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风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浮华缥缈
第六十八章 风景还得继续(六)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脆弱,简直是不堪一击。手机端
在这梦,他似乎想到过一名美丽的女子,但是那只是有那种想法,却并没有得到对方的景象,因为很快便会刀光乍现,自己又被那个男人杀了。
他感觉自己真的很倒霉,为什么会被那个男人杀死很多次,难道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坏事,而得到的报应
不对,总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他的脑有点迷茫,渐渐开始思考起不对在哪里。
他想起来了,梦的人物,那个不断杀死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年轻男子,他怎么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而那名并没有出现图像的美丽女子,他也想不起来是谁。
但是那些对话,两个人关于责任、信仰的对话,却也依然存在。
但是自己的责任是什么、信仰是什么,却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但是最最关键的是——自己究竟是谁
他猛然明白:自己居然是失忆了。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头顶是百花图案,不远处是镜妆台,色泽鲜艳,很明显这是一间闺房。
他是越来越茫然,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女人的闺房里面。
尽管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谁,但是礼义廉耻、教养、男女授受不亲等道德底线依旧在他的脑海存在着。
他知道那样不行。
他想要挣扎着爬起,却发现手脚都不能够动弹,不对,是没有知觉,是头部的偏转,都有点艰难。
自己瘫痪了他不禁有过这么一个令自己惊惧的想法。
朱门大开,外面的阳光灿烂,景色很美,虽然空气有点凉,但是却有了零星的野花。
他听见了脚步声,虽然急促,却是有些轻巧、轻盈,听去感觉很舒服。
他尝试着侧了侧头,虽然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没有感觉,但是他还是做到了。
他看到了一身橙衣,还有一道窈窕的身影。
当那道身影走在朱门处的一刹那,正好遮住了光线,同时背后一片灿烂,她像是背着光辉而来。
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神圣。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自然更不会知道那名女子是谁,是感觉这个女子真好看,面容让自己惊艳。
他不清楚这名女子有没有梦的那一位好看,但是很清楚最起码从客观,面前的这一位真是漂亮。
不过他的神色还是很冷淡,那或许是他的性格。
女子形容憔悴,身形瘦削,整个人都显出了精疲力尽的状态,在那其,精神的刺激是占据了绝大部分的。
她的手提着一桶水,看起来很重,以她这样的弱女子,本来应该提不动,但是她似乎还能够勉强,应该是习武多了的缘故。
一直到她看到床的那个人睁开了眸子,正看着自己的时候,手的水桶“咚”地一声落下,水撒了一地。
她的娇躯颤抖了一下,看着那个人的眉眼,想着这么多日以来自己的绝望、山庄内的医者纷纷摇头的场景,眼泪开始流淌。
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喜极而泣。
薛昭看到她哭了,虽然表情依旧冷淡,但是心里面却是有些慌乱。
“你……”他说了这么一个字。
“薛昭,你终于醒了。”秦大小姐抹了一把眼泪,终于是出现了几分笑意。
这么长久以来,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父母不理解、师兄师妹师弟师姐们不理解,山庄内和父亲交好的世交们
第六十九章 风景还得继续(七)
