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难求:殿下你有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卓夫人
或者他想要欣赏的不是桃、梅二花,而是两种相生相克的植物,那也无妨。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弱者消弥,而强者……
自然可以让他好好“赏玩”。
栎阳如故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恶劣了,裴缚想要达成他的目的,恐任重而道远。但就是这种情况下,他还笑得出来:“抱歉。”
“抱歉你因什么而抱歉”栎阳如故道,“我们不是在谈论桃花么,你怎么忽然抱歉起来了。”
裴缚轻笑一声,道:“对,确实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他顿了顿,瞥了不远处的栎阳南萍一眼,看到对方眼中来不及收起的凶光时,不由得眉头一皱。可他知道眼下不是和栎阳南萍计较的时候,便恍若什么也没有看到似的,转回了过来。
“明日便是本宫和萍萍大婚的日子,萍萍特意让本宫来说,到时候一定邀请大姐在场。”
啧……
萍萍。
啧……
大姐
称呼倒是转得挺快,刚刚还一口一个姑娘呢,眼下就跟着栎阳南萍一起叫“大姐”了。
“好,我必定会去。”栎阳如故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栎阳南萍道。
其实早在渝丘的时候,栎阳南萍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寄了信件过来,要她回来参加她的婚礼。她那帖子写得简洁无比,除了她要结婚这件事情之外,什么事情都没说,栎阳如故那时候还不知道她是要与谁婚配。
她打量着裴缚。
原是和釜金的太子啊……难怪她这么迫不及待地邀请她呢。
栎阳南萍大约是觉
144 使者
更不要说,除了广兰和福夏,釜金人还想要重中。
重中的地理位置虽然算不上极佳,但那是云夏最著名的黄金产地,素有“遍地黄金”之称,不算多大的一块地方,不知道藏着多少金脉。
其中有正在开采的,也有已经被找到圈起来,却还没有开采过的。
不光是栎阳兴闫觉得不可能,就连南宫想都没有和他对着干反着说。想要这三个地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宫想托着脖子微微昂着头,或许是因为手掌将面部微微上挤,让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傲慢:“朕已经为这件事情头疼了好久了,刚好常尉回来了,此事不如就交给常尉去办吧。
你是最了解釜金人的,朕相信常尉一定能够不负朕望,将我云夏的损失降到最低。”
栎阳兴闫心中嗤笑,道:“怕是不妥。”
南宫想那一双眸子就忽然眯起,语气中透着寒霜:“哦常尉此言何解”
“如皇上所言,云夏境内恐再没有第二人比臣更了解釜金那帮贼子,但是皇上可别忘了,臣与釜金刘将军交战近十年,相看两厌都不足以说明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栎阳兴闫道:“其实说是恨之入骨都不为过。”
这么恶劣的关系,派他去谈和
“恐怕到时候釜金的使者见了臣,不但不愿意降低筹码,还要加码都不是没有可能。臣倒也不是不愿意去,只怕臣这一去,反而误了皇上的大事。”栎阳兴闫又道。
南宫想闻言,依然坐得稳当。他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半晌都没有说话。
栎阳兴闫不禁开始怀疑,南宫想的目的是什么他说的这话需要当真的可能性又有几分
关于他前去和谈的后果,栎阳兴闫其实是夸大了一些的。事实上,要是派他过去与釜金使者谈和,虽然肯定不会得到对方的好脸色,但也不至于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毕竟……那使者又不是刘为。
不过若是对方要为难他,那倒不是没有可能的。他们不愿意和云夏撕破脸,但明里暗里要他难堪,还不是万分容易的事情
栎阳兴闫有一点是摸着良心说的。要是派他前去,对方不至于因为他是栎阳兴闫就愈发增多筹码,但事情势必会往坏处发展。
因为他实在不是一个脾气多好的人。
一旦釜金人惹得他不愉快,栎阳兴闫还真有点担心自己一时之间忍不住,削下对方的头颅。
到时候,才越来越麻烦。
但他的脾气不好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南宫想既然也知道这一点,又怎么会真的派他前去呢磋磨他和护住自己的国家比起来,到底还是江山更重要一些,不是吗
南宫想再不济,也不像是个会拿江山来开玩笑的人,尽管他其实也清楚,南宫想并未把这江山放在心上。
他对于云夏更多的……还是责任,而非他想。
