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十六
“胡说!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只是破了一层皮。
你们怎么都这样,明明受了伤却还不说,什么都一个人咽下,抗着,从前他是这样,如今你也是。”
她从他怀里挣脱,蹲到地上,抱着膝盖又哭了开。
林氏急了:“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哭了?”
闻香分析:“可能就是喝多了久,没事的,在宫里的时候四小姐和灵犀公主也是又哭又笑的。
红忘少爷说她们就是因为酒喝多了,所以情绪才不受控制,闹一阵明儿酒醒了就会好。”
七皇子也蹲了下去,轻轻揉着她的发,“我知你想他,我也是。
我欠他的,不知从何处还,所以谢谢你成全我,我会一直护着你,直到你出嫁,绝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白燕语猛地抬头,“护我到出嫁?
呵,我能嫁给谁?
你又想我嫁给谁?”
他摇头,“不知,但女孩子早晚是要出嫁的,你是凌安郡主,配得起最好的男子。”
“最好的已经死了。”
她目光森森,一把抹去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最好的已经死了,所以我不可能出嫁,七殿下还是把方才的话收回去,否则就会成为一桩砸到手里的买卖。”
她转身入府,再没多说一句。
闻香追着白燕语去了,林氏有些不好意思,紧着给七皇子赔礼,请他不要见怪。
七皇子摇摇头,“她喝醉了,本王不怪。
请夫人明日转告,摔坏的发簪,本王会赔给她。”
眼瞅着七皇子也走了,步行走的,林氏这才想起来白燕语回来的时候头发很乱,原来是少了发簪。
是喝多了酒把发簪都给摔坏了吗?
可是为什么又要让七皇子来赔?
她刚刚还以为七皇子看上了她的女儿,可是那位皇子又说只是护她女儿到出嫁,看来是想多了。
人家说得已经很明白,他欠五皇子的,不知道从何处还,如今是都还到燕语头上来了。
说到底,这又是承了五皇子的情,她的女儿莫不是跟那个人真就牵扯不清了?
林氏有些来气,转身也回了府,想往白燕语那院儿去看看,被管家给拦了。
白顺说:“瞧着夫人这会儿心气儿不太顺,就别往三小姐那处去了。
她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要是闹起来可就不好收场。
不如就让三小姐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夫人再去同她说话。”
从前白府里的老人,以及跟在白燕语身边的闻香,都是在外或是当着外人的时候叫郡主,回到府里便习惯地称她三小姐。
林氏听了白顺的劝,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每每遇着跟五皇子有关的话题,白燕语的情绪都不太能受控制,自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她。
于是一跺脚,自顾回房睡觉去了。
厨下做了醒酒汤,闻香端回来的时候白燕语已经睡着了,她无奈只好把汤搁到桌上,再取了温湿的布巾帮她擦脸,换衣。
都折腾了一番,见三小姐也没醒,便知这是睡熟了,这才悄悄出了门,自己也回房睡了。
睡觉的时候不留人,不用值夜,这是白燕语跟她二姐姐学来的习惯。
一开始也是不适应的,毕竟夜里要是想喝口水都得自己起来倒,比不得有人侍候时那么方便。
但后来就觉得这样很不错了,因为没有人看着她,她想什么时辰睡就什么时辰睡,想什么时辰起就什么时辰起。
夜里睡不着了起来坐一会儿,也没有人在耳边唠叨。
而她如今,夜里多半是睡不着的。
即使喝了很多酒,也是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来。
头很疼,白燕语想起红忘劝君灵犀的话,说那种酒喝起来甜甜的,但却是有后劲儿的,少喝些对身体有益,喝多了就会很难受,后面一两天头都会很疼。
她这才半宿,果然头痛欲裂。
翻身下榻,鞋子穿了老半天都没穿上,干脆放弃,就光着脚下了地,走到桌前喝了已经放凉的醒酒汤,窗外月色透了进来,月亮近圆,看来快到十五了。
她走到院子里,脚有些凉,但她并不在意这些,寻了个廊下的位置坐下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空空院落,脑子里回荡着的一直都是七皇子临走之前同她说的话。
我会一直护着你,直到你出嫁。
可是她能嫁给谁呢?
