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墨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三问
数日前,吕布留高顺驻守,自率张辽所部上千人马,汇合华雄、李肃所领数十骑,急行二百余里,始终未曾追上袁绍等人。
吕布一行赶到旋门,正见城门关闭,吊桥拉起,关上数千精兵,张弓负弩,严阵以待;为首两人,正是袁绍、桥瑁。
旋门关,别号虎牢,又名汜水关,南连嵩岳,北濒大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吕布先采纳李肃的建议,假借天子诏令,意图诱使桥瑁出关,却被对方轻易看穿;接着应华雄请命,派他上前单骑邀战,颜良、文丑挺身请战,又被袁绍坚决阻止。
眼见此种情形,吕布等人无计可施,却又不甘就此退去,只好安营扎寨,一面派人赶往雒阳,寻求大军支援;一面就地取材,制造攻城器械。
几次试探性进攻之后,吕布一方折损了上百人马,却连关墙也不曾摸到;袁绍一方凭借地利,稳占上风,并不出关迎敌。
双方僵持不下,转眼三日过去。
主将大帐内,吕布正与同乡李肃叙话,张辽、华雄从外面赶来。
“大人,今日关上有些异常。”张辽拱手禀告道,“不仅袁绍不曾露面,那颜良、文丑亦消失无踪,怕是连夜逃走了!”
“桥瑁可在”吕布问道。
“尚在,另有袁绍麾下数名将领,只是不见袁绍、颜良、文丑三人。”不待张辽搭话,华雄在一旁瓮声道。
“袁儿无义!”吕布霍然起身,难掩鄙夷之色。
东郡太守桥瑁,奉诏勤王,驻扎在成皋一带,原本安然无恙,如今收留袁绍,公然与董卓为敌,袁绍却弃对方于不顾,先行逃走,是为不义。
张辽见状,上前道,“大人,属下谋得一计,或可破关!”
“呃”吕布一听,欣然道,“文远但说无妨!”
张辽急步上前,说出心中计策。
吕布面上一喜,大喝道,“传令击鼓,众军随某同往关前!”
咚~!咚~!咚~!
战鼓声中,近千人马紧随吕布身后,至关前半里之外停下。
“吕布,你莫非又要攻城”关上有人大喝,正是西园右校尉淳于琼,“前几日的教训,难道还不够么”
淳于琼依附袁氏多年,这一次袁绍出奔,他自然随行。
“哼~!”吕布哪将淳于琼放在眼里,转而目视桥瑁,朗声道,“桥府君,吕某今日特来辞别,袁司隶何在还请出来一叙!”
府君,乃是当世之人对郡太守的尊称,吕布此举,自是先礼后兵。袁绍出奔之时,尚任司隶校尉,故有袁司隶一说。
“吕都尉,本初偶染风寒,正在关内歇息,怕是不便相见!”眼见吕布言辞客气,桥瑁也乐得配合。
“甚么风寒!”旁边华雄大喝道,“袁儿怕是惊恐不安,连夜出逃了吧!”
“好胆!”关上淳于琼、张郃、高览等人一听,齐声怒目呵斥。
吕布瞪了华雄一眼,吐气扬声道,“既然如此,吕
113 黄金台上 衣冠将相 上
冬至来临,风雪交加;京师内外,唯余茫茫。
正午时分;延熹里,董府。
此间本是故大将军何进的府邸,如今已经被董卓据为己有。此时,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正在府上作客。
“袁本初逃亡多日,某家以重金悬赏,至今未有所得!”两个多月过去,董卓略显富态,更见气势,“其中缘故,两位可知”
继袁绍逃亡不久,后将军袁术、骁骑校尉曹操等人,亦先后出奔。因在关东世族中的地位大为不同,董卓最关心的,自然还是袁绍。
“相国过虑了!”周毖首先开口道,“废立天子这等大事,非常人敢想,更非常人敢做。袁绍不识大体,因恐惧而逃亡,并非另有所图。”
就在月前,天子下诏,以董卓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其权势风头,一时无二。
“周尚书所言甚是!”伍琼接过话题道。
“相国悬赏求购,反而容易激起变故。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若其网罗豪杰,招募兵众,乘势而起,则关东州郡,恐非相国所有!”
董卓闻言,陷入沉思之中。
周毖见状,趁热打铁道,“不如赦免袁绍,拜为一郡太守,此子一旦免罪,必然大喜,如此相国当可无忧!”
