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反驳自己不是奸细吗?
那接下去便是一系列没有证据没有意义的争吵。
而且虽然说杜晨不是奸细,但他加入朝廷军的确是另有目的,这下还真的让刘石误打误撞捉到他的“痛脚”了。
杜晨看了刘石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眼中闪着阴险狠毒的光芒。
“此人是黄巾奸细?”
吴队率看着满身狼狈的杜晨,语气有点狐疑道。
“大人,此事千真万确,不信您可以问问其他人,他们都亲眼看见此人出手阻止我击杀黄巾奸细,这就足以证明他也是奸细,你们说是不是。”
刘石转头望向其他人,眼含警告,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吴队率并没有发现刘石私底下的小动作。
此刻在现场的兵卒与村民,有明白刘石打算的,也有不明白刘石打算的,但无论是哪一种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选择自然一目了然,纷纷点头称是。
“既然是这样,把此人捉回去审问吧。”
吴队率不疑有他,双脚轻夹马腹准备转身离开。
“大人冤枉啊,小人不是黄巾奸细。”
躺在地上的杜晨知道再不出声自己就真的变成“奸细”了,不由得“挣扎着”坐起来,大声喊道。
吴队率没有理会杜晨的叫喊,一旁的刘石讥讽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
你说是就是吗?
杜晨很想当面反驳刘石一句,但他忍住没有说出口,现在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反而会落入对方的节奏。
他知道自己与刘石之间的身份天然是不对等的,一个是兵一个是民,以这个时代的尿性,杜晨可不会认为吴队率有为民请命的情怀。
想要解决眼前的困境,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所以杜晨首先转移了吴队率的注意力:
“大人请听小人一言,小人是家住杜家村的杜晨,小人所在的村子很久之前就被可恶黄巾反贼给屠戮了,村子里的人几乎全部死光,小人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小人从小天赋异禀力大无穷,才得以在黄巾反贼的追杀中逃走,小人与黄巾反贼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些个村民诬蔑小人是黄巾奸细简直是无稽之谈,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小人,试问又怎么清楚小人是不是黄巾奸细呢?”
杜晨一口气说完他之前就准备好的说辞,这是他原计划用在征兵环节的,原本他以为已经不需要用到了,谁知道兜兜转转用在这里。
“好啊,你原来不叫李狗,你果然有问题。”
刘石面泛惊怒,同时狠狠地瞪了其他村民一眼。
其他村民面对刘石射过来的目光纷纷低下回避。
实际上听了杜晨的话后,有一部分村民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表情。
这一路上其实早就有人发现了眼前的“李狗”是假的,可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世之道,没有人愿意主动说破。
“李狗是我好友,他因为有家室在不易参军,我代‘友’从军,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道义’。”
杜晨一脸义正言辞地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你”
“你们都给我闭嘴。”
吴队率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属下惶恐。”
吴队率先是瞥了一脸惊怒的刘石一眼,紧接着饶有兴致地对着杜晨说道:
“你说你从小天赋异禀力大无穷?”
“是”
杜晨抱了抱拳。
“那究竟是多力大无穷啊?不介意我见识一下吧。”
“来,你们六个去试试这个叫杜晨的成色,如果他说是真的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如果不是的话”
“死了就死了,不用留手。”
刘石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面露狂喜之色:
“得令”
在靠近军营大门的空地上,一队数量接近二十的兵卒正围在一圈,看着中央已经拉开架势的七个人,脸上明显露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在包围圈之外,吴队率坐在马背上,同样留意着场中的动静。
至于那几名村民早就被众人遗忘到角落里。
对于吴队率的要求,杜晨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他早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现在这个结果对他来说还不算太坏。
“泥腿子,你现在是不是开始后悔了,后悔与我作对。”
看着几乎成“瓮中之鳖”的杜晨,刘石忍不住得意地说道。
杜晨回过神了,拍了怕身上的灰尘,无奈地说道:
“作为反派话多我可以理解,不过你这个连反派都算不上的小卒子这么多台词就不太应该了。”
“你说什么?”
刘石一脸懵圈。
“没什么。”
杜晨一副“给个眼神你自己体会”的表情。
“你左右,杀”
刘石脸上怒色一上,不再废话,手中长戟翻转,犹如毒蛇出洞,划过寒光朝杜晨的咽喉扎去。
紧接着四柄长qiang分四个方位紧跟着长戟出击,时间上几乎不分先后,封死了杜晨接下去可能闪避的空隙。
更有一支利箭搭在已拉开的长弓上死死瞄准杜晨。
好一个杀阵!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人能轻易避开,简洁却千锤百炼的军队杀阵。
既然不能轻易闪避
索性就不避了。
杜晨目光一闪,身体不退反进,径直朝着长戟撞去。
你们都喜欢撕破我的喉咙是吧!
杜晨内心吐槽,手上动作不停,右臂握拳,体内念能开始活跃起来并有序地集中在拳头上,然后不闪不避,一记豪迈的勾拳自下而上击向长戟。
“铿”
犹如金铁撞击的声音自场中响起。
陷阵营
刘石只觉手中长戟犹如撞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虎口一麻长戟瞬间被抛飞,打着旋儿朝远方飞去。
攻击力比好像刚才强了一点,是因为“令行禁止”的原因吗?
