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不替嫁

    宋婶子摸了摸她的头道:“不用谢，天色也晚了，你赶紧回家吧，我那锅里还有菜，我就先去忙了。”

    姜小念点了点头，把箩筐里面的鱼草一股脑倒进了院中的一个竹篓里面，便拿着两个油煎粑粑往家中赶去。

    平常姜维下学下得早，她也就赶在饭点之前到了王渔户家，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姜维临近饭点才回来，她就这么稀里糊涂蹭了两个粑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的呢。

    看来以后，她得避开这个点了。

    “爹，娘，我回来了！”

    姜小念一进门就直奔厨房，把怀中还热乎的两个油煎粑粑放在桌上，道:“娘，这是宋婶子给我的，我们晚上能加餐了。”

    周慧慧身着灰色粗布衣裳，头上插着根木簪，正拿着碗盛着麦麸粥。

    她虽是二十多岁，但因常年劳作，看上去和三十多岁差不多。

    姜孟良则还在院中编着竹篓，旁边还有好几个，他想明儿个把它们带到镇上去，换点铜板。

    看到桌上的两个油煎粑粑，周慧慧面露惊喜，道:“小念，娘怎么感觉你自从上次从林中回来之后变了不少，不仅开朗了，居然还能和村里的人相处得这么好，宋婶子平常虽然热情，可也不是那种白给人家东西的人。”

    姜维在灶旁说道:“这可不是白给，妹妹每天都给王渔户家送鱼草。”

    周慧慧的眼中透出心疼，道:“辛苦你这孩子了。”

    姜小念笑了笑道:“不辛苦，我去叫爹吃饭。”

    不一会儿，一家四口坐在了饭桌旁，饭桌上摆好了四碗麦麸粥和一盘水煮青菜，另外，周慧慧把两个油煎粑粑切半，一人碗里半个。

    姜小念还看见自己碗里和哥哥碗里多了个鸟蛋，不禁问道:“娘，不是有四个鸟蛋吗怎么只有两个”

    周慧慧笑着说道:“我还留了两个，过两天再煮给你们吃。”

    姜小念把碗中的鸟蛋用筷子分开，夹了半个放在周慧慧碗里，说道:“娘，你也吃。”

    姜维见状，也连忙把自己碗中的鸟蛋分了一半给姜孟良，说道:“爹，我的给你吃！”

    这个鸟蛋没有鸡蛋大，却比鹌鹑蛋要大上一点，一人半个虽然一口就能吃完，不过分享之后，众人吃得格外香格外开心。

    吃完丰盛的晚餐之后，周慧慧回到了房中，点着油灯做些针线活，姜小念则回到了自己房中，躺在床上规划着以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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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打猎
    翌日，姜维还是去了学堂，只是他的脸上不再有着高兴的神情，而是颓废着一张脸。

    而这天，姜小念起了个大早，天没亮就偷偷爬下了床，裹了裹身上穿着的几层粗布衣裳，往山中走去。

    清晨的天还比较凉快，她搓着小手，背着个背篓，乘着微弱的亮色，穿梭在及踝的草丛之中。

    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影。

    姜小念从来没有这么早单独一个人来过山里，此时，感受着耳边微微的凉风，神清气爽之余，还真有点害怕。

    眼前那黑黢黢的树影好像会摆动的鬼魂，朝她招着手，而旁边那矮矮的灌木丛，像极了匍匐在地的野兽，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朝她扑来。

    她不禁晃了晃小小的脑袋，试图把脑海中这些令人害怕的联想摒除。

    不过，即便害怕，她却还是坚定地往前走着，昨晚想来想去，哥哥的学业不能荒废，她得趁这个时间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算是再掏几个鸟蛋也是好的。

    而她脖子上的空间里还有几把枪和几把刀，之前她在一个射击俱乐部里面工作过，这些枪很是熟悉，虽然真枪实弹的可能会有点不一样，不过，她相信，若是遇到什么大型野兽，还是有把握自保的。

    她的腰间，还怀揣着一个新做的弹弓。

    前些天她看见王渔户家的大儿子在院中玩弹弓，想着以后去山里也可以打打鸟打打野兔什么的，于是回家就缠着姜孟良做了一个。

    姜孟良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贪玩，也没指望她真打什么回来，不过女儿好不容易开口要求一次，他还是十分乐意地做了一个。

    姜小念走在林中，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偶有风刮过草丛的声音，都让她整个身体的神经绷得笔直。

    此时，天已经微亮了，清晨的曙光渐渐笼罩在树林的顶端，让眼前的事物看得更加真切。

    抬头望去，有不少鸟儿已经开始出来觅食。

    翅膀扑腾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小小的影子从空中划过。

    姜小念嘴角带着笑意，这从前的山林鸟儿就是多，之前她家虽也在农村，不过不是那种深山老林，算是现代化农村，鸟虽然也有不少，只不过相对于这里来说，算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这里的鸟儿虽多，却也警惕，飞行速度很快，经常是在空中一闪，便没了身影。

