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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凰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眉上风止

    萧君林现在的眼神就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一样。

    “方才儿臣惊闻,安林南身死,只不过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此事本来儿臣不欲张扬,哪想搭救下来的一条人命竟然反而成了最后救儿臣的最后一点希望。”萧君阙说完就颇为自嘲的哼笑了一声,听起来倒是凄凉的很,悲哀的很。

    帝王之家,这种事情不过就是见怪不怪了,不是吗

    所以,萧君阙这般也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这般表达出来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反而是在萧平凛的心中有了一点率真的感觉——不过也就是能仅存一会罢了,因为到底在这件事情上萧平凛是偏向了萧君阙这边,只不过萧平凛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儿子是一个比一个更有出息,这么看来其实萧君阙早就留有后手,而至于到底是不是他不想张扬这件事情折损天家颜面还是到底就是伺机等一个致命一击的时候,那就不得而知了,萧平凛现在的确是无心去思索那么多了,眼睁睁的看着今日之事竟然是陡然转变,原本被萧君林这般隐藏的深的不孝子逼迫的感觉现在又变的微妙了一点——

    说到底,萧平凛还是在乎自己更多一点,想不到萧君阙还会这般,这么些年来的隐忍也不要了,竟然是又这样明目张胆的和他开始杠上了——萧君阙该知道的,萧平凛厌恶这些,厌恶一切比他还要更能掌控的人,甚至于他自己的儿子,尤其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孩子小时候的那股软糯招人疼爱的时候早已经过去了,现在留下来的这些让他厌恶的事情才会格外的清晰,也就只有在午夜梦回或是像刚刚那般的,萧君阙是那般的万般无奈和失望的样子,才会让萧平凛偶然惊醒,自己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孩子的,可是这些都不重要,良知,父子之间的情谊,其实都不值几斤几两,是没有办法和权利和自己不服老永远觉得自己才能是至高无上万人之上的人的那种yuwang相比的,谁都不能,敕婉当初没有做到的事情,安知霜就不能,安知霜不能,遑论萧君林呢若是个听话懂事的也便罢了,可是今日在萧平凛的心中是两个儿子一下子都露出了自己的爪牙,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当然这个猝不及防只不过是萧君林罢了,萧君阙的话萧平凛还是一直都知道的,这个儿子啊,能隐忍下一时半刻的也就不错了,若是指望着萧君阙似乎是这辈子都这般的沉寂下去,那是骗三岁孩子都不会说出来的笑话。

    敕婉当初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就这般的在萧平凛心中惦念了这么些年,可是安知霜和萧君林说到底不过就是借了敕婉的恩泽,这么些年来,也便够了吧。

    萧平凛沉默了半晌,其实也没有半晌,只不过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以及刚刚进来的还带了另外一个证人的丹云隐在说话的时候,他是在沉默的,只有刚刚和安林南说了一句话,问了安林南到底是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帝王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思,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包括帝王心中的天平到底会偏向谁多一点呢

    杜克勤简直欣喜若狂甚至快要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人算不如天算,丹云隐竟然来了这里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本来之前这般的事情只会让萧平凛将所有的厌恶算在萧君林和杜克勤的头上,可是现在丹云隐来了就不一样了,太子妃竟然是到了朝堂之上




第320章 婆娑(15)
    朝堂之上无妇人的立足之地,甚至是踏进这殿上的时候就已经是违反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了,一介女子非皇族血脉,竟然敢踏进殿中

    这太子妃竟然敢来杜克勤心中连连冷笑,怕不是敕氏的这几个王族女儿满心里面都遗传了同样一种痴情到近乎到愚蠢的天赋

    这般就是给了萧君林一个机会,也是给了杜克勤一个机会,这样一来就是萧君阙也做的有些过火了,也是踩在了萧平凛的底线之上,这样的话尤其是以前萧君阙一直都是隐藏了自己的锋芒,可是现在

