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十六
身后不远处,默语和冬天雪也默默地站着,就远距离地盯着段天德。可是盯了很久都没见段天德再有一点动作,连起初哭泣时颤动的肩膀都停了下来。
如此大约半个多时辰,默语说:“好像有点不大对劲,他是不是睡着了?”
冬天雪拉了她一把,“咱们过去看看。”
二人跑上前,推了一下段天德,人从蹲着变成倒着,不是睡着了,而死了。
默语看愣了,“怎,怎么死的?他是不是提前服了毒?”
冬天雪上前验看,继而摇头,“没有服毒,是猝死,应该是悲伤过度吧!没想到德镇段家,到最后竟是这样的下场。”她又想起些事来,“对了,之前段天德不是带着亲信和段家嫡系血脉一起来的歌布么!那些人呢?有没有下落?”
默语点头,“有下落,都死了,从淳于傲把白惊鸿弄到宫里做惊鸿夫人时,就一个一个都杀了。到是那些私兵留了下来,送到了歌布大营去充军。”
冬天雪深吸了一口气,很是感慨:“剩下的段家人已经被接进了上都城,放到了皇家的眼皮子底下看管。他们要是实趣,也能安安稳稳地活。但要是再有异心,东秦也留不得他们。这段家真是造孽,也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但说起来,好像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一步起开始错的,想怨也不知道该怨谁。这或许就是家族的命数吧,跟人的命运一样,有人命好,有人命孬。”说罢,低头去看段天德的尸体,叹气,“正好有他的马车,咱们把尸体运回去吧,好歹是白大小姐的生父,不冲别的,就冲着白大小姐最后的功绩,也值得把他好好葬了。”
二人运送段天德尸体回城,彼时,白鹤染就坐在凤乡城的城楼上,朝着君慕息离开的方向远远望着。只是已经早就望不到人影了,她只是没愿意离开,巴望着人能再调头回来。
可惜,人没回,也不知去向何处。突然就有一种感觉,她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位四哥了。那个出尘脱凡衣袂飘飘的四皇子,自此就要终结在她的生命中,她再也看不到他手摇折扇的样子,再也听不到他温和儒雅的声音,就连他眼中透出的那股子浓烈的悲伤她都再感受不到。
曾经她请他来歌布帮她,是想让他脱离苏婳宛的阴影,重新投入新的生活。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又掉进了另外一个坑里。这或许就是老天爷刻意的安排,这或许就是那人的命。
逆天改命,说得痛快,谁又真改得了?
她转身,随手一把石子扔到地上,简简单单七枚卦子告诉她一个事实:天人不归。
天人不归,自此不见。
她有些恍惚,从前温言就说过,这世上有万千种道,有人以茶入道,有人以音入道,还有人以悲入道。若有一天她能再遇温言,定要问问她,若是真有以悲入道者,这位四殿下算不算是其中一个?
次日,凤郊大营,国君点兵!
神医毒妃 第1275章 不服?
歌布兵权从来都是握在国君一人手里,打从淳于傲登基开始,他就没有把兵权外放过。
所以白鹤染从淳于傲手里将君位接过来,兵权就也一起握到了手中。
可是握了兵权却不代表军中将士就能听她的话,又或者将士能听她的话,但心里却是不服气的。握得住兵权,却握不住人心,这是没什么用的。
凤郊大营是歌布将士最集中的一处大营,当初淳于傲为了防止兵权流失,也为了保证凤乡城的绝对安全,将最重的兵力都集中在此处。其余各城池虽也有兵力加持,但也仅在能够维持城池基本保护的程度而已。
白鹤染登基那晚,要不是有镇北将军挥军直下,她这个女君也没有那么好当。
不过这些问题君慕凛早都替她打算好,镇北将军的兵也是君慕凛亲自调派来的。她不得不承认,在调兵遣将以及兵力部署上,君慕凛要比她成熟得多。
可是君慕凛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歌布为她服务,有些东西她总归是要自己面对的,这凤郊大营里的三十万大军若想收为己用,也得凭她自己的本事。
三十万大军站到一处十分壮观,白鹤染站在营前高台上,纵观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说不紧张是假的。可若说十分紧张,那也不至于。
她在这处站了有一柱香的时辰了,一直都没有说话,这些将士们也一个个站得直溜,都没有动静。但偶尔还是能看到一些人站不住,左右摇晃,轻轻跺脚。还有人窃窃而语,翻起白眼,对她的态度十分不屑。
这些她都看在眼里,于是沉默的时间就更长了。