    姜小念站定，看着不远处一只在树枝上啄食的鸟，掏出弹弓，放上石子，拉弓，发射。

    她以前就直播过自己的弹弓术，有鸟来田地里吃谷子，她现场直播如何在十米之外打中一只鸟。

    不过后来被少数人喷，说她破坏生态环境，这么可爱的鸟居然也猎捕，还不要脸地开直播，以至于她一气之下，再也没有直播过弹弓打鸟了。

    只是这技术总算没有丢，现在还有用武之地。

    趴在树上的那只鸟儿还没有回过神，就已经啪嗒一下掉了下来，它那使劲睁着的小眼睛和不甘心还在扑腾的翅膀，好像在表达着它震惊的心情，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它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吗！

    姜小念可管不了这么多，直接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把地上绝望的鸟儿捡起，放在背后的背篓里，盖上盖，继续往前走去。

    一早上下来，收获不小，她的运气很好，还碰上了一只野兔，不过抓捕野兔花费了她不少力气，它不像鸟一般，直接用石子打一下就能



006 去镇上
    姜小念才六岁的人，怎么就能这么厉害！

    姜孟良蹲在身来，检查着这些猎物，发现都是用石子打伤的，有些上面有两三个伤口，野兔的伤口最多，有五六个。

    而姜小念的心中，也在忐忑着。

    她是不是太心急了六岁的孩子能够做到这些，确实有些让人不可思议，姜孟良和周慧慧的表情足以证明，他们会不会因此而怀疑她是妖邪变的

    一想到这，她不禁联想到电视剧里常演的那些情景，一个女孩被绑在十字木架上，下面堆着一堆枯树枝，周围的村民都拿着火把在呐喊着:“烧了这个妖孽！烧了这个妖孽！”

    想着想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没有看到姜孟良回头和周慧慧互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认可地点了点头，好像在交流并默认了什么事一般。

    再转过头来时，姜孟良露出一个欣慰的神色，对姜小念说道:“我家小念可真厉害，小小年纪便能这么能干，爹能有你这个女儿，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姜小念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看来此举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她高兴地说道:“爹今天是要去镇上吧把这些猎物也带去吧，卖了钱可以给哥哥交束脩，让哥哥继续读书。”

    姜孟良和周慧慧两人心中同时一酸，怜爱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姜小念的头，没想到，女儿这么小的年纪，心思就这么通透，昨日他们教训姜维的时候，她大概是听到了。

    要打上这么多猎物，得花上多少时间，他们还是知道的，只怕是天还没亮这孩子就起了床，奔山里去了。

    想到这时，周慧慧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对姜小念说道:“好，这些都让你爹带去卖了。”

    “我也想跟爹去镇上，可不可以”姜小念适时说道。

    两个月来，她还没有出过这个村子，一来是天气太冷，二来是姜孟良也只一个月才出一次村子，去镇上把他一个月来编的竹篓竹筐卖掉，换点家中必备的东西回来。

    姜小念想，她还是得先把整个大环境给摸清楚了，才好思考从哪方面下手。

    姜孟良看着姜小念十分期待亮晶晶的眼睛，爽朗地答道:“得！今天爹就带你出去看看，以前你总窝在家里不愿意和别人说话，没想到，才两个月，我家小念就长大了，懂事了！哈哈哈……”

    姜小念得到允许，高兴地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把她盛着今早收获猎物的竹篓放在板车的正中间，卡在那些竹筐竹篓之中。

    周慧慧看着她的背影小声感叹道:“果然是聪慧的孩子。”

    姜孟良笑了笑，道:“那是当然，父母是什么样，孩子就是什么样，有些东西，改变不了的。”

    就这样，姜孟良在后面推着板车，姜小念在旁边走着，一大一小加上一板车的竹篓竹筐，往镇上缓缓移去。

    早上消耗太大，即便吃了周慧慧给的一个窝窝头，姜小念还是觉得浑身乏力。

    姜孟良见她走到一半一副累极了的模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姜小念说道:“小念，上板车上来，爹推着你走。”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姜小念看着姜孟良喘着粗气的模样，摇摇头道。

    姜孟良感觉自家女儿太懂事了，心疼起来，走过去直接把姜小念举了起来，放在板车上道:“你跟爹逞什么强，快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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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卖猎物
    姜小念拉着姜孟良一路往前走着，途径几间肉铺问了问，出的价和之前的比，也只有五文钱左右的出入。