但是算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他也不可能同意这一句话。
“我已经残废,”他说道,“莫要误了姑娘终生。”
在这句话能够得到许多的信息,秦大小姐也可以有着许多种反应,但是她的第一反应却是花容失色——
“你残废了”她惊叫道。
薛昭点点头:“不错,我除了头,其他地方都没有感觉,更不用说动弹。”
秦大小姐像是要碰一下他的手脚问问他的具体感觉,但是想到了什么,结束了这样的想法。
她略微有些心焦地走出闺房。
不久之后,她带来了远近闻名的常年住在避云山庄的那位名医。
老人查看了一下薛昭,先是说道:“羽林大将军能够醒来,算是一种迹。”
薛昭看着他,心想自己又得到了一个信息:自己是一名名叫薛昭的羽林大将军。
“我是不是残废了”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那名名医愁眉思索:“我从前碰到过你这样的伤势,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是北唐最有名的侠客,邢三观,那个时候的我还年轻,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造成这般如此古怪的破坏力,他告诉我,他被仇家的真气所伤,在这个世界,能够拥有真气的强者犹如凤毛麟角一般稀少。看来重伤大将军的那个人,是一名恐怖无的强者。”
不远处的秦大小姐略微失神,她很清楚那个人是谁,还和对方交手过,她爱慕薛昭,但是那个人重伤薛昭,她不恨对方,因为正是薛昭主动追杀对方,而又是自己指的路,那是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她想到管阔的强大,有点感慨万千,从对方的普通外表,实在是看不出来,而从前对对方不利的传闻,更是让人想不到这一点。
薛昭没有说话,他早忘记了自己经历了什么,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自然更不知道伤了自己的又是何人。
“我还能起来吗”这也是秦大小姐想要问的问题。
“大将军的伤势,表面看起来没有多大的问题,众所周知当年的北唐第一侠客邢三观是被仇敌杀死的,其实是我遇见他的那一次,我只能够对照伤势救治,却实在不知道被真气杀伤的地方怎么处置,后来他在我师父的屋逝去,”名医说到这里,像是有点感叹,随后话锋一转,转到了薛昭的身,“但是大将军不一样,你既然醒了过来,健康自然无碍,只是被真气杀伤之后,能否行动自如自己恢复,在下不知道了。”
秦大小姐像是有点失望,但是薛昭的眼眸之,却没有任何的焦虑。
“多谢了。”他说道。
但是秦大小姐的眼睛里面还有着光。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大概是她想到:如果薛昭真的残废了,一生一世都只能够躺在这里了,是不是也意味着失去了成为广乐公主殿下驸马都尉的资格了,也不方便再去成亲了
从这个方面来讲,真的挺好的。
名医很快离开了,秦大小姐的姑姑最近身体不是太好,既然长年累月寄居在避云山庄,名医自然要做出一些事情来报答。
闺房内一片安静,只剩下了薛昭和秦大小姐两个人。
秦大小姐很清楚,虽然刚刚出去的名医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对方其实心里面肯定会对自己不怜惜自己的清誉,甚至还有玷污薛昭的清誉的行为有些不认同。但是她觉得,起让薛昭这么像一条野狗一样死在外面甚至还被野狗给吃了,清誉又算什么
薛昭看着她,忽然说道:“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不知道姑娘芳名”
秦大小姐怔了怔。
“你不认识我你该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她有些惊异地问道。
“我可能是失忆了,什么
第七十章 北唐尽头,旌旗招展(上)
管阔脸的忧虑很深。三寸人间
这么多日以来,他休养生息,如今应该可以和田间的老农而并非壮汉打一场了,最起码他恢复了曾经管府公子的“实力”,但是他真的握不动秦杀去杀敌了。
怎么办他想过这三个字,可是这三个字很快消失了。
可能是他知道不会知道怎么办,索性不去想了。
淮河近在眼前,南吴秘府帮助自己渡河的人应该在远方,可是四面八方的马蹄声阵阵,将他围了个严严实实。
很快,他看到了那些全身披着铁甲的战马和骑兵。
还有旌旗招展,象征着至高无荣誉的旌旗——
镇南!
北唐威名赫赫的镇南骑!
