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

    石小凡志得意满，吃罢晚饭，非要拉着老爹赌两把。

    在这特别的夜晚是允许赌博嬉闹的，甚至父母还会和孩子们一起赌博，喝酒唱歌，其乐融融。为父母守岁祝福他们能长寿命，所谓“守冬爷长命，守岁娘长命”。

    赌色子没有彩头怎么行，赌钱没什么意思。

    “爹，输了的，往脸上画一只王八。”石小凡提议。

    这立刻遭到了石元孙抗议:“胡说八道，我是你爹，你怎敢在你老子脸上画王八。”

    这让石小凡有些不过瘾，他想了想:“那好吧，输了的，往脸上贴纸条。”

    这多少还算文雅一点，石元孙只好接受了这个提议。

    双儿困得不行，被杨老爹夫妇带去安排着睡下了。

    石小凡却越赌越来劲:“大，大大！过年就是要大！”

    四五六点大，然后石元孙脸上被贴了个纸条。

    后半夜，石元孙纸条挂满了一脸，反观石小凡脸上毛都没有一根。

    石元孙感觉不对劲，他拿起骰子晃了晃:“你小子使诈。”

    “不玩了，睡觉咯！”石小凡掀了骰子就跑。

    原来这厮用的是假骰子，里面灌了水银，要大便大，要小便小。

    双儿回了自己房间，她的房间就在石小凡隔壁，方便伺候照顾。

    杨老爹夫妇回了屋却怎么也睡不着，俩人盖着被子在聊天。

    “孩他爹，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咋就是睡不着呢”

    杨老爹叹了口气:“我觉得，这小公爷对咱家双儿不一般。”

    双儿娘也感觉出来了:“你是说，小公爷对咱家双儿有意”

    杨老爹点点头:“唉，可咱毕竟是穷苦百姓人家，即便是做妾，也配不上小公爷啊。况且咱就双儿这一个孩子，我实不想让她为人妾室。”

    有道是宁为穷人qi，不做富人妾。妾室是没有什么名分的，正妻才是这家主人。

    双儿娘叹了口气:“小公爷为人处事随心所欲，他好像从来不去守这些礼仪规矩。双儿即便是做了妾，看小公爷对双儿的样子，双儿应该也吃不了亏。只是，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咱们确实高攀不起。”

    “但愿是咱想多了，睡吧老婆子。”

    杨老爹夫妇骨子里是怕石小凡喜欢上双儿的，这不是寻常百姓人家，卫国公府的门槛太高太高了。

    这个喜庆的日子是没人睡懒觉的，一大早石小凡就早早地起来了，石元孙起的更早，二人还得去宫里给官家拜年。

    平日败家子可以不去上朝，今日不行，初一给官家拜年这是大事，不去可是大不敬之罪。

    狗腿子们也都换了新装，众人前呼后拥出了府门。

    宫中拜年都是一个规矩，赵祯端坐龙椅。文武百官向皇帝拜年：“元正令节，不胜大庆，谨上千万岁寿。”

    然后赵祯答诸大臣：“履新之吉，与公等同之。”

    接下来就是互相贺喜，说一些喜庆的话，然后就可以散朝了。

    过年朝廷是放假的，七天长假。这七日内不必再去上朝，百官可以在家肆意休息。

    谁知道给赵祯拜完年，群臣出宫的路上，石小凡被太监叫住了。

    “盐铁使慢走，陛下文德殿宣召。”

    石小凡一愣:“我，我这。”

    败家子一万个不愿意，赵祯这时候召自己干嘛，他正想去城内带着狗腿子们浪一波呢。

    可官家宣召，他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这大过年的，你不在后宫陪着你的嫔妃们，召见我干甚，石小凡窝着一肚子火。

    到了文德殿，他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陛下万寿。”

    赵祯似乎早已等不及了:“小凡，朕听说元旦京城最是热闹，朕要出宫。”

    石小凡吓了一跳:“还出宫陛下，您晚上偷偷溜出去也就罢了，这大白天的出宫再被哪个不长眼的臣子发现了，臣可吃不了兜着走。”

