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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女之冷王悍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二月清风

    黑河郡税银一案,新帝的心思昭然若揭,上京城中,只怕稍微有些见识的妇孺都能看得明白,姜衍又如何能不清楚可他既然敢留在上京,又对前往黑河郡一事不曾执意推脱,心中又怎么可能没有万全准备

    李洪刻意挑衅姗姗来迟,别说是当朝王爷了,就算只是与李洪平阶的将领,大约也会心生不满拉下脸色,脾气暴躁甚至可能当场大怒,可姜衍却至始至终不温不火,甚至在他掀开车帘的那一瞬,还如沐春风笑容和煦。

    曾焕垂眸,看不出深浅的人才最是让人忌惮。可姜衍,或许他并不未刻意遮掩什么。

    李洪点点头,认同曾焕的说法,“前些日子灵山守陵官署负责罗皇后陵墓的人,上至官员下至负责花花草草的匠人无一例外死相凄惨,上面虽然封锁了消息,也一直没查出是何人所为,但我想与睿王脱不开干系。”

    曾焕喝着茶,抬眸看了李洪一眼,他点点头意有所指道:“这倒也不全然就是坏事。”

    李洪扬眉,“这话怎么说”他向来有自知之明,若是在战场上与人较量排兵布阵,他兴许还有几分优势,可要单论身手,他顶多能在二流高手的末端占有一席之地。

    守陵官署的事让他由衷忌惮,姜衍在明知被人算计的情况下,还敢只带个侍卫上路,这在他看来绝非好事。自来只有成胸在竹的人,在面对陷阱时,才能坦然赴会。

    而姜衍之所以云淡风轻,要么是他本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要么就是他的侍卫、亦或是他在路上还安排了别的人手接应;但无论是哪一种,在康崇阳与高明桥失手的情况下,他想要顺利拿下姜衍,都会压力剧增。

    “别急。”曾焕面上露出好整以暇的笑意,搁下茶杯道:“皇上并未跟你下明旨,即使睿王安然无恙回到上京,你顶多是被降职或是调任,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别的可能,除非皇上想与国公府彻底撕破脸皮。”

    这是让他踩着皇上底线过的意思李洪闻言一愣,想了想皱眉道:“这样岂不是把皇上得罪得死死的”

    曾焕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神情有些无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难道你还想把睿王杀了莫说我们现在不知睿王的深浅,你看他身边的侍卫像是吃素的”

    曾焕说着摇摇头,别有深意的看向李洪道:“况且,你有没有想过,睿王一死,你我以后的处境只会更糟毕竟,按照皇上和谢太后的秉性,只要你掌兵权一天,你就是他们的敌人,不过是迟早罢了。”

    李洪浓眉蹙起,片刻后沉着脸点点头道:“自古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人诚不我欺。”

    国公爷辅佐皇上登基可谓是所倾甚重,如今皇上登基不过三月有余,就已经着手打压外戚,他虽不是吃软饭的,也无意拉帮结派攀着关系上位,但皇上打压功臣的行径总归令人心寒。

    曾焕的话让李洪想到另外




第一百二十章蔚池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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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有心藏匿行踪的人来说,汤剑锋这样不知死活金光闪闪的活靶子,实在是好得不要不要的。

    白条和周旺财点头应下,却一时之间站着没动,将乔禀章和汤剑锋手下的三十人交给郁圃看着,他们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将乔禀章带走他们也能理解,可汤剑锋手下的三十人都是穷凶极恶惯了的,主子就这样放过他们不是真心追随的人很难收服,相信主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还有,乔禀章本人看起来颇为老实,且他有意投诚,主子为什么只带走乔禀章,要留下他手底下的一百多号人他们现在不是缺少人手么

    见蔚蓝似乎没有出言说明的意思,白条想了想,不解道:“主子,您是觉得这乔禀章有问题”白条顺着蔚蓝的最后一句话想了想,心中暗忖,难道着乔禀章真的有问题

    蔚蓝扭头看了三人一眼,只见面前睁着三双瓦亮瓦亮的眼睛,她轻咳一声卖了个关子,勾唇道:“不想抢占地盘的山匪不是好山匪。”

    三人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蔚蓝已经转身往山下走,边走边摇头道:“想不明白不要紧,旺财,你安排两个人留在苍岩堡盯着乔禀章的人,相信过几天前就有结果了。”

