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女之冷王悍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二月清风
他从五岁起进凌家私塾,一呆就是十年。因岷独峰与凌云门相距甚远,他与族中子弟吃住皆在凌家,与凌家的上任家主朝夕相处,凌家人长得什么模样,他又如何能忘
可他亲眼看着那人咽气,连同凌家数百年的清高傲气和文人风骨全都化成灰烬,早就不知被折多山的大风刮到哪儿去了,又如何会在此时出现当年的事情是他一手督办,事后清算,整个凌家也只二房一个幼女逃出生天,难不成是他搞错了
邓友昌心思急转,到了此时方猜到些神行军为什么将他们全都羁押到此、又交给了另外一伙人,对方的主事人非要过了戌时才堪堪出现的原因。
这不是刚好与凌家灭门的时间重合吗
不由暗自琢磨着到底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见白条面色阴沉,不禁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惧怕。几个呼吸间,他面色变了几变,缚在背后的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一颗心就跟被攫住了似的,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白条并没错过邓友昌的反应,闻言启唇道:“你觉得呢”他视线一一在邓家人身上扫过,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起伏,也不在意他们眼中的忌惮和愤恨之色,眼神却锐利的像刀子,似乎带着刻骨的恨意,要将人千刀万剐。
邓友昌的感觉尤为强烈,事实上,在白条甫一出声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此时此刻,他后背上已经濡湿一片,若非碍着妻儿老母在场,他跪在地上的双腿几乎要支撑不住。
但该来的迟早要来,沉默和惧怕并不能解决问题,他一家老小的性命皆在对方手中,他这个当家主的若不作为,其他的人要怎么办更何况,对方指名道姓的叫住他,摆明了来者不善。
思及此,邓友昌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凌家灭门的那个夜晚,又将事情的前前后后捋了一遍,他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凌家人,也不知对方到底清楚多少,眼前的这出是必然还是偶然。若是必然,只怕很难脱身,但若是偶然……
强烈的求生**让邓友昌快速冷静下来,转瞬间已经换了副笑脸,“这,在下也不知晓啊,难不成阁下是肃南王府的人”他方才可是亲眼瞧着神行军的人已经离开。
这么一想,邓友昌立时计上心来,“说句不自量力的话,在下有幸见过神行军的几位将军,倒是有几分香火情在,却从没见过您。”说到这装模作样的打量了白条一眼,迟疑道:“阁下相貌堂堂,若之前见过在下一定会记得,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白条都快被他这反应逗笑了。来前雷文珞就说了还要与对方虚以委蛇,可在他看来,眼下这出与虚与委蛇根本就不搭边。也不知邓友昌是不是自信过头,还是打量他当初年纪小记不住事。这是拿准了他没有证据,将他当做三岁小儿来糊弄呢!
所以,他这哪里是来报仇雪恨的,简直就是来看戏的呀!仇人近在眼前,白条的心情原还有些沉郁暴戾,这会儿却徒生几分荒诞无稽之感——他凌家世代书香,家风清正与世无争,荣昌灭国前,说句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
没成想却栽到邓友昌这种见风使舵的奸猾小人手中,可笑,可悲、可叹,说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是杀他凌家满门的刽子手,竟是他记恨了多年矢志要翻越并踏平的大山……
这种感觉就像你拼劲全力想要与传说中的某人决一死战,到头来却发现对方只是一头掉毛的鬣狗,就算你现在立马就打死了他,也找不到复仇的快感!
