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半颗糖

    “晗儿，你在这儿好好休息，将养几日再走。”顾筠拾起被子，给叶晗兜头裹住，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叶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的反应为何如此奇怪。“喂小林，我在顾府，你过来看看。”叶晗拨通了小林的电话。

    章瑶芝正在给顾鸢梳头。梳妆台上摆满了梳子，有木梳有银梳有象牙梳有牛角梳有气垫梳有等离子梳。有的用来梳理长发，有的梳理短发，有的梳理碎发，还有的用来按摩头皮。章瑶芝手里拿着一把牛角梳，给顾鸢刮着头皮上的穴位。顾鸢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一样，趴在她的膝上，长长的头发像小溪的溪流。

    顾筠从二楼找到一楼，从一楼找回到三楼，除了顾鸢那个定时炸弹的房间没有找，几乎掘地三尺，都没有见着章瑶芝。于是掏出了手机“芝芝，你跑哪去啦我跟你说过外面不安全！”“我在家。”章瑶芝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鸢鸢在家吗爸爸和你商量一件事。”顾筠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顾鸢的额头在章瑶芝腿上蹭了蹭，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门没锁，请进。”章瑶芝高声说道。顾筠进了门，远远地说道“哎呀，给鸢鸢梳头呐，真是个好妈妈。”章瑶芝偶尔能听到他的赞扬，一张俏丽的鹅蛋脸儿涨得通红。“鸢鸢的梳子好多，你看看，足足有30把。”章瑶芝向顾筠抱怨道。顾筠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孩子，自然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这个，一千多块钱的等离子梳，顶级美发沙龙里才会用到。”章瑶芝从梳妆台上提起一只粉色的折叠梳，说道。“母爱子抱，鸢鸢是我们爱的结晶，我自然对她好。你看，这里的水晶灯都是意大利空运过来的。”顾筠指了指头顶，章瑶芝极其无语。

    许是妈妈的怀抱太过温暖了，又或者是头皮按摩实在是太舒服了，两人说话的功夫，顾鸢已经睡着了。“这孩子究竟属鼠还是属猪，怎么这么能睡还特别能吃！”章瑶芝吐槽道。“你自己生的孩子当然要问你咯。”顾筠说道。

    章瑶芝往等离子梳里加了一些马鞭草纯露和玫瑰果油，缓缓打开开关，细细的水雾从梳齿上之间的小孔喷了出来。章瑶芝给顾鸢的一头秀发细细梳理好，女儿的发质极其好，就像上等的生丝，柔亮、轻盈、蓬松、浓密。“你要是喜欢，我也送你一把这个梳子。鸢鸢的吹风机都是两千多块呢。”顾筠说道。“这么奢侈”章瑶芝咋舌。

    “我这又不是上市公司，挣的钱都是自己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顾筠傲娇地说道。章瑶芝给顾鸢梳着头，小声嘟囔道“可是这也太浪费了吧”“拿个一两天的收入给女儿把所有想要的东西都收入囊中，有什么奢侈的”顾筠反问。“这么多你一两天就能挣到了”章瑶芝反问。“加上去年年底给她在江城买了一个复式公寓，勉强能抵得上一两天的收入吧。”顾筠说道。

    章瑶芝给顾鸢拖上了床，盖好被子。顾鸢表情懒散如同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奶猫，章瑶芝替她擦了嘴角的口水。顾筠对女儿比对她好太多了，如果有来世，她情愿做他的女儿。章瑶芝看着睡得像死猪一样沉的女儿，心里羡慕极了。

    “我们出去走走。”顾筠拽着章瑶芝，往门外拖去。“稍等一下，我先换个衣服。”章瑶芝说道。不知这个老头子又发什么神经，心血来潮，一阵一阵的。她身上还穿着薄薄的家居服，哪里抵御得了外面的严寒。

    顾筠开着一辆崭新的游艇篮色panara，章瑶芝坐在副驾驶上。她对汽车没什么研究，只觉得车里豪华得不像话。顾筠从车载冰箱里取了一杯混合果蔬汁，递给章瑶芝。章瑶芝接了，丝毫没有想到旁边的那个人是想跟她炫耀汽车。不一会儿功夫，车子开到了郓城最大的商场。顾筠领着章瑶芝进了一家很大的皮草店，早已有导购迎了上来。