军营里一般是不让女子轻易进入的,除非是送红帐的姑娘,不管是东秦还是歌布,都有女子随军是为不吉的说法。于是当白鹤染站到这里,许多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不吉。
但是她无所谓,什么吉与不吉,她不信这个。不管男子还是女子,谁有真本事谁才是王者,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但是她也没把默语和冬天雪一并带进来,而是只带了剑影。
一个时辰了,女君同将士们对面而站,好像是在比谁能站得过谁,谁能熬得住谁。
起初那些将士们不已为意,还以为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那里犹自尴尬。可是渐渐地就发现,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君似乎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故意在跟他们对抗,用这种静默的方式来向他们宣战。这第一场战役就是要比一比,谁能一直站着不动,站得更久。
于是,这些歌布的将士们卯足了劲儿要跟国君比赛,一个个挺胸抬头站得溜直,即使接近当午阳光越来越烈,他们也丝毫没有出现俱色。
白鹤染起初并没想过要跟他们比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些将士们不太待见她,军姿站得也不是很好,就想再观察观察,顺便自己也想些事情。
可是站着站着就发现气氛变了,面前这些人似乎在跟她较着一股子劲儿。她便想这样也好,矛盾总是要爆发的,这一刻不发,早晚有一天也得发,那莫不如在最初的时候就体现出来,有事儿说事儿,有架打架,这样也省得来日愈发的麻烦。
不就是站军姿么,她前世虽然没当过兵,但基本的自律还是有的,阿珩也曾为她们讲过军姿规则。她没有实践过,但是理论全知,也自认第一次实践可以做得很好。
她挽起袖子,扎紧了裙子,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两脚分开六十度,两腿绷直,两手自然下垂,双臂紧贴身体两侧,四指微屈,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处。收腹,挺胸,抬头,两肩后张,目视前方!
一个标准的军姿就这样拔了起来
下方将士看得糊涂,都不明白国君这是在干什么,可即使是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依然在她的动作和姿容中看出了一股子英姿飒爽的感觉。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一只苍鹰,傲然翱翔在蓝天上,俯视大地一切生灵。
而他们,就是那种生灵。
也好像是大海中的一艘船,虽然海浪翻涌,但船只依然倔强地同其搏斗,最终战胜拍击过来的巨浪,骄傲挺拔地继续畅游。
而敌人,就是那些巨浪。
更像是一面旗帜,冲入两军对垒的战场,狠狠一下扎入地面。然后不管两军混战如何激烈,不管双方死伤多么严重,旗帜依然像是注入了灵魂一样,伫立不倒。
而国君此刻,就是那面旗帜。
好像有一种魔力,当他们看到这样的国君时,就好像看到了歌布国繁荣昌盛,未来可期。
人们下意识地开始学习白鹤染这种站法,前面的人看得更清楚,学得也更像,后面的人就学着前面的人,虽也有模有样,但越往后就学得越不得精髓,看起来有些怪异。
白鹤染也不急,就看着他们自己折腾,终于全都站好了之后,她才有了动作。
从高台走下来,从前到后,一排一排地走过去,虽做不到逐一纠正,但也在每一个区域都选择一人进行指点。
三十万大军哪里是小数,就这么一检查就检查了将近两个时辰。
正午刚过,太阳最烈,越来越多的人站不住了。有人开始晃动,有人开始抱怨,有人直接喊累,更有人干脆坐到了地上。
白鹤染看着那些坐在地上的人就摇头,大声地说:“才站了几个时辰就站不住了,若是两军对战需要你们潜藏,静观敌情,你们又该怎么办?”
有人不服气:“现在又不是打仗,谁没事儿在自己的军营里还这样站着?有这工夫不如练练兵,光是会站这种姿势有什么用?仗是靠打的,不是靠站的。”
白鹤染轻轻哼了一声,又从大军中走了出来,重新站回高台。“我只是严格要求了自己,自己拔了个军姿,是你们一定要跟着我学,还一脸不服的样子,我便觉得你们也是挺上进的,这才好心指点。这会儿太阳烈了,心有怨言了,那之前为何还要学我?的确,仗是要靠打的,可你们若是连站都站不好,谈何打?几个时辰的站立都喊累,那几个时辰的打仗呢?岂不是敌人不用动你们自己就趴到地上了?”