    白条和白贝虽然身手不错,但历练不够,所以会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而周旺财则纯粹是心思简单一根筋,肚子里没什么弯弯绕绕,遇到问题不愿意动脑经,蔚蓝有意锻炼几人,是以这话没说明。

    再则,乔禀章的身份,目前还只是她的猜测;前方的赤焰山和地心谷,距离苍岩堡至少有三百里以上的距离,没有十足把的事,她向来不喜欢口出虚言,也免得误导了他们。

    白条遗憾的应了声,倒也没有追问,既然自家主子如此安排了,那就必定大有深意。四分一同下山,周旺财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到底留谁盯梢更好。

    几人下到崖下,簌月和银杏忍冬已经照顾几个小不点起身,条件有限,早饭吃得比较敷衍,蔚栩这几天有玩伴,也不再一味腻着蔚蓝了。

    周旺财最终留下了三人,一人名叫陈虎,一人叫刘大黑,一人叫周未,三人都是从前在卧龙寨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身手不错,脑瓜子也灵活。

    等一行人收拾妥当再次出发时,除了知情人白条、白贝周旺财,谁都没留意到队伍里少了三人人。大家的注意力已经被队伍后面一长串的苍岩堡山匪给吸引了。

    苍岩堡一样有现成的马匹,郁圃最喜欢整人,对于蔚蓝的决定他喜闻乐见,是以连同乔禀章一道,他将这三十一人全都喂了软筋散,这些人神智清明,却无一例外的浑身瘫软、被歪歪扭扭的被绑在马背上,而卧龙山庄的人则在前面轮流拉着缰绳。

    起初这些人还尚存一丝斗志,对着郁圃白条等人骂骂咧咧狂飞眼刀,但山路崎岖马儿颠簸,不消片刻,连同乔禀章在内的三十一人便被晃得头晕眼花涕泪横流,再也顾不得对郁圃等人耍横。蔚栩几个小豆丁在马车里看得直乐呵,时不时探出头来拍手叫好。

    碧空如洗,草原辽阔,远山雄伟,蔚蓝心情颇好的挥着马鞭在前小跑,蔚十七和周旺财策马紧随其后,白条和郧阳等人依然落在队伍后方压阵。

    八十几人的队伍形成纵队,在白茫茫一片的草原上疾驰,马蹄踏过,很快便在积雪覆盖的官道上蹚开一条土黄色泥路来,弯弯曲曲的迤逦延伸向远方,直到队伍渐行渐远最终化为一个墨色小点,辽阔的天地间才又恢复了惯常的宁静。

    蔚蓝一行人士气高涨浩浩荡荡,而在万壑山南麓的断崖下,则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万壑山之所以被称之为万壑山,盖因其群峰耸立,其间沟壑纵横,雪峰与雪峰之间地势险峻,悬崖峭壁难以攀登。

    而万壑山南麓的断崖,正位于万壑山主峰以南,是个长宽约十丈的方向平台,往上,距离崖顶高约百米,往下,则是白茫茫一片雾海,崖深不可估量,崖下情形自然无法探知。在断崖的对面,是一座高高耸立的无名雪峰,站在断崖的平台上,仰头完全看不到峰顶,人们若是要从主峰绕到另一座雪峰,除了下山绕道,完全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旭日缓缓升起,被冰雪覆盖的万壑山周遭白皑皑一片,阳光照射在雪峰上,折射出耀眼的银光,也给素日严寒的雪山平添了几许微温。

    依附着断崖,在平台的后方有一处山洞,此时,两名衣衫褴褛、衣着单薄又蓬头垢面的男子正相对无言。其中一人长了满脸的络腮胡子,胡须的长度已经盖过脖颈,他斜坐在枯草之上,背后抵着岩石,身形显得异常修长消瘦,一条腿似是不能受力,小腿部位被衣物裹得圆滚滚的,平直的放在地面之上,他面颊上颧骨高耸,眼圈周围和鼻梁之上的肌肤,泛着久病未愈的蜡黄。

    因为有大胡子的遮掩,这人面上的神色让人看得并不真切,但那双睿智内敛的凤眸,却丝毫没有久病之人的萎靡困顿,他眸中锐色不减,待看清楚周遭的环境,眼中神色不由变了几变,但片刻后又归于平静,只余下淡淡的晦暗不明。

