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十年,你是否还要我继续等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浪漫肉食主义
所以考试前的那一周多,她倒是不再去画室画画了,有空闲的时间就跟序堂挤在一起说说笑笑,追赶打闹,竟然还学会了照顾序堂,每次打水都要去问问他要不要帮他接水。
序堂以为,梦晚是突然开始要珍惜他这个朋友了,要毕业了才终于长大了。
序堂根本不会去想其他的可能,是因为他相信梦晚如果有什么临时的决定,比如像叶之章这样跑去美国什么的(虽然她肯定不会去)一定是会告诉他这个唯一的朋友的。
所以才断定梦晚只是因为和叶之章之间的漫长风波才开始意识到友谊的珍贵。
很快就到了特长考试的时间,那周五梦晚提前请假回家了,考试前需要准备画板、铅笔、调色板、颜料盒等工具,还有准考证以及所获奖项的证明材料等。所以至少要提前一天做准备。
序堂也是周五去上课才知道梦晚请假了的。早读下课后,序堂走出教室给梦晚打了个电话。
梦晚正在家里挤颜料,手上全是颜色,突然电话响了就没接。
第一节课下课后,序堂又出去给梦晚打电话,这才接起。
“梦晚,你今天怎么请假了刚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哦,我刚在挤颜料,手没空。”
“你在干嘛生病了吗”
“不是,我明天要考试,特长生不是明天考试吗我考美术,素描和色彩。”梦晚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件事一直都没跟序堂说过,她并没有刻意隐瞒但也没有去特意告诉。
“你要考特长生你怎么从来都没告诉过我!”
“之前是我妈的一个朋友来家里看到我家的奖章跟我妈提出说让我学艺术的,但我当时也没下定决心,我自己都不确定要不要考就一直没说。”
“怪不得你去画室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亏我一直跟你在一起都不知道你要去考特长。”
“你别生气序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的,神经大条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我不会去故意跟你们说的。更何况我考的学校也是市一中,无非就是不同的班级,我们还是一个学校啊!”
听着这些话,序堂心里稍微有了点安慰,他知道即使是梦晚不考艺术生,梦晚和他也不一定就会考到一个班级。
“你已经报名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祝你明天考个好成绩,只可惜书法不能参加考试,要不我也去。”言语中全是遗憾。
“你得了吧!你这种过目不忘的怪物跑去考书法太屈才了,诱导一个国家栋梁误入歧途这种事是要下地狱的。
“就你嘴甜!那你收拾吧!别把东西落下,我该去上课了。”
“好!去吧!考完我给你买冰棍!”
画板、画纸、荣誉证书都准备了,梦晚便回卧室趴着看漫画去了,难得请假在家,多余的娱乐时间当然要争分夺秒。
“梦晚,你的东西都收拾完了吗”七点多钟,梦晚的母亲从外面回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问她考试材料准备得怎么样。
梦晚信心满满的答应着,
“都准备好了,都在客厅桌子上放着。”
梦晚母亲还是习惯性的走过去,挨个检查,好像是都有了,但还是不放心,问着梦晚。
“你们老师说都要准备什么东西”
“老师都把每一种特长准备什么写在黑板上了,我记得有画板、素描纸、色彩纸、画笔、调色板、颜料盒、铅笔、水桶、还有准考证和其他的荣誉证件什么的。”
梦晚说着,她的母亲在客厅一个个检查着,
“画板、素描纸......这些都有了,荣誉证件也有了,你的准考证呢”
梦晚一个翻滚爬起来,眼睛直视盯着墙壁,过了好一会,才舒了口气说。
“在我书包里,语文课本里夹着。”
看梦晚又趴在床上看漫画,母亲摇头叹气说着。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都要操心!”嘴巴上唠叨着,心里还是操心着,过去梦晚的书包里翻找她的准考证。
“哪有你的准考证”
“语文书里啊!”梦晚还咬着苹果抬着两只脚在空中晃来晃去。
“你自己找!哪有!”
