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医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遥清晓
颓丧的宋均没有追她。云树没有回房间,也不让人跟着,她去了小祠堂,一根根点亮蜡烛,看着那不多的牌位。
云家一脉传了好多代,子嗣并不昌盛,却也一直有男丁承袭,家风严谨,才有这百多年的昌盛基业,直到云树这里……
“我将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我,败坏云家家风,父亲母亲怪我吗祖父祖母怪我吗太爷爷,太奶奶怪我吗祖宗们都是怪我的吧是不是很想将我从家谱上抹去”
云树笑出眼泪。
“都来吧,都来吧,将我抹去,将我抹去吧。”
“嫌我脏了手吗也是。我自己都觉得。还是我来动手吧,你们看着就行。”
揉揉额头,自语道:“不能太血腥了,不能太血腥了。”
抚抚自己的腰带,摇头,“太难看。”
而后瞅到自己指上的梅花戒指,抽下来震了震,一根金针立现,傻笑道:“还是你好用。”
摸摸自己的太阳穴,“就这里吧。”
她喝多了,焕梨不放心,跑来偷看她。只见那根明亮的金针,又长又尖,自云树指尖,刺在她的太阳穴上,还在深入。
焕梨吓的魂都没了,扑过去抢下她手中的针,大哭道:“您干什么啊干什么啊干什么吓人啊!”
“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啊您要这样您别吓我啊……”焕梨的哭嚎痛之极。
守着云树,本就离的不远的四朵云听到焕梨的哭嚎,顾不得规矩,抢进祠堂,就见焕梨抱着云树瘫坐在地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干嘛要吓人啊……”
云树任她抱着,晃着,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抱着我就别摇了,头痛。”
焕梨听她说头痛,认为她是刚才把自己伤的重了,吼着让云岭去叫大夫。
焕梨背她回房间,但谁问她什么,她都闭着眼睛懒得开口。
宋均听到云宅的忙乱,赶出来看,却见人都往正房跑,那是云树的卧房!
谋天医凰
谋天医凰
三百二十五章:弱点
云树谁都不想理,但门外打起来了,让她头疼更心烦,猛然坐起来,抓住床里面的一方青玉枕,“砰”的一声在地上摔的粉碎。手机端m
宋均的声音更急,“姝儿,你怎么了”
“都给我安静点……”云树吼道,只是最后两个字不受控制的软下去,整个人也软软的朝床下栽去。
焕梨眼疾手快的抱住她。“爷爷你怎么了怎么了”
云树已经昏的人事不知。
方大夫又被请来。他只想摇头,这个东家不回来则已,一回来必病!上次病的他都束手无策,希望这次能他能药到病除。当他按完脉之后,他有些生气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为什么不让东家吃饭呢空着肚子喝那么多酒!你们谁气她了”
脉象上,她有一段日子的气郁了。今日是没吃饭,严重气郁,加又生气,再加上她又在自己太阳穴用针,而且探入好一截……不过,这个方大夫没看出来。
众人有些愣,主人竟是饿的焕梨犹犹豫豫,最终还是贴到方大夫的耳边说了句话。方大夫眉头一皱,重新按上云树的脉,良久之后收了脉,将云树弄醒,一派慈祥道:“东家您感觉如何还好吗”
云树按按额头,痛的皱起眉头,从眼缝里看眼前的人,“义父”忽然睁大了眼睛,一抹愧色映在眼底,挣扎着要坐起来,方大夫扶她慢点坐。
“东家,是我,不是严先生,不要慌。”
云树有些尴尬,又忙将那散露的愧色收了。
“又麻烦方大夫了。”
“东家既然知道麻烦我了,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保养身子还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让严先生知道了,还不心疼死”方大夫以医者和长辈的身份,对云树又训又劝。
云树讪讪道:“我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饭都不吃,喝那么多酒做什么”方大夫见云树露出愧色,板起脸说她。
所谓对症下药,东家就怕严先生知道她不爱惜身子,他就板着脸努力学严先生的语气。眼见云树抬不起头,补了一句,“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头呢可难受”