    杜克勤知道今日恐怕事情还是会遭到重挫,不过这没关系

    顶多是萧君林嫉妒兄长,顶多是萧君林猪油蒙了心罢了——关键不还是得看皇帝怎么定罪名吗

    嫉妒兄长和不懂事,被手底下的谋士坑害了可以是罪名,可以将一切都推出去虽然也会受到惩罚给着满朝文武一个交代,可是却还是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杜克勤不关心萧君林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萧君林不被直接剥夺了资格的话那他就不会有太大的事情,顶多无非就是驱逐朝堂或是如何了——他的势力又不是在朝堂之上才最大,他做了三朝老臣该积累的也都累积了,倒是真的不在乎是否还要在这朝堂之上再赖几年的时光,也没什么多余的好处了,只要不是直接处死了他,他就有那个本事和把握会将他身后的那些势力藏的好好的不被萧平凛发现,这样一来也不算是太大的折损了,顶多就是日后打探朝堂的消息不太方便容易了,可是就如刚刚所想的,人脉累积都已经累积好了,他手底下为敕氏遗族办事的人也不是没有在朝堂当中的,所以杜克勤倒是真的不怎么害怕,一切还是要看皇帝怎么定夺,还是要看萧平凛心中的天平到底更倾向谁一些,于朝堂上的权衡的话,约莫着萧平凛一定不愿意今日直接处理了萧君林,这样可就是一个甚至不愿意再隐藏自己的爪牙的萧君阙一人独大了,这样可不大好,也是萧平凛最厌恶也是最麻爪最不想触碰的地方,本来就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若是说丹云隐不出现,不这么明目张胆的就差站在皇帝脸上告诉他,萧君阙的手到底伸得有多长,身为一介女流之辈,然后才是太子妃,竟然敢进入朝堂,甚至还说的如此匆忙敷衍,什么事急从权

    事急从权也不是一个女流之辈能擅自进入朝堂之上的理由,还不是仗着自己是太子妃所以如此,萧平凛自然不会乐意,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心中都是黑的——不得不说杜克勤揣摩萧平凛的心思还是揣摩的非常到位的。若是没有丹云隐出现的话,估摸着皇帝还真的就只能给萧君林最坏的结果了,可是这般就是给萧君林那边添了一点重量,再加上考虑到权衡之事,萧平凛必然不会将萧君林直接打垮,不但会给萧君林留一点机会,估计还会再开始找另外一个皇子开始扶持了——

    这也正是杜克勤想要看到的。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注定今日萧君阙还是要栽个跟头的——还是得好好谢谢这敕氏王族女子愚蠢的脑子,这般忘记家仇血恨甚至还嫁给了王室的女子,简直是不配为人,更是被上天所不齿的,如何会让她有个好下场为人尚且不配,遑论还说什么太子妃享受荣华富贵丹云隐这可是一下子给他送来了两个好处,他还真是第一次正视丹云隐眼神里面呆着一些隐晦的激动——以前都是隐藏极深的滔天的恨意的。

    萧君林的罪名可以有很多种,诚然可以是刚刚所说的那种,只不过是个伤筋动骨的罪名,总比萧平凛若是真的天子一怒,直接将萧君林彻底连根拔起的罪名可是也太容易了——栽赃储君罔顾百姓,如此两个罪名就足够拍的萧君林站不起来了,甚至可以说个最简单最直白的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废除王籍,直接贬为庶人,株连九族,这都是轻的了。可是萧平凛万一若是考虑到了权衡之事的话,只不过是打的萧君林伤筋动骨,这也好——这样萧平凛势必会寻找下一个皇子,可是适龄的皇子一共就这么两个,萧平凛还要头大呢,就在这时候,就在萧平凛如此头大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看见了萧君渝,恍然发现自己有三个儿子都差不多大的时候,估计一定会对萧君渝存了一点别样的心思。这样可就太好了——杜克勤知道,患难之中若是有雪中送炭的人可太难了,尤其是杜克勤觉得萧君渝可用可以说是跟萧君渝知根知底了,萧君渝自然会十分感激他所做的一切,就算是今日他被贬,只要不是被株连九族或是被杀,或是身后的势力被查出来揪出来的话,他在朝堂上的那些人脉就足够萧君渝对他毕恭毕敬了。