    “你要什么随便买。”顾筠对章瑶芝说道。“这位小姐身材这么完美，穿什么都好看。”导购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说得章瑶芝都不好意思起来。章瑶芝选了一只带着水貂毛球和珍珠的丝绸发带，一看标签139元，应该符合顾筠对她的预算吧。“就这个吧。”章瑶芝说道，顾筠点了点头，说道“你要不要看看别的，比如说大衣。”章瑶芝摇了摇头，说道“冬天都快过去了，买什么大衣”“买，别给我省钱！”顾筠豪气干云地把章瑶芝推给了导购小姐。

    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一个个都是人精。导购员架着章瑶芝，把她们店里好卖不好卖的皮草都给她试了一遍。章瑶芝选了一件蓝白相间的双面羊剪绒连帽大衣，顾筠选了一件紫狐披肩和一件珍珠白水貂外套。东西都拿到前台打包的时候，顾筠注意到橱窗里的漂亮的皮草玩偶，于是买了一对拳头大的白色水貂毛球和一只橡皮粉的貉子毛小兔。“这是给鸢鸢买的”章瑶芝问道。“给你买的。”顾筠笑道。章瑶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自己一把岁数了还和亲生女儿“吃醋”，想起来就脸红。

    “芝芝，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从今往后，我们好好生活，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顾筠对章瑶芝说道。章瑶芝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这句话她等了这么多年。

    顾鸢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饭菜都上了桌，叶筱拍了拍她的脸，才把她拍醒。“一天天的怎么睡不够起来吃饭了。”叶筱吩咐道。顾鸢打着哈欠爬上了餐桌，一看桌上都是楚府式样的菜肴，不知不觉又念起了叶晗的好。“烧腊尝一尝，特别香。”叶筱夹了一箸油汪汪的烧鹅脯，蘸了蘸梅子酱，实在是回味无穷。

    顾鸢的眼神在一堆奇奇怪怪的菜肴上打着转，最终夹了一箸不知道是什么鱼的鱼柳。很熟悉的口感，于是问道“这是叶晗做的吗”“这是我做的。”叶筱说道。“可是叶晗做鱼会用柠檬去腥，你每次都用姜丝。”顾鸢说道。“这是叶晗做好的鱼片，我刚刚蒸了一下，怎么样，手艺不错吧”叶筱一脸期待地看着顾鸢。“嗯嗯，很好吃的。”顾鸢点头。

    叶筱双手如穿花蝴蝶，极其灵活地剥虾。顾鸢眼巴巴地看着她，只见她很快就剥了一小碗虾仁。叶筱看了看顾鸢，笑得一脸灿烂“想吃吗”顾鸢点头，眼里满是星星。叶筱往小碗里倒了豉汁和芝麻盐，拌了拌，用筷子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虾仁，在顾鸢眼前晃了晃，迅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眼看着顾鸢的表情由期待变成惊讶，再由惊讶变成失落，最后由失落变成愤怒。叶筱心里无比畅快，发出魔性的狂笑“想吃你自己剥呀，哈哈哈哈。”

    顾美人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剥过虾。于是夹了一只虾，用力咬掉虾头，连壳带肉嚼碎了咽下肚。“哈哈哈哈哈，亲爱的顾小姐，没人教过你要抽虾线的吗”叶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顾鸢气得不想理她。叶筱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里无比畅快，但是又担心她去叶晗面前告黑状，于是剥了一只虾，塞进顾鸢的碗里。嘴里念念有词道“你看着，这就是虾线。biu，弹出来了。”顾鸢夹了虾仁塞进嘴里，叶筱碎碎念道“你看我多好，还给你剥虾，这可是未来老公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顾鸢又吃了几只虾，依然是咬去虾头，囫囵吞下肚。没有叶晗在，吃这种清蒸的大虾就是麻烦，她吃了几只就再也不想吃了。顾鸢舀了几勺胡椒猪肚汤，泡了泡米饭，夹了几箸腊肠，匆匆吃了一小碗，就回主卧休息了。

    叶筱内心无比快慰，每次叶晗在的时候，都是顾鸢喜欢吃的菜，两个人还黏黏糊糊、你侬我侬的，她早就看不下去了。今天难得叶晗不在，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看着顾鸢吃瘪的样子，心里真是爽快。