    上次你闹得还不够大么，我半年俸禄都没了。

    晚上出宫倒是风险小一些，曾经赵祯夜里出宫被御史李德撞到过。第二日李德在朝上提及此事，赵祯听了石小凡的建议，跟大臣们说，你们不让朕去夜市，那这宵禁还是禁了吧。

    群臣一听这还了得，他们已经喜欢上了夜市，若是不让皇帝出宫，再实行宵禁大家谁也别想玩。

    最后群臣退了一步，晚上皇帝出来游玩可以，白天坚决不行。

    “嗯，朕决定带着嫕儿一同去，你想个办法。”

    赵嫕，她也来石小凡眼睛亮了，没办法老子也要想出个办法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苛捐杂税
    色字头上一把刀，赵祯想出宫，石小凡是不想帮这个忙的。

    赵嫕也想去，那就不得不帮，而是一定要帮了。

    白天皇帝出宫，群臣一直反对。由头多的很，荒废政务、安全着想、保持皇家威严、还有就是皇帝的神秘感。

    说白了，就是不想让皇帝体察民情。

    只有深入民间才能了解百姓疾苦，你了解百姓疾苦了，官员们还怎么捞钱。

    晚上赵祯以取消宵禁威胁，这是败家子的主意，朝臣不得不答应皇帝晚上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求赵祯必须做好安全措施。

    “陛下，出宫嘛，也不是不可以，找个合理的理由便是。大臣们反对无非就是挂着个陛下荒废政务的由头，可这是元旦啊，朝廷放了七天假，陛下又何来荒废政务之说。再说，陛下是去体恤民情，又不是出宫玩耍。”

    体恤民情

    没错，朕是出宫体恤民情来着。

    赵祯还是有点不放心:“好吧，赌场朕是不去了，免得影响不好，你带朕去看看别的有什么好玩的。”

    “去，干嘛不去。若是被那个不长眼的王八蛋看到，大不了臣和他再被罚俸半年便是。”

    赵祯一愣:“看样子，你小子是赚了不少钱啊，这点俸禄都瞧不上眼了。”

    石小凡嘿嘿一笑:“托陛下的福，石炭不是卖了不少呢么。”

    千万不能告诉赵祯琉璃厂更赚钱的事，负责被他惦记上，准没好事。

    “哦，是这样啊。”赵祯点了点头:“那今日出宫花费你买单。”

    石小凡:“……”

    皇帝，都是骗子。

    封建社会，君主制高度**，“微服私访”是不太现实的。原因很简单:皇帝垄断了权力，一切事务都得回禀皇上。有时皇帝病了一两天，国务都会混乱。

    虽然是元旦七天乐，赵祯还是不放心，在宫中安排了人，一有什么要事火速来报。

    赵嫕早已换好了衣服，她穿着一身淡黄色衣衫，做普通百姓家女子的打扮，端的是艳丽无双。

    看到石小凡的时候，赵嫕脸色一红。

    石小凡不敢多看，赵祯咳嗽了一声:“走吧。”

    谁都喜欢热闹，这看似奢华的皇宫，却显得冷清的多。

    出了宫门，狗腿子早就等的心焦，一看小公爷又和官家一同出来了，狗腿子们有些紧张。

    旺财和来福他们是不愿意和赵祯一同出行的，那可是天子，在天子跟前他们放不开。

    石小凡将来福叫到一边，鬼知道嘀咕了一阵什么，来福点了点头，悄悄溜了。

    东京城果然是热闹繁华，尤其是初一，街道上都是人。

    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仕、农、商、医、卜、僧、道、胥吏、妇女、儿童、篙师、缆夫等人物及驴、牛、骆驼等牲畜。有赶集、买卖、闲逛、饮酒、聚谈、推舟、拉车、乘轿、骑马的。大街小巷，店铺林立，酒店、茶馆、点心铺等百肆杂陈，还有城楼、河港、桥梁、货船，官府宅第和茅棚村舍密集。

    赵祯和赵嫕二人只看的神清气爽，这才是盛世繁华该有的样子。看着自己治下的大宋朝如此繁盛，赵祯不由得笑了。

    “哥，我想吃那个”赵嫕指着不远处一个摊位，那里卖的是枣花糕。

    赵祯也没吃过，不过那香味很是诱人:“好啊，咱们过去看看。”

    石小凡看了身后狗腿子们一眼，他有些郁闷。和赵祯兄妹出行，石小凡感觉自己成了狗腿子。

    刚蒸出来的枣花糕很香，老板一块块切好装盘端了过来。

    兄妹二人坐在那儿吃，石小凡和狗腿子们站在后面眼巴巴的看着。

    来福悄悄捅了下石小凡:“小公爷，官家怎么不让你坐下”

