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春秋山人
沈渊只打了一眼,苏婉儿便察觉到,转身而笑,沈渊不敢去瞧,之装作没见到,一股脑的冲出了观外,练起了剑来。
三清观外往西走几步,便是悬崖深涧,压变立着一处巨岩,岩顶颇平,三四个人在上面打拳练功,也是绰绰有余。
沈渊一跃而起,轻轻落在岩上,眺望着一片氤氲。
下一刻,剑出!
衣衫鼓舞,随风荡起。
剑随意动,意随心动!
只瞧沈渊在岩顶上下翻飞,而手中的玄色铁剑时而气势如虹,时而刚猛无匹,时而婉转飘逸,时而轻柔如水。
那剑法百变,练完一套接着一套,各门各派的剑法,叫人应接不暇。
突然,沈渊使出一记紫燕穿林,只瞧他两腿一蹬,竟是从这巨岩上面飞跃而出,凌空踏在万丈深崖之上!
眨眼间,再瞧沈渊腰身一转,两脚凭空而点,那身法快如闪电!
同时使出一记玉女穿梭,接着便瞧那身子缥缈宛若无骨,真如仙子一般,于空中盘旋飞舞!
不待此招用老,沈渊立时变招,那动作潇洒如意,只瞧他飞身一剑转身回刺,双腿只如鸾凤之尾,单手神似飞凤翅,剑风犀利,正是一招鸾凤还巢!
还不及落下,只见剑招突变,那剑锋斜挑,沈渊随之于空中翻转数圈,劲贯剑锋,一招乌龙蹈海,直插巨岩!
须臾之间,沈渊只觉自己这一剑若是当真刺中这巨岩,反而不美,更觉得替这巨岩委屈,随即登时手上卸了真气,只见那剑尖轻轻一点,沈渊凌空一翻,又稳稳落在岩顶。
待收了势,沈渊只听身后拍手称赞,那声音迷人动听,不用看便知是那个妖精,苏婉儿。
“好剑法,好剑法!这位师弟如此年纪就精通各派剑法,实在天赋异禀,不得不叫本小姐想起一个人来。”
苏婉儿似笑非笑的瞧着沈渊,眼中另有深意。
沈渊微微一惊,遂不动声色问道:“是谁”
苏婉儿笑意更浓,道:“剑奴啊,鼎鼎大名的剑奴公冶和,你不知道”
沈渊面无表情,道:“自然知道。”
说罢,归剑入鞘,又绑在了背上,然后从巨岩上跳了下来,往观内走去。
不料苏婉儿挡在前头,笑吟吟的问道:“他不是你师父吧”
沈渊大惊,只觉这女人果然厉害,不过又想眼前这女子既然是妙常道长的徒弟,也就不是外人,想必实话实说,也未尝不可。
正在沈渊犹疑之际,妙常道长恰好走了出来,笑道:“你们两个倒是起来得早,贤侄,你师父正在唤你,你快去罢。”
沈渊微怔,随即反应过来,道:“是,妙常师伯!”
虽然不明白为何妙常道长会将此事瞒着他的弟子,但既然是给自己提了醒,沈渊自然不敢马虎松懈。
于是接过话,微微冲着苏婉儿一拱手,又对妙常道长躬身拜了一拜,便进了观中。
妙常道长虽然笑着,但眼神中却是溢出些许悲伤之色,道:“待寒食过后,随为师一起给你九位师兄师姐烧些纸钱罢。”
苏婉儿闻,神色黯淡,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妙常道长满心宽慰,道:“昨日我已备下了寒食粥,是放了红枣的粳米粥,将就吃些。”
苏婉儿点头道:“瞧见了,弟子起来后,又备了些小菜,皆是凉拌,多年未见,想请师父尝尝弟子的手艺。”
妙常道长笑中带泪,低头抹了抹眼角,道:“老喽,老喽!”
此时沈渊已回了房,恰好见到玄虚道长,将方才一事说了。
只听玄虚道长沉思片刻,又上下打量着沈渊身形,道:“妙常兄果然深思熟虑,我这里还有一身道袍,你虽然比我高些,但还能将就穿着,你来换上吧。”
头一句叫沈渊听得云山雾绕,不过他到也不在意,既然想不通为何要瞒着妙常道长的弟子,索性也就不再想了。
听了玄虚道长的话,沈渊换上了一色洗的掉色的灰布道袍,梳了道髻,带上华阳巾,背着铁剑,俨然一个修道之人的模样。
玄虚道长瞧了瞧,不住的点头,道:“你便借我一个弟子之号,洞阳子,可好”
沈渊自无异议,拱手拜道:“道长,不,师父说甚么便是甚么!”
