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医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遥清晓
余宏遥遥望着面上波澜不惊的云树,攻心术用的很是绝妙!
一百四十六章:补刀
“是我。顶 点 走的时候忘了与赵举人交代,是云树的错,让家中人着急了。”云树声音依然平静、淡然,没有丝毫愧疚,这让赵举人更不开心。
“我见君山甚是聪慧,心生喜欢,他说没有玩过冰嬉,我就带他去了。不知道尊夫人是怎么了好好的会跳到湖中幸亏我家家仆会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云树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而且称呼曹金蕊为尊夫人,足见疏远,赵举人却没有发现。他的脸更黑,是因为不知道夫人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疯了一样。
“君山年幼,又是难得的聪慧,你应该让他好好读书,而不是跟着你去赴宴,炫耀完,又不管他。自己却尽兴的喝酒。”云树冷着脸继续道。
赵举人更是火大。“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轮得到你来训我云家人惯是这么猖狂”
“我只知道君山是万分难得的神童,他的天资不应该被糟蹋掉。”云树看看院子,“或许也是你赵家改变命运的机会。”
“你这小子,是欠打啊”说着不管云树是不是客人,是不是孩子,是不是晚辈,大巴掌就要上去招呼。
这个云树是云家的小主人又如何父母俱亡,无依无靠,言辞还如此的无礼,这样的软柿子,不捏就对不起自己。
赵举人的腕子却被余宏牢牢攥住。一个少年的臂力,竟然让他的手臂再难挪动,赵举人很是难堪。
“若赵举人与尊夫人同意,我愿意送君山去青山书院读书。”
有赵举人这样爱慕虚荣的父亲和曹金蕊那样的母亲,好好的君山小神童,怕是要被毁掉,云树觉得十分可惜。
赫赫有名的青山书院并不容易进。才学、天资是一方面,更要有家世背景。
当年云进同是凭借云家的百年书香世家底蕴进的,严世真是凭借严家百年传承救死扶伤的善举,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进去的。而赵家的书香底蕴,远不如云家。虽然如今云家的影响力不如以前了,但送君山这样的天才去,应该能拿下来。
她生生将赵君山与他的母亲曹金蕊划开来看待。
“君山想去书院读书吗”云树的声音柔和起来。
“和表哥一起吗”
云树摇摇头,“我有事,走不开,你若愿意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打点。”
赵君山转身看看父亲。
“赵举人以为如何”
赵举人一个读书人,半辈子仍是卡在举人上,与云树的舅舅李竹英一样。可是李竹英却不像他这样这样暴戾,仍然继续温和的读书,温和的教导儿子们读书。
赵举人却因得了个天才儿子,宴席上接踵而来的恭维,使他久未得到满足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就疯了一样无法自拔。他也知道,这样等同于饮鸩止渴,还会毁掉儿子的一生,可是他无能,又渴望众人的吹捧,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再带儿子出去赴宴。夫人也不止一次因为儿子的问题与他闹。
赵家虽然家境殷实,不为衣食发愁,父母去后,分了家,二房在大房面前更
是没什么地位。唯一抬的起头的,还是这个天才儿子。
“‘爱之,则为之计深远’,你不应该自私的毁掉君山。你有两天的时间考虑,若是想好了,去云宅找我。我言尽于此。”
云树说完,按按赵君山的肩,“你父亲出来了,我先回去了。”
“表哥,我可以去看你吗”赵君山仰着小脑袋,依依不舍道。这个表哥这么好看又亲切,请他吃点心,又带他玩冰嬉,还许诺带他读书,实在是太好了。
云树笑笑,“我这两天有时间,其余时间,可能抽不出时间陪你玩。”
“表哥是在用功读书吗君山可以和表哥一起读的。”
“等你父母同意了,我送你去最好的书院读书。”云树揉揉赵君山的脑袋,又对赵举人道:“请赵举人多想想我的建议。”
云树走后,赵举人仍在发愣:这个云树,是怎么回事
都说君山是个神童,这个云树只比君山大上两岁,可是言行举止俨然一个大人模样,甚至还有隐隐的威严,很不简单的样子。再看看自家钟灵毓秀,被自己生生耽误了两年的儿子,赵举人陷入沉思。
鉴于云树做”滥好人“的前科,余宏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你是怎么想的”
云树明眸盈笑,“我在帮宏哥哥储备帮手啊!”
