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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夏忻然

    “怎么了”宁溪愕然。

    却见挽兮的神色明灭不定,额际隐隐有汗水透出。

    “风姑娘,你还好吧”宁溪也站了起来,面露关切,“是不是一下吃太多,吃坏肚子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先失陪一下。”挽兮的这句话是从齿缝里逼出的,话刚说完,她便不顾宁溪的呼唤,飞快地从二楼一跃而下。

    落地那一瞬,她踉跄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她体内的灵力,速度极快,她咬牙和这东西抗衡,却发现毫无作用。

    该死,看来最后上的那道菜有问题,到底是谁在暗算她

    她连服几粒解毒丸,这种症状依旧没有缓解,心急之下,她心里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尽快回到诸葛青的别院。

    目送挽兮狼狈离去的身影,宁溪端起最后那道糯米藕,目光若有所思。

    在酒楼的一个角落,他抓到了方才给他们送菜的那个小二。

    那个小二甫一看清他的面容,眼里立刻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自己老实交代吧。”宁溪的声音清澈悦耳,并不像动怒的模样。

    可不知为何,面对着这般清秀无害的面庞,小二就是感觉自己的寒毛根根竖立。

    “不说”宁溪侧了侧头,声音很轻。

    “我说我说。”心里的不安到了极点,小二一叠声地全都交待了,“那道糯米藕是一个女人让我送的,里面确实做了手脚,但是那个女人也说了,那道菜普通人吃了不会有毛病,与你同桌的姑娘是邪修,她是除魔的正道之人......”

    “原来不是针对我的......”宁溪喃喃,又问,“你可知下手的女人是谁”

    “我也是受她威胁的,没有看清她的脸!”小二拼命摇头,“公子扰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宁溪一把推开小二,朝门口追了出去。

    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有刚才与他同桌而食的姑娘身影。

    他转身,大步赶往江都府衙。

    ......

    这时的挽兮一心想尽快赶回别院,透支了自己的灵力也才堪堪出了城门口。

    她揉着自己的双腿,只觉全身都开始疼了起来。

    “明知这毒在汲取你自己的灵力,你还敢耗费灵




第40章 不是对手
    “面容魅惑,意态慵懒,发髻半束,喜着红衣。”玉无烟数道,“这是我大哥对你的形容。”她虽然没亲眼见过闯入禁地之人,但玉无极却是见过的,从他的复述里,她就可以猜个不离十。

    “既然知道,那么你也清楚我的目的了。”红衣男子懒懒地一笑,“你不是我的对手。”

    言罢,还未见他如何动作,玉无烟的手腕便一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那对玉蜂就已经落入了对方手中。

    “把它们还给我!”她这下是真的着急了,这对玉蜂于她有特别的意义,是万万不能丢失的。

    “原来能追踪人气味的玉蜂,就长这么个模样。”红衣男子将玉蜂控在掌心,任凭它们左突右冲,就是不能离开半步。

    玉无烟的心紧紧提在半空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它们,“我还没有把你同伴的消息告诉我爹,你把玉蜂还给我,我保证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不会向我爹透露半句!”

    然而红衣男子却撇了撇嘴,似乎对她的提议兴致不大。

    他打量玉蜂半晌,直到好奇心好像已经被满足,才恹恹地将玉蜂抛了回去,“不过如此。”

    玉无烟重新得回玉蜂,自然是立刻将它们深深地藏起来了。

    接着,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衣男子捞起地上的挽兮,不羁离去。

    “好险,差点弄巧成拙了。”

    探手摸了摸挽兮的脉象,挟着她的红衣男子叹了口气,魅惑的面容上浮现一抹苦恼。

    “算了,要不还是先这样就好了”他自言自语。

    昏睡的挽兮自然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最后,红衣男子将她放在了诸葛青的别院门口。

    瞧了瞧大门两旁没有亮起的大红灯笼,红衣男子不屑地嗤笑,“真无聊。”

    他直接在门上敲了两下。

    过了不久,果然见到有婢女来开门,将挽兮送了进去。

    藏在暗处的他再一撇嘴,“果然摆谱儿。”

    ......

