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十年，你是否还要我继续等你

    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梦晚，记得锁门。

    叶之章刚走没多久。梦晚就听到外面有人开门。想着一定是母亲回来了。穿着拖鞋下床后，看到门口的人紧着向后退了几步。

    面前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梦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长发，快及腰了，但里面全是各种饭菜和垃圾。

    身上穿着各种不同风格的衣服。牛仔裤外面套着短裤，毛衣外面套着背心，还有一个像渔网一样的满身洞洞的黄色大衣，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眼神呆呆傻傻的。好像只会看一个方向。嘴里还不时发出，“呵呵，呵呵呵呵。”这就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如果不是疯子旁边站着母亲和叶之章。她一定会举起门口的扫把砸过去。

    “妈，叶之章，她是谁你们从哪儿带回来一个疯子带回来要干嘛”

    “梦晚你先回房去，你手不太方便，别碰到你。叶之章你帮阿姨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先拿过来给这个阿姨吃点东西。”梦晚后退了几步，还是没弄清楚状况，站在边上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母亲扶着那个疯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衣服上也全是脏东西，有粘的饭菜、烧烤签、大块的泥、甚至还有粪便。

    梦晚心里嘀咕着，“我的果绿色沙发套，那可是母亲从外地带回来的外贸货。”

    叶之章不会做饭，今天白天的两餐饭他都是从自己家里的餐厅端来的。梦晚几乎都吃完了，剩下的他就扔了。现在冰箱里除了新鲜的蔬菜、水果、还有果汁，剩下的就是一些原味面包、还有一些未拆封的零食。叶之章想着，现在适合吃的只有面包了，快步递给梦晚的母亲。接过面包，母亲赶紧说。

    “好了，叶之章。你快回去吧。太晚了你爸妈会担心的！谢谢你跟阿姨把她扶回来！剩下的阿姨来管就好了。”

    看着叶之章面露难色，好像想说什么，母亲又说了一句，“你放心吧，不会有事。”

    “好的，那我先




第二十六章 一个疯子（二）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梦晚的母亲就起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卧室的门看看昨天带回来的人怎么样了

    推开门，没想到她还没醒，又轻手轻脚的把门合上。

    转身坐在客厅，从茶几柜子里开始翻找名片盒。这些年来，母亲做生意靠的都是这些各行各业的朋友们。

    抽出一张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小马。我是之前经常到你那儿打印公司资料的夏姐。有个事需要麻烦你一下。你帮我编辑一个寻人启事。我待会儿用短信把她的特征描述给你发过去。噢！照片我也一会儿用手机给你拍过去。”

    应该是对面的人问她需要打印几份，她“嗯”了两三秒钟，说你那儿之前打印寻人启事都是多少份你就打多少份吧。

    说完，转身回了卧室。拉着还没睡醒的梦晚帮她穿衣服，又进了卫生间帮着梦晚洗脸刷牙，生怕梦晚的大拇指因为用力再受伤。

    收拾完后，梦晚的母亲又拿了一袋面包、几颗橘子送到了那间卧室里，用手机静音拍了一张那个人熟睡的照片，转身出来便催促着梦晚换鞋子。

    “和妈妈一起去拿资料，然后再去公安局备案。”虽然卧室门是锁着的，梦晚的母亲还是不敢把她独自留在家中。

    “穿那个白色的，不用系带那个，省得用手。”说着指了指门口墙角鞋架最底层的休闲鞋。

    那天出去打印、备案、买早点、和公安人员一起招贴寻人启事，一直忙活到中午。听着公安人员对母亲不怕危险、见义勇为的赞赏，梦晚才想起上次在老师家里老师说的那句话——你有一个难得的好母亲，顿感无比骄傲。

    梦晚的母亲想不到，她不忍心的一个举动，成为了夏梦晚这一生的人生准则。那就是遇到力所能及可以帮助的，就不吝啬。梦晚后来的生活中也确实身体力行的遵循着。

    父母以身作则的教育，抵得上书本的千字万句。

    叶之章敏锐的识人能力不知道是天生的洞察力还是从商家庭给予的熏陶。他一直都说，梦晚很善良。他说的对不对不知道。大概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只是展现得频率不一样吧。

    那天上午叶之章也来了，他还叫了序堂，一起到街道上询问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是否认识寻人启事上的人，那个时候的网络还不像现在这样发达。

    寻找了一个上午，到中午还是没有进展。梦晚的母亲叫着叶之章和序堂回家里一起吃饭，他们商量着准备下午再继续出去。

    进门后，梦晚的母亲听着屋里安静，打开那间卧室，一股臭味扑面而来，站在母亲身后的三个孩子瞬间捂着鼻子向后撤了几步。环视了一圈才看到，地上竟然有两堆粪便。母亲拿进去的盆还干干净净的放在那儿。

    三个孩子没见过这种场景，不时地发出感叹和嘀咕，倒也不是说她的坏话，只是面对这样的场景不免疑问，难道精神失常的人连生理都控制不了吗

    可是那个女人呢怎么不见了

    梦晚的母亲看到这个场景，倒是没因为这些生气，而是慢慢走了进去。

    突然那女人从门后面窜出来，直直地朝着梦晚扑过去，梦晚还没反应过来，叶之章连忙挡在梦晚前面，只是几秒钟，她就使劲的踢打了两下叶之章，又长又脏的指甲一下抓到叶之章的脸上，几个血印立马就渗出了血。

