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那孩子……
原来在老夫人颜氏的眼里,也同沐远扬一样,觉得尚书府大小姐沐长歌不是沐远扬的亲生女儿?
而是……敌·国大人之女?
不过究竟是什么缘故,令老夫人和尚书大人如此言之凿凿,或许真是天大的误会!
……
当然,云初初要了丫鬟绾绾后,就令对方说了当年之事儿。
水氏的死,老夫人颜氏的目的,她很清楚?唯独对老夫人颜氏令绾绾来见自己,希望自己收留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首先,老夫人颜氏如果真就因为不想杀·生而让对方来找自己?那直接就可以放了人?况且实在不行,还可将绾绾让给府上其他人。
由此可见,老夫人颜氏怕是其他原因。
能够让她非要这么做的理由,云初初想了一个。
大概是觉得自己和尚书大人沐远扬不合,即便知道是老夫人派人杀了水氏,自己也不会告诉沐远扬。
如此,便可保护两人母子关系。
老夫人颜氏有这意,却非这心。总而言之,云初初这里。
是一个揣测不透的秘密?
两个水氏在尚书府住着,明明知道水氏已死的老夫人颜氏不仅没有说出实情,还任由两个冒牌货在府里演戏。
看来也同她一样,好奇这两个人是从何而来的?
太子殿下那边,需要同自己为难,就应该带一个水氏到得尚书府。
明显,那不是他的计划?
所以……对自己好的,应该……应该?
“绾绾,你今晚去试一试两位水氏,看她二人可否会武?”
丫鬟绾绾第一次完成的任务,就是试探两位水氏。
她站着,迟疑。
“是,奴婢遵命!”
“记住,不要伤人!”云初初千叮万嘱后,找了红竹,准备出府。
没了沐萋萋,也没有四小姐沐雅楠,能够监督自己出府的,无外乎那个二夫人宁氏?
在发现有人监督后,云初初当街戏耍,一番训斥后,丫鬟害怕,瑟缩着脖子,不敢再跟。
云初初拍拍两手,得意洋洋地带着红竹去了六皇子的府邸。
门口。
她驻足停步。
到时,府门大开。
里里外外站了不少禁军。
误以为出了事儿,云初初掉头便走,被禁军统领当场截获。
见人,他躬身问了,“长歌小姐,来此处是做什么?”
云初初低眸,心中难耐。
丫鬟红竹听了,微微一笑,“实不相瞒,统领大人,我们小姐上回为六殿下雪豹所伤,如今依然身体不适。六殿下医术惊人,所以带了奴婢前来寻找六殿下治病。”
由着九尘医术找理由,红竹果然聪慧?
“长歌小姐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前去通报!”禁军统领身体转了下,回头问了,“长歌小姐,今日陛下到府是来看六殿下的。”
“六殿下……怎么了?”
“一连几日没有上朝,似乎……身体不适!”
丫鬟红竹立马转口,“小姐,六殿下身体不适,咱们……改日再来。”
“他……卧床未醒?”
禁军统领笑了笑,“不,今日六殿下已经苏醒,此刻正在同陛下闲聊。”
闲聊?
想到此,云初初心缓了缓,仓促问道,“红竹,昔日祖母生病,是六殿下倾力救治。既然最近他身体不适,咱们……也去瞧瞧?”
“嗯。”红竹点头,顺了云初初的意思。
进得房间,提了提自己烟笼纱披帛。
前院里,等了一会儿,禁军统领就带着云初初进了后院。
走了两步,云初初斜眸,忽然见着二人站在楼阁说话。
看表情,皇帝还挺高兴。
“九尘,这尚书府小姐……”
“想来是来拿药了。”墨九尘平和地嘀咕了一声,语气温温细细,“父皇,上回也怪我那头雪·豹,不知怎么,突然发·疯,伤了人?”
“这么说来,你是得好好地给人家赔个不是!”皇帝哈哈大笑着,冲着院子里的云初初挥手。
那个时候,墨九尘握着栏杆,双眼发红。目光觑上身旁的这个男人,两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如果可以,他想在这儿,就将这位九五之尊解决了?
可惜,想归想,他却不能。
风家冤枉,若不能澄清。她母亲一辈子都会是个舞、妓。
而他永远不能告慰风家亡、灵。
这个人是当年那件诛灭九族的罪魁祸首。
……
六皇子府上。
布局考究,奇花异卉甚多。一片竹林,雅致清幽。
廊阁之上,二人站立,眺望之处,正是繁密竹林。
那竹林!
“这一片竹林,九尘养得极好,朕正想进得其中,瞧瞧?”
虽未听得二人对话,但老皇帝望向竹林时,她心里就有了想法。
踮脚一跃而起,她突然跪倒在皇帝跟前,“陛下,长歌到此,一来看病,二来是有重要的事儿,向陛下禀报。”
哦?
粗眉挑了挑,皇帝这才回收目光,盯住云初初。
“你怎知陛下今日在此?”
“陛下出宫,身边带着十来个禁军,又有统领大人亲自护送。禁军在京畿之地,只为陛下调配。是以长歌以为,陛下就在六皇子府上!”她睿智多才,深知竹林是六皇子墨九尘的禁地,这般贸然进去,九尘也许办法拒绝。
不拒绝,便令皇帝知晓了自己的秘密。大加拒绝,更会引起皇帝的注意力。思来想去,这同墨九尘,是一件倍受考验之事儿。
今日她设计引起皇帝注意力,实际上是让皇帝打消进入竹林的机会。
“究竟是什么事儿,长歌竟然单独追朕到此?”皇帝目光落到云初初的脸上。
云初初神色严肃,抬眸,看了六殿下墨九尘一眼,“陛下,此事儿,长歌需要单独同您说。”
“这……”皇帝偏头看了身后的六皇子墨九尘一眼,些许怀疑,“怎么,六殿下不能听?”
