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圣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墨凡斋
一口气讲完那段悲楚往事,反倒让布
卷四海泪石——结成同盟
夜雪随即起身,抱拳躬身后复坐定竹席,眼神安抚三人后,向布尔点头致意进言:
“阁下道法高深、术高难测,我等佩服。既能洞察前缘,想必当知所行之事,适才观之,阁下悲天悯人,绝非权利熏心之徒,还望可为苍生祈福,不吝相助!”
字字诚恳、言语真挚,说完又抱拳致谢。布尔随即收起那股不温不火的平和,躬身致意后缓缓说道:
“尊者言重了。不瞒诸位,吾之前占之术乃萨满巫祝的禁忌秘术,所占范围虽小却极为精准,不过代价也是相当沉重的——欲占多少年后之事,便需以多少年生命为契约。六十年前我只占卜到汝等此行、及其目的,余者一概不知。尊者不必紧张,行天下之高德大道者,天恒眷之。布尔虽非贤德高士,亦绝非宵小小人,定不会阻贤达之芳步,更不敢坏天地之雄德!”
“蓝眉叔叔,那你现在几岁呀一下子老六十岁是不是特别疼啊”
一份天真无邪关心,足以愈平成年人刻在心底的的伤痕。布尔心下感慨,多少年了,多少人夸你天机神算,多少人谢你厚德术高,可又有多少人关心你所受之苦、所历之劫随即淡然一笑,向丫头点头致谢,直惹得小姑娘小脸绯红、娇羞浅笑。
“还望珍重!不在此处当在彼处,不知这与你我所图之事可有交集请阁下不吝赐教。”
夜雪自是听得分明,但这“海泪石”隐秘至极,此刻他既已测出、又已点明、且又知晓此石的位置,看来必有良策。便巧妙问询,以辨明是否可以同舟共济、一体俱荣。
“岂敢岂敢,不过确有一个设想要与诸位商议。‘鸮狼之争’由来已久,久远到双方只会想着如何置对方于死地,而不再思索这份世仇的起因。为解此惑我曾翻遍落鸮岩所藏典籍,但皆是残障断句、只言片语,仿佛被人刻意毁坏。可愈是这般愈加勾起我一探究竟之心,因此在他人南下渔猎之时,我总是逆向北行,虽有些细微发现,但终究难窥门径。自救下红尾后我便一改从前,转为南下深入北海腹地,最远到达北海中心那座,在残缺典籍中被称作‘尤因岛’的地方。”
布尔讲到这里时深深喘了一口气,潭中嬉戏的红尾鲵鲿突然浑身颤抖,默默沉入水底。众人立马窥视出此岛的不同寻常,便屏气凝神、仔细聆听。
“此岛外围并无滩涂,犬牙交错怪石嶙峋,百丈峭壁高耸入云,森严可怖气势凌人。纵然如此又怎么会令红尾颤抖惊惧、畏缩不前纵使如此又怎么会让我心生寒意、犹疑不定待我仔细探寻之时却又毫无发现,但我敢笃定这座岛上必有强横无比的猛兽和霸道异常的结界!”
“阁下怀疑这‘尤因岛’和岛上的异相,便是引起千百年来‘鸮狼之争’的罪魁祸首”
守约插话进来,同时也大致猜测到布尔所说的设想是什么,但这些还是由他自己说出比较妥当。布尔微微点头,算作对守约猜测的肯定,然后接着说道:
“此刻,纵是我等直接介入此此‘鸮狼之争’也不过是徒增伤亡、无济于事,当此紧要时刻只有打破常规方有可能险中取胜。再者,此地距离宿狼山和尤因岛皆需两日,若我推算不错的话,两日后当是两族刀兵相接之时,届时已回天无力,不过清扫战场而已……”
“恕我直言,即便如此又与我们何干与我们此行目的有何裨益我们又何必为你这臆测之事只身犯险”
夜雪、守约心下亦有此虑,但此事关乎两族之兴衰存亡,虽于己无干,终有所不忍。但玄策并不讲究这些,一股脑将自己内心所想悉数抛出,虽显刻薄却是实情。夜雪闻之未动未语,守约扭头扫了一眼弟弟,见姐姐并不言语便也不语。一时间,众人无不在等待布尔接下来的说词,是时候考验一位说客的才敏思辨了。
布尔久久望着远方,约莫一盏茶时间后缓缓站起,向众人躬身致意。随后走到守约身边,将守约靠在身后的机弩拿在手里,踱步回来坐定瞬间将目光定在夜雪身上,默默进言:
