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和珅

    “小二，那笔墨纸砚来。”刘墉开心的叫喊道。

    与此同时，纪晓岚笑着对福洞说道“看见了吧，有时候人真的是会变化的，不过，老天爷不会让你们这种坏人如此幸运的。”

    此时的福洞，除了哆嗦的不能自持的身子，还有一颗唯一剩下的、侥幸的心脏，他觉得，这孩子这么点儿大，能会写几个字，他一定不会将事情的原委写清楚的，自己一定还有机会辩驳。

    事实上，福洞的侥幸心理，还真的让他给撞上大运了，这孩子还真的写不了几个字，只见孩子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几个字，“爹在天桥”

    孩子写完这四个字后，就再也写不出来了。尽管孩子着急的满头大汗，可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这么大点的孩子，又是穷人家的孩子，能够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孩子，不会写了是吗”纪晓岚柔声的问道。

    孩子点了点头，嘴里‘阿巴阿巴’的说着什么，可大家谁也不知道孩子想要表达的意思，现在除了福洞心里特别舒坦，其他的几位爷都是心急如焚。

    “孩子，你爹爹是干什么的，能不能给爷爷们比划一下。”和珅也对着孩子柔声的说道。

    这孩子一看就是机灵孩子，一听和珅所言，立马就给大家比划起来，不但比划起来，而且比划的有模有样。

    “孩子，你爸爸是在天桥打把式卖艺的是吗”和珅问道。

    孩子开心的点了点头后，又开始给大家比划起来了，不过这次大家猜了好久，孩子都是否认的。

    “大家不要猜了，将这个福洞先押入直隶衙门的监牢里，刘老大人最明白事情的始末，所以刘大人需要进宫面圣，向皇上说明事由，请求皇上将匪徒斩首之日延后三日，免得事实不清，斩错了好人。”和珅对刘大人说道。

    这次刘大人没有与和珅对着干，刘墉满口答应了和珅的建议后，又将孩子们托付给纪晓岚，便直接就去面见皇上去了。

    “老纪，你将其他孩子们先送到你的阅微草堂，咱们二人一起和这孩子去一趟天桥，替他找爹去，怎么样”和珅和纪晓岚商量的说道。

    纪晓岚自然是满口答应，因为纪晓岚现在的心里，老有成就感了，纪晓岚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越来越明朗化，只要找见孩子的爹，那这孩子是怎么变成歹人替罪羊的细节，就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夜幕下的天桥，到处都是热闹，到处都是人群，熙熙攘攘的，闹腾的纪晓岚脑仁子都有点疼，不过，孩子很喜欢这里，准确的说是很熟悉这里，只见他走拐右拐的，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跑到了一处打把式卖艺的场子旁边。

    “你爹是在这里边吗”和珅问道。

    孩子一边使劲儿的点着头，一边指着场子里一个三十出头、五大三粗的男人。

    。




第104章：儿子为甚不见爹
    “快，过去找爸爸。”和珅轻轻的向前推了一把这孩子。

    不想这孩子却后退了几步，孩子的脚步是退了，可孩子的眼神，却一点也没有离开那个男人的身影。

    “你怎么了，好不容易见到爹了，为什么不过去呢”和珅柔声的问道。

    和珅没有说这句话以前还好，和珅的这句话刚刚说完，孩子的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但是，眼泪打转归打转，孩子的眼神还是没有离开那个男人的身影。

    “宝贝，你究竟怎么了，告诉爷爷好吗”站在一旁的纪晓岚问道。

    听到纪晓岚的声音，孩子终于将眼睛移开了那个男人。

    “阿巴阿巴”

    两个人都不知道孩子想说什么，可是他们都看懂了孩子的手势，孩子要走，孩子要离开这里，孩子的动作很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纪，你去和他爹聊一聊去，和某陪着孩子在周围转一转。”

    “行，你们去吧，孩子要是喜欢什么就给买点什么，不要心疼钱，大不了过后纪某出一份子。”

    “就你，快算啦，忙你的去吧。”和珅说完便带着孩子溜达去了。

    纪晓岚在外围站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场子里的表演结束，孩子的那位爹也走进了后台，所谓后台，其实就是个茅草搭的棚子，纪晓岚急忙追到棚子下，用身体挡住了孩子他爹的去路。

    “干什么，我没钱，说好过几天的嘛，你们总来这里找我，我还怎么挣钱还你们。”孩子他爹明显是欠了别人的钱，而欠钱的债主平时一定逼得他很紧。

    “我不是找你要钱的，我们捡到一个孩子，孩子说你是他的父亲，所以我今天过来找你，看看你的意思。”纪晓岚并没有直入主题，而是婉转的考验着这位父亲。

    “你是什么人，不，你是什么鬼，我为什么能看见鬼，告诉我，我为什么能看见鬼。”这男人一下子抓住纪晓岚的衣领，眼睛也狠狠的瞪着纪晓岚，因为他俩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纪晓岚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这男人眼睛里的血丝。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是来给你送儿子的，你怎么这样对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纪晓岚的脖子被这男人揪着的衣领卡的死死的，呼吸都有点困难，就不用说说话了，纪晓岚很费劲的说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鬼，你要是鬼，你就是来给我送儿子的，否则，你就是讨债的，说，你是干什么的。”这男人依然揪着纪晓岚的衣领，卡着纪晓岚的脖子，纪晓岚依然喘不过气来，纪晓岚依然很艰难的说道。

