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抱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喝奶猫咪
在这节骨眼生病,他猜到燕瑶一定身陷险境才出此下策求救。
燕承天没空计较,由他们跟着,策马与马车齐驱。
于是,浩浩荡荡的两队人犹如虎鲨惊池,跑过市集留下煞气,惊得老百姓忘了手头上的活儿。
不但老百姓吃惊,秦留后府也吃惊,秦夫人和秦老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闯入府中。
燕承天才想起衙役和捕快跟来,顾不上责备他们,焦急问闺女在哪。
只是来接千金,夫妻俩顿时悄悄松一口气。秦夫人带他们去翠翎院,虽说陌生男子不便入内院,但宛舒偏要跟着。
看见他腰间的虎头令牌,秦夫人只好哑忍。
全府上下皆关注顺天府一众,没有人注意到一名低头的家丁悄然走开。
众衙役、捕快止步翠翎院外,除了我行我素的宛舒。他们还没进房间就听见哭声,霎时心房揪紧。
“大伯!”赵蓁蓁看见救星,有多伤心便多伤心地哭。“二妹今早一直有气无力,虚弱得很!”
花婆婆、燕承天和宛舒大步流星入内,后者一瞥守在旁边的秦霜月生警惕。
这个人妖为什么也在!
“爹……”
气若游丝的轻唤使两个男人提心吊胆,床上的少女仿佛随时死去,连抬手也没有气力。
花婆婆急忙为她把脉,诊断结果和大夫的说法一样。
“怎么过一天就这样”燕承天不敢相信面无血色的少女是自己的闺女。前晚向自己撒娇,一天不见就……
“爹爹马上带你回去!”他亲自背起闺女,接着青黛为她披上几件衣物。
虚弱的燕瑶伏在父亲的背上,扫过其他人神情不一的脸孔,忽然瞥宛舒。
尔后她乏力地伏着,二哥的软骨散真不是浪得虚名。
秦夫人巴不得顺天府赶快离去,带他们走出翠翎院毫不阻拦。
丫头和家丁在旁窥望,眼巴巴目送燕大人远去的背影,深藏千言万语。
经过花园旁边时,一阵恶臭熏得众人捂鼻。秦夫人和秦霜月脸色发白,呵斥下人去清洁。
“爹爹……这像是腐臭……”声音有气无力,却格外清晰。
秦夫人不慌不忙地解释“应该是死老鼠,夏天偷吃的老鼠多,下人打死好几只了。”
“巧了,”宛舒冷漠斜睨母女俩,“前两天我们闻过腐尸气味,与这气味甚似。腐尸和死老鼠的气味有区别,秦夫人不介意我们查看吧”
恶臭浓郁,燕承天警备地打量这对母女。“夏天的死老鼠特别臭,但如此浓烈恐怕不止一只。”
秦夫人干笑,“夏天老鼠多,一连死几只不奇怪。令千金的病不能拖,别因为几只老鼠耽搁治疗。”
“一时三刻不会耽搁。”燕瑶直视秦夫人。
宛舒懒得废话,自己去找恶臭的源头,急得秦夫人派下人阻拦,其他衙役煞有默契地擒着阻拦的下人。
很巧,月亮门边上放了一个脏兮兮的麻袋。
他不客气地踢倒,瞬间滚出之物吓得所有人面如土色,赵蓁蓁她们甚至失声尖叫。
一个畸形的死婴、两个带着长发的腐烂头颅。头颅轱辘轱辘滚来,恶臭随着它们移动,捕快们迅速拔剑。
“封锁秦留后府,谁也不准离开!”
燕承天的雷霆怒吼震慑全府,秦夫人腿软地跌坐。秦霜月面无惧色,静静伫立等待下文。
“秦夫人你如何解释”
“我……我不知道……不关我事……别找我别找我……”
“来人,带秦老爷过来!”
燕瑶偏偏赶尽杀绝,“爹爹,昨天女儿闻到荷塘很腥臭……”
“你!”碍于四周刀光寒闪,秦夫人不敢扑过去,只能恶狠狠地瞪燕瑶,美艳的容貌狰狞。
人群中的燕婉死死地扣手指,扣破了皮肤出血。
燕承天阴沉地大喝搜荷塘,转而柔声让青黛背闺女。
“你们赶紧拦着!”秦夫人声嘶力竭命令下人,“快拦着,他们没有资格搜秦留后府!我们是娴妃的亲眷,他们没有资格撒野!”
