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此,这不代表黄巾军的战力就不及朝廷军。
原因有二:
一来因为黄巾军的人数比朝廷军多得多,在神州大地上数量最多的群体非农民莫属;
二来因为黄巾军的兵卒内心有信念,他们发自内心相信大贤良师会带领所有人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
心有信念行便无惧,无惧使得黄巾军每一次作战都异常勇猛,舍生忘死,爆发出巨大的战斗力。
信念的力量是巨大的,特别是在奉行唯心主义法则的念界中。
“这里真是又脏又臭,老大我们接下来真的呆在这种地方吗?”
玛丽远远看见黄巾军营地的那一刻便伸手捂住鼻子,满脸嫌弃地说道。
角力
不仅是她,老梁和虎爷的脸色其实也不太好看
这也难怪,在现实世界他们可都是养尊处优的那一类人,骤然来到这个比难民营还要“难”的地方当然会感到不适。
可老梁想起接下去的计划,只能强忍着阵阵臭气,说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动手吧,按照计划行事。”
玛丽与虎爷对视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紧接着玛丽信手一挥,手中一阵黑铁色光芒闪过,三人衣着顿时发生了变化,变得与这个时代贴近。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在即将接近营地的时候从营地中乱糟糟跑出十来人,大喝着阻挡在三人身前。
这十来人中,有的拿着破损的长qiang,有的拿着耕田用的锄头,有的干脆两手空空,不一而足,但每个人的头上都统一佩戴着一方黄巾,面对突如其来的三名陌生人一脸警惕。
看着这些只有青铜一阶实力,松松散散地围在自己身前的“念兽”,老梁没有开口说话,目光越过众人直接投射到军营内,而站在他身后的虎爷则一脸傲居地对着众人说道:
“我们三人是游历天下的方士,途经此地,听闻大贤良师的军队在此停留,特来拜见。”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道教在东汉年间已经创立,在这个神异显现的时代,绝大部分普通人心目中对道士、术士、方士一类的人群都怀有十分敬畏的心理。
特别是黄巾军。
这支军队本身就带有非常浓厚的宗教色彩,其最高领导人“大贤良师”张角另一个身份就是道教派别之一——太平道的创始人。
所以这十来名黄巾军甫一听闻三人的身份,面上顿时露出肃穆的神情,就连语气也不自觉放低几分:
“请三位请在此等候,容我等禀报将军。”
其中一名黄巾军朝同伴打了打眼色,就要转身返回营地。
这时候老梁语气淡淡地说道:
“不必了,你家将军已经派人来接我们。”
众人表情一愕,然后马上听见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他们纷纷扭头望去,果真看见一名身材超过二米的壮汉迈开大步朝这边走来,三两步间就来到众人身边。
“是黄巾力士。”
黄巾兵卒见状连忙让开位置,他们可没有胆子阻挡在黄巾力士前进的路径上。
这些外表看上去异于常人的黄巾力士全都是经由《太平经》上的秘术淬炼过,他们的身体刀qiang不入,力大无穷,即使在平常行走的途中不经意让其擦撞一下,都会轻易落得断筋折骨的下场。
壮汉“隆隆隆”地朝着老梁三人站立的位置走去,在双方即将碰上之时仍然丝毫不见其停步。
站在老梁身后的虎爷见状目光一闪,用他苍老外貌完全不相符的矫健身手前跨两步,双手平平前推,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
“大个子止步。”
话刚落音,两道身影便撞到一起。
“轰”
平地仿佛响起一声惊雷,震得四周黄巾兵卒的耳朵“嗡嗡”作响,一个透明的环形气劲凭空出现,扩散,转眼间就连不远处黄巾军营地的木屋都簌簌震动起来。
过了半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众兵卒定眼望去,发现场中一大一小,一老一青的两道身形正面对面站着,双臂前伸四手相扣,手臂表面青根凸显,一看便知两人正在进行最原始最纯粹的角力。
只见两人身形纹丝不动,就像固定在地面上似的,随着炸响缓缓消弭,却有无声狂暴的气势缓缓从他们体内析出,
两人同样面无表情,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两者的不同之处。
虎爷所站立的地面不断生成一条又一条的裂痕,以他双脚为中心呈网状朝四周蔓延,而黄巾力士所站立的地面则不断下陷,不一会儿那粗壮的小腿便大半陷入到地里。
看见这一幕,稍有眼力见的人很容易就判断出黄巾力士是实打实的使用自身的力量在硬抗,而虎爷则是在取巧,用某种高明的技巧将施加在身上的力道卸到地面上。
未知姓名的黄巾力士见状撇了撇嘴,双臂再次发力,虎爷双臂顿时传来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嘿嘿,大个子,空有一身蛮力是没用的,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虎爷张嘴吐声,话刚落音有黑铁色的光芒在他脚下闪动,隐约间还有阵阵微弱的虎啸声从他脚下响起。
“吼”
黑铁念技——虎踞,龙盘虎踞,招式间有山川之险。
发动虎踞后念能者有三秒钟的蓄力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念能者所承受到物理伤害会有60转移到地面,三秒后所转移的总伤害可从地面收回,经由自身一次性反还给施加者。
“来”
三秒一过,虎爷大喝一声,无形有质的力量瞬间从地面四周汇聚到他脚下,然后通过小腿,大腿,再到上身,最后经由他双臂狠狠吐出。
势均力敌的形势顿时被打破,黄巾力士脸色一变,随即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从对手的双臂传出,通过相扣的手掌加诸在自己身上。
这是一股比他引以为傲的力量还要强大的力量。
“蹬蹬蹬”
巨力侵袭,黄巾力士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拔出,后退,后退,再后退,连续后退了七八步才重新稳住身体,沿途打桩似的留下一个个脚步大小的深坑。
当他站定后再次向前望时,发现他的对手正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轻蔑地看着他,没有丝毫追击的打算。
这时候黄巾力士面色茫然,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自己发红冒烟的手掌,过了好半响才醒悟过来:
自己竟然输了。
而且还是输在最引以为豪的力量上。
这个老得快看起来快要进棺材的家伙竟然如此强大?
