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春秋山人
第十五回 同病相怜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见沈渊似有不懂,公冶和张口便将庄子的《逍遥游》背了几句,再瞧沈渊满是不敢相信,又道,“别看老子这般模样,那些个道典经文几十年前便倒背如流!读书明理,圣贤们所言总归有些道理,能悟几分还要靠你自己。”
沈渊点了点头,道:“徒儿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公冶和详怒,“快点吃,吃完饭我们便离开此地。”
“师父,我们将往何处”
“先去绍兴,听闻此地有古剑出世,不知真假,总要前去看一看;顺道往那嵩阳书院走一遭,那里山长几年前曾受我恩惠,如今从他处与你讨几本书来,也好叫他于学问上指点你一二;待入冬前,便往终南山去。”
正说着,就听门外一阵嘈杂,师徒二人出来瞧去,只见两个青衣捕头挎着腰刀,带着一班衙役,持着水火棍,如狼似虎地用铁链压着一个五十岁光景的妇人往城外走去。
那妇人右腿受伤,虽经简单包扎,但仍有鲜血渗出,拖了一路。?沈渊见此,有些不忍,举眼瞧了瞧公冶和,却被其当作没瞧见一样,转身便欲进屋。
沈渊微微叹了口气,忽然听得公冶和“咦”的一声,顺着公冶和的目光瞧去,只见一个比沈渊稍大一两岁的小姑娘顺着血迹悄悄的跟在衙役后面。
公冶和与沈渊轻道:“在此等着。”说罢,身影一晃便出现在那姑娘身后,伸手轻轻一拍肩膀,那小姑娘“啊!”的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转过头来,满是惊慌。
公冶和瞧着,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是机灵得很,虽然脸上慌张,但眼珠子却转个不停,似是想法子脱身。
咧嘴一笑,单手便将这丫头提了起来,任由这丫头挣扎,却怎么也无济于事。一晃的功夫便回到酒楼。招呼着沈渊,同回了客栈。
客栈房内,这小姑娘瞧着抓她的老头,心道:“这老头怪里怪气的,不似好人,倒是旁边的小子浓眉大眼,应是老实人家的孩子。莫不也是同我一般被这老头抓来的”
想到此处,突然听到公冶和那老鸹般的声音说道:“丫头,你叫个啥”
这声音瘆人,这小姑娘吓得直退到墙角,不敢答话。
沈渊笑道:“看你比我大个一两岁,我便称你姐姐。小姐姐,你不用怕,我师父就是说话难听,见你偷偷跟着那群衙役,一时奇怪,故而想问问你为何跟随他们,或许我们能帮忙。”
“原来是师徒。”那姑娘如此想着,她看了看公冶和,又瞧了瞧沈渊,眼珠打转,随即便哭了起来,那眼泪止不住的流,哼哼唧唧的哭声叫沈渊抓耳挠腮,也叫公冶和烦躁不堪。
公冶和平常疯疯癫癫,心思却是细的。
别看这丫头灰头土脸的,但仔细端详倒是个白璧无瑕的美人胚子,杏眼灵动、唇红齿白,自有一股子可爱。此刻虽梨花带雨,可这哭声中却是半真半假,故而公冶和也不做声,只是一旁瞧着。
沈渊见着哭了,心下急的也不知说些什么好,慌慌张张的道:“小姐姐,你莫要哭了,有什么且委屈尽管道来,我师父武功了得,若有难处定会相助!”说完,沈渊看向公冶和,“是吧,师父”
“没出息!”公冶和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嘴上却道:“莫要哭了,丫头你先说你叫个啥,为何要跟着那班衙役”
“阿公,可会帮我救出婆婆”那小姑娘止了哭,小心地问道。
见公冶和不做声,只好继续说道:“我叫禾南絮,家住华阴县北赵家村,那抓走的婆婆本是家母的乳娘,自家道中落、父母离世,家中只剩下我与婆婆相依为命,只因昨日婆婆在赵相公家做工,失手打碎了一件瓷瓶,那赵相公不依不饶,还打伤了婆婆的腿,又叫我们赔三百两银子才算作罢,若是拿不出钱来便叫我去赵家给他家小公子作个童养媳,否则就报官抓人!”
