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凰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眉上风止
第323章 婆娑(18)
一个与其说是什么幸运不如说更像一个有些可怜的人——说到底,这份可怜有人甚至还求之不得,萧君阙深深知道自己在这里甚至还觉得这份幸运是多么的沉重,可是眼见的东西越来越多之后就会发现,原来有更多的人更是身不由己,更是连选择自己如何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朝不保夕,甚至连如何果腹都成了问题,这样比起来谁才是可怜的活着的总是自觉比死了的人幸运一点儿的,若是真的舍弃这份幸运当真是平凡庸碌的一生,说不得这人生一世,也就没有那么多故事了——
还是有些故事的人生更圆满一些吧,总比没有故事的好。
曾经也想过的,何尝不如当一个布衣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中,有父母的疼爱能顺顺当当的不用担忧明日会在何方到底是谁输谁赢谁生谁死,可是若是真的那般了,恐怕也是和他现在这个状态一样的,不知道知足的,人总是不知道知足和满足是什么滋味儿的,得到一点就想要更多的,得到一点甜头就恨不得整个人都扎进蜜罐里,所以这般也好,到底他还是萧君阙,还是长成了这个样子,活在当下面对现实,不妨看看其实这般过来了之后也还是不错,虽然后来他还是个被忌惮的产物,也无妨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若不是亲自体会过谁又知道呢说多了便是矫情和不知足,说少了却又总是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或是憋了满腔的别人不以为意的愤恨,都是些无用的事情罢了,既然都已经生下来了,命运的安排总是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走的路罢了,这条路只有自己才能走完,才能明白个中滋味,与其一味的去想什么人生重来算了,不如回头看看自己,萧君阙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在外人看来是优渥舒适,更是储君之位高贵无比,这是天之骄子的高高在上啊,虽然他自己不觉得,可是别人谁不是一个个挤破头想要登上这储君之位
有得必有失罢了。谁能够逃脱一点上天的安排呢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没有人会一直圆满的。
很久之后萧君阙才再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到这一点,却是痛彻心扉。谁都不是幸运的——不会幸运的从始至终。就算是强行觉得自己带着一些优势的,就算是未卜先知的,就算是都没有用的。到底上天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是如此。
只不过从小到大萧君阙只不过是渐渐冷漠了罢了,也不过就是别的更加狠心冷漠的人口中的不以为意甚至是有些矫情的——不过是在一个孩子小的时候得不到父亲的爱,还被母亲一直教育着如何去当一个储君,如何将感情之事抛诸脑后,怎么才能最好的最优的得到权力和好处——当一个人渐渐的冷漠了的时候,一些情感就再也进不到眼前心里了。他很敬重皇后,他的母后,可是却独独谈不到对皇后顾明姝有多爱,没有太多母子之间的那种亲缘之间的爱吧。更多的还是敬重和一种责任,他也知道,母后都是为他好罢了。否则的话,一个无宠的皇后,只是被尊重一些的皇后,带着一个庞大的母家势力,是如何在皇帝这么些年的连番暗里对家族的打压下面保全了一切颜面的呢不过是大家各自都有自己所为难的理由罢了,所以他也理解的,理解他的母后为什么会一把劈手夺过他的话本,那样数落他,眼中是那般的失望,那样温柔的母后第一次怒起来的样子在他的心中到底是留下了多大的阴影呢
也没有多大的阴影吧。
随着年纪的长大和岁月的冲洗,都渐渐的淡忘了。哪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心坎,人总是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有什么,自己适合什么的,萧君阙或许觉得他就是天生为了那帝王之位而生的,因为他似乎是越来越比他的父皇还要冷漠了,他甚至提不起来一点儿对这位父亲的尊敬,提不起来任何一点有关于亲情的心绪,这深宫之中相互扶持着长大的,不过就是他的母后和他的姐姐罢了,虽然萧凌云不是萧君阙的亲姐姐,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出,可是自小就被皇后收养的萧凌云,和他一起长大的姐姐,却是真真切切的是他的亲人,这些年了,纵然萧君阙偶然有时候回想起来也会开始不解开始纳闷,母后当时为何要对他那般的失望,为什么不能多一点宽容呢
