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弱水西西
红玉心寒,却还是故意写了封信又捎了点解酒药让小厮送去何思敬手上,实则是为了跟住小厮看何思敬的所在。
结果,何思敬的酒局地正是春萼所去的酒楼。
红玉闻讯心头拔凉。
枯坐半夜等回了何思敬,红玉自不会给好脸色,说话便阴阳怪气起来。
而何思敬一口咬定他是去谈买卖了,还甩下了一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和两张图纸,说是若不信,自己去城东方家打听,看今晚他究竟是在玩乐还是在办正事。这银子便是方家留下的定金。
红玉自是不信,赌气不理人,也不让人上床,何思敬解释许久都未得谅解,心头气恼,只能睡去了前院。
第二日红玉去程家工坊,故意到外事房走了一圈。她还真就瞧见了昨晚何思敬所言那一单记录。管事见是大小姐,便忍不住夸了何思敬一嘴。说姑爷为这单忙了几天了,昨晚总算是办成了。
“你怎知是昨晚办成的”
“工坊大师傅一起跟去了。昨晚在城东飞鸿楼和方家谈下来的。今早大师傅就将备份的图纸送来并开始调泥了,大师傅对姑爷赞不绝口呢。”
程红玉张了张口,有些发懵。
所以,何思敬说的才是真的,她看见的听到的才是假的
可她的人今早来回说,春萼昨晚也是过了子时才回的。回去还是坐的马车,满面红光,春风得意的。
是谁在说谎
红玉越发怀疑春萼有问题。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她们竟然同一时间段在同一医馆看诊,她还恰好能听到对方的真心话
说不准,对方都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亲耳听见她有孕,故意撞了来,故意让自己撞破或者误解她与何思敬的事。
若是那般,便是两种可能。
第一,她与何思敬没有关系,只是为了破坏自己夫妻二人的感情。第二,他们真有了点什么,何思敬不答应,而她想进门,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红玉知道不管是紫玉如今地位,还是程家如今产业都遭人惦念,所以这两种都有可能是有心人有目的的手笔。
她心想着,自己既然看明白了,就不能让对方得逞了。
而她怎能因为外人搬弄几句就与自己夫君反目于是她很快便与何思敬和好了。当然,她也没忘了继续找人跟住了春萼。
她并没有去质问何思敬。一是担心若没有什么,自己的怀疑会伤了最近越发脆弱的夫妻感情。二是万一有什么,她想看看何思敬的态度。
可即便表面已和好如初,红玉对何思敬还是下意识疏远着,何思敬觉得委屈,更觉妻子不谅解自己,两人间不知不觉已有隔阂。
而几日下来,程红玉突然发现,每回春萼出门时,何思敬总是不在家的。若只是春萼一头热,她又怎能掌控何思敬的行踪
何思敬又一次晚归后,程红玉不淡定了。
眼看子时将至,程红玉终是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于是,她的人跟到了何思敬所在的酒楼。
薛嬷嬷带人上到楼梯拐角,一眼便见何思敬两个亲信都在外边守着。
这整个一层都是贵宾间,她也不知何思敬在哪个房。
但从她这个角度看出去,瞧着间间屋子都是灯火昏黄,还不如廊下来得敞亮。廊下更传来乐曲飘飘,香风习习,那些房中还时不时有轻笑漏出……
二爷在里边必定没干好事。
薛嬷嬷顿时气愤,男人嘛,管不住下半身,三妻四妾很正常,可爷与自己小姐好歹成婚才半年,也不至于这般猴急吧还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呢,果然知人知面却也不知心!
