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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这夜,江东君表明离意,李不琢也到了该回新封府考府试的时候。

    …………

    三日过去。

    三日间,酒庄不计成本,开了三日免费宴席,没什么山珍海味,却都是好饭好菜,犒劳了一众村民。

    李不琢安排人手在神祠边又搭建草庐,安排每季换人轮值,又把定时的水道疏浚、农田灌溉、酒庄生产等一应事务提前交代好。

    三日后,李不琢出村时,与江东君同行,为避免惊动江东君的出现惊动村民,李不琢特地选了天还没亮的时刻,只交代姚仲豫提前备好车马。

    一大早,李不琢引江东君下山,坐入马车中,自酒庄门口出发,向着村外赶去。

    相送者,只有姚仲豫、应十一、黄奴儿、江大河一家三口。

    赤鬣马马蹄踏在湿泥上,车轮辘辘,只发出轻微的动静,一到村口,李不琢却见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影。赤鬣马受惊唏律律一声,引起大片犬吠鸡啼,李不琢一提




一百四十九:神兵
    句芒山脚离河东县不过七八十里地,大半天功夫,马车入了河东县。

    车中,江东君看见车马如龙的路边旌旗飘动、歌楼、典当行、茶楼、酒肆鳞次栉比,路旁华服少年,锦衣女子大胆调笑。

    不由感慨道:“原来人间已变成这副模样,听你说新封府繁华更甚,真想现在就去看看。不过你说自己在外头惹了一身麻烦,日后得着紧提防一些,别像姓赵的那样,直接就没了音信。”

    “东君去东极之地,要比我小心啊。”李不琢一扬马鞭说道。

    这几日翻阅酒庄里姚堪的典藏的山海杂记,才知道东极之地在浮黎十六州外,神秘凶险,不可揣测。

    江东君点头嗯了一声,又道:“有件事我本想以后再问,但没料到我会这么早就离开句芒山,这时候若还不说的话,恐怕就晚了。你可愿当我的人间使者若你愿意,我将一身神术尽数相传。”

    李不琢微微一怔,既意动又犹豫,江东君身为木帝转生,她的传承,只怕不输于人道圣人。但神使的首要目的就是传播神道教化,且不说天宫能否容他,这之前,李不琢连圣言剑字中的圣人剑道都排斥,他怎会放弃自身的剑道。

    “我早知道你不愿意了。”江东君见李不琢沉吟,微微一笑,“你不必为难,我问这话,不过是为了试试你的道心。就送到此处吧。”

    江东君容貌惊人,却不知使了什么法门,路边行人并未向她投去多余的目光,就这么走入人群中。

    …………

    灵官衙内,曹延吩咐差役为李不琢辞下吏职,连同印信衣装、书局里的住所,都留待交接给下一任掌书吏。

    请李不琢入座后,曹延与感慨良多,短短数月过去,他眼见着李不琢从县中小吏走到封侯,心中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曹延在任十余年没让河东县出过什么大乱子,靠的却是自知之明,知道是李不琢搏出来的侯名,羡慕不来。

    曹延是十六年前百废待兴时的府试举子,在司天宫“大挑”中被选中,才当上的灵官,该时天宫制度疏漏颇多,科举制度也不完善,考生水平良莠不齐,曹延属于其中水平中游者,炼气术到如今也没能突破周天圆融境,他这个举子,含金量本就比不上李不琢的魁首,李不琢眼下又要考府试,前途远大,和他已不是同一层面的人了。

    还好曹延为人谨慎,当初纵使对李不琢有些不信任,也没怎么表露在外,这时与李不琢同处一室,倒也不尴尬,恭贺了李不琢封侯以后,忽然拿出一封金票,交给李不琢。

    “嗯”李不琢接过金票一看,有五张,都是二十金锞的面额。

    曹延笑道:“昨天和顺之商谈公事时,倒是说起了荡剑候你的事。顺之说你接管姚家的那处酒庄时,姚家还欠你些钱,托我代交给你。”

    “姚顺之怎么没来”李不琢掸掸金票。

    “顺之与你有些不和,自己不便过来。”曹延呵呵笑着,“你们二人这些梁子,依我看就揭过去得了,姚氏乃河东县望之族,姚老太爷在前朝可是四品军器监,姚家能做到这份上,也不容易了。”

    李不琢打量着金票,如今他已没那么缺钱,姚氏现在倒是把酒庄的利润给回来了,这举动无疑是在示好,不过姚家托曹延来办这事,自家却没派人来,看来他这个新封的荡剑侯,在他们眼中分量还不太够。

    把三张金票收入怀中,两张还给曹延,李不琢道:“劳烦曹大人帮我带话给姚顺之,这些钱,就谢过往年姚氏代我管理酒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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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罗浮天阙
    李不琢收回望向吴记铁匠铺的目光。 顶 点

    怀中剑典里十五不住躁动,对铁匠铺里所藏的剑器渴求不已。

    李不琢脚步一顿,也颇为意动。

    虽此刻还没见到那柄剑,但十五的反应却让李不琢更想看看那柄剑是什么模样了,甚至产生了倾尽财产回去找吴心求购的冲动。

    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真是神兵,就不是普通财物能买下的了、

    察觉到李不琢的犹豫,十五急躁不已,一时差点从剑典中飞出来,传念道:“抢,抢,把剑抢来!”