    另一人同样身形单薄,此时正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微微弯腰弓背的动作,让他黑色薄衫之下的脊骨显得异常凸起,略显枯槁的黑发被胡乱束在头顶,低垂的面颊上泛着青白,嘴唇干裂之后结成褐色血痂,看起来亦是满面憔悴。

    这满脸络腮的男子,正是自六月中旬起就遇袭失踪的蔚池,而在他身前单膝跪的,是隐魂卫中按实力排名第七的赵群。

    “我昏迷了多久”蔚池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久到不之今夕何夕,他又环视了一眼四周,皱着眉头一字一顿开口,但因为太久不曾说话,声音显得嘶哑无力。

    赵群保持单膝跪的姿势不变,哽咽道:“回将军,再过十日就五个月了。”

    这是漫长的四个多月,自从将军被灰衣人击落悬崖昏迷不醒,他们就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若不是抱着要为将军和兄弟们报仇的信念勉力支撑,又依着晨昏日落在岩壁上作下记号,赵群几乎怀疑自己已经变成茹毛饮血的野人。

    毕竟,任谁要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山之巅挨冻受饿四月由余,又整日里无人说话提心吊胆,全靠生食雪兔和雪狼肉维持体力,正常人,大概没几个受得了。

    “四个多月”蔚池虽然早有准备,闻言还是怔愣了一瞬,出事那日是六月十三,四个半月以上,外面的世界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上京城中的妻儿,蔚家军的动向,还有当日袭击自己的人马,蔚池脑中走马灯似的,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但当下,他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蔚池微微曲了曲十指,发现自己竟然连握拳的动作做起来尤为艰难,右腿更是没有力气,完全就不能动弹。他垂眸看了眼用衣物套着剑身和剑鞘粗略固定的右腿,旋即又看向跪在对面的赵群,视线在他只着一件单衣的瘦削身形上停顿了片刻,淡淡道:“先起来吧,这是哪”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他被一群灰衣人逼到万壑山主峰南面的积云坡之上,当时隐魂卫的十三人已有五人重伤,其余八人虽还护在身边,却因对方借着积云坡上风大忽然使诈,往空中撒了一把带有异香的粉末,其中几人因吸入异香过多,导致头晕目眩而失去战斗能力。

    彼时灰衣人的数量远在隐魂卫之上,他虽不惧毒物,心思也还清明,但对方采用车轮战,他即便是身手和耐力再好,也精疲力竭疲于应对,后来身上受了多处剑伤,被人一掌击中心脉,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空飞了出去。

    蔚池回想着,当时在他身边,离他最近的,好像就是赵群。如今赵群还活着,不知其他的十二人又如何了,隐魂卫的十八人都是在他手下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名为下属,实际上说是情同兄弟也不为过。

    他思及此,不自觉的抬手抚上胸口,又微微提了口气,顿时只觉得胸口刺痛,丹田内的气息空空如也



第一百二十一章人生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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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蔚池来说,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杀,当日他会出去巡防,完全出于临时起意。

    首先,对方要做到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定然要在军中安排细作,而对方能将时间卡的死死的,显见消息互通非常及时,要做到这点,这细作不仅要是自己身边的亲信之人,还必须在军中身居要职,二者缺一不可,因为除了隐魂卫,自己的动向只有几名高阶将领,才会有机会第一时机知道,可这个人会是谁

    其次,有动机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四国之中,除了大夏皇室不做他想,毕竟,蔚家军与大夏皇室长期对峙,蔚家人领兵驻守西北多年,从自己的祖父那辈起,蔚家军就已经扎根萧关,在这点上,与当日越过启泰边境的五十名大夏骑兵,看起来也极为相符。

    可事实上,这五十名骑兵却并非真的大夏骑兵,若说马匹、服饰和语言可以作假,那身形样貌和武学流派,却容不得丝毫伪装,就算是要伪装,也装得不像。

    大夏人的先祖是丹尼索瓦人,他们大多长得高鼻深目,五官轮廓清晰深邃,其身形健硕,肤色也相对黝黑,而启泰人却是整体身形偏精瘦,面部轮廓更趋于柔和圆润,五官较之大夏人更为精巧,肤色也更白皙。除此之外,大夏人是马上民族,作风豪放粗狂,与启泰人深受儒释道影响的内敛含蓄气韵截然不同。