云初初为了营造神秘感,只得硬、扛,“陛下,臣女此事儿,只能同您一人说。”
墨九尘站立在侧,嘴角难得地拧了下,“父皇,既然长歌小姐有要紧事儿,不若去儿臣的书房商量。”
看六皇子这么说,皇帝同意了。敷衍皇帝,有大事儿商量。若不说出一件“大事儿”,届时必定会被责骂。
墨九尘呆滞地站在院子里,盯着紧闭的书房,心中担忧。
下意识地偏头,只看得悠悠竹林清风阵阵。
一眼望不到的翠影。
皇帝以前从未来得王府,哪怕是自己生病,他也不会前来。
今日突然到访,墨九尘吃惊不已。
看着竹林,他想,怕是有些东西需要改一改了?
书房里。
皇帝坐在桌子上,懒散示意,“说罢,何事儿?”
“陛下,长歌要控告国舅爷!”她恭恭敬敬地起手行礼。
控告二字,用词极重?
皇帝听得都懵了,“这事儿,朕倒奇了,你如何要控告国舅爷?”
“长歌控告国舅爷权势欺人!”她目光如火,抬起时,看得皇帝发毛。
“哦,你且细说!”
云初初这才将国舅爷大肆封锁帝都几家风月之所,替儿子报仇雪恨之事儿,云初初提到,虽则那些地方,也非好地方,但大肆封锁不说,还乱杀无辜,这可是惹来民怨沸腾了。
到底连楼里做饭扫地这种为了生存的百姓,都一一被杀,终究有些枉顾刑罚。
更何况,帝都城下,接连封锁,接连杀人,导致百姓惶恐不安,这等举动,应该有人为之。
“为何长歌如此在意此事儿?”
无人在意,无官举报,她这会儿想不到关键的可以加以抵抗,自然得提出来了?
云初初讪讪地笑了,“国舅爷地位高,权利大,上个月以及这个月所做之事儿,如果朝中有人敢言,早就说了,何至于陛下没闻得半点风声?”
未曾知晓,那是假的。只不过,皇帝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眼里,到底国舅爷儿子死于非命,到底死的那些人无关紧要!
“所以长歌希望朕怎么做?”
“国舅爷身居要职,理应替陛下分忧,保家卫国。只因世子意外亡死,便大肆残败害百姓,这等做法,不妥不当。”云初初言简意赅,这事儿做得不好,便举·报呗!
不过皇帝并非普通人,他亦有自己的想法。狡猾地左思右想,他心机诡异地看向云初初。
想着国舅爷做了这么多事儿,时隔一月有余,如何今日才提起此事儿?
他匪夷所思。
“这国舅爷莫非做了什么,得罪了长歌?”皇帝诡笑。
“实不相瞒,若非国舅爷天天派人跟踪长歌,扰地长歌心神不宁,也不至于如此?!”云初初说完,面露哀伤,“长歌运气不佳,四妹陷害于我,六妹及笄之礼又被人下、毒。如今这帝都,有关长歌的流言蜚语,只怕是满城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眼神黯然无光,“流言蜚语长歌不介意,只不过……人都有·私,长歌还不想被国舅爷莫名其妙地杀害?”
皇帝拍案而起,“莫非他向你动手了?”
“是,若非长歌警觉,长歌早就无命。”云初初挂着眼泪哭泣,“长歌幼时被送走,回来还没几年,未曾在父亲和外祖母膝下尽孝。是以长歌不能这么无缘无故地被国舅爷的人杀了?”
皇帝瞟着云初初,嘴角笑得神气,“没想你如此惜命?”
“天下之大,何人不惜命?若真如此,人人得病之时,何必要寻大夫,死了不是更好?”
皇帝常听朝臣言什么死得其所,忠君而死这些大义凛然却又毫不现实的话,偶然听得云初初嘴里这虽然有些胆怯却符合人性的话,感到万分好奇。
“哈哈哈哈……长歌,你啊。你……你同你母亲,还真像呢?”
毫无意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云初初有些呆滞。
她抬眸,“陛下知晓家母?”
“你母亲是固阳侯府的小姐,她同你一般,聪慧机警。”嘴角微扬间,倒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黯然地垂眸。
皇帝心里忖度道,可惜……可惜爱错了人?!
那日春柳拂堤,艳阳高照。
固阳侯府夏清平出游时,同西芸国的宰相随渊撞见,因为一场误会,被人挟持。
二人掉落枯山悬崖,在悬崖孤男寡女地相处了十来天。
这夏清平和尚书大人沐远扬早被赐婚,皇帝亲眼见证。
听说那位随渊大人是等到夏清平成婚后,才离开天辰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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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敷衍皇帝!
回想起过往之事儿,皇帝又幽幽叹气。
无视他眼中的怅然悲愁,云初初不再多提。
至于国舅爷所做之事儿,云初初心知皇帝早已知晓,自己面前佯装不知,不过是他坐在那个高位上,养成的习惯。
当年风家灭亡一事儿,就可看出,此人人品,可见一斑。
“好了,此事儿朕会处理,你起来吧?”明黄色的金丝袖轻抬。
云初初方才站起。
双膝跪了多时,有些麻木。
好在没过多久,皇帝就准许她出去了。
出了书房,令六殿下墨九尘诊脉。
诊脉时,皇帝视线扫过,不禁问了,“情况如何?”
墨九尘婉转一笑,“父皇,长歌小姐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这九尘,怎么突然间糊涂了,不应该说自己病情非常严重么?如此才能拖延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