    “抢”

    李不琢哑然失笑,摇头道:“你道能打造出神兵的人会是软柿子吗”

    当初吴心杀了一名龙雀红袍传火使,甚至连动静没闹出多少,李不琢至今还没看出他的深浅。

    说着又回头望了一眼,摈却心中遗憾,李不琢迈步离开。

    不多时,就到了青梁街尽头的官驿中,在侍女檀琴的引见下找到了步东华。

    一见李不琢,步东华便拍着手笑道:“你这家伙,立下功勋后就闭关不出,这时总算露面了,少年封侯,少年封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况且为你封赏的,竟是古微观三大神隐之一,真是羡煞旁人!”

    “这得多谢大人在监礼司帮我说话了。”

    李不琢自谦着。

    二人交谈几句,谈起了李不琢剿灭百兽庄的细节,说到一半,李不琢将从曹延手里拿到的姚氏送来的金票,拿出一张送给步东华,说道:“说起来那百兽庄里缴获的金银,却是被我留下了一部分,这份是留给步大人你的。”

    步东华微微一怔,旋即大笑:“你大可放心,和百兽庄本就是你独身打下来的,不必把钱拿一部分来让我帮你封口况且凭你六品的侯名,这县城里又有谁不长眼会拿这事来寻你麻烦,不过你既然拿出来了,我却没有不收之理!”

    说着步东华便毫不客气接过金票放入怀中。

    不愧是天宫来使,反应倒是真快。李不琢心中感慨,他在百兽庄缴获的这批钱财倒不算什么,但火器和甲胄被人看出端倪,也免不了有些麻烦,甚至被有心人揣测成包庇反贼。这二十金锞的确是为了让步东华帮忙的。

    步东华又道:“不过这钱我也不白拿你的,檀琴,把我的书拿来。”

    片刻,侍女檀琴拿来一本足够三寸厚,两斤重的大书,李不琢见书封上不着一字,问道:“这是”

    “你好生收着,待身边无人时再看,不要被别人瞧见了。”步东华面色忽然郑重起来。

    紧接着李不琢便见他嘴唇开阖,却没发出声音,用唇语说道:“这是。”

    李不琢心中一动,把书一裹。

    步东华脸色又轻松下来,像是刚才送书的事并未发生,说道:“半月后便是府试,想必你今天来,是要与我道别的吧。”

    李不琢道:“印信我已交付给灵官衙,明日清早船开就走。”

    “那我就提前祝不琢你高中了。”步东华笑道。

    …………

    新封府上空,一座宫阙停留在半空,层叠的玄黑色檐楼仿佛是嵌在湛清色苍穹中。

    宫阙底部并无地基,只有庞大的轮轴交错咬合滚动。

    宫阙四面八道城门处,各有云梯降下,连接着下方的新封府,除此之外再无支撑。

    这座空中楼阁,便是“罗浮天阙”,亦称之为“匠盟”。

    匠盟并无定所,每三年一度降至



一百五十一:府试有变
    “我意即天意,我心即天心。”

    客船船舱十分平稳,连茶碗里的茶汤也不见波动,李不琢面前的书桌上翻开的,正是数日前离开河东县时,步东华所赠的“**”。

    只看开篇第一句,这书理念似乎与儒门心学相通,但接下来又说我意即天意,我心即天心。又有我即众生,众生即我,原来讲的是天下为公的理念,人无高低贵贱,都可以炼气修行,炼气士不再不事生产。

    “原来这‘归元论’就是徐学的理念,写这本书的徐守拙只是个坐照境炼气士。”

    归元论的序言中提到了徐守拙此人,乃百余年前的一个炼气士。

    徐守拙早年经商,游历四海八方,晚年才修行炼气,以至于止步于坐照境不得寸进,更是败尽家财,落魄而死。

    他所著的归元论,却在他死后流传开来,在龙气衰败的大夏末期,这篇归元论引起诸多义士揭竿而起,最终由纵横家为首合纵八方势力,覆灭大夏龙庭。

    一人一笔,不出寒庐,只留纸上诸言。

    却使天下无数生民舍命而从,虽只是坐照炼气士,徐守拙无疑已入圣境。

    不过大夏龙庭覆灭后百家内斗,先要触动各大炼气士世家利益的归元论便被卸磨杀驴,列为**,入希夷山上的大夏龙庭一样,都被付之一炬。

    但徐学门人虽就此隐匿下来,却仍在浮黎十六州内开枝散叶,势力极广。

    “原来白将军,步东华都是徐学门人,难怪上回曲鸢池宴会上我见到的人来自四面八方。”