白条憋足了一口气犹如打在棉花上,顿觉复仇之路艰难,想了想干脆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出声冷嘲道:“死到临头还不忘到处攀咬,邓家主,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只有你是聪明人若你邓家真与神行军有交情,尹尚又算什么”
不就是想试探他与神行军的关系,想挑起神行军的内部矛盾、想确定他的身份吗,他还偏不如他愿。说着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斜睨着他似笑非笑道:“至于我姓甚名谁,邓家主,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想要知道。”
这话既没承认也不否认,但言语间却颇具诱导性,再加上相似的容貌……邓友昌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由得皱了皱眉,一颗心直往下坠。可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是凌家直系血脉还是凌氏流落在外的旁支,眼前的局面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第201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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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不行来硬的,邓友昌也是没办法了。
对方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走,他几次想要主导话题都没能如愿,眼下对方明显就没了耐心,继续下去只怕很难收场。当务之急,还是避其锋芒才是上策。
孰料白条闻言非但不曾动怒,还十分中肯的点了点头,“邓家主过谦了,不是我祖父和父亲有眼无珠,怪只怪他们生性秉直,行事磊落太过坦荡,殊不知这世间魑魅横行,奸诈无耻之徒更是大有人在,如邓家主这样的个中翘楚,看错了眼也是有的。”
这四两拨千斤的话直接让邓友昌头顶充血,但他既然已经改变策略,自然不会客气,“你到底想怎么样,口口声声说我邓家人卑鄙无耻之极,却不知我邓家如何开罪了你,你手中可有证据”
“错了。”白条笑看了他一眼,虚晃着食指道:“我只说你邓有昌无耻,可没说邓家人无耻。”说着扫视了邓家诸人一眼,无奈轻叹道:“难不成邓家主已经到了可以只手遮天代表整个邓家的程度”
“就算你能,我又岂是不辨是非之辈。”白条真心无辜,于他而言,邓家固然是仇人,但当年对凌家出手的,总共也就那么些人。他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还没凶残到要让整个邓家陪葬地步。三百多人啊,那样他与邓友昌又有什么区别
只怕就是祖父和父亲知道了,也不会赞同。他的目标是诛首恶毁了邓家的富贵,将真相公诸于众。要不以他和白贝的武力值,邓家早就鸡犬不宁。但死罪可饶活罪难免,就像朝廷量刑定罪一般,不也分个三六九等么。
比如流放,苦役、冲入教司坊、没入军妓营。到时候哪里合适他往哪里送,没准还能多笔收入。想到这儿白条不由的笑了,之前还压在头顶得阴霾瞬间消失一空。
邓友昌却是面色大变,这话摆明了是挑拨离间,他要是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那就是个棒槌了。但这话在情在理,在生死面前极具吸引力,想要扭转千难万难。
感知到邓家人投射过来的视线,邓友昌喉间直接涌上一股腥甜,“空口白牙就想辱我名声,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证据呢拿不出证据就休得胡言。”
“我说你卑鄙无耻不过是口头长短,需要什么证据”白条扬眉,样子痞痞的,“还是说邓家主心虚,下意识觉得我意有所指”
邓友昌白着脸目光闪躲,“无知小儿,简直一派胡言,我不过是看在你凌家后辈的份上才宽让几分,你莫不是以为真怕了你”
“不怕呀不怕就好。”白条稍微坐直了身体,一字一顿道:“那邓家主不妨与我参详参详,我凌家世代书香,自迁至折多山后便彻底淡出朝局,长辈们淡泊名利,家中既非豪富也从不与人结怨,到底是哪个狼心狗肺的会灭我凌家满门
又所图为何当时凌家与邓家关系最为亲厚,凌家出事后,邓家又何以独善其身蒸蒸日上,甚至比郑杨两家还要富贵难不成是邓家主惊材绝艳天赋异禀”
这话白条在心里憋了整整十年。
四大家族迁至折多山后,凌家因着是读书人,既不擅经商也不擅畜牧耕种,所以凌家最穷。而郑杨两家,一家世代行商,一家手中握着矿产,可说底子非常深厚了。