为什么女子一定要嫁?
就不可以一个人生活,直到死去吗?
她谁都不想嫁,她就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想在郡主府就在郡主府,想去天赐镇就去天赐镇,想去给他上香就去给他上香,想到他墓前坐坐就到他墓前坐坐。
她就想陪着他,直到这一生走完。
可是这一生怎么这样长,何时才能走完?
白燕语以手掩面,低低哭泣。
你为什么要死?
又为什么要是我的亲哥哥呢?
我多想随你去了,你却偏偏把这一切都留给了我,让我不得不替你守着,让我舍不得放下你的宅子和你的生意。
你活生生把我锁在这世上,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哥,我该怎么办……”凤乡城东,一座僻静的小宅,冬天雪轻轻扣了宅门,很快就有一位五十多岁的仆人将门打开,一见了她就道了声:“小姐来了。”
冬天雪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进了院子。
小院儿萧瑟,即使歌布也已经成功入春,可院里唯一一棵树还是没见发芽。
“李伯,我师兄呢?
今日怎么没在院子里?”
李伯答:“少爷说今日小姐会把最后一次药送来,他收了药就要带着惊鸿夫人走了,所以在屋里换衣。”
冬天雪没说什么,大步走到房门前,开口喊了声:“师兄,我能进来吗?”
“进吧!”
里面有淡淡的声音传来,声音虽淡,却带着浓烈的哀伤。
她最受不了这种哀伤,因为这种哀伤能让所有人都跟着一起难过起来。
房门推开,君慕息早已经换好衣裳,依然是青衫。
冬天雪想,真不知这位师兄究竟有多少青衫,似乎都不重样,又似乎都一模一样。
她进了屋,走到他跟前,他正在用一块蘸的帕子一下一下地帮白惊鸿擦脸。
人已经死了许多天了,却还栩栩如生,除了面色苍白以外,连身子都是软的。
“这是最后一次药,药丸入口,能保尸身一年不腐烂。”
她这样说着,药瓶也在手里握着,却不愿递给他。
“师兄,你真的要走?”
神医毒妃 第1273章 送你最后一程
君慕息点点头,接药丸的手一直也没有收回来,“真的要走。”
冬天雪心里不太痛快,也说不好是因为什么,反正就是不痛快。
手里的药瓶砰地往桌上一放,态度也跟着不好起来:“要走就走吧,反正怎么拖也是留不住你的。小姐说了,这种药她可以做出只用一次就够的剂量,之所以拖着分了好多次给你送来,就是希望你能改主意,别急着走。现在看来是没什么用,你根本也听不进去劝。”
君慕息没有说话,只把药瓶拿过来,打开盖子,将里面的小药丸取出,放到白惊鸿的嘴里。药丸入口既化,药汁顺着喉咙化入体内,这尸体能保一年不腐了。
他这才又道:“其实也用不着保一年,我把她带回去,这一路最多三个月也就够了。”
冬天雪深吸了一口气,再问他:“那何时走?”
他说:“明日。”
她点点头,一刻也不想再多留,转身就走了。不过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想了想,说:“如果师公能有你一半情深意重,我师父也不至于活得那般憋屈。所以我也不知道该说你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但还是要劝你一句,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是得往前看的。你若总是让自己活在回忆里,那就跟已经死了没有什么两样。师兄能听得进就听,听不进就当我没有说过,你是皇子,我不过就是个山野小民,说这些是逾越了。”
她离开,一直走到宅门口,见李伯还在,便问他:“师兄走了,李伯去哪儿?是跟着师兄一起走,还是继续留在这处?”
李伯说:“我留下,万一少爷以后还要回来,我也能给他留个落脚的地方。”说完,又问冬天雪,“小姐如何打算?哦对,小姐如今是跟着国君的人,自然是国君在哪小姐就在哪。”
冬天雪那股子难受劲儿又涌了上来了,回头往屋里看看,门已经关上了,但想也知道她师兄一定是在白惊鸿身边默默地坐着。她永远不知道这位师兄在想什么,这让她有些烦躁。
她对李伯说:“李伯也说了,我如今是国君身边的人,所以您也别总是叫我小姐了。”
李伯叹气,“叫习惯了,老奴以前服侍灵云先生的,也伺候过莺歌娘子,从咱们那头论,他是少爷,您就应该是小姐。请小姐放心,老奴只在这院子里叫,出了这个门,就没了这份缘。小姐回去吧,少爷这个脾气是劝不住的,从前灵去先生就说过,他看似温和,可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很难再回头。这些年少爷也不容易,后面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吧!”