    石小凡狠狠踹了他一脚:“滚。”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赵祯大概不想让败家子和妹妹靠的太近，他俩坐那儿吃，石小凡站后面看。人家是兄妹出宫游玩，你不过是陪皇帝的仆从。

    赵嫕回头看了石小凡一眼，脸色一红，显然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赵祯似乎并没有察觉什么:“老板，再来一份，你这糕点做的不错。”

    老板又切了一盘大喜的奔了过来:“客官果然好眼力，不瞒您说，我这枣花糕可是祖传的手艺。”

    赵祯点了点头:“你们这生意怎么样”

    “好，好的不得了。”老板喜笑颜开。

    “那赋税重不重”赵祯又问。

    石小凡一惊，官家这次出来还真是来体恤民情来了，他问赋税，难道是想减赋

    那老板躬身笑道:“这朝廷税收倒是还能承受，只是这杂税就让人难以接受了。我们这辛辛苦苦一个月下来，赚的钱大部分交了杂税。”

    赵祯皱了皱眉头:“杂税，什么杂税”

    老板一怔:“这你都不知道那税收多了去了，商税咱不说，此外还有引钱、纳醋钱、卖纸钱、户长甲帐钱、折纳牛皮筋角钱多了去了。每样钱倒是不多，可是加起来就承受不了了。”

    赵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民间私自加税居然有这么多巧立名目:“那掌柜可知，种田的百姓一年税收多不多”

    “这个，小人多少也是知道一些，你像头子钱、义仓税、农器税、牛革筋角税、进际税、蚕盐钱、曲引钱、市例钱等也是不少。”

    赵祯点点头，对他一摆手:“那行，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老板躬了躬身，自顾忙去了。

    “那个，小凡你来。”赵祯又转身说道。

    石小凡这才走了过去:“六公子怎么了这是。”

    “你坐下我问问你，何故百姓竟多出如此多的税收，百姓受得了么”

    石小凡左右看了看，还好旁边无人，他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这是，我还真不知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游玩
    败家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儿，他那里知道这许多了。他只知道百姓很苦，至于有什么赋税他是不清楚的。

    赵祯便不再问，这事大概只有范仲淹、富弼、韩琦他们清楚。回头找这几个臣子商量商量，看看有什么办法减轻一些百姓困苦。

    石小凡鬼使神差的把手摸到了赵祯盘子里，然后将那块枣花糕拿在手里吃了一口:“味道还行。”

    赵祯看着空空的盘子:“这是我的。”

    赵嫕在一旁轻轻一笑，将她盘子里的枣花糕推过去:“哥哥你吃我的吧，我不想吃了。”

    一个小厮，自远而近急匆匆奔过来。

    小厮似乎害怕赵祯，他走到陈琳面前，悄声的嘀咕了几句。陈琳先是一惊，然后点点头。

    石小凡眼神中透着狡黠，他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吃着枣花糕还吧唧嘴:“不错，着实美味，好吃。”

    陈琳走过来低声道:“陛下，使臣已到宫中，还请陛下及早回宫。”

    赵祯皱了皱眉头:“不是说让他们下午来么，怎么回事”

    陈琳继续悄声地:“惯例都是上午接见，陛下，咱们先回去吧。”

    赵祯有些无奈，他看了眼赵嫕:“嫕儿，咱们先回宫，朕还有事。”

    回宫好不容易溜出来这什么都还没看呢，赵嫕哪里肯走，她摇了摇头:“不要，哥哥说好带我去看花灯的。”

    赵祯一脸尴尬:“契丹和西夏使者来了，朕必须回宫接见。这样，晚上我再带你出来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

    大宋与大辽建立有平等的邦交关系，每年元旦，两国都要互派“贺正旦使”，入朝相贺。西夏、高丽、交趾、回纥、于阗、真腊、大理、三佛齐等属国，此时也都派遣了使臣来到东京，祝贺大宋元旦。

    赵祯不厌其烦，本来想让他们下午来入宫朝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怎么上午就来了。

    这当然来自败家子的杰作了，他为了能和赵嫕单独在一起故意创造出来的机会。

    没有人发现，狗腿子来福不见了。他在宫门口的时候，就被石小凡支走了。

    来福去了国信所，径直找到了契丹使者。来意不说了，我是你家南院大王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