然而丫头和家丁置若罔闻,任由捕快走近荷塘。
“你们,你们反了!反了!月儿,快拦着他们!”
秦霜月冷若冰霜地伫立。
深知大势已去,秦夫人颓败地坐在地上,直到秦老爷到来也没有反应。秦老爷瞅地上的人头,竟皱眉怒斥“是何人敢在府上杀人!”
“秦老爷心里没数”宛舒瞪着这小白脸。
“此话何意”秦老爷注意到他的虎头令牌,眼神变了变。
燕承天沉着脸接话,“府上埋了尸体秦老爷不清楚而且这名死婴的生母是谁死婴只现尸斑未腐烂,显然是新埋。”
“一定是丫头乱勾搭,此事我一概不知。”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名丫头捏紧双拳。
。
一四三、白骨见青天
燕承天盘问之际,捕快到了荷塘边上。凭常人的嗅觉,他们只闻到水的腥气。
水面的荷花硕大而嫣红,荷叶下鱼儿戏水。
他们的倒影投在水面,这时塘里的锦鲤成群结队游过来,它们争先恐后地张开嘴巴露出细细的尖牙。
肥美的鲤鱼密集地聚在荷塘边缘,他们骤然产生待食的恶感。“宋捕头,属下认为不要下水为好,这些鱼比寻常的凶猛。”
宋锦如萌发一丝心悸,直觉排斥触碰鱼群。“我们造桔槔抽水,不要下塘。”
一声令下,他们分头寻工具造桔槔。
另一边,燕承天见惯了狡辩的疑犯,但又着急闺女的病情,一时间想不出说辞盘问。宛舒也急,没有直接证据指明凶手,对方可找替罪羔羊。
他余光瞄家丁,灵机一闪。“燕大人,那则认尸告示……”
燕承天眼前一亮,还好随身带了那则告示。本来他想审完今早的纠纷就传召秦留后府,眼下时机正好。
他展开告示指着上面的男子画像,“你们府上有这个人吗”
秦老爷喊老管家来看。
老管家凑近告示细看,目光落在“认尸告示”四个字上,他自然而然摇头。
“你不记得不要紧,让其他下人看看。”燕承天传告示给周围的下人,此举出乎老管家意料。
“小人认得……”家丁甲一说话,遭到老管家和秦老爷侧目。
宛舒挡在家丁甲面前,阻隔他们的视线。“不用怕,好好回答燕大人,若知情不报要挨棍子。”
家丁甲满头大汗,“他、他是府上的家丁,八天前失踪。”
“为何不报案”
他瞅老管家的方向不敢言。
老管家适时解释“府上曾经派人找寻,可是没有找到,通常会作下人潜逃处理然后找他的家人索赔,这种例子屡见不鲜。”
“两天前有人报案,发现这名家丁埋尸在树林,他的四肢和命根子被砍,身上没有衣物。后他的家人看了告示来认尸。”燕承天观察老管家和秦老爷的表情。
“死了”两人惊愕不已。
青黛背上的燕瑶却发抖,她想起飞毛腿的话“秦姑娘曾经与一名家丁夜里外出,回来时只有秦姑娘一个……”
她该如何提示父亲
燕承天觉得他们俩的表情不似作假,先低声问虚弱的闺女“瑶儿,爹爹先派人送你回府就医。”
她猛地摇头,软骨散只是令身体发软并不是病,迟一点解毒没关系。她要亲眼看见真相,亲眼看着恶人遭报应。
“女儿可以等,而且有花婆婆在,爹爹专心办案吧。”
“不行,你的病情不能拖。”
她心里急,唯有转移话题。“爹爹,家丁为什么会去树林有谁见过他外出又是谁吩咐他外出”
燕承天略思索,沉醉在推理中忘了催促闺女回府。他询问谁见过此家丁最后一面,可是回想八天前的事颇难。
“管家,这名家丁在谁手下干活”
“他在刘叔手下干活,和我们一起料理花园的草木。其实,他是第三个失踪的家丁!”家丁甲不再顾虑能否保住饭碗,秦留后府能否保住难说呢。
“居然是第三个!”燕承天痛心疾首,如果今天不来,如果没有人认尸,真相随死者永埋土下。
老管家冷汗涔涔。“确实,确实是第三个失踪。”
而被点名的刘叔战战兢兢回应“小人最后一次见他是傍晚,吩咐他修剪好花卉,第二天就没看见他了。”
其他家丁纷纷发言,有人曾在夜里见过死者在游廊走动。但仅此而已,他们提供的线索作用不大。
此刻燕瑶留意秦霜月身边的丫头,发现其眼神闪躲。
“大人,荷塘有发现!”