    李不琢心中了然。

    “白将军当时邀我赴宴,原来是有意让我接触徐门,步大人眼下送我一本归元论,多半我到新封府后,徐门便会与我正式接触了。”

    想到这里,李不琢也顿时明白了,当初县试夺魁过后去谢恩师时,姜太川那番话的用意。

    当年合纵百家的纵横家圣人玄微子早已神隐,而今的纵横家以姜、符二家为首,改合纵为连横,要制衡削弱其余炼气士世家,使之效力于纵横家,这理念与徐门完全背道而驰,所以姜太川才告诉李不琢,对他有提拔之恩的白益与对他有点魁首之恩的姜太川,他只能亲近一方。

    李不琢合上书页打了个哈欠,走出船舱,来到甲板边沿,看向江面。

    两边都是江风,他还没做过选择,便已上了徐门这艘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天尽头湟水映着初日,像是烧红的铁水,簇拥着已渐渐接近的雄城。

    片刻后,客船靠近帆桅林立的坞头。

    李不琢走下甲板,港岸白石砌城,搬运货物的铁皮车在人群中来来往往,十分嘈杂,李不琢一眼扫过人群,正好和三斤的目光对上,嘴角勾起,走了过去。

    “李不琢!”三斤抢在鹤潜、郭璞、沈渚三人前面小跑过来。左看右看,见李不琢没东西要拿的,就冲李不琢直乐。

    “怎么胖了这么多”李不琢面色惊讶,伸手去捏三斤的脸颊,“才两月不见,脸就圆得跟包子似的。

    “以前还成天说我瘦不拉几的呢。”三斤嘟囔道。

    “巧匠考核怎样了”李不琢一眼就看见三斤腰间多出来的那个白鸟旋龟纹银球挂饰,回新封府前,郭璞的书信中提到过三斤的巧匠考核只剩最后一步了。

    “你看这是什么。”三斤神神秘秘取下千心匙,银球外壳如



一百五十二:临终托付
    接风宴上,李不琢和沈渚约定了去沈家拜访的日子就定在四日后。

    四日后,就是元日过去的头一天。

    所谓元日,就是立春的第一日,元日是团圆的日子,按幽州的习俗,元日之后便是为数三次,跨度整整两个月的灯会。

    与李不琢约定后,沈渚离开的脚步有些匆忙,元日前后不管是家中亲属还是生意同伙都需要打点,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来接李不琢,他是特地腾出空来的。

    相比之下李不琢倒是清闲,他既非本地人氏出身,也没太多事情需要打点的,喝酒吃菜时不紧不慢的模样,就让沈渚羡慕得紧。

    李不琢早让郭璞安排好了住处,出明月楼,便向上城行去。

    新封府中鳞次栉比的高楼层叠覆压着视线,不过明月楼所在的上城采光倒还不错,李不琢乘坐悬车时,只见错杂的街巷里行人较往日少了很多,这就是一岁中最热闹的时节前夕,也是新封府最冷清的时候,想必是过了元日之前采买节货最火热的那段日子,以至于商贩也都纷纷回家了。

    除去零星一些仍在卖力挣个辛苦钱的艺人,街边酒楼中在这时分还能闲适饮酒、品尝风土人情的,就是如李不琢一般,从幽州新封府各地赶来应试的府试考生。

    春闱府试就定在元月之后,元月下辛日时,众考生就要开始报备名籍、去圣院祭礼,所以外地的考生,一般会暂时放弃和家人团圆庆祝,提前赶到新封府。

    不过这也只是原因之一。

    实际上除府试考生之外,府中其他的炼气士也通常会在新封府中度过元日,只因那一日,希夷山上的圣人,会率七天宫诸位尊者,在社稷坛上显圣,播撒五色土,为幽州百姓“祈谷”。

    这是几乎所有人终其一生能见到圣人显圣的唯一机会,不同于圣院里没有生机的泥塑,而是真切的圣人法相。

    …………

    路上上城马蹄巷中,是李不琢提早安安排郭璞租下的院落。

    二进二出,后院的抄手游廊围绕中,有个袖珍型带假山的小亭子,假山边舀水浇花的金人机关还是出自三斤之手。

    这半年间,那一处内库的收入有数十金锞,再加上酒庄那边的进账,租下这处院子绰绰有余。

    这两月,三斤加上鹤潜就住在这院子里,除此之外还有个做饭的老妈子。

    安顿下来后,李不琢寻思郭璞是孤儿出身,但鹤潜家人还在句芒山下酒庄,便让这老头回家过节了,虽封了侯,李不琢也没出门必须得有车马代步的执念。

    这日午后,李不琢在屋中翻开一分卷帙,上面记载的是以往十六年府试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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