玄虚道长笑道:“机灵。”
随即与玄虚道长出了房,只见苏婉儿在灶台亦是盛好了红枣粳米粥,虽是冷的,但苏婉儿心思巧妙,从观外梅树上,摘了些梅花,将花瓣撒在了上面,顿时浮上一股幽香。
沈渊瞧了,心里头也不禁感叹女子手巧。
又瞧了瞧那些精美凉菜,嘴上也不吝啬,直接夸道:“不想你还有这般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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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塑骨易容
小道童刚想张口说出“沈渊”二字,忽然想起昨夜师父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将沈渊姓名透露给任何人。
随即低下头道:“师姐,我,我不知道。”
小孩子撒谎,总是会脸红,瞧着小道童的样子,苏婉儿心中便知道,定是师父不让他说的。
也不为难道童,苏婉儿笑了笑,道:“帮师姐收拾收拾这灶台,师姐去瞧瞧师父去。”
小道童如释重负,忙不迭的答应着。
苏婉儿移步到房门口,见房门禁闭,正欲敲门,便听里面妙常道长传来声音道:“是婉儿吗直接进来吧。”
苏婉儿道:“是,师父。”
这东厢房亦是南北两间房,北屋是妙常道长住的,南屋则是给道童住的。
苏婉儿闻声知道三人都在师父的房里,抬脚推门而入,站在北屋门前见门敞着,只挂了个帘子,随即撩开门帘子,走了进去。
“师父,玄虚前辈。”
苏婉儿不失礼节,也冲着沈渊点点头。沈渊微微点头,也算回礼。
此刻苏婉儿未施粉黛,别有一番韵味,虽是年近半老徐娘,却是毫无半分色衰之相,保养得体,竟是处处透着清纯。
妙常依旧不愿正眼去瞧玄虚道长,只铁青着脸对苏婉儿道:“还没与你说过,这是洞阳子。”
妙常说着抬手指了指沈渊,又道:“老牛鼻子的得意弟子,哼!因为曾经得罪了华山派镇岳宫宫主谭真智,此次屠魔大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堂堂武当派掌门,居然会怕一个门派长老,也不怕叫人笑倒大牙!”
苏婉儿不明白这种事为何要特意与她解释一番,不自觉看向玄虚道长。
只见玄虚道长脸色讪讪,道:“并非是怕,而是本来我们武当派便不愿参与此事,此次来也不过是看看热闹,谁知道我这劣徒当初下山游历,竟得罪了镇岳宫的人,此番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说到后面,只见玄虚道长面容渐肃,接着说道:“此次所谓屠魔,不过是个噱头,实际上武林盟主之位才是此番关键,想以姑娘在六扇门的地位,应当知道这其中并不简单。”
沈渊瞳孔一缩,暗道:“六扇门,原来这女子竟是六扇门中的人物,看样子地位很是不坏。原来朝廷也早早盯上了这屠魔大会,也不知道六扇门此行目的究竟为何,会不会对救人计划有所阻碍”
沈渊早在京城时,曾听闻过这个叫江湖人深感忌惮的六扇门是个甚么衙门。
六扇门之制早在大唐贞观时便有,自大明开国,皇帝考虑到江湖纷乱亦可导致基业不稳,更何况洪武皇帝亦是出身于江湖草莽,对待江湖势力,自然不敢轻视。
故而重立六扇门,分属刑部。主管江湖纷争以及离奇大案,无论是帮派之间的争斗,还是那些那些久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接在六扇门管辖范围之内。
故而六扇门与各大派皆有交集,而且地位举足轻重,只要案子不上达天听,那么是不了了之,还是全权处置,皆在六扇门大人们的一念之间。
不过,他们也不敢过分的为所欲为,毕竟朝廷里还有锦衣卫,如今更有西厂掣肘,眼下六扇门不得已也只得夹起尾巴来。
玄虚道长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武当派不愿那些宵小得逞,故而贫道有意争上一争,只是我这弟子曾惹得麻烦,前一日又得罪昆仑派那七个,倘若劣徒以真面目示人,难免会让华山昆仑两派群起而攻之,老道只怕无暇分身,也担心会因此坏了大事……”
不待玄虚话音落下,苏婉儿便揖了一个万福道:“婉儿明白,婉儿定不会将洞阳子师弟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
玄虚道长连连夸赞,道:“婉儿姑娘果然蕙质兰心,又有姑娘这句话,贫道这心也就放进肚子里了!”