他那时候不过也是个小孩子啊,也是贪玩的年纪,也是想要知道一切新鲜事物的年纪,可是却这样生硬的被皇后扼死了一切可能性,萧君阙可能会遗忘很多事情,可是却久久的忘不掉当时那么温柔的母后,逆着光而站的时候投下来的阴影是那般的浓重,那时候他还小,只是有做错了事情被抓住了的窘迫,可是皇后还是一改温柔的性子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甚至可以说是歇斯底里的数落。
数落他到底有多不争气,如何能做这些事,他是玉朝的储君,是
再多的记不清了,可是萧君阙记忆最深刻的就是皇后的脸上划过两行眼泪,似乎是十分疲倦的样子,看起来是那般的无助,似乎是一个困兽挣扎了很久,还要伪装出来的凶猛好让别人不察觉她此刻的悲鸣,可是这层伪装似乎是被萧君阙这样一个根本不能算是错误不过就是小孩子好奇闲暇之余没有一直浸在冗杂的治国天文地理书籍之中想要得到的一点贪趣给撕的一点不剩,撕的一点不剩之后流露出来的就是那深深的悲恸和悲鸣:‘你是母后在这后宫之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了,若是你不争气你不争气,谁来争气’
第324章 婆娑(19)
‘活了这一辈子,本来盼望的不是只有这些的,本来不是只能在乎这些的可是现在却只剩下这些了,还能有别的什么吗早就没有了,就连你莫让母后再伤心了我顾明姝活了这一辈子,到头来,难不成还要像个笑话一样’
这最后半句被萧君阙琢磨过很久,小时候不明白,只是觉得母后状似疯癫的那般模样,是在责怪他不懂事太贪玩,也不理解,总觉得母后对他太过严厉了,可是大些了就知道了,这是什么样的绝望才能让这样一个一直温柔笑着的女子一瞬间像是所有希望都被褫夺了一样——尽管这所谓的夺走了她的希望的不过就是她的儿子偷看了一本话本这种无关紧要,无关痛痒,甚至可以说是个说起来都觉得浪费口水的事情。可是就是一直都很优秀的萧君阙,还不如萧君林随随便便涂抹出来的一点东西让皇帝高兴,可能就是因为身为一个皇后,身为萧平凛的妻子,却这些年受了安知霜多少耀武扬威,一个名门贵女,是玉朝的皇后,是皇帝的发妻,膝下有太子,有公主,可是缘何却要受安知霜这么一个曾经甚至家里快要成了破落户的人欺压在头上的委屈和羞辱
皇后的自尊心和尊严,比谁低到哪里去了皇帝固然是一心扎在安知霜身上,萧君阙也不知道这安知霜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能让萧平凛这么些年都这样的魔怔,可是安知霜的行为对皇后所造成的羞辱却是一桩桩一件件都摆在了明面上的,皇后的委屈何尝比谁少过所以萧君阙大一些了,也就自然能理解皇后了,母后陪伴萧平凛的时间可比他长多了,他知道母后对萧平凛到底有多情深,所以他自然也就能理解了,能理解母后为什么会那样的崩溃,她是在数落萧君阙,可是心中何尝不是在数落自己数落自己到底是有多没用,到底是有多比不上人家,还要用自己的儿子来泄愤
倒也是歪打正着了,顾明姝那次的失控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不过具体的却不是因为安知霜或是萧平凛对她的不宠爱,而是因为那一个早已经消失了的萧平凛的白月光还是这般的阴魂不散的困扰,还有一个安知霜过来添堵,还有一个就是,因为萧君阙并不是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一个希望了,只有儿子才能登上帝位无疑,她才能过完她的后半生,她才能找回来一点她的风光,她才能不那么像一个彻头彻尾的输家,虽然她早已经输在了萧平凛身上输在了敕婉身上,若是萧君阙不成,不争气,那顾明姝最后的寄托也就没了,她这么些年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过之于萧君阙却是不知道的,后来自己能想清楚了,可是为时已晚了,他能清楚明白,不代表他能一切忘却从头再来,时间已经给他性格定了性了,一切也都这么过来了,他也成了现在的萧君阙,不是另外一个人,是这种性格是这般的结果,眼中看不下去什么真情实感,一切都已经是定局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到底还是有一些遗憾的,因为他再也没有那种初次偷看话本的时候那股子年幼的时候对一切新鲜事物抱有期待和快乐的真情实感了,唯有的就是对母后和对皇姐的仅存的一点柔软了。
那些也能谈天说地或是真心实意笑出来的情感和对他的父皇抱有那样真挚的崇拜和敬爱之情,再也没有了。
从不会出现的阴鸷,甚至是在某些事情方面上极度扭曲的阴暗面也不过就是借着一个安稳的外皮蛰伏在了心底罢了,说到底,他还是变了,他小时候应该也是会喜欢那些阳光明媚的东西的,他到底还是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心思缜密,阴鸷偏执的人。隐藏在他的不动声色十分淡然的外表下面的,是个阴鸷偏执,心狠手辣的人,早就不是那个会兴冲冲的想要得到父皇的一句夸奖母后的一句夸奖或是谁的一句夸奖,或是对话本子念念不忘总想着偷看一二的小孩子了。
原本萧君阙也认为自己很难再感受到心脏那般怦然跳跃的感觉了,那股子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感觉早就消失了太久了——他只会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天下人皆是棋子,一动一静他都要掌控在手中,早就没有了什么对于不知道的事情或是对于美好事物的期盼了,甚至那些娇滴滴的美人,或是金山银山,对于他来说也提不起来多大的兴趣。