    就在杜克勤终于觉得自己有了一点希望的光的时候,萧平凛开口了,声音倒是很平稳,没有丝毫的起伏:“你是说,东宫的账册,是你受了贿赂作假那为何被赶出东宫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情,又如何敢为虎作伥”

    就在刚刚杜克勤想入非非的时候,那个太监已经哆哆嗦嗦的说完了自己是如何受了萧君林的贿赂,是如何在账册上作假,是如何虚构出来种种东宫压根就没有动过的东西,是如何作假账来将东宫的账目是翻了几个翻,是如何添入了一堆奢侈品,甚至是不曾存在过的——比如说让萧平凛简直触目惊心的,别国进贡的只是贡给皇帝并且由皇帝放入存库的,没有赏给任何其他人的宝贝,竟然在东宫的账册里赫然写着入库的比皇帝得到的还多——这能说明什么,一个皇帝还不如一个太子



第321章 婆娑(16)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别国进贡竟然是给太子更多而将皇帝放于什么地位,还言明物什珍贵寥寥数件已然是全数贡给尊贵的皇帝,可是现在这么一看,人家分明是觉得太子更尊贵一点!这别说萧平凛受不了,自古以来这般做的,敢这般做的光明正大收下了这些东西的,估计早都死透了。这可是大忌,掌控江山的人反而成了个笑话,而即将得到江山的人稳坐了最高的地位,这是什么天大的羞辱和笑话

    萧平凛越听脸越黑,可是声音如此平稳没有起伏,真是很难想象萧平凛是不是气傻了——这是丹云隐的想法,丹云隐从前就很了解皇帝,这个从前指的可不是她嫁入皇室已经半年多的时候,而是她从前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去揣摩皇帝的心思了。无他,只是因为萧君渝想要皇位,想要从皇帝的屁股底下将宝座拿过来,那自然就得看看如何才能拿过来了,得看看这坐着的是只老虎还是只猫,得看看用什么办法才能顺着他的毛来摸,要不然的话上面有萧君阙和萧君林,萧君渝怎么才能有胜算的满打满算不过就是丹云隐抛头露面的用着自己那甚至说出去都有些可笑的丞相嫡女身份来暗地里拉拢的一些人脉,那时候的日子过的实在是艰难酸涩,因为丹云隐和宁如意是玉京里面的光明正大的笑话,所以一开始就算是提了丞相的嫡女,恐怕也是没有几个人能买账的,所以那时候丹云隐真是费尽了心思愁白了头,现在想想,锦冬说她孕中总是思虑的太多,她不以为然,也不以为意,只是觉得自己只是稍稍的想多了一些,还没到那种机关算尽的地步——

    毕竟比起来前世,她今生还是太松快了一些,过的也太惬意了一些,她其实也深深觉得不应该,只不过每次和萧君阙相处的时候,那平时一脸冷淡的人竟然是在她面前展现了太多不该属于一个储君的甚至不该属于一个心思深沉的人的爽朗和笑容之后,她也忍不住有时候觉得,或许这样和萧君阙在一起的日子真不错,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可是她到底还是有事情在身上的,这些时日以来她也从来没有忘记过查清楚到底当年的春桃宴上发生了什么,甚至宁氏当时坐的位置可以说是很偏僻的角落了,不愿意去抛头露面甚至将自己的存在压到了很低很低,哪怕是坐在权贵的席面一边宁氏的存在感也很弱了,丹云隐是真的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宁氏会突然

    她不会忘记了当时痛彻心扉的感觉的。最近宁聆鸢要做的事情很多,方才她还又吩咐了一点事情过去,宁聆鸢身上担子重,要查的事情更是阻力重重困难重重,线索都不知道断了几次,可是最近刚刚有点苗头——宁聆鸢差人回了她一封信,信笺里面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仔细查探之下,当初能做到这样甚至无声无息的,恐怕就只有宁如意身边的侍女了,上菜之前自然都是试毒过的,而且都是当着各位的面试毒过的,丹云隐曾经想过当初是不是有什么奇毒不会被试出来,可是她当初没有那个资格去碰那些‘证物’食材,尤其是她当时接受不了伤心过度昏了过去,过后她试图去宫中拿些那些残渣,可是她没有那个资格,也正是这样才让丹云隐咬牙无论如何都要先借着萧君阙这个莫名其妙的今生对她有些格外青眼的人,这个明明披着萧君阙的皮可是却做出了萧君阙这生都不会莫名其妙的主动做出来的甚么所谓心疼一个一面之缘的突丧亲故的不认识的女子的事情的人,就是丹云隐当时唯一能想出来趁着这件事情时效还没过能迅速攀上的权利的高枝的最好的人选了。

