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贾贵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石唯
可以想象。
杀身成仁的独立团战士王大炮,给了黄德贵多么大的震惊。
为什么不投降?
为什么明明知道死,却还是不投降?
换成自己黄德贵,面对二十几个端着步枪的鬼子,恐怕还真的没有这般杀身成仁的勇气,说不定早就麻溜的跪在人家鬼子面前,当了人家鬼子的狗。
话说回来。
投降还是独立团的战士嘛,投降还是李云龙手下的兵嘛。
独立团李云龙手下的兵,个顶个的都是打鬼子的英雄,只有那个叫做朱志明的是个软蛋玩意。
……
密林深处。
慢悠悠醒来的刑志国,只感到自己的头,一阵阵的生疼,用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负了伤,脑袋上面有这个包扎的绷带。
“副团长,你醒了?”是一个感觉有些熟悉的声音。
“我怎么了?”处在茫然状态中的刑志国,发问了一句,他依稀记得自己抄着一个工兵镐在跟小鬼子拼命,后面发生的任何事情,全都没有了印象。
“副团长,你负伤晕了过去,是我带着兄弟们拼死将你救出来的。”回答刑志国问题的,是蔡水根。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挂了彩。
“你?”大脑一片空白的刑志国,喊了一个你字出来。
“团长,我蔡水根,老油条。”蔡水根晓得刑志国这是战争后遗症,脑子里面有些东西想不起来。
“我记得你。”刑志国仿佛想起了什么,指着蔡水根道:“小样,枪打的挺准啊,一枪一个鬼子。”
“副团长,不是我打的好,而是你指挥的得当,没有瞎指挥。”蔡水根伪军思想发作了,猛拍刑志国马屁。
“呵呵呵。”刑志国笑了笑,将蔡水根丢来的马屁,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蔡水根,“扯狗屁,兄弟们玩命,我就不信小鬼子能蹦多长时间,你蔡水根还真是老兵油子吧,咱们队伍内,不兴这个。”
“副团长,我是四营三连的,我叫蔡水根,五年前当的锅军,四年前跟着连长投了黄德贵保安旅,一直在王八沟子炮楼驻守,一个月之前,王八沟子炮楼被李团长攻破,我当了俘虏,经思想教育后,参加了咱独立团,被分在了四营。”
“别这么正式,大家就是唠嗑拉家常,你老家哪儿的?听口音像是本地人?”
“副团长猜的真准,我老家就本地的,城里还有这个亲戚。”
两个人正说着话,刑志国神色一紧,仿佛想起了什么,朝着蔡水根急吼吼的吼叫了一嗓子,“蔡水根,我问你,鬼子的步炮中队,我们炸毁了没有?兄弟们,回来多少?”
蔡水根的脸色,瞬间黯淡了许多。
那一次战斗,可是蔡水根参军以来,印象最深的一场战斗。与他朝夕相伴的战友们,要么舍死忘生的揣着拉响引线的手榴弹,朝着鬼子扑去。要么身上燃着大火,不管不顾,宛如恶魔般的杀向了鬼子,与鬼子同归于尽了。
战友们舍生忘死进攻下,还真的炸毁了鬼子步炮中队不少武器装备。
七十五名敢死队员,抛去不能行动,主动留在原地阻击鬼子的队员,只有二十二人残活。
二十二人残活。
意味着五十三个敢死队员,永远的留在了当地。
眼泪。
顺着刑志国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拳头。
也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悔恨。
一股深深的悔恨,油然而生。
“啪”
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了刑志国自己脸上。
“副团长。”蔡水根惊呼了一句,他不是笨人,晓得刑志国自扇自己大嘴巴子的原因,是因为刑志国带着人踩了鬼子的陷阱。
要不是踩了鬼子的陷阱,敢死队员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他们当中有些人,是因为刑志国的大意,凄惨的死在了当场。
就算这些人原谅了刑志国,刑志国也不会原谅自己,这个大嘴巴子,就是刑志国体罚自己的最根本证明。
良久。
一声自责的声音,从刑志国嘴里飞出,“是我刑志国对不起他们啊,要不是我刑志国提议搞鬼子步炮中队,他们也不会死,要是我刑志国多观察一会儿现场的情况,就会发现那是鬼子的陷阱,他们也就不会死,是我刑志国害了他们啊。”
流血不流泪。
铁打的汉子刑志国,流泪了。
“副团长,不怨你,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小鬼子竟然跟咱们玩了一出引蛇出洞的戏码,再说了,要不是咱们用命去试探,谁能晓得鬼子换了人?”蔡水根变着法子,婉转的劝解着刑志国,“他们从自己的性命,挽救了独立团。”
说到独立团,刑志国才真正想起了某些事情,朝着安慰他的蔡水根,询问起了具体的情况。
也就是他晕过去到醒来这段时间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蔡水根,团长他们怎么样?还有四营的其他战士们,怎么样?鬼子现在推进到那个地方了?”