“尊者且看,这机弩乃霜狼族所用武器,是在宿狼五峰的主峰‘承月峰’铸炼。不过霜狼族虽然体魄惊人,但炼化之道一窍不通,是故所用机弩皆出自承月峰上的‘炎狈’一族。此弩机巧无比,一体成型毫无接缝,将劲弩之力通过机关融于一机之内。所以对温度要求极高,只有承月峰顶的火山烈焰可有此般效力,可以正因如此,便需这至寒之物加以化解、淬炼。久之必必有损缺,尊者即使藉此鹬蚌相争之际巧取此物,怕也只是一场空欢毫无效用。”
夜雪没有回避布尔的眼睛,双方对视了好一会后,当空气从安静转为宁静的时候,夜雪开口打破这沉寂的氛围:
“愿闻其详。”
简简单单但目光未变,双方都清楚,这种捆绑在一条船上的交集马上来临。自私的心即使在一亩三分地也未必奏效,何况大家都处于危机四伏的大环境,坦诚合作才有机会得到彼此想要的未来。
“此物又名‘海心石’身负北海之寒凉、广博之力,书中……书中载明出自北海之心的尤因岛……”
“书中虽未载明出处,但我断定必是北海之心尤因岛!布尔阁下如果这样说的话更能打动我姊妹四人。”
夜雪说完狡黠一笑,目光扫视弟弟妹妹。众人纷纷点头,示意皆遵从姐姐安排。夜雪遂接着说道:
“成败之数存乎天理,亦在人事也!我等愿与阁下精诚协作,共赢心中所望!”
布尔目光灼灼,速起身下拜,夜雪随即站起将其搀起,随后一个抱拳、一个欠身,以表同盟达成之意。
“事不宜迟,请诸位稍事休整后,随时出发。”
布尔说完便跃下竹亭落在树旁,夜雪也召集三人,切切耳语商议对策。只见布尔走
卷四海泪石——北海之辩
一夜无话,风静浪平,挥翅破空,天将晓明。背上四人要么沉睡要么入定,只待第一缕朝阳将其唤醒。飞驰了一夜的夜雪渐渐缓慢下来,身后的霞光渐次爬上每个人的脸庞。布尔暗自一叹,同为羽族的他岂会不知长途跋涉的艰辛,负重飞行一夜尚有此等速度,足见其修为之精纯深湛。或是我低估或是她隐藏,可无论属何种情况,此人绝不寻常。玄策因情绪高涨而睡的很浅,此刻也是早早醒来,拉起妹妹欣赏这蔚为壮观的海上日出。守约心疼姐姐这般连夜负重飞奔,看布尔已经出定,便悄悄问询:
“布尔前辈,敢问此地可有歇脚的礁石、岛屿”
布尔闻言便即刻明白守约所言何意,不觉面露难色。自己虽数次飞临尤因岛,但皆为自北向南,此刻由东南而来,沿途诸物可谓陌生。当此尴尬之际,夜雪突然开口说到:
“弟弟莫要担忧,旅途虽艰却非难越之险。此行福祸未辨,合当静心思虑御敌之策。”
“谨遵姐姐教诲。”
三人嘴上恭敬回答,却也不忘极目远眺这片蔚蓝大海,意欲搜寻到一方驻足之地,可又飞了半日却依然毫无所获。就在众人放弃之际,布尔以稍快于平时的语速说道:
“西南百里处当有礁石一方!”
众人循声望去,天蓝海清视野极好,却并未见到一丝绰影。夜雪微转身姿,径投西南方向飞去,直至一盏茶时间后,玄策方惊叫起来。远远视之犹若夜空孤星,虽然不大,却是晚间行路之人心中的灯塔。
可就在临近岛礁之时,却见西南方向有一物自水中奔游而来,游速极快直激起滔天巨浪。本欲登岛的夜雪心下犹疑,便在空中盘旋绕飞。巨浪之内似也有所察觉,瞬间浪花不复,赫然是一少年。双方对视了一会后,水中少年竟大声呼喊起来:
“嗨——游了这么久终于见到活人了!一起吧!我在岛上等你们啊!”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复,巨浪又起,游速较之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消推杯递盏之间,少年抹了把脸和头发上的水渍,甩甩墨蓝色衣袖,轻快地跃上礁石。抬头寻找众人时,却发现五人站在礁石上看着自己,随即尴尬一笑,快步向众人走去,边跑边喊:
“水里游的鱼终究快不过天上飞的鸟啊!”