    “摆谱儿”的诸葛青丝毫不知自己被人作了如此评价,他的身边,婉妙正跟他道:“风姑娘已经醒了。”

    “睡了一天一夜,总算醒了。”抛下手中的书册,诸葛青伸了个懒腰。

    婉妙笑着将书册在架上摆好,又道:“白雀大人正在房里陪着姑娘聊天呢。”

    “他倒是好闲情。”

    “我觉得,白雀大人其实也没有表面上那么不近人情。”婉妙伸出素白的双手,给诸葛青揉捏肩膀,声音也如动作般和缓,“和风姑娘在一起,人味儿也多了。”

    “他以前过的日子哪里接触过这些,第一次总会新鲜一些。”诸葛青闭目享受,“他若能真从中体会出什么心得来,那才是好事。”

    婉妙抿嘴一笑,给他换了个揉捏的花式。

    “不过话说回来,小姑娘还真有本事,这才出去了多久,就和江都府衙搭上关系了。”

    “白天府衙来人,为的是风姑娘的事情”婉妙语气诧异,“我还以为是宁太守家中出了什么事。”

    “宁太守修书一封,希望向我打听风姑娘的下落。”诸葛青道。

    “莫不是风姑娘在城里惹出了什么麻烦”婉妙黛眉轻蹙,“可是她被人暗算,就算闹出了什么动静也实属正常。”

    “这你就猜错了。”诸葛青叹气,摇摇头,“人家关心的是小姑娘的安全。”

    “那先生可把风姑娘的情况告诉他了”虽然不知道宁太守又是怎样与挽兮扯上了关系,但听说不是来寻麻烦的,婉妙还是替她松了口气。

    “暂时还没有。”诸葛青露出招牌



第41章 那年往事
    听见醉生的名字,鄢列毫不意外。

    “这样看来,这不是你们阁主的意思,是你自己私下去做的吧”她大胆猜测道,“不然醉生这么做,岂不是搅合了你们阁主的好事那阁主不会惩罚他吗”

    “确实是我自己做的。”鄢列背脊忽地挺直,一字一句道,“但不是偷,我只是取回我应得的东西罢了。”

    挽兮眸光微凝,有困惑,也有意外,还没等她问出口,鄢列就像忽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这件事我原本不想再提的,但是诸葛问我的秘密就跟这件事有关,如今他答应为我俩取出阴阳花,那么这件事既然早晚都要说,现下说与你听也无妨了。”

    这句话说完以后,他停顿了好一阵,挽兮不知道他是在想该怎么说好,还是在整理思绪。

    她没有打扰,安静地等着他开口。

    过了会儿,鄢列才缓缓抬起了头。

    房内没有燃灯,黑暗里,他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从血缘上来说,雍时是我生父。”

    乍然听到这个答案,挽兮心里是有震撼的,因为她想起了鄢列的梦境世界。

    眼前一闪而过的,是梦里银发小男孩的脸,已经脏污青肿得完全看不出底下漂亮的线条。

    如果梦境世界里的一切都曾真实的发生过,那么雍时作为一族之长,作为鄢列的生父,在鄢列经历那些不公时,他又在哪里

    “你不用那样看我。”鄢列道,语气漠然,“别人的同情与怜悯是我最不需要的,若没有那段经历,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对你”挽兮不能理解明王谷那些人的做法。

    “因为我天生与他们不同。”鄢列微微仰脸,披散在肩上的银发亦随之簌簌倾泻,如一道流动的瀑布。

    “百鸟中以孔雀最美,羽毛斑斓,绚丽耀眼,而我,打一出生起,就全身灰白,不堪入目,就连我的接生嬷嬷都不愿多看我两眼。”

    “雍时在那时就已经不想要我了,幸亏我娘极力把我护了下来,可是从那以后,我的族人视我为灾星,我娘也被我所累,在谷中的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他被嫌弃可以理解,可娘那样善良柔软的人,她病了雍时怎么可以不闻不问

    因此,除了无法抹杀的血脉关系,在其它任何事情上,他都不会承认雍时的身份。

    雍时和他谈情分那才是最可笑的。

    “直到你在我梦境世界中看到的,我娘病逝以后,这种仓皇无助的日子才有了变化,我的生活终是迎来了天翻地覆的转折。”鄢列继续道。

    这个转折,挽兮隐隐有个念头,一定和他们总提及的那位阁主有关。

    果不其然,鄢列的声音渐渐多了一丝敬意。

    “就在我娘病逝后的第二年,我终于成功逃离了明王谷,在人世颠沛流离了半载以后,我遇到了我一辈子的恩人,长明阁的阁主,是他收留了我,还教授了我一身本领,让我再不受任何人欺负。”