她一咬牙就要往里冲,却被匆忙跑出来的小厮给拦住了。
“您怎么来了”
薛嬷嬷也不理那奴才,直接在楼梯口大声叫唤起来:
“二爷快出来,二奶奶高烧病重,您得赶紧出来,赶紧回去瞧一眼。二爷,何二爷!……”
薛嬷嬷以为要喊上一阵,不过她才刚扬起了嗓音,有一道房门便被拉开了。
“怎么了薛嬷嬷,你再说一遍红玉怎么了”何思敬冲了出来。
薛嬷嬷赶紧迎上去,走到何思敬所站的那间贵宾间门口,心下却是一咯噔。
因为她见何思敬衣冠整齐,而一眼看去的那间房中,还有男男女女不少人。男的都衣着光鲜,至于女的,她打眼瞧出去也不止三五个,有手拿琵琶的,有坐在扬琴前的,这……
薛嬷嬷瞧见了一大桌的席面,好几位公子都正瞧来。而那酒桌上,还摆了好几套陶皿。
显然,自己和小姐想多了,猜错了。这真是在说买卖吧
嬷嬷心道完蛋,只得把刚刚的话再说了一遍。
何思敬抱拳向在座各位行礼后,便匆匆离开。
“何兄快去吧。”
“路上小心。”
“改日便上门探望弟妹。”
薛嬷嬷听着身后公子们的一言一语,心头更是发毛。
回到家,何思敬一口气跑到主院已是满头是汗。
而他推开门看见的,则是坐在桌前摆弄首饰的红玉。
桌上金银饰物铺陈开一片,女子面色红润,哪里像是病重
空气短暂的一滞。
“你怀疑我所以不惜用这种法子叫我回来”
何思敬抹了一把汗,失笑出声。
“你还跟踪我你已到了跟踪我的地步吗”
何思敬这才想起,今日他只说晚些回,却压根没说去了哪儿。可薛嬷嬷一下就找到了他。不是跟踪,又是什么!
“我与你说过了吧我只是去谈买卖,你就是不信。你……”
身后薛嬷嬷跑得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刚刚赶到,正冲红玉摇头。
何思敬未出口的话被憋回,又瞧见薛嬷嬷暗示的表情,失望更大了。
“那么,你满意了”他低低问。
程红玉张口想要解释,可一想到春萼,便觉他的底气全然可笑,自己分明受害者,又为何要低他一等
而何思敬见红玉全无半点慌张和反省之意,更只干笑了几声便拂袖而去……
那几日,程紫玉也找人跟了何思敬几次,结果反更惹了三人心头各自的暗暗不满。
程紫玉什么都没发现,便觉得红玉每每小题大做。
红玉觉得紫玉没有尽力,还一直站在何思敬一边。
何思敬接连几次宴饮都偶遇程紫玉,面上不显,心里自然不舒服。
他更觉是红玉在紫玉跟前胡说八道,才引了紫玉这般行为。他觉得红玉不大度,害他在兄弟们和李纯跟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那一阵,红玉与何思敬为了安何老夫人的心还会配合着演戏,可两人矛盾,已是谁都看得出来。
春萼那事,红玉一直都只是怀疑却没拿到真凭实据,所以并不硬气。可很快,她跟着春萼的人有一天盯到,何思敬的亲信小厮去给春萼家里送了两箱东西。
才隔了不多会儿,春萼便穿着新衣出来溜达了一圈,她兄长则直接去了赌坊。兄妹俩都是喜气洋洋。
红玉气得喉头发苦,犹豫是明日去会一会春萼呢还是直接找了何思敬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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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四章 不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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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三公子自觉从未得罪程紫玉,可对方既这般咄咄逼人,他也猜到接下来会有一场交易。
如此,他倒是不慌了。
他穿戴整齐,底气也上来了。
“郡主,先问一句,小爷的人都去哪儿了”
“喝醉了。”
“胡说!”
程紫玉使了个眼色。
赵三跑去一瞧,靠墙跟的花丛里,他的人都横七竖八躺着,从车夫到心腹,全晕了。
这不是被人打晕,便是被人迷晕了吧
“好你个程紫玉,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彼此彼此!”
“行了,程紫玉,把那画给我!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你以为只一张画就有用就能控制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强闯……”
“行了吧你!”程紫玉哼到:“这画既然没用,你还想拿回去做什么真没用吗我觉得画挺好,不如咱们赌一局,看你夫人能不能一眼认出画中人”
“……”
“我刚给你面子所以没破门而入,你再横,我就将你二人光着绑一起,再找一大群人来捉你们jian信不信”
这话说完,树后和花丛又突然冒出了好几人。
赵三一瞧,全是生人,顿时泄了气。
对方人多势众,这交易怕不好谈。
“郡主,您何必!”赵三态度略松。“我虽敬重我夫人,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种事就任由你捏扁搓圆。”
“那不一定!”