    吃饱喝足后，把残羹剩饭打包好下楼扔掉。省得叶晗回来后发现自己点的都是顾鸢不喜欢的菜，又要为难她。叶筱逛了一圈回来后，顾鸢已经躺在叶晗的床上睡着了。按道理说，叶晗绝对不会介意和顾美人分享自己的床榻，但是叶筱却是无比介意。既然这个顾鸢和晗哥哥分手了，还趴在他的床上作什么。

    本着维护正义与和平的心态，叶筱趴在顾鸢身上，用力摇晃“顾鸢，快点起来。懒猪，别睡了。”“你干嘛”顾鸢睡眼惺忪，一脸懊恼。“你躺在叶晗床上作什么，快点起来。要睡睡我那边。”叶筱义正词严。顾鸢打着哈欠，一脸疲倦地离开。她并不是刻意要去叶晗的房间休息，只是之前好长一段时间在这儿做理疗，每次叶晗都让她进这个房间，已经习惯了。

    叶筱心里嫉妒到变形，对顾鸢说道“叶晗最讨厌别人进他的房间了，如果你不想他有什么误解，最好离他远点。”顾鸢连着两次睡眠被打断，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话，进了另一个房间，又是倒头就睡。叶筱见她面无表情，完全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于是气咻咻地说道“吃了睡睡了吃，真的就是一只猪。”说完后给她盖上了被子，默默离开了。

    说好五点吃冰激凌火锅，顾鸢那个猪头一直睡到了420，期间叶晗探视了三次，她都没有醒。“她昨天没睡好吗”叶晗压低声音问道。“比我睡得早比我起得迟。”叶筱一脸怨念地说道。“有什么可比性吗”叶晗笑问，似乎鸢鸢有时候真的特别能睡。叶筱脸上的怨念更深了“晗哥哥，至于吗”“你这种没有心的人，永远不会懂的。”叶晗披上了外套，再一次出了门。

    “来吧，顾佩奇。”顾鸢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钻了出来，叶筱打趣道。“皮皮虾，我们走！”顾鸢冷水冲了一下脸，恢复了精神，对叶筱说道。

    对于冰激凌火锅，叶筱是打心眼儿拒绝的。等到实物端了上来，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大小小、形态各异、五颜六色的冰激凌盛放在错落有致的器皿里，干冰在不断升华，甚有几分仙境的飘渺之感。郓城地处江南，商场里是没有暖气的，空调的温度特别高，即使脱了纯白的貂皮大氅还是热得浑身冒汗。

    一小杯香草冰激凌下肚，叶筱顿觉酣畅淋漓。“冬天吃冰激凌是不是特别爽”对面的顾鸢眨着眼睛问道。“冬天把空调开到最高温度吃冰激凌才是真的爽。”叶筱补充，两人相视而笑。叶筱记不得自己吃了多少的冰激凌。甜的咸的酸的苦的，饼干、水果、蛋糕，都往肚子里填。对面的顾鸢吃的完全不比她少。满满的一大桌子冰激凌火锅，一小时不到，就吃得干干净净。“我饱了。”叶筱勉强站了起来，摇摇欲坠，顾鸢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第一百五十章 千穿万穿（1）
    顾筠微微摇头，暗自哀叹书法的没落。章瑶芝不由看了一眼小林，顾筠一向眼高于顶，居然能够耐着性子和一个对书法一窍不通的年轻人说上这么久，可见这人有点本事。只听顾筠说道“《多宝塔碑》是适合初学者的一部很好的教材，只是现在有本领的书法教师不多了。”“顾先生家学渊源，小的也见过一些暴发户，油腻腻的嘴脸，和您相比简直是天冠地屡、云泥之别。”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顾筠被这个小林夸得十分开心，竟然命令容妈端上点心和咖啡来招待他。章瑶芝见这个人如此得顾筠青睐，也放下了内心的敌意。“叶先生好一些了吧”顾筠问道。“不太好，”道，“我们家boss精神不振、茶饭不思，眼睛都哭红了。”顾筠心里有些羞惭，毕竟是自己家的宝贝女儿害的人家成了这副模样，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顾先生不用担心，我给他检查过了，boss身体素来康健，此次只是有些轻微的低血糖和睡眠不足，吃点东西睡一觉就好了。”道。顾筠见状，惊讶地问道“你还是个医生”“勉勉强强读了个医学博士，承蒙boss抬爱，做了他的私人医生。”小林谦虚道。“真是年少有为，来，干杯！”顾筠举起手里的咖啡杯，和小林碰杯。