“两位说得在理!”董卓夙愿得偿,也不想横生枝节,欣然应允道,“袁本初既然亡命渤海,某家就赏他出任当地太守,再添一个乡侯!”
他如今大权在握,出手更显大方。
“相国英明!”周毖、伍琼一听,喜形于色。
董卓略一停顿,嘿然笑道,“有韩馥在冀州替某家看着,谅袁本初也折腾不出甚么花样来!”
袁绍出奔之后,董卓为掌控关东州郡,做了一系列的部署。
前后以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名士孔伷为豫州刺史,骑都尉张邈为陈留太守,名士张咨为南阳太守,骑都尉鲍信为济北相,大将军府掾王匡为河内太守,等等。
以上众人,俱都出自关东世族。董卓此举,可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起来不失为一着妙棋。
周毖、伍琼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齐声赞道,“相国谈笑之间,布局天下,实非常人能及!”
“早间有人来报,黄金台业已筑成。”董卓了解这桩心事,心情顿时愉悦起来,“不如趁此机会,大封群臣!”
黄金台,又名招贤台,最初为战国时期燕昭王所筑,仿千金买骨之事,招贤纳士,先后得乐毅、剧辛等人才来投,遂有后来攻齐之举。
如今董卓执掌朝堂,简拔天下人才,不由生出效仿先贤之心,是以令人按燕昭王旧事,在北宫德阳殿外,修筑黄金台。
次日清晨;黄金台。
此刻风雪已住,天地之间一片雪白,伴着雄壮的礼乐,更显庄严肃穆。
董卓一身朝服,手按宝剑,与天子刘协并立台上,身后数步之外,站着太傅袁隗,另有数十宫中内侍。
台下文武百官齐聚,另有千余精锐甲兵,手持刀盾长矛,肃然拱卫。
礼乐声停,为首的内侍迈步上前,朗声宣告道,“新天子登基,百废待举。今有相国董卓,公忠体国,特筑黄金台,以招贤纳士!”
语声暂停,台下千余甲士齐声欢呼,震耳欲聋,良久方止。
“今日在此封赏群臣,以壮声色!”内侍展开一卷金色帛书,高声诵道,“诏令:司徒黄琬迁太尉,司空杨彪迁司徒,光禄勋荀爽为司空!”
三公之中,太尉掌兵事,排在首位;司徒掌民事,次之;司空掌水土,再次之,俱秩万石。
礼乐声中,黄琬、杨彪、荀爽上到台上,谢过恩典,立在一旁。
“太仆王允,心怀社稷,勤于政事,兼领尚书令!”
近年来,尚书台综领政务,以尚书令为首,下辖仆射、左右丞、六曹尚书,与公卿共理外朝,实权极大。王允能出任此职,显然深得董卓信任。
“陇西李儒,拜为郎中令!”
郎中令之职,始置于秦,为九卿之一,掌宫中宿卫,汉武帝刘彻改为光禄勋,如今董卓重置,却是架空了光禄勋一职的兵权。
“南阳刘表,拜为北军中侯!”
此为刘表旧职,后被何颙取代,如今算是官复原职。
内侍接着宣诏,内容却是此前韩馥等人的任命,如今再次昭告,自然是借机展示董
114 黄金台上 衣冠将相 下
三日之后,清晨,风雨大作。
雒阳城,上东街,区家宅院。
一名眉目如画、肩宽体壮的妇人神态悠闲,在檐下烤着火炉,不时逗弄怀中的波斯猫,正是昔日风陵渡口的猫姐区寒。
旁边一位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来回踱步,似在吟诗作赋,看上去其貌不扬,自然便是兔哥郑经。
“这鬼天气!”区寒忽地抱怨道,“明明还是寒冬,怎么却下起大雨来了”
“战国时期,邹衍含冤入狱,故有六月飞雪。”郑经接过话题,“如今寒冬时节,风雨如晦,只怕是有乱臣贼子当道!”
“近日董相国令人筑起黄金台,招贤纳士。”区寒瞥了丈夫一眼,幽幽道,“每日均有大量士子应征出仕,怎么就不见你前去试试呢”
郑经晃了晃脑袋,肃然道,“董卓虎狼之辈,郑某不屑与之为伍!”