不过世事好像也不是那么亏待一个人,总是会有些变数的。
他无意间瞧见了一个背影,无意间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现在被他小心的呵护在手心里,是他的夫人,就在这里站着,脊背挺直,不卑不亢,跟他站在一起。
好像一切也不是那么糟糕,以前曾经丢失过的那些悸动,似乎是被一点点的补偿回来了,似乎不过是他的悸动或是鲜活的时候,姗姗来迟罢了,可是却又是如此的值得。
自从那日春桃宴下林中见到丹云隐的时候,他的心脏莫名其妙的就是一紧,他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个人。
这个人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心疼的仿佛要想起来什么却又发现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总是让他心中惴惴不安,是的,惴惴不安,让萧君阙感觉到惴惴不安的感觉,仿佛她下一刻就要溜走了,就要不知道去哪里了,再也找不到了,他很想轻轻的去拉过她的衣袖,告诉她不要走。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情感呢莫名其妙的蒸腾而起,就好像他们前世认识一样,似乎以后还会有莫大的缘分。
第325章 婆娑(20)
就是这般奇怪的感觉,莫名其妙,出现的突兀,好像是虚幻的,可是却真切的让人莫名的有种想要热泪盈眶的感觉。
后来等那个女子转过头来他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大概就是鬼迷了心窍,大概就是恨不能将天下一切好东西都捧到她眼前,只要她放弃随着那月光消散而去,只要她肯留下来不要再有眼底那浓重的挥之不去的,试图掩盖住的浓重的哀伤。
如果要用话本里面的话来说,或许就是——
一见钟情吧。
书生写出来的那么浪漫的故事,原本以为是不存在于这世间的,哪里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就是看上了那副皮囊,可是萧君阙的心底在疯狂的叫喊,不是的。
不是的。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那些写出话本的书生一定也是风花雪月缠绵事尽知的,他们也一定是经历过的吧——一见钟情是真的,仿佛心中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们可能前世有一段缘分,可能接下来想要和她一起走下去,可能想要认识这个人,可能想要这样接近她,想要替她拂去眉眼之间的风雪,想要替她拂去肩上落下的几瓣桃花,纤尘不染。
所以他后来做出了根本就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
谁都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亲自揽过了差事,要送一个甚至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在春桃宴上露过脸不过就是徒有一个丹府嫡女名头的女子回去,所有人都以为萧君阙或许是实在可怜那昏过去的人,可能是因为那昏过去的是个美人,是个看起来十分让人心疼的美人,不过只有萧君阙自己知道,他不过就是真的想要这般做,不过就是单纯的想要替她拂去一切哀伤罢了。
后来的那段时间,要是萧君阙自己说他是感受不到他到底是有多疯魔的,他也不会知道的——这事还得杜青来说,杜青要是说起来这件事情能说个三天三夜,因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什么时候还有这个耐心,什么时候对一个女子有过这样的莫名其妙的牵挂。要知道,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往萧君阙的东宫塞人或是有人想要爬萧君阙的床,那女子自然不会是什么丑的,甚至可以说是姿色上乘,甚至有几个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了,可是每次都是杜青面无表情的带着这群面上或是不甘心或是埋怨萧君阙不解风情的娇滴滴的美人到了
城郊外的农庄。
有异心的查出来直接灭口,没有异心的只是单纯的想要爬床越上枝头变fenghuang的就直接丢去城郊做个厨娘,若是恰好不会做饭的话那麻烦一点,只能安排过去种地了。毕竟萧君阙养的自己的势力,甚至还是一个小城一般的秩序,所以一切都很有秩序,这些娇滴滴的美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被一屁股踹出东宫之后面临的日子竟然是还不比做个奴婢好一点向来这般不解风情的萧君阙一直被私底下这些暗卫开茶话会的时候当成了一个禁欲的高不可攀的人物,甚至被一些暗卫当做了楷模——看看,这才是无情无欲,听起来就是个狠人,可是自己的主子呢。