但此刻南宫想不说话,栎阳兴闫也不确定他内心的想法,便只低垂了头不语,等着南宫想接下来的话。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轻笑,“常尉太紧张了,朕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瞧瞧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相信了呢”
他说着,又道:“朕今日叫常尉过来,自然是有赏赐了。方才那些,都不过是朕与你开的玩笑罢了。”
说什么赏赐……栎阳兴闫自然是不信的。
果然,下一刻,栎阳兴闫听到南宫想道:“常尉在外征战多年,一定十分挂念家中情况吧朕也不忍心让你们一家离散那么多年,但是朕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常尉,朕实在是没有倚重的人啊。”
说到这里,他却话锋一转:“不过眼下……朕亏欠你的,如今就可以补回来了。只要我云夏与釜金的战事一消,常尉便也无需常年驻足边疆,实在是委屈常尉了。”
栎阳兴闫眼珠子动了动,但他一直低垂着头,所以他面上的动作,南宫想是看不见的。
南宫想此话何意,已然十分明了。
当初太尉大人凭一己之力大败敌国意气风发的时候,南宫想因为一己私欲提拔了他,架空了太尉的实权。
然比起太尉来,他这个前朝旧臣……即便是为他劳心劳力,也得不到他的认可,反而他的壮大让他开始生疑,愈发忌惮起他来。
如今他想做的,无非就是收回他的实权。
这过河拆桥的本事,也当真是天下一绝。至少自己除了南宫想,再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了。
但栎阳兴闫又不由得觉得奇怪,南宫想并不怕丢了皇位。想比起皇位来说,他登上这宝座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想为所欲为。
倒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为所欲为,只是在某个领域内,想做一些他若是没有爬到这个位子上做不了的事情罢了。
想到这里,栎阳兴闫露出一个讽刺的笑。若不是因为这个,他或许还当不上这个常尉呢。
如今他的目的早就达成,而边疆战事眼看着也可以解决,倘若云夏未来数十年间得以安宁,那他想卸了自己的兵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栎阳兴闫不会逆着他的意思。
一来他常年征战在外,的确顾念着家里的,二来他心下清楚,倘若自己不顺着南宫想的意思,恐怕今后的日子就不得安生了。甚至不仅仅是他,整个栎阳府都要受到牵连。
即便是他自己不会出什么大事,家中人呢
他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唯一舍不得的,就是那帮并肩作战的兄弟了。
不过倘若一定可以换取和平,想来他这帮弟兄们,暂时也不用每天过着刀尖上舐血的日子。
但说到安宁日子……栎阳兴闫却不置可否。
南宫想难不成以为解决了一个釜金,他云夏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怎么可能呢。
云夏的原罪在于富庶,只要云夏的几座金矿还在一日,就永远都会有人眼馋。诚然,除了釜金之外,云夏的国力还真没有差到哪里去,真正打起来,也未必会输,但那说的是两国正面较量的结果。
一个釜金在他们这里捞得了便宜,其他国家怎么想摸清楚了南宫想不想作战的心态,无论是谁,怕都想在云夏这里捞上一笔。
栎阳兴闫却不想管这些,表示自己的确不想再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之后,主动提出将兵权交出。
这是他能想到的南宫想唯一会因此忌惮他的东西。他也不怕交出了兵权之后,南宫想就会对他下杀手,因为他感觉得到,南宫想对他的厌恶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他隐隐能够察觉得到,南宫想对他,是不满、是与生俱来的一种讨厌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想踩他两脚,却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否则他不在京城的那么些年,南宫想早就可以把栎阳府控制起来,逼迫他就范了。
南宫想果然露出满意的笑:“常尉这是说的什么话,朕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朕方才已经说过了,是要赏赐常尉呢。”
话虽是这么说着,接过栎阳兴闫手中虎符的手却一点儿也不客
143 刁难
云夏和釜金耗了这么久,早就没剩下多少兵力了。即便是有,呵呵……
他也不能胜。
南宫想对他的防备已经到了一种可怖的地步,他一方面依赖着他,一方面又想收回他手里的兵权。但即便是收回去了,南宫想又能将其托付给何人呢
没有人能接手,也没有人敢接手。所以这事情也只能这么耗着,双方维持着明面上的平和,私下却是谁看谁也不觉得顺眼。
士兵的性命不是命吗城中百姓的性命不是命吗
对于栎阳兴闫来说,不能丢的是气节,而非城池。