她问站在前面的一名将领:“近十年歌布打过几场仗?和哪个国家打得最多?”
那将领答:“歌布与罗夜彼邻,边境常有冲突,与罗夜打得最多,也没具体算过多少场,反正挺多就是了,几乎每年都要冲突至少两次。”
她点点头,再问:“哪边赢得多?”
将领再答:“对半。”
“对半。”她琢磨了一会儿,“那跟东秦呢?也时常会有冲突吧?也是对半?”
将领摇头,有些羞愧,“不是,歌布对东秦……从未赢过。”
“哦,从未赢过。”她失笑,“那你们是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不需要挺拔身姿训练耐力?”
下方有将士大声道:“我们打不过东秦跟耐力无关,那是因为东秦的将领是那十皇子,他战无不胜,不只我们打不过,罗夜也打不过,哪个国家都打不过他。”
“可你们的将领是自己的国君呀!”白鹤染大声反问,“也就是说你们承认,前国君淳于傲比不过东秦十皇子。哎,那你们当初是怎么心甘情愿跟着淳于傲的?今日对我这般不服,当年为何还会臣服于他?”
那人再答:“臣服于前国君,是因为他有本事,从皇子跃过太子,直接坐上国君的宝座,说明他有魄力,有智谋。别管他是怎么坐上去的,总之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要的是这样的国君,而不是前太子那种,只懂得顺位继承,坐享其成,一点都不知道努力的国君。他连自己的兄长都防不住,要来何用?就算登上了君位也是被别人算计。那与其被别人算计,不过换兄长登基,至少能让歌布更有底气。”
白鹤连连点头,“那要是照你们这个逻辑,孤王我,岂不是比淳于傲更有勇有谋?我可是从他手里把这个君位给夺过来的,且我有一半的歌布血统,并不算歌布易主。”
人们摇头,不屑地道:“切,那哪里是你的勇和谋,还不是你男人帮着你!”
她一愣,随即想了起来,她登基那晚,君慕凛已然料到城中或起战乱,却并没有急着让她三叔进城围剿,而是给她留了时间和机会,让她以实力震慑凤乡城的百姓。
可她震慑的是百姓,这凤郊大营却已经被她三叔的人牢牢控制住,根本就没让他们有机会离营,直到凤乡城出事之后,她做了国君都有三天了,这些人才知道江山易主。
当时想反也晚了,一向听命于国君一人的队伍没了主心骨,想反也反不成。
所以这些人不知道她的英武,不知道她为得这君位做了些什么事情,有质疑是正常的。
白鹤染想,是应该在正式练兵之前,考虑一下策略了……
神医毒妃 第1276章 给你们看看孤王的本事
见她先是愣住,然后沉默,那些将士们更加不屑了。
有人又说:“不要说什么十皇子是你的未婚夫,这些功绩就也能算到你的头上。你是你,他是他,既然歌布还是歌布,那跟他就是两家的,他帮不上歌布的忙,一切还得靠我们自己,还得靠你这位国君。所以你得拿出真本事来,否则我们不服,我们也不会听命于你!”
“对,我们不服!我们不服!”三十万人齐声呼喝,空气都跟着颤动。
白鹤染看着这三十万人,再一次感叹淳于傲实在太过谨慎。京都固然是重中之重,可把三十万大宫都集中在京都郊外,也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东秦的上都城有凤乡四个大,也没见君慕凛在上都城外部署三十万大军啊!歌布国本来就小,兵将也只不过是东秦的三分之一,这三十万大军聚集在此,怕是分给其它城池的人马,连最基本的守护都不太够用。她打寒甘要不了这么多人,是时候将歌布的兵马重新调配了。
她就由着他们喊,让这帮人足足喊了几十声,终于喊不动了,这才道:“喊完了?不喊了?累了吧?瞧瞧,一个个喊得脸红脖子粗的,嗓子都喊劈了,图什么?喊一遍我听见了就得了,喊多了费嗓子,遭罪的还是自己。想验验真本事是吧?也成,但我就一个人,也没办法跟你们这么多人打。何况出兵打仗讲究的是集体作战,而不是个人的表演,所以就算你们派人上来同我打,也打不出个什么究竟来。那不如咱们换个验法?”