    旁边的序堂过来一下子把她拦腰抱着，扔倒在地，叶之章没管伤口，跑到茶几抽屉拿出上次他买的胶带纸死死地缠在那女人的两个手腕上和脚腕上，那女人挣扎了有十几二十分钟，总算累了。

    一番折腾好不容易平息，梦晚的母亲赶紧拿出家里的医用酒精和棉棒，给叶之章处理了一下。

     



第二十七章 一阳指
    帮那个精神失常的陌生女人找到亲人后，梦晚脱臼的手指也逐渐恢复，很快到了该复查伤势的时间，医生说，梦晚恢复得很好，不会有什么病根。

    回家的路上，梦晚举着手正一会反一会的看着，可能是因为将近10天的小心翼翼，恢复健康的右手大拇指总感觉僵僵的，梦晚对着旁边的母亲说，怀疑医生给自己打了麻药换了个假手。

    还没到家，梦晚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电话，打给了叶之章和序堂，如果没事一会来我家吧。

    电话对面的人一头雾水，听着梦晚的语气，像是有种大干一场的气势，兴奋又吓人，对梦晚诡异的脑洞进行了各种揣测。

    不一会，叶之章和序堂都到了，门是开着的，便直接走了进去。

    “怎么就你自己在家里啊梦晚，阿姨呢”序堂进门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剪指甲的梦晚问道。

    “你们来了，自己找地方坐吧，冰箱里有吃的和饮料自己拿啊！”

    叶之章和序堂挨着坐在梦晚旁边的沙发上，这才意识到，

    “梦晚，你的手指好了吗”叶之章站起走到梦晚身边坐下，

    “阿姨带你去复查了是不是手指好了是不是”

    说着，叶之章侧身够到梦晚的另一侧，拉过梦晚的手转了几圈，已经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也已经全部消肿了。

    序堂走过来，“梦晚，你伸手活动一下我看看，这样！”说着，序堂举起手几秒钟之内变换了七八种手势，“快点啊！”

    梦晚看着他们，不耐烦的放下手里的指甲刀，“好吧，看在你们强烈要求的份上，给你们做一场手指舞，在场的观众有钱出钱，没钱的别看啊！”

    梦晚倒开起了玩笑，说着把手绕着圈的空中胡乱扭曲的抓了几次，“旋转跳跃，我不停歇”嘴里还给自己的手指舞哼唧着配乐，序堂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放在梦晚左手上，“不错！不错！”边说边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

    梦晚看了一眼手里的10块钱，胡乱攒成团朝着序堂脸上丢过去，

    “收起你肮脏的粪土，不要玷污我的艺术！”说完瞥了一眼序堂，序堂一脸吃惊对梦晚突如其来的高风亮节表示着敬意。

    梦晚开口又补了一句，

    “10块钱就想打发我！”家里一片哄笑。

    梦晚转身准备坐回沙发继续没剪完的指甲，刚刚活动过度的手指有些酸，便使劲伸了两下手掌，抻抻筋骨会舒服很多，突然，梦晚叫了起来，

    “啊！”眼睛死盯了自己的手指，吓得序堂和叶之章瞬间从沙发上弹起，

    “怎么了梦晚，是手指疼吗，我们赶快去医院。”叶之章问着就准备绕出沙发出门。

    梦晚一把拉住叶之章，

    “我完蛋了，我的手指废了！你看！”说着把手高举在叶之章眼前。

    叶之章和序堂探头围观了好一会，问道，“看不出什么啊怎么了”

    梦晚这下急了，“这都看不出来吗，这么明显！”说着，啊啊的发声假装哀嚎了起来。

    “我以前手伸直都可以向后弯曲很大的弧度，那可是我舞者柔韧度的徽章啊，你看你看。”说着把手挪到离叶之章和序堂更近的位置。

    “我的大拇指是直的，一点弧度都没有了。”说着，梦晚就要拿手去往后掰，以为是一时僵硬。叶之章见状连忙伸手阻止。

    “你干嘛！直着不是很好吗！你是要掰断它吗！”

    “是啊，一看你的大拇指就有大将之风，云云手指中，不屈不挠、顶风站立、铿锵有力、英姿飒爽、屹立不倒！。”一句话逗得梦晚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梦晚无奈得长舒一口气，略显伤感得说了一句，“我的大拇指再也不能向后弯了！”

    “不管！我需要压压惊！本来是要为我回归的大拇指摆庆功宴的，现在只能祭奠它的重生了。”说着退去脚上的拖鞋站上沙发，高举着手喊道。

    “我郑重宣布！从此它便更名为一阳指，代我上阵杀敌、惩恶扬善！”