程紫玉给了身后一个示意,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身后柳儿幽幽道:
“屋中躲藏那女子,李孙氏,双十年华,夫三年前暴毙,寡,居于城南松花巷,无子。婆母丧子悲痛,去岁九月随子而去,因而李孙氏一人独居至今。因貌美年轻,故常有媒上门,但李孙氏多次反复强调,要为亡夫守寡。如此,不但得了亡夫家中还算不薄的田地产业,还得了李家族里一力夸赞,听说,将来牌坊可期呢!”
赵三面色再次一变。
“哦——”程紫玉恍然大悟。
“赵三公子会不会又闯祸了今日这事要叫人知道,后果会如何你啊,竟然睡了一个贞洁的寡……
可怕!这要是传出去,就不仅仅是三夫人那里的事了。这是道德问题。当然,您是纨绔,这在一般纨绔家自然是不怕的。可我听说,赵三公子的妻族是皇亲还偏偏是主管了皇室宗族事务的逍遥王的亲戚也不知这算不算皇室丑闻……”
“你闭嘴!闭嘴!”赵三脸都白了。
程紫玉知道的,并不比他少。他自以为谨慎,压根没想到会被揭穿。他又没想长久,本就是一场乐呵。之后拍手相散,权当路人,根本就没有后顾之忧嘛。
可,这事若捅出去,逍遥王即便有心庇护,可身在其位,却不得不做个表态。谁叫这事太难听,不但涉及了赵家和妻族,还扯上了皇室颜面。
再若有人故意制造舆论,他们家就完了。妻族会不会为了撇清而闹合离。即便按下去了,妻族和刘家也会颜面尽失,到时候倒霉和被报复的还是他。
这事他还真就闹不起。
运气好,禁足个一两年。要是倒霉,赵家失了妻族帮衬,那就没落在自己手上了……
赵三在思量着,屋里那偷听到这会儿的妇人见自己被扒了个彻头彻尾,吓得提裙便哭着冲了出来,一下跪倒在程紫玉脚边。
“郡主饶命。郡主,求您给一条活路吧。”李孙氏重重磕头。这要被捅出去,她就死定了。她家里条件不好,才嫁给了个病秧子。为了保住那点产业,她才宣扬不再嫁。为了从赵三那里排遣寂寞并捞点银子贴补家中,她才答应了这事。
若不是赵三口口声声保证这里隐秘不会被旁人知晓,她绝不可能来的。
她不想死啊……
“是不是你设计我!这个妇人是你派来的”赵三手指李孙氏问向程紫玉。无怪他有这想法,他思来想去,今日自己都小心万分,显然是被有心算无心了。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无聊。”程紫玉昨晚知道赵三没问题便想着用一用他,本打算让柳儿再去抓赵三小辫子,哪知柳儿笑着直接甩出了一大堆关于赵三的鸡零狗碎。
所以,不是自己运气好,正好抓到了他这么大个把柄,而是这只猫既馋,还不懂得擦嘴。也难怪总会被夫人抓到,难怪会被人设计上。
李孙氏反应倒是快,立马哭到:“是赵三爷今日办宴,我只是来参宴看景的。”
“对对对,我还邀请了……”
“行了!别和我解释,我信也没用。我觉得,先得要尊夫人信您才行。”程紫玉笑。
那李孙氏嚎啕大哭。
“郡主,我是被逼的。我只以为是踏青,以为有很多人,哪知是他对我有非分之想,从头到尾就是个陷阱,求您救我一命。”
“无耻!”赵三气极。这些女人,真的一个比一个可怕。强迫寡,妇他的罪名岂不更大了
“呸呸呸,你刚刚不是很开心叫得很大声吗我头一回瞧见被人强迫还那么开心的。拿金子的时候不是说过几日再来吗你要不要脸!”
“我是良家妇女,世人皆知,定是你对我用了药我才不清醒。”
“我呸,我还说是你灌醉了我,故意勾了我呢。”
那两人叫骂起,程紫玉几人皆是啧啧。全都是极品啊!
她打断到:
“打住。这位大姐,你的命我不感兴趣。但能救你只有赵三公子。当然,能救赵三公子的,也是他自己。”
两人总算噤了声。
程紫玉让人带走了李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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