冬天雪没有再说什么,出门走了。
其实从前她不是很难理解自己的路为什么不能自己走,路不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吗?就比如她,她岂今为止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她自己的意愿,不管是当初追捕花飞花,还是后面跟了白鹤染,包括进阎王殿受训,都是她自己选的。如果她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这些事情。可是为什么白惊鸿的路不是自己选的?为什么她师兄的路也不是自己选的?
后来她明白了,有没有选择的权力和机会是要看出身的。像她这种出身,没什么人在意,没什么人盯着,也没有什么规矩可言,自然是想活成什么样就活成什么样。
但是像白惊鸿和她师兄就不同了,身份的束缚,让他们不得不遵从这个身份带给他们的一切。不管是荣还是辱,不管是苦还是甜,都得承着。
她以前也羡慕有爹有娘的孩子,也羡慕能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有兄弟姐妹,打怕是打打闹闹也是好的。
但是这世上之事就是这般,有得就有失,你选择得到家族的温暖和荣华,你就得承着这个家族对你的一生进行掌控。你想要自由,不被家族束缚,就得忍受孤独,受尽苦累。
没有什么是可以兼得的,就像她跟着主子一切都好,但就是不能把刚刚在屋里时,突然升起来的那种烦躁细细寻思。
有些事,不想,就永远是心中所想。
次日清晨,凤乡城外二十里。
段天德一直默默地跟着前面的人,那人赶了马车,走得很慢,像是怕颠坏了车里的人。
他知道那车里坐着他的女儿,已经死了的女儿。
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前国君淳于傲把他囚禁在一处别院里,还给他灌了药,让他整日没精打彩,四肢无力。派去侍候他的人也一个个孤傲得很,除了一日三餐打点好之外,平日里他就是想找人说说话,都没有人愿意搭理他。最多就是被他问烦了,大声地喝吼一句:“问什么问,你女儿还好好活着就行了,哪有那么多可打听的。”
所以他根本也不知道凤乡城里都发生了什么,甚至都不知道白惊鸿已经随着白鹤染一起回来,又进了宫,成了惊鸿夫人。
直到突然有一天凤乡城乱了起来,那些服侍他的人把他扔在院子里,一个个全都跑了。
他有心想出去看看,可是站起来费劲,努力走了几步还摔倒了。
无奈只好继续留在院子里,饿了两天两夜,终于,白鹤染的人来了。
他这才知道,歌布易主了,白家那个从小就不受待见的女孩,居然做了国君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儿死了。他思念了十几年,天天盼着能团圆的女儿,居然死了。
段天德恨死自己,他当初怎么就迷了心窍,来求了歌布国君把惊鸿从水牢里给救出来?如果不救,兴许哪一天那白鹤染心软了,就能把人给放了。可是这一救出来,一切就都不再受他的控制。那些他曾引以为傲的私兵,和段家特殊性,在淳于傲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淳于傲知道他段家早就没了传国玉玺,即使他说出当年段家献给东秦皇上的玉玺是假的,淳于傲也丝毫没有高看他一眼。他来到歌布就是寄人篱下,到是惊鸿来了之后,当时就入了国君的眼,一举成了惊鸿夫人,被接进宫里,享富贵荣华。
可那叫什么富贵荣华?歌布后宫是怎么回事他早有耳闻,他的女儿那不是去享福了,那就是进了火坑,还是被他亲手推进去的。
他想再把女儿给捞出来,却已经晚了,被淳于傲相中的人,怎么可能再让他给捞回来?