沈渊此时站起身来,深深一拜,脸色微羞,道:“多谢婉儿师姐,昨夜冒昧之处,还望师姐多多海涵。”
苏婉儿淡淡笑道:“洞阳子师弟哪里的话,说起来我也有不对之处。”
随即苏婉儿又是一拜,道:“既然玄虚道长坦诚相待,婉儿亦有件事有求于道长和师弟。”
玄虚道长道:“婉儿姑娘请说。”
“既然如此,那晚辈便如实说了。”
苏婉儿理了一理,说道:“想必家师也当与前辈说过一些陈年往事,晚辈常年追查天罗帮,天罗帮行事诡秘,常常不知他们潜伏在何处,最喜做的便是大隐于市。故而晚辈亦不便在江湖门派面前现身。”
“难怪,与六扇门那些大人们打交道时,没有见过你。”
玄虚点头道,“若不是你师父相告,我亦不知。”
苏婉儿继续道:“此次来崆峒山,官府怀疑有人要制造江湖混乱,特命晚辈前来调查,前辈可知这其中意义”
玄虚道长面色凝重,捋一捋长须,道:“你是说,这背后那只手是天罗帮”
沈渊暗道:“天罗帮不是钟大哥当年所在的杀手组织吗”
沈渊不动声色,继续听着。
苏婉儿摇一摇头,道:“眼下六扇门亦不敢确定,只能说或许,亦或者那背后黑手出了银钱请了天罗帮的杀手也说不定。”
玄虚道长沉思少刻,随后问道:“婉儿姑娘,你待如何去查”
“晚辈斗胆,想扮作前辈座下弟子,跟在前辈左右。”
玄虚道:“如此,也无不可。只是……”
苏婉儿道:“前辈是说婉儿样貌吗”
玄虚道:“婉儿姑娘乃是倾国之色,就这般跟在贫道身边,难免会引人瞩目。”
苏婉儿道:“前辈放心,婉儿也会易容之术,虽不及师父万一,但也可以以假乱真,叫人瞧不出丝毫破绽。”
“如此甚好。”
玄虚点了点头,看向妙常道长,也不做声,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嘴角渐渐上扬。
妙常道长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看见玄虚道长那一口老白牙!
“行了,行了!”妙常道长故作嫌弃道,“我这便施术还不行,莫要再露着大白牙直勾勾盯着我啦!”
 
第175章 险些穿帮
半柱香之后,妙常道长收功,又将银针尽除。
“好了。”
妙常道长深吸了一口气,打心底更对沈渊赞赏有加。
只因这塑骨易容之术,常人根本忍受不住,即便妙常道长活到当下,似沈渊这般一声不吭的亦是极为少见的,如果详细列数,一只手伸出去,也不出这五指之数。
沈渊此刻面色苍白,浑身发抖无力,满身大汗,竟连说话的劲儿都使不出来。
再瞧他那手心,鲜血淋漓,原来紧紧攥着双拳忍着剧痛,那指甲却将掌心生生抠出了伤来!
而沈渊此刻心中却是愈发坚定,哪怕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他也一定要将师父救出来!
玄虚与妙常两位道长一个将沈渊扶躺在榻上,一个将他盖好了被子。
渐渐的沈渊再也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妙常道长看着沈渊,心中不禁唏嘘道:“公冶和收了一个好徒弟,这一点我不及他。”
玄虚道长点头,道:“你不及他,我也不及他。”
直到过了晌午,沈渊这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便瞧见小道童坐在桌子旁边打瞌睡。
眼下沈渊觉得身上疼痛轻了许多,正想撑着坐起身来,不料胳膊一软,才微微起来些的身子又“噗通”一声躺在了榻上。
小道童听得声音,吓了个激灵,醒过来后揉了揉眼睛,赶忙上前将沈渊搀着坐了起来,替他穿好了里衣,又给沈渊倒了碗水灌了进去,出了门去。
沈渊不知道道童是去做甚,只是片刻之后,进来一个中年道士,约莫三十余岁的模样,三绺青须,精神抖擞。
沈渊从未在这观中见过此人,忙问道童道:“这位道长是......?”
那道长心中一动,眼含深意,只听他声音低沉,不动神色问道:“师弟,你竟是将师兄忘了不成”
同时沈渊只瞧道童悄悄给自己眨了眨眼睛,沈渊顿时反应过来,惊得一身冷汗!
暗骂自己险些露馅,道:“糟了,这人定是苏婉儿,他扮的之人是玄虚道长的弟子,我不知情,更分辨不出苏婉儿变成的是玄虚道长的哪位弟子,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坏事”
瞧着苏婉儿盯着自己,沈渊就感觉被看透一般,心底发毛。
而同时苏婉儿心底起疑,也在暗暗琢磨着:“方才沈渊的举止,分明是不认识自己所扮之人,但师父与玄虚道长皆是信誓旦旦,又不容自己不信,不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不如先不拆穿,且再观察一番,亦或许是我多心了。”
不待沈渊回话,只见那中年道人掩嘴娇笑,沈渊顿时感到一阵恶寒,随即便听那中年道士操着一口女声说道:“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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