    道“我们家boss才称得上真正的年少有为，他在黑石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成了顶级交易师。后来更是凭借着在花街学来的本领，招兵买马，成立了自己的私募。听说，去年一年就挣了3亿多。”“3亿多”章瑶芝眼睛瞪得有铜铃大，金融市场都是这么浮夸的吗“是呀，而且我们boss的资金都是自己的，不像是其他的私募或者基金，需要到处拉客户，还要承担各种风险。更不像一些上市公司，看似有着几十亿上百亿的资产，其实个人账户上连个几百万都没有。”小林侃侃而谈。

    “自古英雄出少年，叶先生果然了得！”顾筠夸赞道。“顾先生是前辈长者，时常听到我们家boss赞扬您的英明果敢、雄才大略。”小林恭维道。“晗儿确实是个好孩子，对吧，芝芝”顾筠望向章瑶芝。章瑶芝默不作声，她才不会在完全不了解对方的人品性格的情况下，就贸然把女儿嫁给他。当年她嫁给顾筠，也是千般好万般好。婚后他待她极其苛刻刻薄，她至今历历在目。

    “鸢鸢，这是你要的茄盒和春卷。”何妈端着现炸的小吃，敲开了顾鸢的门。顾鸢站在体重计上，452kg，问何妈道“我最近是不是吃太胖了”“鸢鸢一点儿都不胖。”何妈说着，给她倒了一杯咖啡。顾鸢看了看蘸酱，是南洋风格的甜辣酱，没有太多热量。于是夹了一枚春卷，放心地吃了起来。

    “大不了天天锻炼，把吃上来的肉肉都甩掉。”顾鸢乐观地想着，喝了一口咖啡，好苦。居然发呆，忘记放糖和奶油球了。想到清咖啡可以减肥，又配着这么高热量的零食，顾鸢勉强又喝了一小口，这一次不那么苦了。

    小林和顾筠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佣人提醒顾筠用餐。小林慌忙起身告辞，顾筠殷勤留饭。只听得道“我们boss没什么胃口，我要去给他买一份冬阴功汤。”“别见外，让容妈去买。”顾筠说道。只见何妈自告奋勇道“这个我会做，犯不着出去买。香料、牛肉和虾家里都有现成的，快的很。”小林谦让了一番，只得在顾筠家的餐桌上做下。

    “鸢鸢呢”章瑶芝问道。“大八点再吃。”何妈说道。“我下午煲的牛骨汤你盛一些出来，鸢鸢喜欢那个。”章瑶芝吩咐道。“大了，今天她要吃凯撒沙拉。”何妈说道。“这孩子。”章瑶芝宠溺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顾先生，你们家的餐厅好漂亮！这个灯是水晶灯吧，一眼看上去就很高档。”小林指着餐厅正上方，垂下来的晶莹剔透的灯饰说道。“这里的灯饰都是意大利进口的，你看到的所有水晶灯都是真正的天然水晶切割的。来人，把壁灯打开，帘子放下来。你看啊，这帘子也是水晶的。”顾筠一脸自豪地炫耀道。

    “顾先生不愧是出身诗礼名门，既有高雅的品位，又有足够的财力支撑。嫁给您这样的人中龙凤，顾夫人一定很幸福吧。”小林恭维道。虽然嫁给顾筠的很长时间过得不是很好，章瑶芝听了这样的话依然很是开心，不由对小林有了一些好感。顾筠朗声大笑，伸手环住章瑶芝的肩膀，自负地说道“那是自然，我们特别恩爱。内子出身大名鼎鼎的章家，在欧洲和米国留洋多年。弹得一手好钢琴，而且还很会做饭。”

    章瑶芝头一回听见顾筠这么夸自己，脸上立刻浮现起漂亮的红晕。顾筠待人一贯如此，对自己人拼命捧着，对敌人踩得也很厉害。章瑶芝由于和他只生活了五年，又是没接触过顾筠的圈子，是以对他不够了解。小林赞叹道“顾先生和顾夫人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两人俱是心花怒放，章瑶芝甚至恨恨想道“若是叶晗那个臭话，自己又怎么会费尽心机拆散他和鸢鸢。”这么想着，转头看了一眼顾筠。顾筠说话是真气人，记得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每个周末她都要接受针灸和心理疏导，才堪堪没被气死。