人们面面相觑,“怎么验?”除了打一架,还有别的法子验真本事吗?
白鹤染笑了:“孤王今日过来是为点兵的,点兵点将,三个月后兵发寒甘。”
人们惊了,“要打寒甘?”
结果这一轮还没等惊完,后面白鹤染又有话了:“但我要不了这么多人,我已经与东秦太子,哦,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位十皇子、我的未婚夫,我已经跟他说好了,歌布与东秦联手攻打寒甘,孤王以歌布女君的身份,出兵两成,东秦太子出兵八成,攻下寒甘之后国土五五开,一家一半。所以这就注定我不需要带太多的人,三十万大军太多了,我只要其中八万,所以这八万必须得是精挑细选才行。”
人们更惊了,“咱们出两成兵,东秦出八成兵,打下来之后还把寒甘五五分?东秦是傻子吗?他们怎么可能干这种赔本儿的买卖?这不是东秦太子傻了就是咱们的国君傻了。早就说这么个小姑娘当国君不靠谱,看来还真的不靠谱,这说的都是胡话啊!”
白鹤染不愿理会这些话,但还有人从另一个角度提出了质疑,他说:“国君真的准备要打寒甘吗?虽然我们这些年也受过寒甘欺负,也是做梦都想把寒甘给一举打下,可是寒甘有火枪,寒甘的兵也比歌布更加强悍。听说那个国家人人皆兵,家家都有兵器,只要将领号令一发,除了老人和孩子以外,其它人都可以冲上战场,包括女人。这样的寒甘怎么打?就算有东秦的加持,也不是说打就打得下的吧?”
“对啊,何况东秦要是能打寒甘,怕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今天?”
“听说东秦先后送了两位公主去和亲,要是真有动手的打算,为何还要把公主送去?说到底就是东秦打寒甘心里也没底,那国君是哪来的底气?”
白鹤染听着人们的质疑,缓缓点头。总算是听到些正经分析,否则她还要担心歌布的将士一个个都没有脑子。不过她也不打算去解释为何就有信心攻打寒甘,她只是道:“打仗都是要有牺牲的,没有任何一场战役不用死人。我不能保证你们不死,但我只问你们,若我与东秦十皇子联手,只以两成兵力、八万人就能将寒甘拿下,事后还能分到一半国土,你们愿不愿意打这场仗?”
“当然愿意!”人们有点点激动,“若真能用八万人去换寒甘一半国土,傻子才不换。就算这八万人全都死光了,那也是值得的。”
“对啊!寒甘的火枪总是一种威胁,虽然我们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是就冲着前国君谈之色变,也知那东西威力一定巨大。可是东秦凭什么出八成的兵,还分我们一半国土?该不会是捡着边边角角无产出的土地分给我们吧?”
“还是因为你是那太子的未婚妻,所以他让着你?那岂不是歌布总欠东秦的?成了被东秦圈养起来的宠物?那跟属国有什么不一样?说到底还是那个问题,国君哪来的底气?”
将士们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白鹤染见他们不再一味的表示不服,便与他们讲了起来:“之所以东秦肯做这样的让步,当然与我是东秦太子的未婚妻有一定的关系,只不过这个关系并不是十分要紧。他们能同意,归根到底是因为如果没有我,东秦想要啃下寒甘这块儿骨头也不是易事。否则就像你们说的,为何他们早不去打,还要送去两位公主?没有我他们打不了,这便是我的底气。”
“没有你就打不了?”将士们纷纷摇头,“咱们歌布没有那么重要,我们这些人就是歌布的兵,我们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白鹤染笑了,“我说的是我,又不是你们。东秦要借的是我一人之力,之所以还要派两成兵力去表示一下,其实就是个态度,是做给东秦人看的。”
“你?”将士们有些尴尬,闹了半天人家的底气是她自己,他们这些人真是正做多情了。不过就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能有什么底气?难道她能对付寒甘的火枪?