说着,又抽泣起来。
公冶和听了这姑娘的姓名,若有所思,只是沈渊在旁气愤不过。
接着禾南絮边哭边道:“婆婆怎肯让我受此委屈,回来后便要带我连夜逃离此地,刚出了关,不想便被这班捕快衙役堵在渡口,婆婆拼了命让我逃了出来,不想婆婆自己却被抓了去!呜呜呜!”
公冶和忽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道:“丫头,你是云南来的”
禾南絮一呆,轻轻点了点头,公冶和似是明白了什么,转而问道:“他们是往华阴去了”
“是,”禾南絮见公冶和没再追问别的,连忙称是,“还请阿公相救。”说罢,连忙朝公冶和拜了下去。公冶和受了一拜,便叫她起身。
公冶和道:“事不宜迟,臭小子,你与这
第十六回 黄河三怪
沈渊与禾南絮忙赶上前去,禾南絮长吁一声,抱着妇人道:“蛇婆婆!”眼中竟又起了水气。公冶和听了方知这妇人身份乃是黄河三怪中的蛇婆婆。
蛇婆婆颇为宠溺禾南絮,轻抚道:“老身没事,叫絮儿担心了!”
只见她身着茜色交领襦裙,双鬓灰白、横眉冷目的面貌倒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打眼瞧了瞧沈渊,便将禾南絮有意拉至身后。
禾南絮轻轻摇了摇头,沈渊见了也低下了头,走到公冶和身旁。
蛇婆婆将双手交于小腹,双膝微屈向公冶和道了句万福,只是语气生硬:“老身在此拜谢前辈相救之恩!适才不及言谢,还望前辈勿怪。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他日相遇自当报答!”
公冶和毫不理会,只问道:“你们是滇西百花谷的人”
此言一出,蛇婆婆与禾南絮双双大惊,立刻将禾南絮护到身后,十分戒备。只听她沉声问道:“你究竟何人”
“江湖传言,几年前滇西百花谷一夜之间被百毒门所灭,无人幸存,就连谷主木慈及其夫禾青山此等高手亦未能幸免于难。”说着,看了眼禾南絮,“这丫头可是禾青山与木慈之后”?蛇婆婆脸色愈发阴沉,却不作声,只是虚步微沉,右手化掌抬至肩齐,左手成拳收于腰腹处,做了个势。
公冶和瞧着好笑,道:“你这迷花拳在老子这只能做做样子罢,你身上若无伤病,以你那缠蛇杖法或许能挡我一招半式。”
方才沈渊听到公冶和所言,不觉又想起深仇大恨,想着原来禾南絮的爹娘亦是被百毒门何有道所害,更觉命运跌宕。
又见禾南絮在旁吞声忍泪、怅然若失;那妇人处处戒备,更坐实公冶和所言不虚。
“你是何有道那畜生派来斩草除根的”蛇婆婆质问道。
这显然是起了误会,沈渊忙道:“婆婆,切莫动手!实不相瞒,我爹娘及家中上下几十口人亦被何有道所害,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个了!”
“哦”蛇婆婆迟疑,又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误会你们喽”嘴上虽这么说着,却依旧没有放下戒备,将禾南絮护得更为严实。
“你不必如此,就凭我公冶和的大名,若要取你性命,又怎会让你活到现在”公冶和揶揄道。
蛇婆婆听了,惊惧得连退了两步,叫道:“剑奴!”见着公冶和背后的九柄剑,这才想到。
禾南絮不知婆婆为何如此,扯了扯她衣角,又听她松了口气自语道:“是了,剑奴赫赫威名,又怎会受何有道摆布”
忽然又紧张了起来,抬起头忙跪在公冶和面前,求道:“还请剑奴前辈恕老身无礼之罪!”