好不容易从水牢里救出来的女儿,一转眼就入了狼窟,他当时死的心都有。可是他不能死,他还得活着,他得想办法把女儿给救出来。
然而,他终究是没有想到办法,也没有把人救出来的本事,直到他听到女儿的死讯,当时就晕了过去。好在来的人是默语,做好了一切准备,见他晕倒,立即拿了药丸塞到他口中,他便很快就清醒过来,连带着被淳于傲用药毁掉的身体也跟着渐渐复原。
可是他见不着白惊鸿,听说白惊鸿是死在四皇子怀里的,他也不知道四皇子在哪。
偌大凤乡城,茫茫人海,他就天天在街上走,天天在街上问。所有人都摇头,平民百姓怎么可能知道东秦四皇子的住处呢?
于是他又去皇宫,白鹤染不见他,他就在外头跪着,终于跪到今天早上,冬天雪出来,告诉他今早四皇子就会带着白惊鸿的尸体出城,他立即就追了过来。
他也赶了马车,也是自己赶的,慢慢的跟着,始终跟前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也不知道是怕惊扰了什么,就是觉得这一人一车,走在郊外的路上,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他的惊鸿一辈子也没有得到过这份祥和,突然他就觉得,兴许这样的结局,是惊鸿最想要的。那个赶车的人,也是惊鸿最想得的。
否则那样爱漂亮,那样惜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
又走了一段,前面的车停了下来。段天德一愣,也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见前方马车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知定是见自己一直跟着,人家不快了。
于是他下了马车,慢慢地踱到了君慕息跟前,目光往车厢里递了去,可惜,被帘子挡了住,什么都看不见。他只得开口叫了声:“四殿下。”
君慕息看了他一眼,“段天德,惊鸿的亲生父亲。”
段天德点头,眼泪跟着飞出眼眶,“前些年她见过我一次,只叫我段伯伯。”被亲生女儿叫伯伯,段天德没有跟任何人说,他当时的心,比被刀割了还要难受。
君慕息放下手里的缰绳,淡淡地说:“既然把女儿送了出去,那她再见面叫你一声伯伯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姓氏也改了,宗谱也换了,她跟段家实在是再没有什么关系的。”
段天德不甘心,“可她到底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生父。”他抬头看君慕息,问他,“四殿下,你该知道当年之事的,那样的局面下,我再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执刀的人是宫里的太后娘娘,用来威胁的不只是我这一条命,而是段氏一族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我岂能不从?我岂敢不从?”
神医毒妃 第1274章 结局都是一样的
君慕息没再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逃不过去的命运。这些年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德镇段家的事情,听闻段天德失去妻子和儿女后性情大变,府中前前后后圈养了许多小妾,每一个进入段府的女子,身上都能看到叶之南的影子。
他把放下的缰绳又拿了起来,看上去是想走。段天德急着问了句:“等等,四殿下,你要把我的女儿带到哪里去?我听说她是新君登基那晚就没了的,为何不入葬?”
君慕息语气依然平淡,那股子原本就环绕周身的哀伤,在白惊鸿出事之后,愈发的浓烈。
他告诉段天德:“阿染给了本王能让尸身不府的药,我将她带回故土。”
“故土?”段天德反应了一会儿,“是上都城,还是德镇?她是在德镇出身的,若说故土,德镇才算是故土。可不管是德镇还是上都城,那都不是什么拥有愉快回忆的地方。故土,她最不想回的,怕就是故土了。”
君慕息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也是,那便随本王一起走吧,不管去哪里。”
“你就这样带着她一直走?”
“恩,走到可以停下来的地方便葬了。本王守着,总不会让她孤独就是。这是我欠她的。”
段天德听到这里,面上泛起苦涩,“你不欠她,是你成全了她。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刻,怕就是为你挡了那一枪时,你将她接在怀里。”他看向君慕息,很认真地问,“四殿下,如果惊鸿还活着,你会娶她吗?”