“汝南袁氏、弘农杨氏、颍川荀氏,这些当世大族俱都应征出仕,偏偏你还自命清高。”区寒撇了撇嘴,讥讽道,“莫非你还敢自比卢尚书不成”
数月之前,前尚书卢植因谴责董卓专权,被当场免官,此事早在京师内外传开,被不少士人誉为楷模。
“有何不敢!卢尚书是读书人,郑某莫非就不是”郑经一听,正色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后面这句话,出自《孟子》,颇有勇者不惧之意。
“看把你能得!”区寒瞪了丈夫一眼,嗔怪道,“你有这志气固然是好事,但祸从口出,如今京师内外,都是董相国的兵马,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说到这里,她忽地想起当年风陵渡口之事,那个状若天神的伟岸男子,听说现在也投在董卓麾下,为将封侯,极是风光。
郑经似乎也想起了当年之事,犹豫再三,颓然道,“为夫明白!”
他此时颇有些懊恼,当年为何不学班定远弃笔从戎,在这动荡之际,远胜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夫人!老爷!不好啦!”就在这时,伴着仓惶的呼叫声,一名家仆浑身湿透,跌跌撞撞地从前院跑来。
郑经神色肃然,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西凉军杀进来了!”那家仆面色惨白,似乎见到了极为可怕之事。
董卓麾下穿着,与京师士卒略有不同,均头戴圆边宽帽,衣甲杂有野兽皮毛,且多有羌胡血统,极好辨认。
郑经、区寒夫妇正在惊疑之间,就听前院传来几道凄厉的惨叫,接着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兵刃、铠甲的撞击声。
“此间主人,倒是懂得享受!”
一名身高七尺出头、身着精铁全甲的将领,在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西凉军士簇拥下,缓缓来到后院。
区寒一家,祖上也曾出过九卿高官,如今虽然早已没落,在雒阳城中,依然算得上一方富户,宅院中的摆设,自然不错。
“你是何人怎敢擅闯民宅”郑经见状,急忙挡在妻子身前。
“某乃西凉都尉胡轸,前番十常侍霍乱宫廷,我等奉诏前来勤王,护得尔等平安。”来人眼中幽光一闪。
接着嘿嘿笑道,“如今军中物资紧缺,奉相国之令,来寻各位借些财物犒军!”
他所谓借,实与明抢无疑。
郑经气得面红耳赤,正待据理力争,只听身后区寒道,“不可鲁莽!”
区寒生长在京师之中,到底多些见识,知道如何取舍。
“大人既是奉相**令,民妇一家自当配合。”区寒轻轻推开丈夫,缓缓起身道,“不知需要贡献多少财物”
胡轸起初没大在意,此时看得真切,不由色心大起,上前一把将妇人抱起,大笑道,“只要你将大爷伺候得舒舒服服,其它事情自然好说!”
这家伙也是一个荤素不忌的主,对方身材虽然差了一些,但眉目如画,皮肤雪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让他难以自制。
“禽兽!”郑经见状,大叫一声,扑上前去。
胡轸哪里将对方放在眼里,此时怀抱妇人不便抽刀,抬手便是一拳击出,郑经顿时飞出丈许,跌落雨地,鲜血狂喷,眼见不活了。
“夫君~!”区寒被胡轸吓得懵了,眼见丈夫倒地吐血,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用力挣扎。
喵~!
波斯猫忽地窜起,冲胡轸面孔一挠。
“找死!”胡轸一声暴喝,一把抓在手中,往地上一摔。
喵呜~!
那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当场毙命。
胡轸转眼之间击毙一人一猫,丝毫不以为意,纵声狂笑道,“此间主人胆敢阻扰军令,男子格杀勿论,妇人任由儿郎们享用!”
“嗷嗷~!”
数十名西凉
115 龙蛇影外 风雨摆渡 上
午后,风雨不止;南宫,司马门。
“此乃先帝所赐羽林虎贲令,我欲入宫见弘农王一面!”史阿身披蓑笠,拿出令符,向守在宫门的西凉众军展示。
“‘剑师’史阿!”当值的军侯李蒙一见,略感吃惊,随即拒绝道,“相国早有诏令,若无他的手谕,任何人不得与弘农王相见!”
弘农王刘辩为前任天子,董卓怎么可能不严加防范,予人可乘之机
史阿早有预料,此次前来,但尽人事而已。
自八月初十常侍之乱算起,已经过去三个半月,董卓携数万大军之势,合纵连横,尽揽朝堂大权。
如今董卓据有武库甲兵、国家珍宝,更是威震天下,随心所欲,号令一出,莫敢不从。
近日来,更是肆无忌惮,纵兵劫掠城中富户,抢人钱财,女,夺人性命,无恶不作。
史阿心知,如果再不离开雒阳,他怕是要忍不住对董军动手,到时候难免波及更多无辜之人,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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