因为秘法淬炼的关系,大部分黄巾力士的脑袋都不太灵光,而且他们都不太愿意去思考,想东西都比较直来直去。
也就是俗称的“一根筋”。
在他们的心目中,强就是强,只有比他们强的人才能获得他们的尊重,而他虽然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但对方将自己击退是事实,这就说明对方比自己强。
想到这里黄巾力士收起内心的不屑,瓮声瓮气地说道:
“请跟我来,将军要见你们。”
身份令牌
第一眼看见这个地方,杜晨简直惊呆了,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
这里就是陷阵营?
第二个感觉就是
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杜晨是从大营正门途径其他营地走过来的,与一路上规整森严,气氛肃杀的各营不同,陷阵营的驻地只有一个千疮百孔的大帐篷。
从帐篷门口望去,杜晨发现这里面积虽然不少,但给人一种十分逼仄的感觉,靠左边的位置上摆放在一张大桌子,看上去像是由几张原本称之为“床”的物体部件被拆开后粗略拼凑而成。
桌子上摆满了小石子与铜钱,甚至还有布甲和兵器,二十来号人乱糟糟地围在桌子四周,不时吆喝着“开”、“单,单,单”、“买定离手”等字眼。
右手边的位置有好几个人不知道在争吵着什么,没说几句就动起手来,帐篷内顿时响起“兵兵碰碰”的噪杂声,却丝毫没有分散大桌子边那十来号人的注意力。
在右上角的角落里躺着几个身体渗着鲜血的人,在这种环境中仍然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晕过去,或者干脆已经死了。
刺鼻的汗味混杂着血腥味充斥在杜晨鼻翼,使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眼前所见所闻,怎么一个乌烟瘴气能形容。
如其说这里是军营,倒不如说是泼皮流氓的聚集地。
杜晨挠了挠后脑勺,站在门口,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
自从得知杜晨被分到陷阵型后,包括哪些村民在内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接下去也没有出现什么幺蛾子,刘石将他带到这里就离开了。
直到离开,刘石再没有再对杜晨说过一句嘲讽的话,不知道是畏惧他的实力还是懒得和将死之人浪费口舌。
“喂,小子,站在门口的那个小子。”
杜晨听到似乎有人在喊自己,左右望了一眼,发现不远处有人在对自己招手。
那是一个独眼光头的大汉,外表看起来凶神恶煞,穿着一身破旧的布甲,身形随意躺在帐篷边上一堆干草堆上,手上提着一个褐色的葫芦,不时往嘴里灌上一口。
“大叔你在喊我?”
杜晨指了指自己。
“难道你耳朵有问题?”
呃,好吧,是个暴躁大叔,认证完毕。
杜晨立刻给光头大汉打上标签,想了想,动步走了过去。
“嗝,是新兵吗,是不是乱闯迷路了?”
光头大汉用朦胧的眼睛打量一下杜晨,吐出一个满是浓烈恶臭的酒嗝,慢悠悠地说道。
杜晨闻言神色一动,感觉光头大汉应该是一个突破口,坦言说道:
“没错,我是新兵,我是来报到的。”
“嗝,那你肯定搞错了,这是陷阵营,不是新兵营。”
光头大汉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我没搞错,我就是来陷阵营报到的。”
杜晨如实回答。
“哦?”
光头大汉闻言稍微睁大一点眼睛,认真上下打量了杜晨一眼,说道:
“小子你刚来就得罪人了,不错啊。”
嘴里说着不错,实质光头大汉已经失去了和杜晨继续谈话的兴致,转过头去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酒葫芦上。
“请问,在这里我该找谁报到?”
杜晨趁机问道。
“噗嗤,哈哈哈,报到?不需要的,等你活过第一场战斗再说,现在你随便找个地方呆着就好,等打仗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通知你。”
光头大汉嗤笑道。
这怎么可以!
杜晨暗自摇了摇头,可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连忙说道:
“大叔,最起码你也告诉我哪里登记身份吧,不然怎么证明我已经加入了陷阵营啊。”
杜晨口中的“别人”当然指的是念界了。
“哟,真稀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主动想加入陷阵营,你脑袋没问题吧?”
光头大汉稍稍坐直了身体,惊奇地问道。
呃,看这话说得唔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杜晨不知道怎么该解释,索性就懒得解释了。
“唉,真麻烦。”
光头大汉打了一个充满酸臭味的哈欠,转身往草堆了找了找,不一会儿便找到一块木牌,看也不看随意扔给了杜晨。
杜晨连忙伸手接过,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红色木牌,具体不知道什么材质,握在手中能感觉到有一点冰凉。
木牌表面布满了一条条仿佛血管似的木纹,摸起来有点粗糙,前后两边都刻上类似于繁体字式样的文字。
杜晨看不懂上面的字,但脑海里却自动浮现出相应的意思:
木牌的一面刻着陷阵营,另一面刻着辰龙五三八。
“这是你的身份令牌,记得保管好,遗失了我不会再给你另一块的。”
“它的材质来自一种叫嗜血木的奇异植物,你把自己的鲜血滴上去后就可以了,后面它就只会对你的血有反应。”
“这块令牌除了能证明你的身份之外,另一个用途就是用来记录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