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未十四
徐福将参汤放在托盘上,下了台阶将双手接过奏折。
宁文帝握着奏折,抬起微微耷拉的眼皮看了看沈玄裔,这才低下头。
沈玄裔察觉到宁文帝方才那一眼颇有深意,一时琢磨不定,只深深看着傅殊。
“所言当真”宁文帝一双浑浊的老眼变化不定,他早就猜到周正的事没那么简单。本来以为是老五的,没想到却是老三!
“臣还有一份折子,是参三殿下强抢民女的。”傅殊说着看了一眼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的吴明忠,接着道:“臣也是将将才得知三殿下好北地女奴。”
北地女奴宁文帝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着,他可没忘记裴家那丫头当时真是因为买了北地女奴才被险些当成了细作。
由此可见,往年那些送入上京的女奴的身份还有待商榷。
且大宁官员明令禁止不能豢养异国姬妾,沈玄珩身为皇子却与他对着干,实在是在打他的脸。还敢勾结周正,背地里还不知干了多少事呢。
宁文帝冷笑一声:“朕的好儿子啊!”说话间将视线移到吴明忠身上:“朕若是没记错的话,老三时常去吴府”
当朝首辅吴居正便是沈玄珩的外公,吴居正看了傅殊一眼,将话按捺在舌尖。
吴家也算是家风渊源,吴明忠与宋仁一样好美色,可不同的是吴明忠好歹顾忌着官声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宋仁则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静安候府如今也不如往日了。
保不齐老三便是跟着吴明忠这老小子学坏的。
“陛下臣冤枉啊。”吴明忠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三殿下是得知臣收有前朝方儒的字帖。”
“吴大人多虑了,陛下还什么都没说,您不必如此惶恐。再者说,三殿下与吴家到底沾着亲的。”
宋烨看了一眼吴明忠轻笑道。
“宋烨!”宋烨此人软硬不吃,他早早便看不顺眼了。怎么着,当着他的面给陛下上眼药真当他死的吗
宁文帝只觉脑仁突突地跳着,以手杵在案边,终于不耐道:“吴明忠教唆皇子,来人,将他拿下!”
“陛下!下官冤枉啊!”吴明忠懵了,待回过神来已被两侍卫架住胳膊往外拖着。
“将他的嘴给朕塞起来!”宁文帝抄起岸边的镇纸朝吴明忠狠狠扔过去。
汉白玉的镇纸刚好砸上吴明忠的额头,吴明忠两眼一翻直接便晕死过去。
吴居正脸皮涨红,明忠是他儿子,宁文帝如此行事丝毫没有顾忌他的脸面的意思。
见终于安静下来了,宁文帝靠在龙椅上合着眼微微喘息着。
众臣心中一紧,陛下怎么如此暴虐
裴子文也是第一次见宁文帝如此失态,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三弟又垂下了头。
宁文帝方才的异样落在宋烨眼中,宋烨便不自觉想起了那日长宁对他说过的话。
山陵崩...
傅殊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来人,传旨。”宁文帝恢复过来便沉声道:“三皇子沈玄珩,冥顽不灵顽劣不堪,着圈禁三皇子府。”
这...苏儒脸色一白,完了。
裴子文皱着
第二百三十八章 阴谋再现
“将这个盒子收去药房。”长宁也不多想,将盛着根茎的盒子递给谢七道。
“那小姐,不尽快将南生花入药吗”谢七收起盒子道。
长宁看了一眼药箱中的神仙水,轻轻摇头。
天下间能识得南生花的人并不多见,白晋生也算有些见识了。可他给的方子是将南生花入药一起熬煮,却不知这样子南生花的药性会大打折扣。
她只需将南生花泡在神仙水中,一个时辰后便可服用。
见小姐正在思考什么,谢七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刚走到门边见李嬷嬷匆匆拐进院子。
“李嬷嬷。”
李嬷嬷一见谢七,忙不迭问道:“小姐可在”
长宁听见李嬷嬷的声音便出了门:“李妈妈,出了何事”
李嬷嬷一见到长宁可算有了主心骨:“大小姐,快跟老奴去趟芳兰苑吧,大夫人让您尽快过去。”
“好,这便去。”长宁接过话头,也不耽误便将神仙水放在一旁,匆匆随李嬷嬷走出了院子。
谢七匆忙将锦盒放进药房,又将房门锁好,这才跟去了芳兰苑。