何况用几座城池能换取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双方人数差距之大足足差了十倍,这倒也罢了,偏就是后方并不给予支持,此处城池的百姓都已经被南宫想放弃了,栎阳兴闫就放弃了守城,选择了尽早让百姓们和大部分的士兵撤退,只留了一些站在城墙上模糊敌人的视线。
不战而逃这种事情,说出去是要被人笑死的。但是栎阳兴闫才不管这些呢,作战是为了什么期望让百姓过上安生日子。倘若结果与目的背道而驰,那战争便失去了全部意义了。
栎阳兴闫算准了时机,等到釜金将领再也按捺不住的时候,带着最后一批士兵连夜离开。
想必到不了第二天清晨,釜金的刘将军就会发现情况不对,但是栎阳兴闫对此并不担心。和刘为较量多年,他早就摸清楚了刘为的性格。
此人做事严谨,要求极高,无论是对旁人还是对自己,他的要求都到了可怕的地步,尤其是对于他自己。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太多疑。
因为多疑所以畏手畏脚,明明凭借着人数就可以取胜,反是画蛇添足。
所有人都撤离之后,城墙上便再也没有了人,但按照刘为的性格,他不会贸然进去,势必会让人多番查验。
等到他查完了,他们也早就跑远了。
当刘为发现城内空无一人的时候,是会因为错失追击的良机惋惜呢,还是因为唾手可得的城池而欣喜
但是他留给他的惊喜,还不止这一些呢。
等他入了城,自然会感到惊喜的。
栎阳兴闫退得毫不犹豫,几座连南宫想都不放在眼里的城池而已,换天子不猜忌,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倘若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却不知云夏的子民们,还会不会一如既往拥护他这个皇帝。
即便不满,他们也不会生出其他念头吧,毕竟刀子割的不是自己身上的肉,谁也没办法切身体会那种疼。
栎阳兴闫看不上南宫想,却也真没有拿他怎么样的心思。若不是仅有的一点责任心在作祟,他倒是想告老还乡——尽管这个理由并不成立。
更何况,他栎阳兴闫什么时候有过吃亏的时候
釜金敢倾巢而出,他们难道就不能去釜金搞点事情吗
尽管釜金在云夏捞到了不少的好处,但栎阳兴闫派去釜金的人,也给他们折腾出了一堆事儿就是了。
这不,人不就来求和了么
口中冠冕堂皇地说着不愿见受伤流血,不愿见生灵涂炭,做的又是什么事情。当初决定开展的,难道不是釜金么
按照栎阳兴闫的性子,釜金过来求和,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答应的。玉石俱焚的话,釜金敢么既然不敢,又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地提出一大堆的条件呢
只不过他的想法,与南宫想的想法可未必相同。此次召见自己,却不知又要吩咐他什么不要脸面的事情。
迈入堆满了明黄色书籍和奏章的书房,栎阳兴闫的眉头习惯性微不可见地一蹙,又在下一瞬将面上所有表情尽数收敛。
他行了礼,又朗声喊了一句“参见皇上”,那将头颅埋在奏折堆里的人却并没有抬起头来。
栎阳兴闫似乎早就习惯了南宫想这样的态度,并未因为他的故意视而不见感到一丝一毫的奇怪。
他一动不动,保持着半跪的姿势。
栎阳兴闫的态度与先前在夏濡声面前的时候完全不同,此刻,他所展现出来的对南宫想的态度尊敬到了极点,一举一动即便是挑剔如南宫想,也找不出丝毫错处。
他微微抬眸扫了栎阳兴闫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手中朱笔划过粗糙纸张,沙沙作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笔落下,南宫想才复抬起了头,仿佛此时才刚刚看到栎阳兴闫,佯装惊讶道:“是常尉啊,来了怎么不与朕说一声朕醉心于国事,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
说着关切的话语,却并没有叫栎阳兴闫起身。
究竟是故意视而不见,还是真的没有发现,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栎阳兴闫并没有挑破,而是顺着南宫想的话说了下去:“皇上日日操劳于国事,臣自然不敢打扰。”
他知道南宫想是故意要落他面子,也不管他说是没说,径自起了身。
南宫想扫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栎阳兴闫起身的时候略微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双腿藏于衣袍之下,摸不清他的真实状况。
下跪要思量,起身也要思量。
前者是为了防止南宫想从鸡蛋里挑骨头,后者是为了给南宫想一颗甜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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