    序堂和叶之章见她如此兴致勃勃、乐观向上，乘势拱手弯腰，行作揖之礼，“尔等定誓死效忠将军！”序堂义正言辞、满腔正义的说道。

    梦晚放下手低头看了一眼那不争气的大拇指，跳下沙发挥手便要打序堂。

    那天，序堂和叶之章带梦晚去了那家她一直念念不忘的新开的火锅店大吃了一顿，梦晚就像生怕哪天再受伤吃不了辣椒一样，一勺一勺地往碗里扔着辣椒，任由序堂和叶之章怎么劝阻都不行，她就是要把这些天亏欠的补回来。

    在打闹与惊险中，不知不觉假期已经过了多一半，除了去找梦晚，叶之章每天在家无非就是参加着妈妈给安排的各种展览、运动、文学私教等。

    而序堂因为是那种从小被母亲严刑拷打下练就了一身记忆绝技，可以任意妄为的为四肢发达而努力，没事就到学校的操场打球或是去体育馆交一群同样四肢发达的朋友。

    梦晚则注定要历经九九八十一劫难，在撞狗牙、手脱臼之余，还要每天在家里经历大大小小的磕磕绊绊，更让梦晚坚信这是本命年在作祟，毕竟自己不是那种笨手笨脚的人，虽然神经大条是真的。

    还好，梦晚的苦日子快要到头了，距离本命年的新年只剩不到10天了。

    各家各户都开始张罗着准



第二十八章 过大年
    街上的彩灯都挂满了，接近过年的那几天大黄看到肉都不动了，家家户户都在做好吃的，天天大鱼大肉的吃不完的都给了大黄和它的狐朋狗友，那几天大黄的身形明显胖了许多，跑起来身上的肉都有了节日的律动。

    直到年三十的那天，梦晚的母亲还没忙完。

    “啪！”

    “妈，我就再吃一点！”梦晚用大黄饥饿时候的眼神望着母亲，祈求再吃一块妈妈炸的麻辣带鱼。

    “我炸得都没你吃得快了！不能吃了！你去收拾自己的房间，乱七八糟的，一会儿叶之章和序堂来了你不嫌丢人啊！”

    梦晚趁母亲不注意，又从盘子偷拿了一块麻辣带鱼，真不是梦晚馋，实在是麻辣带鱼的味道太对味蕾了，如果现在给大黄两块，它就是再撑也会再吃两块的。

    “太阳当空照，大黄对我笑，序堂说早早早，你为什么不找叶之章。”

    “你都哼唧一些什么赶紧的！”母亲出去倒垃圾，经过梦晚卧室门口听到她没头没尾的唱着厉声催促着。

    虽然在学校的时候，梦晚、叶之章、序堂成天都在一起，但一起跨年还是第一次，心中不免激动，加上终于不用再去送上门受奶奶和爷爷的冷眼，梦晚的心情别提多好了。

    母亲忙乱着做着晚上的跨年晚餐，梦晚积极地在几个房间乱窜，看还有什么不费力的力所能及的活儿。

    到下午五点的时候，梦晚的母亲终于算是忙完了，围裙都没摘掉就坐在客厅旁边的餐桌旁，听到梦晚房间里哗啦哗啦的声音，坐在原地问道:

    “梦晚，你在干嘛”

    “哦，没干嘛，我在找衣柜里的新衣服，可以穿新衣服了吧妈”

    妈妈笑着说，“穿吧，序堂他们应该一会儿也到了。”看着在卧室门口提着新衣服比在身上问妈妈好看不好看的梦晚，梦晚的母亲心里也舒畅极了。

    “好看，梦晚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梦晚转身回到房间把母亲的新衣服也拿出来，拉着母亲赶快把围裙摘了换上新衣服。

    那时候梦晚母亲还很年轻，随便一件大方的大衣，黑色或灰色，都能穿出那个年代港星的味道，但因为生意繁忙，梦晚的母亲大多数都是穿得比较职业中性。梦晚后来回忆道，记忆中母亲好像没怎么穿过露胳膊露腿的衣服，即使是夏天也一样。

    梦晚和母亲都换好衣服后，看着家里整洁一新、桌子上摆满了的零食和糖果，还有贴在墙上和门上的福字，今年的年味好像是最浓的一年。

    “砰砰砰。”

    听到敲门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零食的梦晚一把扔掉手上的袋子，箭步冲出客厅开门。打开门的一瞬间，三个人一看我我看你盯了好几秒钟，然后开始发出狂笑。

    叶之章是被管家送来的，晚一会还要被接回去的，所以他的一身标配都是家里的母亲严格挑选的，有领结的正装一副纨绔子弟的形象，梦晚和序堂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序章不走寻常路的衣服上写满了福字，如果放在现在这个时代，他就是个行走的扫福站，走到哪里扫到哪里。

    至于梦晚，序堂和叶之章看到梦晚是因为从来没见过梦晚穿得像13岁的白雪公主，这是褒义不是贬义，因为梦晚平时虽喜欢穿新衣服但换来换去都是保持着学生风格没有什么出格。

    这身得体的白色裙衫加宝蓝色的鞋和手腕上如银河搬的缠丝手链，映衬梦晚本身清秀脱俗的容貌，成功地以清新得体的公主形象惊艳了序堂和叶之章。只是，梦晚的梦幻形象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