    可是后来却没有那么容易,等有了权利去看那些卷宗的时候,丹云隐却发现这卷宗里面记载的是突发心悸,气滞血瘀,尽管这很难接受也很难解释,可是这宁如意嘴角边流出来的颜色不正常的血,只是气滞血瘀经脉淤塞才会导致的这般血色。

    ——这是将人都当成傻子糊弄

    可是丹云隐再想追究这件事情,却是没有机会和理由的,因为春桃宴上的事情成了萧平凛不愿意提及的事,就算是丹云隐和皇后‘无意’的提了几嘴都被冰雪聪明的皇后立马听出了弦外之音,并且也是好好的规劝过丹云隐了,虽然话说的十分隐晦也是十分心疼丹云隐,也说了会替丹云隐仔细查查,可是皇后到底还是告诉了丹云隐一个道理——萧平凛不是那种愿意提及让他不高兴,逆了他心意的事情,若是说追查有人下毒,那么当初这春桃宴最开始是安知霜一手主办的,萧平凛明显不愿意重责安知霜,皇后当时无奈的神情明晃晃的就是在告诉丹云隐,她也想,只不过只要安知霜在那里亘着,皇帝还在那里卡着,若是明面上又搬弄出来这件事情的话,就算是最后查清楚了,该受到惩罚的人可未必会受到该有的等价的处罚,又会惹得君王不快,到最后这件事情轻轻翻篇过去了,岂不是成了一场闹剧笑话丹云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想,但是不能,但是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查找这件事情,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眉目,也是时候去找安知霜试试锋了

    尤其是现在还是个好机会,安知霜恐怕文远侯府的天,要变了。安知霜恐怕是会一朝从枝头跌落下来了,那这般的话,丹云隐想要问出来点什么,是威逼还是利诱,除非安知霜什么都不要或是真的聪明到了极致的话,丹云隐倒是不信从安知霜的嘴里面抠不出来一点东西来,只要有,就能顺着这件侍寝一直查下去,如此倒是也算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第322章 婆娑(17)
    当初的侍女都是宫中的,可不是从丹府带过去的,只不过这也实在是太好查了,当初定然是负责这场春桃宴的人手里有这份名单,找起来也是好找的——不过丹云隐让宁聆鸢查了这么久了,甚至还有点萧君阙的人,都查不到当初这侍女到底是哪个,如此就只能是安知霜知道了,然后将此人藏着了或是杀了灭口了,可是现在竟然是个具体点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话说回来,安知霜和她没有深仇大恨,何苦当初要害宁氏当初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春桃宴罢了,甚至也没有说要择太子妃择在丞相府里,安知霜做这种事情也是不嫌操之过急或是惹火烧身何况还毁了她自己操办的春桃宴,这不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吗当中种种,就只有安知霜自己知道了,这也就是丹云隐自己也明明知道萧平凛是什么人知道他厌恶什么,还是会来的原因,她要今日在萧君林垮台之后从萧君林身上顺走点信物或是标志性的东西,安知霜随之垮台或是禁闭是跑不了的,她到时候会拿着她的好儿子的东西去问问安知霜,看看安知霜吐不吐有价值的东西,此事要尽快,越快越好,这样才能让人措手不及,在最慌张的时候给她最致命的东西才能让安知霜心态崩垮,才能慌不择路试图用自己知道的隐瞒的做过的事情来换取一点机会。至于会不会让萧平凛厌恶她和萧君阙