    叶晗那个小兔崽子，在章瑶芝眼里活脱脱就是年轻版的顾筠。她的鸢鸢从小受了那么多的苦，做母亲的心里已经是无比的愧疚。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男人，背地里受苦受罪，还要承受外人的羡慕嫉妒恨。世上的男人不止叶晗这一个，她自己走过的弯路可是确确实实不能让女儿再走一遍了。

    “这个虾饺真是美味。”小林吃了一口虾饺，赞不绝口道。顾筠自豪地说“这些菜都是内子做的。”想到他和芝芝以及眼前的年轻人在书房呆了很久，于是继续说道“这里每道菜都是内子做的，点心和小菜她会做很多，放在冰箱里。其他的菜和调料都提前准备好，家里佣人做饭时候二次加工一下就好了。”小林一边听一边点头，目光中充满了赞许。

    “你该试试这个白切鸡，这是内子的拿手菜，”顾筠对身后的容妈说道，“给林先生布菜。”容妈依言夹了一箸白切鸡，放尽小林的盘子里。小林三两口吃的干干净净，就连靠近鸡骨头的筋膜都吮了又吮，才恋恋不舍地吐在一边。“这才是鸡肉该有的味道。”小林赞叹道。容妈立刻往他盘子里又夹了两块白切鸡。

    楼下欢声笑语，喜气洋洋，叶晗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走到楼梯口，远远瞧着小林坐在顾筠身边，其乐融融犹如一家三口。叶晗气到变形，这个臭小子，自己让他下楼和顾筠说说好话，可没让他越俎代庖。这么想着，叶晗心里的怒气更甚。

    就在这时，何妈从厨房里端出一个汤盅并一小碗米饭、三个小菜。小林起身双手接了托盘，急急往楼上走去。叶晗见状，立刻回到自己房间，趴在床上，盖好了被子。“boss，我给您带了点吃的。”小林把托盘搁在床头柜上，笑着说道。“我还吃什么呢，气都气饱了。”叶晗蒙着被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乖，别耍小孩子脾气。”小林掀开被子，扶着叶晗坐了起来。“小林啊，和我的岳父大人聊的怎么样呀”叶晗强忍着内心的不满，用随意的语气问道。

    “顾先生是个很随和的人，相处极其愉快。他向我表达了对您的欣赏，还留我吃了下午茶和晚餐。”小林如实道来，叶晗酸溜溜地说道“你都吃了两顿啦，我一顿饭都没捞到。”“这是顾夫人亲自做的冬阴功汤，里面加了牛肉和大虾，夫人她老人家祝您早日康复。”小林立刻解释道。“老人家顾夫人若是听到谁称她为老人家，得活活扒了那个人一层皮。”叶晗冷笑道。若不是他亲眼看见何妈把饭菜端了出来，差点相信章瑶芝那个女人会给他亲自做饭了。

    叶晗着实饿了很久，于是便靠在枕头上吃了起来。冬阴功汤很香，毕竟是顾家的家厨所做，减掉了很多的辣味，香茅、柠檬叶和姜的香气特别诱人。叶晗喝了一小碗汤，顿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米饭是楚府常见的丝苗米，特别的香甜。叶晗配上了油炸鸽子蛋、黄瓜拌木耳，三两下就见了底。遂又盛了一碗汤，细细喝了起来。叶晗偶有胃口不佳时，喝上一碗浓浓的冬阴功汤，顿时满血复活。

    吃饱了心情自然也舒畅了，叶晗对道“下去一起吃吧，在这儿干等着干嘛”小林诚惶诚恐“boss没吃饱，小的不敢轻举妄动。”“去吧，吃完了上来陪我说说话就可以了。”叶晗挥手把小林打发走了。

    叶晗深知章瑶芝对自己的印象不好，刚刚看小林和顾氏夫妻相处都很融洽，当下决定等小林回来好好盘问一番，他也要投其所好，搞定未来岳母。“送个饭这么久啊，我们都在等你重新开宴呐。”顾筠说道。章瑶芝冷笑一声“不排除有些人天生难伺候。”的是叶晗，于是连忙辩解道“boss留我一起吃饭，稍微耽搁了一些时间，让您久等了。”“无妨，难得你我相谈甚欢。容妈，一会儿给林先生打扫一间客房。”顾筠对容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