“你且起来说话,”公冶和本不予理会,只道,“我只是没想到,黄河三怪中的蛇婆婆居然是百花谷中人。”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蛇婆婆虽然惶恐,但起身后又换回那副冰冷模样,“若前辈再无他事,老身二人就先告辞了。”说罢便欲离去。
公冶和轻哼一声,道:“慢。”
蛇婆婆一顿,冷着脸皱着眉道:“不知前辈还有何事”
瞧着蛇婆婆的脸色,公冶和满是不耐,撇一撇嘴骂道:“在老子面前少摆出一副死了相公的臭脸!”
蛇婆婆恼羞成怒,大叫一声:“你!”可又想到自己绝非公冶和对手,只得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不过这脸色气得发青,肝火大盛,忽然喉头一甜,吐了口血,差点站立不住。禾南絮瞧着慌了,努力搀扶着蛇婆婆,问着情况。
一旁沈渊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与公冶和道:“师父,您这嘴上功夫怎也如此厉害都将这婆婆气吐血了”
“滚一边去!”公冶和照着沈渊的屁股便是一脚,将沈渊踹了个趔趄。沈渊揉揉屁股,倒是一点不疼。
公冶和漫不经心地瞧着蛇婆婆,问道“我且问你,以你的武功,怎会被这班衙役擒住”
“哼!”蛇婆婆还当公冶和在揶揄她,气道:“与你何干!絮儿,我们走。”说罢,拉着禾南絮转身边走。
还未走几步,只看十几个衙役拿着刀、棍迎面追了上来,堵住去路。
领头的男子在这群衙役中甚为扎眼。瞧他模样,方头阔脸、连心眉、三角眼,左眼下一颗黑痣,几根毫毛随风飘动,鹰钩鼻、嘴歪唇薄,髭须络腮,虎背熊腰;再说衣裳,头顶唐巾,身穿水绿印花的直裰,手摇铁扇,腰间翠色玉佩,脚下粉底皂靴。
沈渊与公冶和瞧着,不由得生出一阵恶寒。
只听这领头的叫嚣道:“老妖妇,我看你往哪里去,今日必取尔性命!”
也不知蛇婆婆在想些什么,瞄一眼公冶和,道:“裴元海,老身哪也不去,定与你这畜生同归于尽!”。话音刚落,便起了拼命的架势。
“原来是黄河三怪的另一个,怪不得这臭婆娘不是对手哩!”
公冶和自言自语,又瞧着禾南絮,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机灵,知道你这婆婆不敌这腌臜东西,编了故事将我晃来,如今还不与我道出实情吗”
第十七回 师父出手
沈渊本来是有些许气愤,但蛇婆婆亦算是行侠仗义才受伤被擒,禾南絮更是为了救人,想及此处又多了几分理解。
他摇了摇头,道:“你也是没有办法,倘若你早些能直言相告那便最好了。”
再看蛇婆婆此刻早已落了下风,摇摇欲坠。裴元海铁扇横扫,转身竟是全力一掌朝着蛇婆婆背心击去。
裴元海招式古怪刁钻,方才公冶和一边听着禾南絮说话,一边在旁瞧着,居然分不清裴元海的武功路数是何门派,只有一种感觉,这怪异武功竟似曾相识。正待这一掌击中,公冶和倏地冲了上去,同时背后一柄宝剑飞出剑鞘,公冶和瞬间握住,向上一撩,剑光如虹!