不过也没差啦。
这个念头在杜晨脑海里一闪而逝,左手妙至毫巅一转一抄,在刻不容缓间将就要扎到身上的四柄长qiang抄到臂弯,胳膊发力一折。
“咔嚓”
长qiang被轻松折断。
“嗡”
最后一名弓箭手见状吓得松开弓弦,杜晨看也不看,靠着感知轻松弯头避开,同时伸出右腿在电光火石间踢出四脚。
“砰”,“砰”,“砰”,“砰”
四名士兵直到现在还未反应过来,他们只觉双手一松,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自腹部传来,痛得他们纷纷弯腰干呕起来。
这还是杜晨手下留情的结果。
而最先发出攻击的刘石此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下属被踢翻,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大脑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不可能!
这个泥腿子怎么可能这么强
“你”
刘石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向杜晨望去,然后看见一个偌大的拳头占满了他的视线。
“嘭”
“啊~~”
呼,这下终于舒服了!
杜晨看着惨叫着倒飞出去的刘石,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这
看着以一己之力眨眼间打败刘石六人军阵的杜晨,场中正在观战的众兵卒无不面露惊讶。
众人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翻滚的刘石,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啪啪啪”
有掌声自场中响起
“不错不错,好一个壮士,好一个摧枯拉朽。”
吴队率一脸赞叹。
“大人谬赞”
杜晨随手将折断的长qiang往地上一扔,抱了抱拳说道。
“大,大人,此人,此人原来一直在隐藏实力,如此处心积虑必有不可告人之目的,望大人明察。”
刘石好不容易才从疼痛中缓过来,单手捂着眼睛爬起,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颤抖着地说道。
他的身体素质虽然比其他兵卒高,可禁不住杜晨对他“重点照顾”了一下。
比起身体的疼痛,刘石内心的惊惧更甚,杜晨的真正实力让他感觉到莫大的威胁,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得罪了对方。
而刘石一贯的信念就是: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就往死里整,绝不能给对方反扑的机会。
面对刘石带着惊惧的进言,吴队率淡淡地望了前者一眼,就这一眼令刘石感到浑身冰凉:
“刘石,你这些小伎俩就不要在我面前显摆了,我懒得计较不代表我是真糊涂,你当这里就你一个聪明人?”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刘石闻言顿时明白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用意,马上吓得后背被冷汗湿透,低头连呼不敢。
吴队率见状轻吭一声,不再理会被吓得满身大汗的刘石,轻夹马腹来到杜晨身边,用颇有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那个谁,你叫杜晨是吧,虽然刘石是有那么一点小心思,但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你的来历的确存在问题。”
这叫一点小心思吗,这货根本就是想将我往死里害好吧,看来这个吴队率还是偏心自己人啊。
杜晨内心在吐槽,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忿之处。
不过也没所谓了,想要“公正”的话靠自己的拳头争取便是,反正在这里就是强者为尊。
就如现在,假如我不是表现出令吴队率刮目相看的实力,对方根本不活管我的死活。
杜晨想罢,抱拳说道:
“小人绝无异意,只想凭这一身蛮力加入军队报效朝廷,杀尽黄巾反贼。”
虚伪!
吴队率嘴角不经意地抽了抽。
虚伪!
刘石狠狠地想道。
虚伪!
杜晨也有点受不了自己刚才那番说话。
“算了,我也不管你真实目的是什么,既然这么想杀尽黄巾反贼,那就去陷阵营报到吧。”
吴队率挥挥手,不再管这里的琐碎事,转身驾马离开,跟随他来的兵卒也放开包围圈跟着离开。
“大人英明”
刘石大声呼喊,直到吴队率的身形远去,才转过身用讥讽的语气对着杜晨说道:
“哈哈哈,这次你还不死,你知道陷阵营是什么吗?”
“那是军队惩罚犯错兵卒的地方,又叫炮灰营,每次战斗冲得最前,死得最多的就是陷阵营的兵卒。”
“没有人能在陷阵营活得长久,你这泥腿子准备绝望地等死吧,哈哈哈。”
刘石得意大笑起来,这一刻他感到仿佛连疼痛都减轻不少。
杜晨本来还疑惑什么是陷阵营,听见刘石这货自动跳出来为自己解释后不禁眼前一亮。
如此正合我意!
就在杜晨经历一番波折,即将如愿进入朝廷阵营的时候,有三个穿着与这个时代的服饰大相径庭的人正施施然走近远在朝廷军营百多里外的黄巾军的营地。
这三人正是念能者老梁一行。
只见越接近黄巾军的营地,老梁他们的眉头就越皱得厉害。
面前这个虽然被称为营地,实际上看上去连猪栏都不如,帐篷搭得歪歪斜斜,完全就是逮到哪里搭哪里,这还算好了。
很多人干脆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根本不在意不远处就有其他人在随地便溺。
任何人看见黄巾军营地的第一眼,内心升起的感觉绝对是脏,乱,差。
第二眼再仔细看看
更脏,更乱,更差。
不过这是必然的景象,黄巾军本来就是由农民组成的,你要那些只会种地的农民像朝廷军队那样熟练地安营扎寨,服从管理,那的确是有点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