君慕息沉默,他没想到段天德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段天德笑了,自顾地道:“不会的,东秦四皇子何等仙容,怎么可能娶我的惊鸿。可是我的惊鸿曾经也是那么的骄傲,最后却落得这般地步。他们告诉我,说她是自愿求死,她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是我知道,她倾慕于你,因为她把命都给了你。只是发现这份倾慕时,已经不配说出口了。你却连哄都不想哄她一回,骗都不会骗她一次。四殿下,她人已经死了,你哄哄她又能如何?人又不会活过来缠上你。”他往脸上抹了一把,“我们惊鸿真可怜。”
坐在车上的人看看他,半晌,摇头,“本王何苦要骗她?即使人已经死去,本王也不会骗她半句。如果她还活着,如果她愿意,我会娶她,且只娶她一人。”
马车走了,段天德站在原地,没有再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缓缓走远,口中又念叨了几声:“惊鸿,惊鸿。”蹲下来,失声痛哭。
好像人生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儿女还在,妻子还在。每天一家人坐在一个桌上吃饭,他把叶柔最爱吃的菜都夹给她,他告诉惊鸿不可以挑食,青菜也要多吃,会长漂亮。也告诉儿子饭要多吃一碗,男孩子多吃饭才能长得高。
叶柔那时候就有点不大对劲了,经常发呆,经常告诉一双儿女无事之时多陪陪父亲。
每每二人亲热,叶柔总是神情恍惚,还问过好几次:“如果我不在了,你还会不会记得我?还会不会记得我们的孩子?如果我们仨都不在你身边了,你的日子会成什么样?段府会有续弦吗?会有小妾吗?你会不会很快就把我们仨都忘了?会不会很快就会有其它孩子?”
他那时不懂,还笑话叶柔是不相信他,也不相信自己。他对叶柔说:“你是我最最心爱的女人,惊鸿和浩宸是我最最疼爱的儿女,除了你,我不会再娶任何人,更不会让任何人再给我生孩子。我想要更多的儿女你就给我生,生得像你最好,你漂亮。”
叶柔有几次就哭了,他慌着问她为何哭,她却只是摇头,并不说原因。
直到有一天,宫里的人找上门来,那个在当时权势滔天的太后向他施压,以段氏全族人的性命威胁他放手。放开自己的妻子和儿女,把他们拱手送进文国公府,送进白兴言的怀抱。
段天德蹲在地上,就想,如果当初自己能不俱太后,事情会不会就是另外一种结局?
他神情有些恍惚,迷迷糊糊地,好像一切真的重新来过了。又回到了被人威胁的那一天,他不再屈服,而是当时就斩杀了来传话的宫人。
他把叶柔和儿女都藏在府里,告诉他们他死都不会放手。叶柔哭着让他不要做傻事,他就大声地告诉她:我若是从了,那才是做了天大的傻事。我要是从了,你以后就要侍候另一个男人,我的一双儿女就会改姓白,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特别是我们惊鸿,将一生凄苦。
幻觉跟现实似乎重合了,他在幻觉中给叶柔讲了两个孩子的一生,讲了文国公府的一生,也讲了自己和她的一生。叶柔听得心惊,一遍遍地告诉他这都是假的,是他的幻想。还说以后惊鸿是要做皇后的,等惊鸿坐到了皇后的位置,一切就会好起来,就会重新认他这个父亲。
他都听笑了,怎么可能,一国之母,堂堂东秦皇后,怎么可能再认一个父亲。
他开始反抗叶太后,反抗叶家和郭家。他带着私兵跟郭家的兵打了一仗,可惜,他打输了。他眼瞅着郭问天冲进段府里,把叶柔和两个孩子都抢了出来,他眼瞅着郭问天一声号令,段家族人一夜之间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他听到孩子们在哭,听到惊鸿在叫着父亲救救她,她不要去别人家。
可是他被人绑住了,刀架在脖子上,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儿女被带走。
他看到郭问天在笑,看到叶家人在笑,然后就在那些人的笑声中,架在脖子上的刀动了。
他的视线倾斜,从天落地,直到什么都再看不见,世界一片黑暗。
思绪终于又拉了回来,段天德恍然,原来不管当初如何选择,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他始终对抗不了郭家和叶家,始终对抗不了太后。
想当年苏家都是毁在太后手里,连四皇子都没能保住自己的未婚妻,他段天德又怎么可能绝地逢生。不管走的是哪一条路,终点都是一样的,他留不住自己的儿女。
人就一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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