后代长居此地,子孙之中,多有人出任将军、太守之职,司马一族由是成为河内望族。

    当代家主司马防,字建公,年轻时曾先后出任雒阳令、京兆尹。

    如今刚过四旬,自请转任骑都尉,却很少出现在朝堂之上,只隐居在此间山庄韬光养晦,养育子女。

    时候临近深夜,山庄内部却灯火通明,司马防卓立大堂之上,四周并无家仆恭候待命,只有长子司马朗、次子司马懿侍立在旁。

    司马朗年近二十,丰神俊朗,身材高大;司马懿虽仅十一岁,个子却已不低,体形颀长,目光锐利异常,有如鹰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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