见人们还是摇头,白鹤染也不多解释,只是大声道:“既然对利益划分没有意见,那就别扯那些没用的。我的底气从何而来是我的事,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为君,你为臣,我为将,你为士,臣听君言,士听将话,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至于我当不当得起你们的将领,至于我能不能让你们甘愿服从……”
她说到这里,突然飞身而起,运了轻功,直奔着营门就掠了去。
人站到大营门外,伸手指着众将与营门间隔的那片地带,大声道:“我将在这处布下一种阵法,给你们两天两夜,规定时间内能够从阵法里走出来者,入我亲兵营。这是挑选亲兵的条件,同时也是你们对我这个国君、这个将领的考验。这不是我全部的底气,但却是我除医毒之术外,最大的本事。你们且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做歌布国君,有没有资格号令三军!”
众哗然。
布阵?三十多人集体闯的阵?那这阵法得有多大?这样的大阵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布成的?于是有人问她:“国君布阵需要多久?又需要多大的动作?阵法固定能够惑敌御敌,但若布阵的手法不够高明,用时过长,动作过大,那也容易被敌人发现,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白鹤染又笑,“不急,就当着你们的面,半盏茶的工夫即可!”
她说完,随手一把银针扔给一直跟在身后的剑影:“跟着我,我每下一针,你就在我那一针的四周打出八枚银针。以我那一针为中心,八枚要打得尽量平均,做成圆形。能做到吗?”
剑影点头,“小事一桩。”
“好,跟紧了!”她再次飞身而起,却不是冲入人群,而是就在人将士和营门中间的空间上来来回回,手里的银针一枚接一枚地打出去。银针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十分晃眼,那些将士们看着看着,好像银针就不再是银针,而是变成了一条又一条的河流。
剑影一边跟在她身后补针,一边提了内力大声喝问那些将士们:“忘了问你们要不要先吃点饭,晌午都过了,饭也没吃,要是再在里面困个两天两夜,怕是饿也要饿死了。”
没有人搭理他,因为谁也不认为自己两天两夜还会出不去。在他们看来,白鹤染这小姑娘闹着玩儿一样的布阵,不过就是个花架式,随随便便就能破了,最多浪费一两个时辰,肯定也走出来了。两天两夜,那就是个笑话。
见没有人回答,剑影也不再问,所有的银针都打完,跟着白鹤染又回到了原处。
白鹤染勾勾唇角,一脸坏笑地刺破了自己的食指尖,一滴血甩了出去,正好落在最中间那枚银针上。血浸银针,阵法启动,她回头对剑影说:“走吧,咱们回宫吃饭,他们不饿我还饿呢!”剑影乐呵呵地跟着走了,只剩下三十万被困在阵法中的将士们……
谁也没想到年轻国君所谓的阵法竟是这个样子的!
三十万大军此刻仿佛只身在一片冰原,刚刚还春暖花开的气候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冰冻三尺,寒气侵骨……
神医毒妃 第1277章 国君之阵
不只气候变了,地点也变了,不再是凤郊大营,而是在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峡谷里。
这么多人挤在峡谷就显得十分拥挤,偏偏脚下都是冰雪,十分的滑,稍不注意就会摔倒。
一个摔倒了就会连累身边的人,一时间,无数人倒下去,也有无数人站起来,站起来之后再倒下去,反复几次,人们就不愿意起来了。
他们干脆坐到地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场梦,却不知眼前景象是梦,还是凤郊大营才是梦。
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
有人抱着胳膊打着哆嗦说:“这是在阵法里,我们眼瞅着女君只用了一些银针就布下这阵法,那么哪里来的冰天雪地,这一切都是幻觉。
咱们只要不去想,专注精神,就能把这场幻觉给挨过去。
大家闭上眼睛,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们还在凤郊大营,只要意志够坚定就会没事。
别再想冷不冷了,这一切都是幻觉!”
于是有人听了他的,开始闭上眼,努力摒弃这一切杂念。
还真的有人成功了,恍惚间觉得暖合起来,再一睁眼,果然还是站在凤郊大营里。
可是再看身边同伴,还是有更多的人没有从阵法幻觉里走出来,他们还保持着在幻觉里的样子,闭着眼,抱着双臂,打着哆嗦,有的站着,有的坐着,还有的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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