    而此时，平常收购姜孟良的竹筐竹篓的杂货店也到了。

    姜孟良三步并两步地把板车推到了杂货店门口，嘱咐姜小念看好，便往铺子里面走去。

    姜小念往里面看了看，这间店铺约五六十平米，里面有几个货架，一排排地立着，卖的多是平常的生活用品，而此刻，里面买东西的人也不少，生意不错。

    姜孟良进去之后，直接走到了柜台上的一个中年男人面前，拱手说道:“老板发财，我这次又带了不少竹篓竹筐来，不知道老板收不收购”

    中年男人身着灰色细麻布的衣裳，戴着一顶黄色毡帽，本在低头认真打着算盘，听到姜孟良的声音之后，才抬起头来。

    他那本来面无表情的脸立即露出一个官方的笑容，道:“原来是你啊，收，当然收，你编的竹筐竹篓是最耐用的，不少顾客都给我反应了，以后有多少要多少，都送到我这儿来吧。”

    姜孟良连连点头道:“真是太荣幸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把东西搬进来。”

    “旺财，你去帮小哥搬一下。”老板朝一个在店里做工的小青年喊道。

    两人吭哧吭哧便把一板车的竹篓竹筐卸了下来，搬到了一个货架的最底层，那边放的都是篮篮框框等物件。

    姜小念也跟进去看了看，发现这里面卖的多是锅碗瓢盆，也有一些扫帚鸡毛掸子等东西，最大件的要数桌子椅子了。

    当然，还有不少挂件等小玩意，只不过，品类很是单一。

    她看着那些盛东西的盆子，大多是陶瓷制成的，也有少数青铜器制的，不过，一种太脆弱，一种太笨重。

    若是用竹篾编织而成，既轻便又耐用，岂不是两全其美

    姜小念以前见村里的老人编织过，很漂亮的盘子，各种花样都有，盛水果和蔬菜既美观又方便。

    她琢磨着，得找个机会，把之前看到的那些花样都画下来，让姜孟良试着编几个。

    正当她思索着的时候，杂货店老板已经数好了铜板，拿在手上对姜孟良道:“总共是三十个竹筐，三十五个竹篓，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竹筐三文钱一个，竹篓两文钱一个，怎么样”

    姜孟良连连点头道:“好，就按这个价格吧。”

    老板露出一个笑容，把铜钱递到姜孟良的手上道:“这是一百六十文钱，你数一数吧。”

    姜孟良接过来，仔细地数了一遍，才小心地放入他那全是补丁的钱袋子里，千恩万谢之后，带着姜小念离开杂货铺。

    此时，板车上已经空无一物，姜孟良看着面前这空空的一切，露出一副怅然的表情，摸了摸紧紧贴在怀中的钱袋子之后，对姜小念说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再问问有没有出更高价格的肉铺。”

    姜小念却拉着他来到了一间小菜馆外面。

    经过她的观察，现在还没到午饭时候，这间菜馆便来了几桌客人，平常生意应该还不错，而且规模不大，不会看不上她的这点野物。

    “爹，我们去里面问问吧。”姜小念指着眼前的菜馆说道。

    姜孟良见女儿如此上心，点了点头，便领着她走了进去。

    菜馆大约三四十平方左右，只摆了十张长桌，里面有一个小二跑堂，没有看见老板的身影。

    姜孟良刚走进去，小二以为来客人了，连忙迎上来说道:“两位客官吃饭吗”

    姜孟良面色有些窘迫，摇摇头道:“我们不吃饭，我们进来是想问问老板这里收不收野物我们今天早上刚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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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买肉
    等所有事情结束，已经临近中午了，两人早上都只吃了一个窝窝头，现在经过这一折腾，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过，外面的吃食太贵，两人都不舍得，还是先回家再说。

    途经之前问的第一家肉铺之时，姜小念看着板上的那些肉吞了吞口水，来这里这么久，除了那次宋婶子给的油煎粑粑沾过一点油星子之外，她都没尝过油味。

    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响，分外想念这个味道。

    姜孟良见姜小念眼巴巴地盯着肉铺的肉，舍不得挪步，想着今天女儿打猎额外挣了七十文钱，咬了咬牙，开口问道:“小哥，这个肉怎么卖”

    姜小念回头看向姜孟良，没想到一向节俭的他会舍得买肉，有些意外，不过，此举正中她意。

    真的是好久没吃过肉了。

    肉铺的老板见又是他们，露出一个爽朗的笑道:“现在中午了，快收摊了，瘦肉平常都卖十二文钱一斤的，就给你们十一文钱，而这些肥肉本来九文钱一斤的，给你们八文吧。”

    姜小念瞧着瘦肉比肥肉贵了三文钱一斤，有些舍不得，况且她也只想沾点油星子而已，不想再吃水煮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