遥遥的呼唤令秦老爷色变,他才知道燕承天派人搜荷塘。大家匆匆赶去,燕瑶要青黛放自己下来,她要接近荷塘。
心疼不已的花婆婆劝阻无果,便为她撑伞。宛舒顿了顿脚步想到她身边,但见婢女、姐妹都在她身边,于是握紧拳头赶去荷塘。
他不能让她的努力白费。
荷塘的景象十分壮观,秦夫人再次腿软地跪了。
而秦老爷气急败坏地怒喝“谁……谁让你们动荷塘!停手,全部停手!”
没有人听他的话。
荷塘边上多了五个临时制造的桔槔,其横在木架子上,一端挂着水桶舀河水,捕快在另一端操控一起一落,抽荷塘的水。
锦鲤随着水桶里的水倒在地上,它啪嗒啪嗒地挣扎;另一处桔槔倒出一个白骨头颅,全场哗然。
化了白骨,起码死亡一个月以上。燕承天注视脸色铁青的秦老爷。
“继续舀……水如此腥臭肯定不止一具……”走近荷塘的燕瑶提醒停了动作的捕快。
“继续,把水抽干!”
秦夫人和秦老爷同时剜视,恨不得把她推下荷塘。秦霜月则始终面无表情,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衙役和捕快一起卖力地操纵桔槔。
荷塘不大,水约深至腰,他们合力抽掉一半水。为了加快速度,家丁和丫头自告奋勇拿来木桶,帮忙舀水。
“你们反了!”
没有人理会暴怒的秦老爷,他们熬到今天就是为了等正义来临。
抽了大半个时辰,塘底的泥土若隐若现。与塘底一起见青天的还有半塘头颅化了白骨、半啃烂的。
放眼望去,交织的黑发似污浊的塘水。
燕婷和赵蓁蓁不禁哭出声,惹得塘边的丫头也泣不成声。
“秦老爷,这一池头颅你不可能不知道,她们的尸身去哪了!”
“不知道!府上有人杀人藏尸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们有证据就指认,没有证据别含血喷人!”
燕瑶服了,事到如今秦老爷还推脱。
要不是碍于王法,宋锦如想把这畜牲剁了。
从一些半啃烂的头颅辨认,都是女子,女子!
“所有死者在秦留后府发现,和整个秦留后府脱不了干系!本官一定找到证据指证!”激动的燕承天脸变黑红。
“爹爹,昨晚女儿与大姐听见床下有声响。”燕瑶冷道。
。
一四四、黑心黑肺
床下有动静
各人神情异样,燕承天和宛舒怒视秦留后府一干人。
“一派胡言!”秦夫人胸口起伏不知是气还是怕,气喘吁吁。“府上的床乃上等梨花木,何等结实,哪会有你说的声响”
燕瑶卯足气辩驳“是上等梨花木不假,可惜床下有鬼。”
“没错!昨晚半夜侄女听见床下异动并轻微振了振,经过查看,侄女和二妹发现床板有细缝,兴许床下有暗道呢!”
赵蓁蓁挺身护着燕瑶,不遗余力揭穿丑恶。
燕婷一听抓紧丫头,唇色发白。
难怪她们夜闯自己房间,难怪二姐搬凳子压床,她越想下去越惊悚。
燕承天斜眼找寻燕婉的身影,似慰问似质问“婉儿,你来的这几晚可有听见床下有声响”
燕瑶等三姐妹转头注视角落处的燕婉。
说不清的目光聚集燕婉身上,如万箭穿身,千疮百孔。她不停抠着虎口,流血不自知。
她支支吾吾说不清一句,无论如何回答皆不是人。
“三妹和秦夫人一样热情好客,没提过床的异样。”燕瑶猜到她想蒙混过关,偏要当众挖出她发黑的心肺。
赵蓁蓁有默契地附和“大伯,昨晚侄女到二妹的房间共寝,听见床下异动便到隔壁看四妹,谁知看见侄女的房间上了锁头。这种怪事不知三妹有没有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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