刹那间,裴元海大感不妙,连忙强行收手,虽躲开了剑刃,却被自己反震得退了八、九步这才站稳,一下子气血上涌,只见他喉头滚动,又硬生生的将那一口血咽了下去。
他心中明镜,方才若躲避不及,想来这条胳膊必是保不住的。
公冶和有些惊讶,“咦”的一声,道:“竟能避开倒是小瞧了你。”
“哼,不过如此!”说罢,裴元海便将矛头指向了公冶和,铁扇插在腰间,双掌挥动着朝公冶和扑来,顿时阴风呼号,那掌影好似幽冥鬼手铺天盖地,掌风中居然带着血腥寒气,叫人生畏!?沈渊与禾南絮哪里感受过这般阴森之气,不自觉的便靠在一起;就连蛇婆婆也不禁为公冶和捏了把汗。
漫天掌影,总是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公冶和心中瞧这招式稀奇,自己从未见过,一时间竟是找不出破绽。
不过公冶和并非优柔之人,管他虚虚实实,举剑迎上,反正肉掌碰宝剑,吃亏的又不是自己。
裴元海此时心中已然悔的直骂娘,方才不知哪根筋搭错,竟将铁扇收起。虽然用的掌法阴狠可怖,威力极大,可是以肉掌碰铁剑,实在不智。
世人皆知,公冶和的每一把剑,哪个不是削铁如泥、分金断银的绝世宝剑可招已用老,只得硬拼。
所谓一力降十会,公冶和双手举剑,由上自下以开山之势朝着裴元海劈了下去。这一招朴实无华,看似简单,实则内中却涵大道至简的意味。
就在上一刻公冶和刚刚举起剑来,裴元海心中还嗤笑其破绽百出,忽然只觉空气一滞,自己却发现这一掌根本不知落在何处,下一刻剑影落下,携带罡风,惊得瞬间冒出冷汗。
可裴元海亦不可小觑,千钧一发之际,身体微侧以避开锋芒,左手出掌击中剑脊,“嗡”的一声,剑身微晃;再瞧裴元海,借这一击之势跃到左侧,接着一个转身,右手抽出铁扇,同时手腕一抖,铁扇展开朝着公冶和左肋扫去,可谓来势汹汹!
公冶和甚为讶异,他虽未出全力,却也使了七、八分,他曾自以为能接下这一剑者,江湖之上寥寥无几。
可见,这裴元海是有些猖狂的本钱。
公冶和见这铁扇来的凶险,脚步轻转,回剑一挡,金铁相撞,竟迸出些许火花!硬碰硬,裴元海再被震退,同时公冶和亦收了轻视之心,谨慎了起来。
裴元海那对三角眼透着残酷,轻哼一声道:“老匹夫,倒是我小瞧了你!”
话音一落,只瞧他手腕抖动,铁扇忽拢忽展,向公冶和袭来。他这扇子扇骨为生铁,扇面为白绢,柔中带刚,招式奇巧诡异,叫人眼花缭乱。
“废话真多!”公冶和啐道,随后也不再留手,只见森然一道电光,剑锋却刺破扇面,卡在扇骨当中,剑气顺着剑尖直刺裴元海肩头,裴元海腰身回转,生生躲过,虽未伤到筋骨,可衣裳却也被割破一道口子。
同时,裴元海顺势一带,抽回了铁扇,左手迅速拍了一下扇面,合起铁扇又朝公冶和砸了去,公冶和举剑一挡,岂料裴元海手臂向后一收,瞬间展开扇面,扇子边锋泛着冷冷寒光,横扫向公冶和胸腹。
这裴元海的武功路数实在奇怪,一招一式皆不似中原武术。
公冶和眼看铁扇砍来,立刻收剑抵住。
裴元海忽然扇子一翻,“噗”一声,这扇面竟燃起一团烈火来,吓了众人一跳!公冶和亦差点被烧了胡子,所幸躲得及时,可几次交手让裴元海这厮一时占了上风,心中不禁闷闷。
“哈哈!”裴元海狂笑着,那手上却不停,趁着绢布扇面烧的正旺,带着烈火浓烟连番出招;此时公冶和被这烟火熏得睁不开眼,只能听风辨位挡住攻势。
未及三招,公冶和便动了真怒,心中暗骂:“下三滥的东西!”只瞧他急速将剑刺入土中,运足内力猛地向上一挑,带起砂石打向裴元海。
只听几声闷响,裴元海扇上之火便被这飞砂走石扑灭,同时他鼻子一酸、肩头一痛,差点拿不住扇子;接着只觉一股腥甜流入口中,他用手照脸上一摸,竟是被这飞来的砂砾将鼻梁打断,流出血来。
沈渊在旁瞧这二人你来我往,
第十八回 悬赏通缉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在沈渊随公冶和自潼关乘船东去之时,这漫天的悬赏布告亦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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