说话之间已到众人眼前,只见这少年身材颀长,眉目柔顺毫无一丝戾气,鼻翼丰润积聚一团和善,皓齿红唇显是善变口舌,衣袍宽大水袖翩然,其上又绣着些许蝴蝶,视之愈发绰约出尘、气宇不凡。
毫不反感,甚至可以说讨人喜欢。虽是初次见面,但这位少年身上散发的特异气质,却令人舒适自然。玄策心下开心,便一扫适才的狐疑谨慎,学着少年方才口吻打趣喊道:
“哎——阁下好身法呀,游的比那水中鯈鱼更显从容潇洒,想必一路游来合当畅快怡然吧”
逗得众人哑然失笑,少年不急不恼,也随众人哈哈笑起。末了整整衣袖,将双手背负后,颇具文士气韵地答道:
“子非鯈鱼,焉知其嬉游之乐子又非我,焉知我如鱼嬉游之乐以游北海乎鱼之乐,濠梁可观也;吾之乐,北海难寻啊。”
众人渐由浅笑嘻哈变为凝神倾耳,此人看似放浪不羁、乐天豁达,实则颇具禅意哲思;看似毫无屏障、一眼洞穿,其实深不可测、令人敬畏。如那蔚蓝大海,取一捧观之如此,放眼整体亦如此,但我们却不能觉得读懂了一捧水便看透了一座海。守约拦阻住正欲辩驳的玄策,免得其自取其辱,这少年虽然年轻,但哲思深度和雄辩之才已在自己之上,玄策又岂能招架便上前一步,躬身抱拳道:
“阁下年纪轻轻却才智过人,令人倾慕。不知自何处而来,又往何处而去呢”
“来自来处来,去往去处去,天地渺渺万物如尘,何来何去犹未来未去,唯游历其间尔。”
一时间五人悉数语塞,听其寥寥数语竟有闻道之感,且不论其修为几何,此般境界已然出尘。布尔大为惊讶,一则为此人言谈举止豁达高雅;二则为此人的出场之奇超然其测。
原来六十年前,布尔以生命为契约卜问六十年后之事时,用的是双倍的砝码,测出与夜雪四人会面的种种经历,直至飞临尤因岛。其间诸事诸语可谓了然气胸,奈何登岛之后的事情,任凭如何测算卜问,终究难以窥视。
卷四海泪石——猎血瞬闪
美景非良辰,
愈加撩人心。
千古烦愁事,
不过痴心人。
夜雪想起姐姐,离山数日不知主上可好,大业未兴亦不知可有变数。不觉又想起些前尘往事,蝉噪林静,景美情伤,一时间竟眼眶湿润、满目哀鸿。夕阳渐浓,残阳半入北海。
一路的风和浪缓突然生变,狂风呼啸、巨浪滔天,四人随着阵阵颠簸清醒过来。布尔大声喝道:
“尤因岛将近,大家打起精神,此地风高浪急,之前每临此地,奈何翅力不济终难登岛,因此这近岛诸险,吾亦未知。”
说着便运起真气,将夜雪连同众人罩在其间,与此同时夜雪一边揣摩气流以稳定身姿,一边强运真气将冰甲覆于四人胸口,一时间或高或低、忽左忽右地曲折前行。可不消盏茶功夫,布尔置于四周的真气屏障便出现异动,只见这气流旋风中开始杂糅进尖石砂砾,与气罩相撞时不住地砰砰作响。
布尔心下明白,若不是夜雪深谙气流攒动流向,迎风顺势趋吉避凶,这风暴中的砂石早就击穿自己置下屏障。然而此处距离那三百丈绝壁尚有一段路程,其间所遇之险定甚此处。该当何以度之但转念一想,身边三人尚且年幼,所历过浅问了也是白问;夜雪虽然识广,但此时一心避险,岂有统筹兼顾的视野
“吾等莫慌,欲得朝阳者必历暗夜!大家且听我安排:尊者莫管其他,依风顺势向绝壁靠近即可;守约玄策兵分两翼,遇左右难避之石则以力击之;我负责前方和上方安危;丫头与我靠背而坐,若遇侧后偶来之物,大声喊叫即可,我等循声击之。”
主意既已打定,众人按计划分列站位,守中有攻拱卫夜雪穿梭在暴风之中。其间虽有飞石来袭,均在这种合理地分工下化险为夷。就在众人暗自庆幸之际,一道血色霹雳自天空直直劈下,众人霎时惊骇无措。说时迟那时快,夜雪速将翅羽一收,真个身体急速下降,随着“抓好”这一声命令,将身体一侧惊险避过当头一击。血色闪电擦着羽梢呼啸而过,霸道地电芒将羽毛蓬松传向众人,一时间五人皆是一个机灵。尚未缓神,便见这道闪电劈入大海,雷霆万钧之下冰冷地海水也燃起熊熊烈焰。
“抓好了!”