    “老夫是纪晓岚，老夫在刑部的监牢里将你的儿子救出来，不是为了让你这样对我的，咳咳咳。”当纪晓岚说到监牢二字的时候，这男人紧紧攥着的手终于慢慢的松开了。

    “虎子没有死吗，我的虎子没有死吗啊。”这次这男人的手没有揪纪晓岚的衣领，而是双手很用力的搭在纪晓岚的肩膀上，这次纪晓岚还是可以看见他眼睛里的血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叫虎子，因为他现在不能说话，不”

    “不过什么，为什么我的虎子不能说话，我将虎子给你们的时候，唐诗三百首都能倒背如流，为什么现在不能说话了，你们怎么得他了，说，啊。”这男人又狠狠的揪住了纪晓岚的衣领，不过这次，这男人没有完全得逞。

    “去你的，敢对我们家老爷动粗，我看你是不是活腻味了。”曹四牛一把掐住这男人的手腕子，又使劲儿的将他向外围甩了一下，孩子他爹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摔到了三丈以外土堆上。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给我上啊，他们两个都是坏人，今天咱们不能让他们给跑了。”虎子他爹趴在土堆上，对着几个看热闹的打把式的说道。

    “师兄，不是我们不帮你，是我们看见人家这两个人不像是坏人，倒是师兄有点过分了，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说嘛，何况人家是带着我侄子的消息来的。”虎子他爹的这几个师兄弟倒是很懂道理，纪晓岚听了心里也很舒服。

    “几位壮士，老夫是纪晓岚，虎子就在附近，我们把虎子给他爹送回来了，纪某总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孩子他爹对我们如此不友好。”纪晓岚有点无奈的说道。

    “纪晓岚您不会是当朝的大学士纪晓岚纪大人吧。”几位师兄弟们围过来问道。

    “老夫不才，正是你们所说的纪晓岚，不知道孩子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纪某同僚刘墉刘大人见孩子的时候，虎子已经被拐到了刑部的监牢里，当了别人的替罪羊，刘墉刘大人发现之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孩子给搭救出来，可当我们将孩子送到场子外面的时候，孩子却死活不愿意走进来见自己的爹，现在孩子他爹又是这样，纪某心里实在是不解。”纪晓岚说完后便看着几位壮士，他希望在这几位壮士这里，搞清楚这里边究竟有什么问题。

    “纪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一年前”

    虎子他爹的其中一个师兄弟，正要对纪晓岚讲述事情的原委的时候，虎子他爹跑过来打断了师弟的话语。

    “谁让你给别人说我们家的事情来着，给老子滚一边儿去。”虎子他爹一把将师兄弟推到了一旁，自己却直挺挺的站在纪晓岚的面前。

    “说吧，你们究竟想搞什么，说是送我儿子的，我儿子了，现在你把我儿子给我，我就什么也听你的，人呢”胡子他爹叫嚣道。

    “孩子马上就过来了，就在刚才老夫找你的前一会儿，你的儿子还在场外看着你来着，不过，当我们和他说进来见你的时候，孩子却是死活不进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将孩子先送到外面去，让他散散心，看是不是能够想通来见你。“纪晓岚客客气气的对虎子他爹说道。

    虎子他爹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场外，这时的场外，除了看热闹的，哪还有什么小孩子，可是虎子他爹的表情，就像是真的看到了儿子一样。

    虎子他爹这时的表情是笑着的，纪晓岚和他纠缠了老半天的，却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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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事情的前因后果
    “虎子他爹，不要看了，虎子现在已经离开了，纪某的同僚正在劝说虎子回到你的身边，可是我们有心劝，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最为妥当，因为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虎子为什么不愿意回到你的身边，这还需要你配合我们，将事情的原委详详细细的告诉我们，我们才好对症下药。”

    纪晓岚努力的规劝着虎子他爹，希望他能够将过去发生在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原原本本的告诉纪晓岚。

    “纪大人，草民很惭愧，让您受累了，草民叫南门光，孩子叫南门虎，孩子从小我们就叫他虎子，虎子很聪明，学东西很快，背书的话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不过，草民一直带着他在外卖艺过活，没有条件也没有精力让虎子去读书。”南门光很羞愧的说道。

    “那虎子的母亲呢，也是和你一起在外卖艺吗”纪晓岚问道。

    “孩子大了一点的时候，我和孩子她娘就觉得，应该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生活，于是，我们就在这天桥下常年的卖艺为生。”南门光又说道。

    “那不是挺好的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虎子见了你虽然很想接触，却还是不愿意再见你，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纪晓岚疑惑的问道。