长宁到芳兰苑的时候秦氏正在小憩,李嬷嬷靠在门边轻轻唤了声:“夫人,大小姐来了。”
“快进来。”
长宁这一路一直不敢问母亲出了何事,此刻听母亲的声音并无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
推门而入,李嬷嬷与谢七便守在门前。
“娘,怎么了”长宁握住秦氏的手,微微用力道。
秦氏捂着嘴,胃里直泛酸水,声音虽与往常无异,可精神却是大不如前了。
“宁姐儿,救救你弟弟。”
长宁见母亲情绪不稳,取出袖中装着宁神叶的荷包来,放在秦氏鼻翼之下。
秦氏这才慢慢冷静下来,但眼神中还是闪烁着惊恐。她知道宁姐儿这些日子在养伤,自己身子也不方便便遵着公公的话没有去打扰宁姐儿。
可眼下这事情她实在不好意思叫府中的客卿大夫来,至于那些婆子自然更信不过了,思来想去便只有麻烦宁姐儿了。
秦氏握住长宁的手:“娘亲这些日子一直做噩梦,胸闷心悸,今早还见了血。”
母亲已经怀孕快六个月了,早已不再孕吐,胸闷也是正常的。只是,这见了血就不好说了。
长宁伸手搭在秦氏的手腕上,眉目沉沉:“母亲这些日子可时常盗汗,食欲不振,腰间乏力”
“正是。”秦氏一见长宁神色不好,心中惴惴道:“宁儿,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碍,母亲往日太过拘谨了,往后晚膳过后可由李嬷嬷扶着在院中走动走动。”长宁收回手,垂下眼眸接着道:“我给娘亲看两幅方子,先吃着。娘亲并无大碍,放宽心对弟弟也是有好处的。”
秦氏心中虽有些奇怪,但到底还是相信女儿。闻言一颗悬着的心便放松了一大半。
“原来如此。”秦氏脸皮赫然,原来是她太懒了吗:“宁姐儿,可是今早已经见了红了,不会出事吧”
长宁脸色如常,轻笑一声:“娘,没事的。”
“那便好,今早可把为娘吓坏了。”秦氏拍了拍长宁的手:“宁儿可用过膳了”
“用过了,娘亲不用担心,女儿先给娘开张方子。”
长宁唇畔的梨涡若隐若现,顺带给秦氏噎了噎被角,这才起身走到桌前背对着秦氏坐下。
背对秦氏,长宁的笑意渐渐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娘亲分明是用了寒凉之物,脉象紊乱,幸亏娘亲向来身子弱,受不得那大寒之物,早早便有了症状,若是再晚上几
第二百三十九章 阴损
“去盯住杏月。”长宁冷笑一声,这一次若是她冤枉了杏月自会跟她赔礼道歉,可若是不是,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长宁说罢,又看了一眼身后还紧闭着的房门。方才到现在已过了一个多时辰了,母亲还没睡醒。
“我先去趟枫秋苑,谢七回去吧。”
“是。”谢七一想到可能是杏月下的毒便一刻也停不住了,恨不得立时长出一对翅膀飞回去盯住她。
她早觉得那丫头看上去不像是好人,若真是这丫头下的毒,别说小姐了,她第一个不放过她。
长宁看着谢七一闪身便没了身影又转头看了一眼李嬷嬷:“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怕三婶那边也出了问题。”
李嬷嬷眯着眼,她还记得那叫杏月的丫头,瘦瘦小小的模样,虽没有从前的花枝讨喜但看上去也不是大奸大恶的人。
只是大小姐都这么说了,她也知道人心隔肚皮便没有再说什么。
“这些天嬷嬷先照顾好母亲吧,有什么事随时来观澜苑找我。”长宁说罢便不再多留,嘱咐李嬷嬷不用多礼后便径直离开。
长宁很少到枫秋苑来,钟嬷嬷看到长宁下意识愣了愣,才行礼道:“见过大小姐。”
“钟嬷嬷不必多礼,我来看看三婶。不知三婶现在是否方便见我”
“夫人方才用了药,老奴这就进去通传。”钟嬷嬷不敢耽搁,起身拔腿便进了内室。
长宁虽很少来枫秋苑,但她知道夫人与大小姐私交颇好,且夫人这胎多亏了有长宁帮忙调养,自然不敢怠慢长宁。
果然,不多时钟嬷嬷便匆匆从内室出来:“奴婢失礼,夫人吩咐日后大小姐来了便直接入内,不必通传。”
长宁闻言眼中却没有半分喜色,就冲着三婶对她这份信任,若问题真出在她观澜苑,只怕真的没脸见三婶了。
“多谢钟嬷嬷。”
长宁不再停留,推开门便进到内室。
刘氏刚喝了药便有些昏昏欲睡,听闻长宁来了,便强打着精神起身坐在桌边:“宁姐儿今日怎么来了”
“长宁冒昧,想替三婶把脉,不知三婶可方便”话虽这么说,说话间长宁却已经上下打量了刘氏一番,见刘氏的脸色虽没有秦氏难看,但到底还有有几分潮红。
刘氏向来心思剔透,闻言心中便紧了紧,点头应道:“宁姐儿来吧。”说罢便将皓腕伸出。