可是那之后杜青他们差点眼珠子都收不住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了,这叫无情无欲三天两头的,说是三天两头都不准确,准确来说应当是一天之内三四次的这般折腾他们,堂堂的暗卫,应当隐于暗中做着一切冷酷无情十分危险的事情,这个事情现在却变成了
爬丞相府的墙头。
就是爬丞相府的墙头,这说出去谁信啊虽然他们也不会跟别人说就是了,所以这心中是憋了多少料——禁欲太子竟然是对一个一面之缘的女子突起不同的心思,一天之内竟然做出了如此反常的举动并且每次明明没什么事,可是回去还要费尽心思的想怎么跟萧君阙交代,若是总说丹xiaojie还没醒的话,萧君阙又要一皱眉头不高兴并且赏他们一脚踹出去,这样总是不大好的,可是那怎么说还是昏睡当中
那段时间还真是苦不堪言,本来就不好猜心思的主子变得更加难猜,简直是太难伺候了。
若是说给萧君阙听,萧君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曾经这样做过的,到了这般的地步。但是他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对丹云隐到底有多心动,到底是有了多久不曾有过的那般的细腻的情感——
而就像是话本中写的那传奇的几乎是不符合世事发展的爱情故事一样,他竟然能一点点从丹云隐身上找到所有他想要的,无论是他们的脾气还是丹云隐偶尔有时候的可爱,这都让他欣喜若狂,并且真的觉得或许他想要的也不过就是现在了——他还想为她做的更多,因为她总是想查出来当年春桃宴上的事情。其实萧君阙也在查这件事情,不过也是同样,没有什么头绪,这是第一次他都查不出来的事情,当然这也不排除因为无法在明面上大手大脚的开始查这件事情的原因,背地里做事总是要小心太多,要考虑的事情也很多,所以萧君阙才觉得装了这么些年也腻歪了,萧平凛的心思是不会改的,他还是更想为他的心上人,他的夫人,现在怀了他们的孩子的夫人,好好做点什么事,想让她更肆无忌惮一点,想让她坐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说来还真是越来越像话本里面的浪漫故事了。
还是快些将这件事情解决好,然后回去抱着自己的夫人腻歪一会吧,他刚刚在等着萧君林作死的时候,他其实心中也是不知觉的想了几个字的,若是不能给孩子用作名字,拿来当小名儿或是多起几个小字轮着叫,多些新鲜的花样,也是极好的。
第326章 落子无悔(1)
萧平凛的声音响起来的是这样的不合时宜,打断了萧君阙满心的欢喜,也打断了萧君阙漫长毫无边际又毫无头绪的总是闪烁在脑海里的那些小时候的日子,那些太柔软太脆弱的日子里面总是有一些萧君阙无法割舍的可是却又无法理解也无法追回的事情,不过,到底都是过去了,也不会再回头看了,只是偶然想起来的时候才会恍惚之间觉得,原来这世上从来没有谁得到的东西是毫无偿还的,为了这一个储君的名头,他从小又何尝有过一点稚子的乐趣现在回想起来,却又只是唏嘘一片,竟然是连半分感慨和怀念都懒得惦念那过去的小时候的时光,唯一记得起来的就是梦想和天真都被一直温柔的母后打碎的时候,都被那曾经也算是疼爱的他的父亲亲手埋葬的时候。
回响起来当真是唏嘘罢了。
只是唏嘘罢了。
就连萧平凛的声音现在听来都是唏嘘万分,那当年的帝王,早已经成了个鬓边有华发的人了,早就不再是当时的时候了,现在的他们就像是被kunbang在了一个无限的死循环里,就像这样不断的争斗,不断的明争暗斗,今日这场明面上的事情,就像这样多年来的一个小小的爆发罢了,萧平凛的声音不像是年轻的时候那般中气十足了——虽然也是听起来知道这个人绝不是什么身体有疾病的样子,可是刚刚被气狠了,被自己想到的东西气的也是不轻,此刻声音十分低沉,这却不是一个年轻的帝王会有的那种人到中年的低沉,不过虽然是多了一些低沉,那酝酿的暴怒的情绪可是却丝毫不含糊:“说下去。”丹云隐在皇帝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看了看,地上砸在了耿徇脚边的正是东宫的账簿,丹云隐一步一步不着急不着慌的准备捡起来那本账簿,萧君阙皱眉,给平裘使了个眼色,只是平裘根本就没看懂,萧君阙咬牙切齿的瞪了平裘一眼,平裘这才反应过来,有点莫名其妙,摸不到头脑——咋回事啊,这关他啥事啊太子妃自己过来捡了地上的账簿,这关他什么事瞪他干啥啊
难不成还想让他捡,怕蹲这一下累着太子妃别这样吧。平裘还是觉得很莫名其妙,然后又开始仔细的看起来了太子妃,这么近距离的打量确实是个美人,可是还是之前的认知和评价一样,也没好看到什么惊为天人的地步,更姣美的美人可是不在少数,只不过这太子妃唯独多了点清冷的气质,看着确实是吸引人了点平裘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只是在嫌平裘没点眼色竟然不知道帮太子妃捡起来让身怀有孕的夫人蹲下去捡了一本破账簿的萧君阙渐渐的黑下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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