    南门光长叹了一声后说道“纪大人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些小民为了活着，要遭受什么样的压力，以前我们不知道，在京城卖艺是要天天缴税的，崇文门税关在天桥常设一个收税的小衙门，这些人每天都要找我们收税，收税就收税吧，作为大清的子明，给朝廷缴税也是理所应当的，可”南门光说到这里哽咽了。

    他的师兄弟看到他这个样子，便给南门光和纪晓岚各端来一碗茶叶沫子水。

    “纪大人就将就的喝一口吧，也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没有准备好茶，您一定不要介意。”南门光师兄弟不好意思的说道。

    纪晓岚端起茶水，咕嘟咕嘟几口便将一大碗的水全部都喝完了。

    “好畅快，好舒服，好解渴，好茶啊。”纪晓岚面带微笑的将空碗递给旁人，开心的对大家说道。

    “纪大人一看就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如果早一点认识大人，或许以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南门光止住哽咽，非常感慨的说道。

    “继续往下说吧，后来发生了什么。”纪晓岚继续追问道。

    “开始的时候，我们一天卖艺所得的两成会交给税关，日子过得还算是马马虎虎，后来我娘子的‘天雨散花’在京城传开了，来看我们玩儿杂耍的人群也就越来越多，我们的收入也就越来越好，可是，突然有一天，场子里来了一个叫刘全的老爷，说是税关上的大老爷。”

    南门光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便又继续说着

    “这老爷说了，因为我们家的买卖好，要加税，我们想，加就加吧，可是我们没有想到，这老爷要给我们加的税却叫女眷税，这老爷说了，女子整天抛头露面的，有伤风化，要交每天二两银子的女眷税，如果不加，就不让我们干了，纪大人您说，每天二两银子，就算客官们打赏最好的一天，我们也就是有不到一吊钱的好处，我们哪能交的起二两银子的税，后来没有办法，草民就不让我娘子出来抛头露面了。”

    南门光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他一直叫着自己的嘴唇，直到他的嘴唇已经印出血丝来。南门光还是一声不吭。

    “南门光，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继续说，纪某一直听着了。”

    纪晓岚这样说了，南门光还是一声不吭，这下可是急坏老纪了，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倒茶的壮士走到纪晓岚的面前说道

    “大人，还是小的帮他说吧，后面的事，他自己说不出口，大人，没有了天雨散花的场子，生意越来越差，每天连正常的开销都打不住，就不用说挣钱了，所以南门光就将场子转给小的了，他自己则整日窝在赌档里丢色子，开始的时候，每天都可以赢一点，后来就一次比一次输的多，再后来就全输光了，还借了不少的高利，整个家就这么全完蛋了。

    “家里就是再难，孩子总是要养的吧，为什么虎子会成了替罪羊呢孩子他娘呢”纪晓岚又问道。

    “我们后来才知道，那赌档还有放高利的人，都是那个叫刘全的买卖，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银子还不上，利息越滚越多，生活越来越拮据，突然有一天，师哥家里来了一个书吏模样的人，书吏跟师哥说，只要师哥给嫂夫人写下一纸休书，所有的利息就全免了，只留下本金需要还，师哥这才知道，嫂子早就和那刘全好上了，师哥一气之下便签了那难堪的契约，将嫂子给休了。”

    “哎，这也算，最起码没有人财两空，好好的干上几年，再娶上一房媳妇，好好的养儿子不就行了”纪晓岚无奈的说道。

    “是啊，我们当时也是这么劝师哥的，可是，从那件事情以后，师哥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打牌，没有多久的时间，师哥又给打回原形了，还是天天的有人催账，直到今天，还有人在找他讨债，哎。”

    “那虎子为什么就成了替罪羊了呢”纪晓岚继续问道。

    “前一段时间，那帮要债的又来了，不过这次又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他们说那个陌生面孔的男人，可以给师哥还清赌债，条件是虎子要给别人当替罪羊去。”

    “那南门光同意了吗”纪晓岚迫切的问道。

    “师哥怎么可能同意，就是要了他自己的命，是个也不会同意的，不过，他说他自己愿意做这个替罪羊去，可人家不要，说师哥是在街面上混饭吃的买卖，面孔太熟，人家不要，人家就认准虎子了，他们觉得虎子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好办事，结果师哥最后还是死活不同意，这帮人最后走的时候撂下一句话，要是第二天一早不同意画押，他们就要将父子二人全部抓去，结果第二天一早，虎子就不见了。”

    “那虎子哪里去了不会是”纪晓岚已经隐隐约约想到了事情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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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虎子娘毕竟是娘
    “对，纪大人应该是猜到了，虎子自己跑去和人家签了做替罪羊的契约，后面的事，纪大人都已经知道了。”

    “意思是虎子她娘改嫁离开以后，南门光一直在你这里做活是吗”纪晓岚又问道。

    “对，没有钱喝酒摇色子的时候就回来干上几天。”

    纪晓岚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南门光，一下子真是不知道说他点什么好。

    “哎，南门光，你家娘子改嫁给你还了一大部分的债务，你儿子拿命给还了后来新加的债务，为什么现在还有人找你要债，这又是怎么回事。”纪晓岚厉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