“帮手”
“宏哥哥要做大事,我虽有心帮助,奈何因为身份,能做的有限。君山天资极佳,只要教导有方,十年后,对宏哥哥大有助力。”
“你不是可惜他天资极好,却有一对糊涂父母,想要维护他”
心思被猜到,云树笑得有些尴尬了,“我也,确实,有这个意思。”
“你不再与他母亲计较了”
“如果赵举人能深明大义一回,同意送君山去青山书院,那么,君山自此就不在曹金蕊身边了。 ”云树勾唇坏笑,“学院的先生教给君山的,自然与在曹金蕊身边的耳濡目染不同,长大后的君山,即使前途无限,还会与曹金蕊那般亲近吗”
都说望子成龙,骨肉至亲,那么儿子成才,却与自己不再亲近,曹金蕊又是怎样的感受即便她现在
一百四十七章:卓清妍的身世
云树也曾怀疑,难道真的是上天嫉恨云家太平繁盛太多年,而故意降下的劫数偌大家财犹在,却没有了男丁承继。顶 点
余宏握握她的小手,“不是你的错。”
是啊,生为女儿身,又不是自己选的;父母早亡,也不是自己选的;幼弟未能出生,也不是自己能选的;如今,虽以柔弱的肩头撑起云家,可是不能晋身仕途,这书香世家之名,是要断了,这也是没得选的。
如今,藏书阁不再是云家的自豪,而仅仅是商贾之利。即使云树撒了个大谎,说自己是男孩子,可究竟不是。及笄后,她终要嫁人,云家,没人了。
想到这里,云树心里又是一片透彻的寒凉。
面对余宏的安慰,云树掩下凄凉,仰脸笑笑,“不是我的错,我知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天寒,来看书买书的人并不多,掌柜的大概在后堂,只有四个伙计在照看。
云树也没有摆主人的架子,只是与余宏随意的翻翻,看看。
说来,她也是第一次来这店中。满壁满架的书,冉冉书香,那是云树记忆中熟悉的味道,细细嗅来,轻轻翻阅,更是撩动心神。她抬手抚过书架,看到了书名,又没有看到书名。当她信手拿起一本书时,硬是没抽过来。
云树循着书看过去,上面还有一只手,再看过去,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肤色皎然,五官挺俊,只是眉眼间稚气未退,通身衣饰华贵。这会儿正不太高兴的看着她,甚至不屑于张口,以目光告诉她放手。
这少年云树明明没有见过,可是那眼神与气质却感觉十分熟悉。
那少年见云树愣愣的看着他,却不理会他眼中的告诫,仍不松手。眸中的那点不快,竟然衍生出了怒火,“这是本少爷看上的书,放手!”
云树收回目光,看看手中的书,那是一本《西和州地理志》。
哪个城中都有权贵,贵公子的脾气,云树在与李维翰相交时,便领会过了 。如今,在自家书铺,云树不至于和客人争书,遂笑了笑,“原来这位公子也喜欢这本书,我就不夺人所爱了,请。”说着松了手。
那小公子将书抽过去,丢给身后抱书的小厮,“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自知之明!”
云树想笑,又忍住,微微点头,原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知一个浑厚的男声带着不满意气息,在身后响起,“渊儿!你这习性是跟谁学的哪有一点读书人的礼仪风度”
云树回身,一个面有薄须的中年男子映入眼帘。云树生出爱玩的性子,想起,形容年长,而姿色犹存的妇人,有一个词叫“半老徐娘”,那眼前的这个人,云树想称他为“半老徐爹”,只是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不是姓徐。
云树忍住笑,再细看这男人的五官,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更觉熟悉。云树记性很好,见过的人也有限,可愣是想不出这种熟悉感由何而来,郁闷的怔在那里。
只听那少年半撒娇半含怯道:“父亲
,那本书是《西和州地理志》。”
“半老徐爹”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少年。少年撇撇嘴,不情愿的回身,从家仆怀中的书摞上抽出那本书递给云树,“方才是我失礼了,这书给你看吧。”
“宝剑赠英雄,公子既然喜欢这本书,就留下吧。”云树推辞道。
那少年不满意云树的客套话,但碍于父亲的威严,又不好发作,执意要将书递给云树。
云树向“半老徐爹”捧手道:“这位老爷误会了,我只是凑巧也拿起了那本书。令公子爱读书是好事,这本《西和州地理志》便是令公子的了。”
不说那小公子言辞无礼,只说其中之误会,给对方留足了脸面。
“半老徐爹”看看身板小小,一表人才,又言行端方的云树,“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他倒也不至于非要和云树来个忘年交,只是这小孩子不说姿容绝色,单是举止谈吐就让人忍不住刮目相看!这礼节、气度、行事作风,把自家儿子甩了好几条大街,可是自己家那个笨儿子只知道在旁傻看,还得他出马探寻一二。