随着夜雪的吩咐,众人拉回神识。虽是风涌石密,布尔还是分辨出前方峭壁,随即大呼:
“大家抓好!切莫乱了阵型!冲刺吧!成败在此一举!”
夜雪、布尔二人心照不宣,看到火海肆虐便知时机来临。因为一直以来为避飞石只得随风顺势,但对羽族来说,随风难以借力,壁立千仞越之尤难。但此时海面爆燃,空气受热升腾,攒动地热气正是向上攀升地动力源泉。
五双眼睛紧盯燃烧地海面,紧收双翅地身体不住下坠,些许热气已在身边游走,但夜雪在等待那团爆燃瞬间的蓬勃气旋。火海降熄之际,暖风如柱呼啸而来,夜雪嘭一声张开双翅,下坠的身体随即止住,足蹬气流、翼迎长风,双翅向下一振,整个身体沿峭壁急速上升。
在上升的一瞬间,夜雪再次迅速收紧双翅,速度进一步提升,沿峭壁直冲天际。布尔同为羽族,对这些时间节点把握地也是恰到好处,便在夜雪收翅破空之际,掌间运起周身修为,沿冲刺方向于空中画弧。一道蓝白色拱形光柱,如开路先锋窜进头顶上空,一来击穿空气,好降低夜雪的飞行阻力;二来扫除飞石,以防众人被流矢击落。
迎着强劲气流的振翅一煽,再配合布尔的气流撕裂,夜雪身法极快,霎时已在百丈之外。光滑异常的峭壁,对攀越者来说势若天堑,可对飞行者来说却占得地利。光滑的石壁有助于气流的稳定统一,沿着石壁攀升又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暴露在飞石、闪电之下的面积。抑是如此犹有不少道霹雳与其擦肩而过,虽怀惊惧之情,但爬升并未停止,一百五十丈、两百丈、两百五十丈……飞行仍在继续,虽然速度减缓不少,但估其余速,足以抵达三百丈之峰巅。
布尔由惊转喜,胜利在望的激动之情,将要发现新大陆的冒险刺激,大概率解开千年恩怨、挽救鸮狼两族的快意自豪,令布尔心旷神怡。朔风湍急如春风拂面,霹雳玄惊似鸣钟奏乐,抒怀间已至两百九十丈高度。
微笑未半却瞬间肝胆将裂,只见正上方的山体竟与一路紧贴着飞行的峭壁大相径庭。呈花萼状向外延伸,与直立的峭壁间形成近乎垂直的夹角。除了守约喊了一声“姐姐”以作提醒外,离海三百丈高的地方并无多于声响,一半因紧张,一半因无措。
“扶好丫头!”
夜雪寥寥四字却将三人一道提醒了,话一出口便急速张开羽翼,攀升的速度瞬间大幅降低,紧贴直立峭壁的腹部划过山巅夹角,依靠惯性沿突着出地山崖缓缓滑行。沿峭壁垂直飞行后再折转近九十度滑行,此刻的无人皆呈头下脚上的颠倒之状,升力不继的同时还得克服自身重力,没人知道能否滑至花萼状石壁的末端,甚至包括夜雪自己。
此处气流较之适才一路飞过的峭壁尤为不同,风速迅猛、方向多变,令人难以揣摩,不过好在飞石尽消、霹雳不再。强弩终有末,山高必有涯,虽然一路颤微,终究还是抵达山体尽头。
众人也纷纷松一口气,虽呈倒挂之状倒也觉得畅快,一时间均幻想起登顶之后眼前会有何等景象。可计划难及变化,夜雪刚一露头,自上而下一汪飓风倾泻而下,风性炙热裹挟闪电,重重击在夜雪脖颈。
一路负重、追时疾行,为攀绝壁极力振翅,历经紧张终缓心神。此时受此重创尤甚平常,夜雪瞬间意识淡薄,沉重的身体无力为继,双翅稍一扑楞便沉沉下坠。惊骇、心疼、无奈、绝望,在四人心中蔓延,众人大声呼喊夜雪,但夜雪此刻双翅无力意识稀薄,显然难有举措。
终究还是不行!布尔长叹一声,心下悲慨。准备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难以成功。鸮狼两族也会毫无未来可言,自己身死并不足惜,却要连累了这四人,一时间心田愧疚不免长吁短叹。守约三人一心尽系姐姐安危,见呼喊不闻便坠身急抓,守约反应、身法均属最快,玄策次之,丫头最后,竟一前一后连成一线摇曳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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