“四营长牺牲了,四营二连、三连两个连长也牺牲了,剩余残存的四、五十人,都在这里,其他三个营也都跟鬼子交了手,骑兵连……。”蔡水根的话,惹得刑志国好一阵悲愤。
也正因为蔡水根的这一番介绍,刑志国才晓得自己晕过去之后发生的具体事情。
从晕到醒。
足足过去了五天的时间。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稍不注意,就会有这个大事情发生,更何况是五天时间,在这五天时间内,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发生了。
就说四营。
在刑志国晕过去之后的次日。
也就是第二天。
为了延缓鬼子进军的速度,四营营长黄二牛带着四营二连和三连,在前叉锁位置对鬼子后勤补给线进行了破坏袭扰。
一番激战后,四营营长黄二牛战死,二连、三连两个正连长及两个副连长外加两个指导员,当场壮烈牺牲。
残存的四、五十个战士在一个排长的带领下,边打边退,扯进了这个山里,在山里与刑志国他们碰了头。
第三天.
独立团一营、二营、三营,从东、北、西三个方向朝着鬼子发起了袭扰,欲将鬼子分兵,但是鬼子并没有上这个当,数千鬼子伪军集优势兵力朝着一营方向逼迫了过来,激战一番后,一营不敌,撤退到了这个山里。
击败一营后,鬼子掉头与二营和三营交火,二营、三营不敌,也撤退到了这个山里。
也就在这一天。
鬼子攻陷丁家营子,对外宣传消灭了李云龙独立团。
四十分钟后。
独立团骑兵连孙德胜,依着李云龙的命令,一举歼灭了鬼子留在外围的一个小队,消灭五十多鬼子及一百多伪军,还故意留下一个活口。
鬼子经询问活口,晓得骑兵连带队的连长自称团长,误认为李云龙是这支骑兵连的最高指挥官,开始追击围剿孙德胜骑兵连。
到现在。
过去了三天时间。
刑志国不笨,要不然能当独立团副团长嘛。
听闻蔡水根介绍后,便晓得了李云龙的打算,肯定是欲利用骑兵连强大的机动性,将鬼子给调动起来。
而且现在观这个态势,鬼子好像上钩了,最近两三天,一直被骑兵连牵着鼻子走,从南跑到北,又从北跑到西。
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
自己跟前还有数十条人枪,应该可以做点什么事情。
这也是刑志国喊蔡水根拿出地图的一个原因。
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大黑河渡口阵地并不怎么远,也就二十多里的路程,急行军二十几分钟就可以赶到大黑河渡口。
刑志国决定搞一搞大黑河渡口阵地。
刚才蔡水根介绍中,有个很是重要的情报,说四营被鬼子伪军打残建制后,鬼子便对残存的四营残兵不怎么放在了心上,整个大黑河渡口阵地,只有五十多鬼子及一百多伪军驻守。
打大黑河渡口阵地,一方面是因为鬼子、伪军人数不多,另一方面是因为大黑河渡口阵地现在成了鬼子物质中转站,弹药、食物、药品,统统经大黑河渡口阵地转送。
没有了物质,没有了弹药,鬼子还怎么继续围剿和扫荡独立团啊?
釜底抽薪之计策而已。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以敢死队员趁夜发起突袭,定能一战定乾坤。
(iishu)是,,,,!