    蔚池并不是轻易下结论的性子,如果说仅凭外形来判断有失稳妥,那在与自己交手过程中,这些人使用武功路子,就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当日袭击自己的七十人中,无论是最先出现的伪骑兵,还是在万壑山出现的灰衣人,他们至少有半数以上,使用的都不是大夏人惯用的武学招式,剩下的一半,全然出自中原武学流派。

    如此明显的漏洞,蔚池不会单纯的以为这是大夏人在买凶杀人,且买凶杀人也是需要花钱的,无论是伪骑兵,还是后面出现的灰衣人,这些人若要单靠银子来驱使,定然花费甚重。

    大夏国如今正是皇子夺嫡的关键时期,洪武帝有十八个儿子,其中有十二个现在正卯足了劲窝里斗;在大夏的皇位继承权尘埃落定之前,大夏的皇子们除非吃饱了撑的,才会花费巨资来打击自己这个暂时对他们没有威胁的异国将领。

    有这个功夫,大家还不如正儿八经继续窝里斗,十二个人毕竟不是小数目,斗垮一个是一个,斗死一双少一双,这样才能更有机会登上皇位不是吗

    但万事没有绝对,蔚池也想,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混淆他的视线,让他彻底摸不清楚谁是幕后真凶可他知道,这个可能性为几乎为零。

    因为当日对方先后派出了两队人马,且两队人马无一不是武学好手,有生之年,他还是首次遭遇如此强悍的刺杀阵容,对方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并不担心他事后怀疑,因为只要他死了,事情的真相就永远无人知晓,既然无人知晓,对方又何来后顾之忧

    可他现在却还活着!蔚池伸手掩住双目,心中有个最不堪、对他来说最坏的念头隐隐生起——这个念头只是想想,就让他忍不住心口刺痛,星星之火瞬间化为燎原之势!

    蔚家军效忠启泰皇室百年,这百年来,历代蔚氏子孙无不以守护启泰江山为己任,蔚家人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从来都是忠心耿耿不越雷池一步,于启泰皇室来说,蔚氏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若是数代蔚家人的热血衷肠,换来的就是如此结局,那埋骨沙场的蔚家先祖和蔚家军英灵该如何安息他心中的滔天怒焰又要如何平息

    皇权交替江山更迭,若真的是那位下手,若对方是有备而来,又怎么会轻易留下后患蔚池想到这,越发担忧上京城中的妻儿,若是如此,若真的如此,即便是拼着镇国将军府的百年忠义之名不要,他也定让对方血债血偿!

    可他再次尝试着曲了曲十指,感觉到依然无法彻底握拢成拳的双手,不由得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刚刚还怒焰滔天的一颗心,下一刻仿佛被埋进万壑山的积年冰峰之下。

    西北边疆的这一方天地冰寒彻骨,可在千里之外的上京城中,延禧宫里却是暖意融融。

    衣着光鲜的小宫女素手捏起纯金香勺的一端,动作轻柔的将千金一两的梅蕊香粉放到香篆上,接着用香铲抹平,继而将香篆提起,用松木做成的火折子点燃,再小心翼翼的将紫金雕花的如意香炉盖上。

    谢琳一身黑色金线绣百蝶穿花束腰宫装端坐在主位上,等室内有浅淡柔和的烟雾氤氲缭绕,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梅香,她神色慈爱的冲曹芳华招了招手,语气里透露出从未有过的温软柔和,道:“华儿,来,到哀家这来。”

    “母后。”曹芳华颇为诧异,但也只是顿了顿,便浅笑盈盈的款步到谢琳面前。

    自她嫁入皇家,谢琳就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又因她未曾诞下子嗣,在姜泽登基之后,对她更加没有好脸色,平日里请安问好全是面子情,今儿也不知吹得是什么风,居然会在众妃请安离开之后将她单独留下

    谢琳对曹芳华那一瞬间的异样似是毫无所觉,见她乖顺的上前,拉着曹芳华坐下,略有些感叹道:“这转眼间,你与泽儿就相伴七年了,时间可过得真快啊,想当初哀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呢。”

    曹芳华虽不清楚谢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也觉得谢琳这忽然之间开始忆往昔的画风,委实与她心狠手辣的风格不符,但大家都是混后宫的,最要紧的就是一个“装”字,即便你恨不得挖了对方祖坟,面上还是要保持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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