    那一年,他大概才五岁吧,距离现在似乎已经很遥远了,但回想起来,记忆就像永不泛黄的宣纸,一切还历历在目。

    那年隆冬,大雪纷飞,冷得不行,那人给了他一只温暖的手。

    “从此,除了性命,无以为报。”

    “对于你的阁主来说,那说不定只是他的举手之劳罢了。”挽兮道,因为别人的举手之恩而谈及一生,她没经历过鄢列的处境,没有他那般浓烈的情感,所以无法评判他的决定是否慎重。

    “无妨,我在乎就够了。”鄢列眼底深藏的,是她读不懂的幽黑。

    她蹙眉,“即使他让你做坏事,你也要去做吗”

    “只要那是他所愿。”那他就会义无反顾地,成为阁主手上最锋利的匕首。

    挽兮张了张口,终是又缓缓闭上了。

    在三神山时,大长老和她说过“信念”一词,谓人之信念无外乎执着耳,如她父亲追寻帝药一去不回,又如她接过这个担子,勇敢地踏入人世。

    或许那位长明阁阁主,就是鄢列的信念吧。

    不想再继续这个稍显沉重的话题,挽兮把话题拉回最初的地方,努力让氛围轻松些。

    “你还没有跟我说,为何要拿走一截血梧桐的枝叶呢。”

    “传说孔雀乃凤凰九子之一,凤喜栖梧桐,孔雀也不例外。”鄢列今晚的耐性似乎特别好,知无不言,“血梧桐乃明王谷至宝,高大挺拔,每位直系血脉成年以后,都能分得一根树枝栖息。”

    所以他才说,他只是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罢了。

    挽兮想象了一下,不由惊叹,“那血梧桐岂不是非常大否则怎能栖息那么多族人”

    “象征罢了。”鄢列淡淡道,“明王谷号称为孔雀明王的后裔,但是血脉一代比一代稀薄,成年以后仍能化形成功的孔雀族人寥寥无几。”

    “那你能吗”听他这么说,她也多嘴问了句。

    没想到鄢列听罢似有两分不悦,低哼,“没试过。”

    他并不是很愿意承认,以前族人对他的嫌恶终究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自他小时能保持人形起,就再也没有尝试变回去了。

    “那雍时呢”挽兮又问。

    这回鄢列给了肯定的答案,“他若是不能化形成功,是不可能成为明王谷的族长的。”

    “如此。”挽兮颔首。

    方才经过鄢列那番解释,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明王谷要对鄢列穷追不舍了。

    鄢列说了这血梧桐只是个象征,既然是象征,那就没有真正分配使用的道理,鄢列却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就把那珍贵的枝叶折了下来,还带出了明王谷,怪不得人家要追来了。

    “不过明王谷那几人也是有点意思。”挽兮想起最初设局把他们困入梦境世界的三人,“丹东长老就算了,倒是左护法和姚氏,似乎和你格外不对头”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左护法,就是梦境里那个带头欺负你的孩子吧你后头有没有给自己出口恶气”

    (夏忻然:天知道我这章卡文卡了多久)



第42章 是你的人
    “我走之前,设了个小计,他那一身羽毛可都得掉光了。”鄢列勾了勾唇。

    想象了下光秃秃的无毛孔雀,挽兮忍不住笑了,无怪乎那时候左护法见到鄢列,脸上的表情那么精彩,这可真是印象深刻的回忆,不,阴影呢。

    “至于姚氏,大概是我抢的这根枝叶,原本分给了她吧。”

    盗取枝叶的时间有限,他难道还要先打听一下,这些枝叶哪根有人,哪根没人

    夜色更深,鄢列低头看了一眼靠在枕头上的姑娘,见她双眼熠熠生辉,不像困倦的模样,于是问:“可还有想问的”

    今晚白雀大人真是特别好,可能是看在她是伤员的份儿上。

    她翻了个身,侧靠在枕上看他,“那么明王谷可真是孔雀明王的后裔”

    “这么多年过去,是真是假已不可究,但我的血脉里确实有震慑邪物的力量。”鄢列推开窗子,让外头的月光流泻入内,“就如那日在路上,邪修驱蛇,群蛇天然地畏惧我。”

    “那些邪修”话一出口,挽兮显然有些犹豫,“好像很怕你。”

    今晚鄢列虽然让她提问,但她却没有去碰除了他身世以外的故事,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知道那些事大部分都会牵涉到长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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