梦晚不耐烦的爬起来,真的是唠叨,不情愿的从母亲手里拿过语文书,翻来覆去的找了四五遍都没找到,这才慌了。
连忙扔下手里的苹果,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床上翻找,大小口袋都找过了还是没有,梦晚开始惊慌害怕,如果丢了她就没办法参加明天的考试了,坐在床边回想可能丢在哪里。
找一会想一会过了一
第四十一章 老张的眼泪
梦晚考试的那个周末本来学校是安排了其他不参加艺术考试的同学照常上课补课的,因为距离中考只剩一周时间了,序堂是请了假去给梦晚助阵,减轻紧张和压力的。
梦晚也兑现了她的承诺,给序堂买了根彩色的棒冰,并承诺中考过后如果他考了全市第一名,可以答应他一个任意的要求。这是梦晚鼓励序堂的方式,她知道她应该像序堂支持她一样也给他支持。
当时序堂知道梦晚报考了美术却没告诉他时,原本梦晚以为会因此失去一个朋友,没想到序堂那么善解人意,这种反应出乎意料的让梦晚觉得无以为报。
接下来的一周学习里,同学们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用来没日没夜的看书背诵。
学校里可以坐人的位置,连早晨和中午都坐满了人,连吃饭时候都有人带着书边看边吃。
突然大家开始信奉老师这段时间经常说的话,“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那就好像是一剂精神良药,让这些原本该认清自己的同学还能有信念坚持7天。
其实那7天的复习已经类似于赌博,赌试卷会出什么题,临散的记几个知识点,再期待考神庇佑,猜中考题。
实在不行,上了考场再临时蒙,主观题把能想到的有关系没关系的都写上去,以期像打地鼠一样打中那么一两个也好。
老师们爱学生有时会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没有原则”。
可能他们拿起教棍的时候看不出来,要求罚站的时候看不出来,他们厉声呵斥让你颜面扫地的时候看不出来,可是当他们站在讲台说着这句时,那一刻他们的爱再真不过。
“同学们,祝你们这次能超常发挥!会的都认真做对拿满分,不会的连蒙带猜的也要都做对!”
为什么从入学那一天到最后一学期他们都一直没说过这段话,却要在你最后上阵告诉你这句。
他们不愿意你从学习的第一天就抱侥幸心理,他们不要让这些侥幸害了你,但在最后还会将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也一并传授给你。
那就是老师“没有原则”的爱!
那天听张嘉峰说那段话的时候,他极力克制的表情和颤抖的声音却没能藏得住。
初中三年,同学们都以为自己恨死张嘉峰了,恨死他的教棍班规了。
如果做一个全校最差老师的调研全班一定意见一致送他上榜首。
可是此刻,教室里几乎所有同学都开始低头抹眼泪,老张看了这个情形扔下一句话快步走了。
“今天晚上晚自习在班里开联欢晚会,庆祝你们毕业。班长组织同学放学后把桌子都挪到后面去,凳子留下。”说完就出了教室。
梦晚是眼泪流得比较快又时间比较久的那拨人。
因为老张对她的意义可能别人要更多一点,老张在家里给她做的那餐饭和那番话已经成为了梦晚整个青涩初中时代的一束不灭曙光,照耀她往后的一生。
那天放学全班收拾完教室就去食堂吃饭了,梦晚和序堂挨着坐,叶之章从别的桌绕过来挤在了他们身边。
而这一次,梦晚没有走开,不是因为没有地方,这初中时光的最后一餐饭她也希望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哪怕是曾经最好的朋友。
那天,序堂和叶之章把红烧鱼的鱼尾都夹给了梦晚,那三年的鱼尾那一刻却成了最后一次,梦晚咬着鱼尾却没办法下咽,眼泪不争气的顺着流进了半张的嘴。
但梦晚尽力在克制,抹去眼泪,把那两条鱼尾吃得干干净净。
以前她扔过多少次没吃完剩下的鱼尾,现在却每吃一口就少了一点,好像这一餐的绝世之作,吃完了,这世上就再不会有。
梦晚不知道她倾泻而下的伤感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这个待了三年的校园,是为了序堂和叶之章的友谊,是为了这三年发生的种种,还是为了这最后一天的告别后,她和叶之章牵牵绊绊的友情就真的走到尽头了。
也许那些伤感还有那么一点懊悔,懊悔那用来争吵和折磨对方的一年,懊悔自己就是放不开曾经的伤害,才会在现在连张口说一声珍重的时机都没有。
吃完饭回到教室的同学们,发现老张已经在教室等着。
教室中间放着一个超大的蛋糕,上面大大的写着个100。看到同学们进来,老张一脸骄傲的深情,好像在说。
“看吧,你们的老张也有浪漫和文艺情怀!”同学们个个惊喜的叫着。
“哇!”赞叹声此起彼伏,老张的表情也越来越得意。
“老张,你好浪漫!”肥东高声喊了一声,他这一叫真是让同学和老张都很意外,教室的气氛瞬间火热起来,小兔崽子真是胆肥了,居然敢公然叫起了“老张”。
只见老张,略显羞涩的回了一句。