……
……
屈崖下一身和统一标配的镇南骑不一样的战甲和披甲战马,高高的,却不能够俯视那名年轻人——因为无迹也太高了。
管阔环顾四周,确定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密不透风。
在刚才,感觉到大地的震动,以及看到远方的旌旗的时候,他并没有选择让无迹赶紧跑,因为镇南骑从四个方向逼过来,随便他往哪边跑,都会没有例外地被堵回来。
他隐约有些确定,自己跑了那么远、跑了那么久,会在今天被完全终结。
在距离南吴最近的地方。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直都在被关注着,他们特意让自己杀了那么多府兵来到淮河附近,给予自己最大的期望,然后再当头一棒,让自己绝望。
那样会让他们感觉到最好玩。
虽然李择南是自己的仇人,不过管阔承认,李择南非常厉害,所以他也非常忌惮李择南,然而以李择南的能力,居然让自己跑了那么久,他便开始怀疑起自己对对方实力的判断是否错误了——其实李择南没有那么厉害,只是自己把对方想象得太过厉害了。
直到今天,他才清楚: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其实李择南根本不在乎自己跑了多久,又跑了多远,因为自己一定会在靠近淮河的时候被终结。
这真是一个可怕又无耻的男人。
黑压压一大片的北唐镇南骑把他包围住了,围成了一圈坚实不可逾越的铁墙。
即使自己处在最最巅峰的状态之下,估计也只能够和他们拼一个两败俱伤,而很难杀出去。
可以看得出来,这五百多人的镇南骑,是为了对付巅峰状态的自己的。
管阔苦笑一声,心想这群人可能还并不知道自己与薛昭一战之后,已经散尽运气法,如今再加身心俱疲、身受重伤未愈,基本是手无缚鸡之力。
杀鸡用牛刀,没想到李择南也会做出这么可笑的事情,但是作为管阔,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铁面具封住了镇南骑的面部,只露出一双双坚毅的眸子,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
能够看清楚的,唯有南面方向处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屈崖下的相貌非常普通,身形瘦小,在高头大马的样子,很是违和,但是在他的身体周围,危险气息弥漫,让人心生寒意。
不得不说,单单看外形,屈崖下实在是一个普通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年轻人,管阔一直都认为自己太普通,说不出来有什么耀眼的地方,但是最起码大家都能够知道——哦,是这张脸,这是管阔。而屈崖下,可能今天你们两个人还在说话,第二天的人群,他那样站在你的面前,你也记不起来他是谁。
屈崖下的神情很是冷漠,这更加增加了他的不可辨识度。
管阔能够感觉到对方似乎在冷笑,但是那真的只是依靠心灵的感觉,而并非看出来的。
“管阔,我们等了很久。”屈崖下说话了。
第七十一章 北唐尽头,旌旗招展(中)
“如果你这样的人得不到惩罚,还可以逍遥自在地活在世界的话,那么也没有人会踏踏实实地做事情了,因为做坏事没有报应嘛!”
李千容听着他的那些话语,紧紧地攥起了小拳头,他相信李显岳,但是那些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李显岳密谋造反,他很愤怒,然而今天,他的生气程度没有那么深刻了,那是因为他越来越相信李显岳,也越来越相信管阔,最终也意识到面前的那些侃侃而谈的人,全部都是坏人了。三寸人间
坏人的话,是不需要相信的。
管阔静静又微笑地听着他把话说完,完全没有插话。
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既然能够多活一段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屈崖下看着他的表情,看到他还是没有拔刀,甚至连拔刀的意思都没有,不禁有些想不明白。
尽管他们镇南骑威力绝伦,管阔绝难逃出去,可是因为李择南的吩咐,他们在发现管阔的行踪之后,还是马着一人去通知府兵支援,布下天罗地。
这让他很不悦,好像李择南不相信他们的实力似的,但是的确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做法,况且还是命令。
所以管阔拖延时间,对对方并不利。
但是他不可能真的一直在这里和管阔说废话,他骑马缓慢向前,镇南骑的包围圈也随着他的向前越来越小。
“管阔,管老贼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恨不能亲手杀死他,现在老贼的儿子落到我的手里,而你也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所以今天我还是较高兴和荣幸的,想必,我周围的任何一位镇南骑,都想亲手夺去你的小命,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有那么好的运气。”
李千容显得特别生气,大声叫道:“你们这些坏蛋,都休想,娘亲说过,做了坏事的孩子,会下地狱的!”
他的话音稚嫩无力,但是屈崖下的神情却是稍有波澜,那里面并没有太多的别的意味,是突然回想起往事,然后觉得心里面有着莫名其妙的力量在流淌。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童年逝去那么多年,那时的情怀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那时候的人们多么单纯,那时候他们都相信坏事是不能做的,但是长大后,到底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他们都分辨不清了。
那种感觉只是一晃而过,他的眸光从李千容的小脸掠过,到了管阔的身。
李千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双手握住一把精致的匕首,满怀敌意地瞪着自己。
管阔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将秦杀出鞘。
他已经没有了让这把名刀大放光彩的能力,可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别无选择,必须要去抵抗,哪怕一击被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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