云树看方大夫的脸色,摇头,又止住,轻轻点了下头,“大概是酒喝多了,有点疼。”
方大夫皱眉,语重心长道:“上次是我医术有限,让唐典御给你看的。这次我还是不行。你最好让唐典御再给你看看。”
云树讪讪一笑,“我没什么事,睡一觉,酒醒了就好了。”
“那是小事吗别拿喝多了跟我扯皮!”方大夫说着回身向屏风外的孟管家道:“孟管事,还是有劳你再去求唐典御来一趟。”
云树忙拦住。“不用,我好好的,请唐典御来做什么还要闹的人尽皆知啊”
“东家还怕人尽皆知命一点都不重要吗亏你还是个大夫!真是丢严先生的脸!”方大夫怒起来也是口无遮拦。
云树听了这话,更是抬不起头,眼眶还有些红。
方大夫说完,也觉自己脾气太暴,话说的太重了。东家必然是心事太重,又排解不掉,才会在喝完酒以后对自己做那样的事。
“姝儿,你做了什么”宋均听两人打了半天哑谜,只猜到,云树大概对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然刚才云宅不会乱成那样,云树也不至于被训的抬不起头。
云树没回宋均的话,而是低声向方大夫辩解道:“我与唐典御并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我现在好好的,没理由再麻烦唐典御来一趟。”
“你这孩子!在你眼里,你的命真的一点也不重要吗”方大夫胡子都翘起来了。
留这条命做什么感受心有多疼吗又多么孤寂无依吗
“所谓医者父母心,我在方大夫这里感受到了。放心,我没事。以后不会了。若有不适,我会去找唐典御求救的。您来得也急,喝口茶,歇歇脚吧。孟管家,替我好好招待方大夫。”
云树都把话说到了这里,方大夫气哼哼的要走。
云树瞥见宋均,想起刚才门外的打斗,又叫住方大夫,指了指宋均。“麻烦方大夫,给他看看吧。看完他,还请再看看我云宅的其他病号。”
方大夫见她想起了关照手下的人,也微微舒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方大夫带宋均出去把脉,云树想要重新躺下,焕梨却捧来一碗熬煮的糯糯的粥和几个小菜进来。“爷,吃点东西吧。”
云树并不想吃东西,可是方大夫停住脚看她,云树便让焕梨端了过去,多多少少吃了点。
头不是很舒服,又睡不着,药还没有好,她坐在床头捏着被子发愣。宋均想见她,可她并不想见,她只想静静,将自己这不良的情绪先压下去,酒醒了,她还要继续走下去。可是想起宋均,她心里也有些难受。
“姝儿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你见见我好吗”宋均在外面恳求又道歉,可是道歉并不能将感情理顺了。
云树还是让他进去了。
宋均握住她的手,她任他握着。“姝儿是我不好,胡乱生气,还不理你的示好。是我心胸狭窄,我以后再不这样对你了。”
云树目色淡淡看着他,没说话。
“姝儿,你别这样,你跟我说说话。”
云树呼出一口气。“修仪,我不想听这样的话。”
宋均心中一惊,“姝儿!”他以为她要与他分开。
“你生气,是因为不喜欢我的言行。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我很抱歉。我没有怪你,只是我心里不舒服,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姝儿这段时间待我太好,是我太任性了,我再也不冷着你了,我陪着你好吗”宋均说着,试着小心的抱住她。
她拉不回来的孤寂欲绝之感,只需要一个拥抱,一个依靠的支点……她并没有讲这种渴求流露出来,这样的弱点,只能她自己知道。
云树拍拍宋均,让他坐起来,又将焕梨唤进来。“你跟云岭他们说一下,以后宋均想进来,就让他进来,不
要再拦着他了。”
“是,爷。”
“他的饮食、用药,一应事务,不要我催了才去做,以后就当他是云宅的男主人,让你父亲调几个人服侍他。”
焕梨有些吃惊,见云树盯着她,忙应了。
“去吩咐下去吧。”
“是。”焕梨退了出去。
“是我思虑不周全,你的伤势还未痊愈,不要跟人动手了。”将心事压下去之后,她又是一个操劳的人了。宋均之前在养伤,云树都是在他屋里亲自照顾他的,伺候的人,都是云树的,之前江雨眠不要人照顾,她忘了安排人给宋均了。
“姝儿你是伤到了哪里”宋均小心的在她身上检查着,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没事。”现在只是头疼,待那金针全进去,就不好说了……