“还不是为了你们,整的这么不好意思。别赞叹了,赶快找凳子坐下来,不能玩太晚,晚会只能开三个小时,明天你们就都该回家了,在家休息两天准备上战场。”
 
第四十二章 第一个遗憾
11点,整个教学楼就熄灯了。这是学校一直以来的熄灯时间。
突然的熄灯,让同学们有些意外,教室里一阵躁乱,椅子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老张下令。
“同学们别慌,别乱动,别把蛋糕撞翻了。”
拿出手机打开屏幕照出一些微弱的光,凭借着这一点微光,老张走着螃蟹步斜着走到蛋糕旁,拿起盒子旁边的蜡烛和打火机,点亮了一圈蜡烛。
躁动的教室渐渐平缓下来,同学们不自觉的踱着步围过来,60个人自然地围成了四圈,老张说,现在许愿,许完愿吃了蛋糕就该回去了,现在已经违反了学校规定,多逗留了十几分钟。
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的空间中间围绕着蛋糕上微弱的一圈烛光才让那一刻显得那么难得,还是因为这正在燃烧的蜡烛其实是在燃烧这仅剩的一点青葱时光。
那天的许愿,每一个人都认真而虔诚,那间教室在那一刻神圣得好像能承载每个人的心愿。
那天的蛋糕,吃过了,也抹得到处都是,那是梦晚第一次尝到蛋糕和着眼泪的味道。
抹了一脸的蛋糕,回头看到站在那默默无闻的叶之章,梦晚哭了,眼泪滑过脸颊转进嘴角,带着蛋糕的微甜,那是遗憾的味道。
叶之章,今天有没有那么一刻,你想过来说一句话,任意一句话,可能只是叫一声,梦晚。
11点40分,老张顶着一头蛋糕最后一次下令。“初三一班,今天的解散只为了更美好的明天,今后不管你们的未来怎么样,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学生,我的孩子,再见了!孩子们!再见!”
那是一班同学们第一次敢不听老张的命令,迟迟的站在教室不动,那扇象征着自由的教室门曾经铃声一响就蜂拥挤出,此刻却难以吸引这间教室的哪怕一个人。
那天一直拖到12点多,同学们才陆陆续续的从教室离开,只是没有一个人走出教室时的表情是快乐的,对这段时光的不舍已经吞噬了每个人。
序堂说要送梦晚回宿舍,转身看到叶之章已经走到教室外面的台阶口,梦晚急着赶了几步走上去,轻声说了句。
“叶之章,你要不要一起”叶之章的脚步停了几秒钟没有回头。
“不用了,你们去吧。”说完就独自走了。
梦晚和序堂在原地站了好久。时间终究还是戛然而止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给任何通知。
回到宿舍的梦晚,心中好像填了个一直在增大的气球,胀得难受,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排解,也许睡着了就好了,梦晚爬上床蒙起被子,再也忍不住抽泣。
那些想说说不出的话,那些想做没做成的事,那些因小失大的错失,成为了人生的第一个遗憾。
那天晚会分别,梦晚真的没再见过叶之章,序堂也没有,他们听说他又去美国了,不知道是不是重新申请了别的学校,又或者去找康雪娇了也说不定。
原本以为中考完以后他们还会偶尔一起见个面,看来终归是情深缘浅。
中考那天像所有参加中考的孩子,梦晚的母亲也早早送她到了考场,她和序堂不在一个学校考试,所以也没有办法互相加油打气。
不过他们约定了第一天考完试在家通电话,不讨论白天的考试题对与错,只限加油打气和闲聊。
梦晚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毕竟她的艺术课考试发挥得还不错,只要文化课考试不出意外,她一定是会录取市一中的是美术特长班的。
而序堂的未知也仅限于他是市一中唯一特快班的第一名还是第二名。
考完试他们就把初中课本塞到了床下面,等待通知的整个假期都可以肆无忌惮的睡懒觉、看漫画、打电动、打篮球、欺负大黄。
考试结束后的时间过得很快,成绩二十五天就出来,那天梦晚正在家里给即将出差回来的母亲做饭,序堂打电话过来,梦晚抹着油手不紧不慢的过去接起电话,想来放假后就再不会有什么紧急电话。
“梦晚,你考了多少分,查了没录取结果出来了!”听到这个,梦晚的反应倒有点出乎意料。
“不用查,我肯定能录市一中的特长班,你怎么样,独孤求败这一次有没有失手”
“我就是打电话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欠我一个未知的请求,你说过只要我考特快班第一你就答应我一件事。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你说,上刀山下油锅,哪怕让我纳了你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听到这个,序堂倒是兴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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