长宁坐在刘氏面前,两指搭在刘氏手腕间,不多时便收回手。
刘氏看了一眼长宁的神色,不紧不慢地亲手倒了茶递给长宁:“这是从前你三叔去岭南带回来的君山银针,宁姐儿来试试。”
青色薄胚茶盏中漾开波纹,细长的茶叶沉到水底。
长宁苦笑一声,三婶心思玲珑必然看出她的反常了,却没有第一时间问她,何尝不是等着她自己开口
“三婶不必如此,问题若是出在我观澜苑,侄女必会给三婶个交代。”
“我的脉象可有不妥”本来没有十成把握的刘氏听长宁如此开口,也不由问道。
长宁深深看了刘氏一眼,刘氏出生江南,心思自然比寻常上京女儿多了几分细腻。且刘氏比秦氏性子更为坚韧,若是直言相告也没什么不妥。
“三婶的脉象与母亲一样,怕是食了些与药性相冲突的寒凉之物。”长宁握紧茶盏,意简言赅道。
刘氏早有心理准备,闻言倒不至于失了方寸,沉吟片刻开口道:“可有什么害处”
“若是服用的时间再长一些,那便十分
第二百四十章 制造机会
刘氏见状也起身,看了看日头:“嗯,宁姐儿要不用完膳再走吧。”
快到酉时了,长宁摇头:“侄女还是先回去得好,这平白来一遭想必也会惹人怀疑,若是再留下便太招人疑窦了。”
闻言刘氏也不再挽留,扶着腰便要送长宁出门。
“三婶不用与我见外,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出去。”长宁停下脚步,一边说着一边将刘氏扶到榻上。
“那我就失礼了。”
“三婶不必见外,长宁告辞了。”
长宁出了枫秋苑大门没有直接回观澜苑,反倒是去福寿堂又转了一圈,顺道在福寿堂陪着老夫人用了晚膳。
回到观澜苑时,天色已渐渐下沉。
杏月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着,在听说芳兰苑派人来将大小姐请走之后她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她便在院中从晌午的等到这会,好不容易听见李大向长宁请安的声音,她却又迟疑着不敢出去。
待杏月想通从柱子后转过身,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见长宁头也不歪地走了进去,杏月这才下意识松了口气。
松开手,原来方才手心已经汗湿了。
坐在妆台前面,谢七解开长宁的发髻,青丝披散开来,长宁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象牙小梳:“今日什么情况”
谢七垂着手听长宁主动问起,这才开口道:“奴婢从芳兰苑回来便一直盯着杏月,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长宁眉梢轻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对,杏月做完活便回房了,一直没有出来。”谢七看了长宁一眼:“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她也怀疑杏月有问题,可刚刚她说的话确实是实话。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且今日只是半日,半日的功夫能看出什么来”长宁若有所思道:“谢七,你有多久没有回谢府了”
“奴婢自从来了裴府就没有私自回过谢府了。”谢七一急,恨不得跪在地上解释。小姐这话的意思岂不是怀疑她不忠
“哎,快来,我的意思是今夜你......”长宁扶住谢七的手,凑近谢七轻轻开口。
谢七目光灼灼,果然是个好主意:“今夜就去吗”
长宁含笑点头,没有机会就得制造机会。
四月中旬的夜里还有着丝丝寒意,杏月裹紧衣裳从恭房快步离开,待停在房门口时,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杏月脖子僵硬,后背浸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双手无意识抱住胳膊。
身后一片冰凉,杏月猛地转过身。
“喵呜”却见身后一只黑猫正弓着身子看着她。
杏月捂住胸口,靠在门边直喘着粗气。
“小姐,为何不让我吓吓她”谢七伏在树上,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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