宋均依坐在床边,将她抱在怀里。暗自后悔,为什么要冷着她生她的气,不许她碰,哪有将她抱在怀里安心
宋均只觉心间一股暖流冲上来,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云树没有制止他,他轻柔的往下吻去,却觉唇下有一微小的硬物,而云树此时微微一抖。
云树的皮肤一向光滑细嫩,这微小的硬物,让他不由低头细细看了看。待看清是什么时,心中一惊那是一块血痂,原本遮盖着的发缕被他拱开,那暗红色的血痂,正结在太阳穴的位置。看那血痂的大小,也不像是被蚊子咬的。
“姝儿,你这里怎么了”宋均轻轻的按了按她的太阳穴。
云树微微侧过头,“不要碰,我有些头疼。”
“你是磕到了这里吗”
“嗯,喝多了,不小心碰到了桌角,应该是被桌上欠起的毛刺,刺到了。”云树撒谎的技术炉火纯青,都不需要打草稿,张口就来,还十分逼真。
如果不是之前云树和那个方大夫打哑谜,宋均也不会怀疑。“让那个唐典御来看看好吗”不管怎样,伤到了有“死穴”之称的太阳穴,都不是小事。
“我有分寸,没事的。”
有些时候,宋均修炼的也是可以很贴心的,他没有再逼她看大夫,而是抱着她,将她哄睡着了。
她不需要同情与可怜,她不需要特别的爱谁,可是有时候她真的就需要那么一点依靠,一点不多的关心就够她再咬牙往前走。
焕梨唤醒她,让她吃药时,宋均不在床上,也不在屋里。焕梨说他去找方大夫去了。
云树想他大约是不放心她的那处伤,他要是一直这般小棉袄就好了!默默将药接过来,放在鼻下,嗅嗅药味,疏肝解郁,健脾开胃,方大夫脾气也够拧的,她本来只想要份安神药,沉沉睡一觉,也可以新生的。
云树用过药,与焕梨说了会儿话。焕梨担心她,说着话,忍不住红了眼睛,却也没敢哭出来让她烦心。
眼见天色将暗,还未见宋均回来,云树让人去找找他,自己刚要躺下,宋均进来了。
“姝儿你醒了”
三百二十六章:报糖名儿
云树重新坐起来。“你去哪了”
“我带了个人来见你。”宋均为她理了理衣衫。
“谁啊”云树惊异于他在京城还有朋友暴露身份不危险吗
宋均出去引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人,有些严世真的仙风道骨模样。云树看那人五官形貌,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位是”
那人很和蔼的对云树笑了笑,和蔼道:“我二弟在宫中当值,没有回来,我来给云树看看吧。我叫唐昭泰。”
翰林医官院医官使唐昭泰唐安盛的父亲她只知其人,从没见过。怪不得有那么一丝眼熟!云树要起身行礼,被止住了。“云树身子不适,这些虚礼就免了,还是先看病吧。”
云树乖乖躺回去。“有劳唐大人了。”
唐昭泰笑笑,没说话。
按完脉,唐昭泰要看看她太阳穴的伤。云树有些犹豫,宋均过去,坐在她旁边,轻轻撩起她的头发给唐昭泰看伤。
除了那处血迹,并不能看出她将自己伤的有多深,唐昭泰想用手探一下,看她的反应。抬起手,看到宋均的神色,手停在半空,对他道:“只是看,是看不出来的。”
宋均忍了忍,“那你手轻一点,她头疼。”
唐昭泰向云树道:“我按的痛了,就说出来,不要忍着。”
云树的眼中一抹惊奇一闪而过,配合的“嗯”了一声。
唐昭泰验完伤,看看云树,又看看宋均。“伤处可以愈合,但已经造成的损伤,我也没办法。”
竟会这么严重,让宋均很是吃惊,“怎么说”
“云树大概会头疼……”
“她现在就头疼!”宋均禁不住打断他的话。
“我的意思是,以后这头疼会不止一次发作。”
“伤处都是可以痊愈的!怎么会痊愈不了况且伤处还那么小!”宋均情绪激动起来。
“因为伤的位置很特别。”唐昭泰依然平和道。
“没事的,修……”云树将后一个字咽了下去,向唐昭泰道:“谢谢唐大人了!”
唐昭泰恍若不觉,“我开个方子。这段时间最好静养着。若病情有变,再去找我。”
云树又一次谢过唐昭泰。他是御医里的头头,怕是宋均动了旧日人情关系,才让唐昭泰冒着风险随他来给她看诊。送诊金,就太单薄了,云树让焕梨捧来一座小小的天竺宝刹里高僧开过光的金佛,做感谢。唐昭泰婉拒,写了方子,便走了。
宋均送唐昭泰离开,回来抱着云树,温柔极了。
云树觉得,只要宋均不闹腾,她们还是可以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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