余下一个邓家不上不下,虽比凌家要好,比之郑杨两家却远远不及。可凌家才灭门多少年呀,邓家就已经稳居三家之首,满府的膏粱锦绣。要说其中没有猫腻谁信
邓友昌自己也不信,不仅不信还十分难堪。
他自来就是个才学平庸的,可说是文不成武不就,唯二的长处,大约就是心思活络脸皮够厚,要不他爹也不会送他到凌家求学了。可在凌家求学的那段过往,却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
想他好好的一将门之后,做学问比不过凌家人还罢,拼武力居然同样拼不过。为着这个,他没少挨他爹的训斥,也没少遭三家子弟耻笑。前尘往事再次被提起,还是以这样的方式,邓友昌恨极怒极,他似乎又听到了那让人羞愤欲死的嘲笑声。
凌家人该死,所以他将他们全都杀了又有什么错只可惜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回过神来不由得面色稍缓,拧着眉轻叹道:“原来是为着这桩,说来惭愧,凌家出事后,我第一时间带人赶到,可凌家当时已经被大火烧毁什么证据都没留下。这些年在下一刻也不曾松懈,却因能力有限,始终没查到线索。”
“能力有限”见他又开始装相,白条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毫不留情戳破道:“邓家主莫不是忘了秦家,也忘了邓松”
邓友昌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就萎顿下去,喃喃道:“原来如此。”
他之前只想着对方跟神行军有关系,亦或是神行军的人,怎么就没想过肃南王府与镇国将军府的关系恰逢尹尚派兵攻打西海郡,结果两万将士有去无回,反倒腾冲部下与折多山被神行军和蔚家军前后夹击。
而这人恰好在麒麟卫退走、神行军清场的时候出现,这也就怪不得尹尚在折多山经营多年,却带着人匆匆撤退,甚至还诓骗了他一把……
“你与蔚家军什么关系”邓友昌心中大骇,胸口就跟被人堵了团棉花似的。仅仅是面前这人和神行军已经让他无力招架,若再加上蔚家军,他还有什么活路
抛开他与凌家的私仇不提,即便只是邓松,蔚家也不会放过他呀!更何况还有秦家,思及秦家如今的下场,邓友昌眼前阵阵发黑。
白条闻言冲他勾唇一笑,“邓家主可是想起来了”
邓友昌怎么可能想不起来可要他承认自己败了,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家族毁于一旦,他宁愿自己眼瞎耳聋,宁愿做个痴傻!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他浑身发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下来,目光却死死的盯着白条,只觉得他唇角的笑意嚣张恶毒至极,他很想问问他到底想要什么,张开嘴却蓦地喷出一口血来。
“啧,看样子邓家主是想起旧人来都羞愧得无颜见人了。”白条有些惋惜,他这还没出手呢,连这老匹夫一手指头都没动,竟然就这么晕了,真是便宜他了。
话落看向余下的邓家诸人,朝侍卫们抬了抬下巴,“都带下去吧,连夜审,主动交代的从轻发落。”他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想活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想要找死的……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斩草除根呢。要知道,不将邓家人一网打尽,他也是担了风险的。可他心有向往,并不打算在折多山当个止步不前的土霸王,又如何能传出残暴嗜杀的名声那不是带累人么。
侍卫很快就将邓家人全都带走,蔡娟见外间安静下来,这才让人抬了案几准备布菜,“我准备了米粥和小菜,先过来用饭吧。”
白条应了声,回到太师椅前坐下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可要回蔡家看看”蔡娟父母当初虽与凌家一同遭难,但蔡家族人却还是在的。如今既然跟着他与白贝回来了,折多山的动静又这么大,蔡家应该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蔡娟闻言拿筷子的手一顿,摇头道:“不了,不回去了,只怕早就物是人非,回去也是看人脸色。”蔡娟会这么说并非毫无根据。她爹与白条的母亲蔡夫人一母同胞,而蔡家
如今的当家人是她祖父的庶长子,也就是他爹的庶兄。
凌家尚未出事之前,有凌家在,她祖父都能偏宠姨娘和庶子,又何况凌家早就灭门,她爹娘又已经不在这么些年,她也不是没打听过蔡家的境况。