    这不得看看接下来萧平凛是如何说的怎么想的,想如何给今日之事收场,她才好应对吗毕竟她带来的人,不止是这个太监,还有一些真正从江南来的,受了恩惠的百姓,众目癸癸之下,就算是萧平凛千万个不乐意,千万个厌恶,他也要照着做才行——至于到底萧平凛是不是心中对萧君阙就此厌恨,这不是早就有的事情吗萧君阙已然跟她说了,总是敛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了,这么些年了也没什么变化,该有的忌惮和打压还是照旧,说是变本加厉也不至于,可是若是说放松了一些或是真的惦念起来了他们是父子,或是终于能想明白萧君阙到底将他当作父亲,若是他真的肯对萧君阙存一点父子之情,若是他真的不是这般的对他的亲子,这般忌惮仿佛萧君阙是什么洪水猛兽和他没有半分关系只是来抢夺他的皇位的敌人的话——萧君阙也不会这般的,对这个父皇不抱有一点希望,只是满心冷漠的打量着他的皇位,与其指望他的好父皇对他改观或是真的惦念起来什么父子情,还真的是不如有时间去字典经文里面找一些字给丹云隐腹中的孩子取个名字来的实在。

    丹云隐等萧平凛的回应可以说是等的甚至有一些百无聊赖了——萧平凛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是丹云隐从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上能清晰的看出来,反正也不会觉得这在场的牵涉当中的人哪个是什么确切的好人哪个是什么确切的坏人罢了——

    左右都是不合了他的心意,丹云隐倒是还不知道萧平凛今儿上朝之前还说了一件烦心事,边疆若是不稳定的话萧平凛的确就更是烦心了,丹云隐垂下头一副泯然的样子,萧君阙却忍不住看了又看前面站着的那个,和他如一无二的,无论如何脊背都是挺直的人。

    他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了。

    就像是第一次看话本的时候那种开心的,激动的愉悦的心情。他那时候年纪不大,也记不清到底是多大岁数的时候了,只知道还是对于什么亲情还是对于一切都新鲜好奇的年岁,那时候对一切都好奇啊,对宫外的事情,对民间的生活,甚至是宫墙那边飞进来一只灵巧的雀鸟,都能引起他的注意,他都想去捉来仔细看看,在读书空闲的时候——当然还是没有那个机会的,从小到大他接受的所有的教育就是要成为一个储君,不能有自己的情感,不能有自己的快乐,不能有自己的软肋——

    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以来。皇后可以说是他的慰藉,也可以说不是他的慰藉,因为萧君阙从小就是个有着敏锐的察觉力的小孩,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曾经也很喜欢他的父皇渐渐的不再喜欢他了,甚至看他的眼神对他的态度都带着明显的敷衍,一开始他也是想不明白的,小孩子又怎么能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人嫌恶的事情呢

    直到有一次,萧君阙拿着自己兴冲冲的写的策论去找帝王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天家恩情薄,什么才是母后口中的,那个男人不应当被当做父亲,而是一个帝王。那篇策论只是被萧平凛捏了又捏然后轻轻的放下,萧君阙眼睁睁看着后来进去洒扫的太监将那一页薄薄的纸像是扫垃圾一样的轻快的扫除了出去,就像是他在萧平凛眼中的地位一样,那时候萧君阙不明白,为什么那只有他的一张纸呢而不是和他一起去的萧君林的那张纸呢他那时候很出神的想着,甚至都不敢错漏一眼,生怕自己是错怪了自己的父皇——他刚刚明明是夸赞了他很厉害,才几岁的年纪就能写出一篇策论,虽然语言过于稚嫩,甚至可以说是叨不到点子上,可是到底已经很厉害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是捉鸟爬树调皮捣蛋的年纪,哪里懂得这些细碎的功夫呢

    萧君阙到现在都记得那张策论上写的是什么,可是那一张纸却不如萧君林随手涂抹出来的一张画,萧君阙才知道,原来他的父皇不是他一个人的父亲,或许可以说是,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而是真真正正的,他的父皇,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什么亲情,不是什么父子情长,不过就是出于前朝后宫的联络当中产出来了他这么一个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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