第272章火种
【】(iishu),
刑志国让人把四营残军中的几个算是领头人都叫过来,开始交代了起来。
条件有限。
几个人围在块石头边上,权当桌子用,刑志国打开地图夹子,又拿张纸画起了这个简图,他要按照简图布置任务。
原来是这样的,刑志国打算从鬼子不注意,也没有防守人员守卫的悬崖这边下去,顺着有水的河沟,摸到鬼子帐篷边上的大坝下面,分成两拨人,一拨人去烧鬼子的补给,另一拨人,往鬼子帐篷那儿放火。
总之一句话。
尽可能的祸祸小鬼子,要让这个小鬼子没有弹药可用,没有食物可吃,没有药品可以治疗伤势。
他们在大黑河渡口阵地闹的越凶,越是能坏鬼子的事情,也愈发支援了独立团其他几个营的反扫荡工作。
大家听了,觉得这个主意险是有点险,但要是真的实施起来,没准真有成功的可能性,立马忙活起来,按照刑志国的交代,准备了起来。
从几十米高的悬崖出击。
也是刑志国不得已为之的一个办法。
鬼子晓得大黑河渡口阵地的重要性,沿着河道两头,分别设置了机枪防御阵地,轻重机枪都有。
这般之下。
刑志国要是顺着河道发起攻击,完全就是给小鬼子送菜,专门往这个小鬼子枪口上面撞的。
为了减少伤亡。
刑志国不得不冒险,从悬崖出击。
战士们能收集上来的绑腿,被集中起来,拧成绳子,每隔着两尺距离,就绕个结,这样方便战士们攀爬,纵然手滑了,也有个缓冲的东西。
任务里面有这个放火的需要,要不然怎么烧毁鬼子的物质?
所以就需要用到汽油。
这个玩意,真的有些不怎么好找。
刑志国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无非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可是没成想。
找汽油的几个战士,还真的给了刑志国一个大大的惊喜,到了半夜,几个兄弟回来了,居然抬了几个铁皮罐子的洋汽油。
刑志国以为这是汽油,结果不是汽油,而是烈酒。
烈酒也可以燃。
刑志国一看,心里直叫好,嘴巴都笑的有些合不拢了。
大伙七手八脚地把瓶瓶罐罐地都装上汽油,瓶口子用裹着棉花泥土啥的布包给封上,用绳子引着,垂到外面,这样便于点燃投掷。
之后是分配队员。
刑志国将剩余的二十二个敢死队员及四营残存战士,喊到了一起,从里面选除了五十人,二十五人为一小队。
一队队长是刑志国,二队队长是蔡水根。
按照计划,刑志国会带着一队队员会先下,他们先顺着绳子下来,带着枪负责掩护,等人到了悬崖下面,留在上面的二队队员用大块雨布做成的斗,装着燃烧瓶放下来。燃烧瓶送到悬崖下面后,二队队员顺着绳子滑落下来,五十个敢死队员,人手两个燃烧瓶,把燃烧瓶分了,有多余的就让几个力气大的兄弟抬着雨布斗子跟着,每个兄弟身上都揣着洋火。
这是刑志国原先的计划安排。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也不是计划赶不上这个变化,而是刑志国分配完人员后,有些人不乐意了,这些人就是刑志国没有分配任务的残存的四营战士,他们的人数,约有二三十个。
在一个排长的带领下,朝着刑志国提出了抗议,说他们也是四营的战士,这一次黑袭大黑河渡口阵地的小鬼子,他们也得参与,为那些死在鬼子手中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副团长,我们不同意,我们也是四营的战士,我们也是独立团的兵,四营垮了,我们得为四营复仇,为团长解忧。”一个胳膊上面挂彩的战士,大声的提议道。
似乎只有提高嗓音,才能表达他此时此刻的那种不满的心情。
这个战士,刑志国认识,他是所留一干战士中,唯一的一个排长。
“二狗子,你吼什么吼?以为声音大,就显得自己有理了?”刑志国毫不客气的教训起了那个抗议的排长,“你还有没有这个组织纪律观?还有没有我这个副团长?四周都是鬼子,你这么大声音,嚷嚷什么啊?是不是害怕鬼子听不到?”
二狗子反驳了一句,“我没有,我就是想不通,副团长凭什么把我们这些人给留下了?我们是四营的兵,我们也想为四营死去的战士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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