云树究竟是女扮男装,想要立住云家的门头罢了!不露身份,出去走走还好,若是将来人都知道她是云家小姐,且到处抛头露面,于黎歌,乃至他的仕途而言,总会有所影响。此时便不想露了身份,“在下姓云。”
“半老徐爹”也是气闷,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儿子竟还没反应过来接话。云树行的是读书人之礼,“半老徐爹”也捧捧手,“卓静亭。”
卓静亭性格柔和,在家被夫人拿捏,在官场被同僚拿捏,不然他那柔和的性子哪适合去边地做官也因着柔和的性子,虽然身为通判,对面前这个颇为欣赏的小娃娃,倒也不端架子。
云管家介绍过济阳城中的世家大族,卓家在济阳城也是书香之家,只是相比云家发迹较晚。那这眼前这个自称卓静亭的“半老徐爹”与傲气的小公子,便是卓家人了。而这个卓静亭好像是在外地做官,怎么回来了
卓静亭作为朝廷命官,对她一个小孩子明告姓名,云树即使不想暴露身份,可是再不说就是过于托大,说难听点,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云家家主云树
一百四十八章:女子的选择
说的倒与云管家说的大致一致,“你着重讲讲这卓老爷身上的事。顶 点 ”
“卓老爷现今在西和州做通判,因西和州与真国临近,大概是怕边境不稳祸及家人,卓老爷带着妾室赴任,老夫人、大夫人与子女都养在济阳城中。今日能回来,大概是因为卓老夫人病重。”
“卓老夫人病的很重吗”
“看卓老爷大老远告假回来,当是很重,而今日又有功夫带小少爷出来,想是病情有所好转。”
“卓老爷年轻时的风流帐,云掌柜可还记得些”
云掌柜一滞。自己说的已经够详细了,没想到小主人小小年纪,关注点竟然在别人年轻时的风流帐上!这是要长歪了吗心下叹了口气:老爷不在了,小主人一个人长的艰难啊!回头要跟云管家说说,多劝着小主人好好读书。
可是小主人既问了,便说与他自鉴,避重就轻道:“小主人也看到了,卓老爷形貌丽,年少时小有才名,自然也免不了些风流帐。如今,大约是年岁长了,收了心,行事稳重,待人和蔼,更像一方父母官了。”
云树不满意云掌柜的简略。“详细点。”
云管事无奈,“最有名的是与城中悠扬楼的一个舞女。这件事当时在济阳城闹的满城风雨。”
就是这件事!舞女!!云树的眼睛亮了亮。
“悠扬楼是济阳城中有名的歌舞楼,内中,内中,”云掌柜看云树发亮眼睛,又换了相对质朴的说法,“那时卓老爷还很年轻,与朋友偶然去悠扬楼散心,结识了一个舞女。”
“那舞女叫什么名字”云树抑制不住激动问道。
云管事微微皱了下眉道:“时间太久了,记不清楚了。”
云树意识到自己是过度热情了。“那你接着说。”
云管家尽量将故事精简化,免得带坏了小主人。
“卓老爷背着家中为那舞女赎了身,养做外宅。初时知道的人不多,大概是卓老爷的朋友喝多了,一时侃侃而谈,什么才子佳人,红袖添香之类的故事,最得人心,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卓老爷是娶亲之前置了外宅,在夫人进门不到一年发觉了这事。
卓夫人是益州知州柳大人家的嫡长女柳梦知,是个厉害的。面上不动分晓,着人暗暗探查到那外宅,上门一顿打砸。与柳大人家结亲于当时的卓家是高攀,卓老爷新婚不久仍频频去外宅幽会,乃至闹得家宅不宁,卓家老夫人也容不下那个外宅。后来,卓老爷不知道把那外宅送到哪里去了,再也没在济阳城出现过。”
云管事硬硬头皮接着说下去,“小主人背负云家的希望,可要引以为戒。”
云树哭笑不得,“我会记住的。”为了扭转话题,云树提到,“今年,进入12月,云家各商铺田庄的管事都要到云宅交账,并给出来年的规划。云管家交代过了吧”
“交代过,交代过。”以前只是交账即可,今年还要给出来年规划还是要费心些的。
“嗯,那就好。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可用安排人送小主人
回去”
“不用了。”
云树与余宏出了藏书阁,一路若有所思。“宏哥哥,我有个问题。”
“说。”
“我知道这与书上的伦理纲常不符。可是男子同时拥有多个女子为妻妾,女子是否可以拥有多个男子。。。吗”
余宏脚步一滞,皱眉道:“你这脑袋都在想什么这样的问题也能问出口”
云树知道这个问题,不妥,可是她很想弄明白。“我总觉得我母亲是因为舍不下父亲,才随他而去;而谢莞娘是因执念于卓大人,才带着卓姑娘独居山村,而不是再嫁。难道只有女子才有那样深的执念,而男子,悦女如翻书,喜欢的可多看看,不在于非要哪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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