据说他爹娘死后不久,蔡家大房就掌了权,却从来没人找过她。她爹娘在蔡家甚至连个衣冠冢都没有,就更别说入蔡家祖坟了。再说她又有那样一段过往,真回去了,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吗
白条闻言皱了皱眉,一面埋头喝粥一面道:“也罢,凌家就剩下咱们兄妹三人,我还嫌冷清了
第204章 诗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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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不敢!”谢术璋是真不敢,闻言忙扯了妻儿一起跪下。谢诗琪站在最后,见自家爹娘都跪下了,也咬了咬唇跪下,只眼中的不甘,到底还是出卖了她。
黄氏与大房几人,见二房的全都跪了,也不好直愣愣的站着,况今日之事,说到底还是大房挑起的。转眼间,不大的书房里就呼啦啦跪了一地。
谢正清见此,厉目在这些后辈身上一一扫过——因事关两房,除了大房那个不争气的庶三子,谢府的正经主子算是全都到齐了。他目光先在黄氏身上停留了一瞬,紧接着看向二房的两个嫡子,尤其是老二,问道:“诗年,你呢”
谢诗年相貌清秀,年不过十六,看起来温文尔雅,闻言抬起头来,恭敬的朝上首磕了个头,道:“祖父深谋远虑,又是一家之主,做下的决定孙儿不敢忤逆,也知其中必有缘由。只孙儿鲁钝……”
他脊梁挺得笔直,说着望向上首,又看了眼仍在抽泣的谢诗韵,微微拧眉道:“三妹妹虽言行无状,但有些话却是对的。”
“你说。”谢正清微微颔首,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谢诗年闻言深吸了口气,又歉意的看了眼黄氏,这才道:“孙儿斗胆,若说错了,还请祖父和大伯娘不要怪罪。”
黄氏半低着头,阴沉着脸没说话。短短时日,这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
谢诗意执意入宫的事情她是最先察觉的,该说该劝的她全都做了,甚至不惜以死相逼,但谢诗意就跟被猪油蒙了心似的,根本就不为所动。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寄希望一家之主的谢正清。
她原想着谢琳与姜泽已经指定了二房的嫡女,谢正清知道后无论如何都会阻止。谁料谢正清非但没阻止,反倒被谢诗意说服了,并手书一封直接送到了谢太后手中。也不知道谢正清与谢太后到底是怎么说的,总之,宫里几乎没怎么反对就松口了。
黄氏膝下只有一儿一女,但这一儿一女与她都不亲近——儿子自小被养在外院,女儿则很小就养在老夫人秦丹阳院中,秦丹阳死后,谢诗意时长被接进宫。
被接进宫也没什么,谢诗意擅长交际,喜欢举办个诗会花会,总会经常回来的。可碧波湖一事,直接让谢诗意名声尽毁,最后被远远的送去了青山郡,这下黄氏想要见到谢诗意就更难了。
好不容易熬够两年回京,黄氏满以为谢诗意会在家中安安稳稳待嫁,哪晓得谢诗意回来后性格大变,原就与她这个母亲不亲近,这下就更不亲近了。她虽极少进宫,沉默的时间却越来越长,平日里也不怎么与人往来,有时候甚至能关在葳蕤院十天半个月都不出门。
黄氏与谢术昭是少年夫妻,谢术昭死后,黄氏本就痛不欲生,加上哭灵出殡,等谢术昭下葬,黄氏已然心力交瘁,偏谢诗意在这时候牛心左性,非要往她胸口上扎刀子。得到谢正清的准确答复后,黄氏失望透顶,一颗慈母心直接碎成了渣,索性也就不去管了。
没办法,她管不动啊。
谢诗年到底想说什么,黄氏大概能猜到些,毕竟,谢诗意名声毁了是不争的事实,谢太后与皇上早就改变了让谢诗意入宫的想法也是事实——既然谢诗意入宫前她管不了,眼下有人要拿谢诗意的名声说事,她同样管不了。
还要怎么管呢从谢诗意打定主意入宫的那刻开始,她的名声、以及整个太傅府的名声就已经全都被她踩在了脚下。该来的始终要来,事情是谢诗意做下的,她即便心中恼怒,也只能受着。更何况,相对于谢诗年,让她更为愤怒和失望的是谢诗意。是以,黄氏的脸色又怎么可能好的了
倒是谢正清,闻言面色比先前缓和了许多。
只听谢诗年道:“此番选秀,太后娘娘与皇上夺情给了谢家一个名额,按说已经是破例了,不必说,这其中定有大伯父因公殉职的原因在。至于为什么将这名额给了二房,一则因为大姐姐和三妹妹还需守孝,二则因为大房与二房并未分家。
既未分家,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后娘娘和皇上既然指定了二妹妹,那便是看好了二妹妹,是对二妹妹的肯定,可眼下却是大姐姐替了二妹妹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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