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神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酒廊饭袋
只听那女子又喊“小世子,抓好绳子,喊我一声!”
殷立大喜,往上一纵,抓牢绳索,往上喊“好了。”
那女子听喊,使劲拉扯,随着绳索的上升,殷立有种腾飞上天的感觉,那墨山墨树墨水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小。只听“噗”响,像是一种轻轻的破茧声,更像是破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紧接着整个人从画卷里飞扑而出。
他站稳脚跟,远远躲开那卷山水墨画。
同时打量着站在门边拧着绳索的女子。
这女子背着小背笼,头缠花布,腰间别着一把烹勺,里衣穿的是桃红色绸袍,外衣套着一件朱红色的开胸扣衫,穿着虽是简单,不过眉眼上翘,略带一丝狐媚,年龄不详,长相算不得国色天香,却也极有风韵,狐色之间略带有三分蛮相。
在殷立打量之际,那女子也正在看他。
两人目光短触,那女子咧嘴咯吱一笑。
“别光顾着看我,你还没谢我呢。”
殷立见她笑得灿烂,也拱手赔笑道。
“对,是要谢的,谢婶婶救我脱困。”
那女子扬了扬兰花指,佯装不喜“打住,你这嘴巴好不讨喜,我有那么老么,还叫我婶婶呢。在国子监进修的学生不兴这么叫,年岁大的是学长,年岁小的是学弟。我是比你大些,你可以叫我学姐,也可以叫我厨娘。”
殷立的嘴巴可不笨,好话歹话都说得开。
此时贯耳听说,忙改口“谢学姐救我。”
“呵呵呵,嘴巴倒学的快。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咋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呢,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那厨娘眉宇带笑,说话的时候唇如吐蜜,声大好听。一语刚落,她又指向桌边那副画卷,说道“这副《山河社稷图》惯会吞人,我若迟来一时半刻,你就化作一滩墨水了,你知道吗”
“化作一滩墨水什么是《山河社稷图》”
殷立看了看那副画卷,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山河社稷图》是龙纹异术的悟道之作,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以后多读些书,你自会明白。”厨娘捋了捋肩头上的小背篓,打开楼门,咧开笑嘴,说道“跟我走吧,没我领你,你是走不出这片林子的。”
……
殷立刚历一险,确实不敢逗留。
两人就这样一先一后荡出楼门。
厨娘也不多言,以符开路,曲里拐弯的出了森林。
而后顺着山崖石梯往上爬,绕过几间阁楼,把殷立领到自己的歇息之所。
最后卸下背篓,跟殷立说道“二教宗说,你初来乍到,该有个女人照料才好,我们这山上也别的女人,他嘱咐我这两天要把你照顾好了。哦,我想你该饿了吧,那你有口福了,我刚才到山林拾了许多山菌,你先歇着,我去开锅造饭。”
她把殷立晾在屋里,自己到门前摆弄锅灶。
切菜剁肉,撒油颠勺,那把势就像个大厨。
菜还没熟呢,香味已经飘得满屋都是了。
殷立起初不觉得饿,但闻到香味,哪还受得了,肚子咕噜咕噜的直作响。他忍不住搭搭嘴皮子,趴在门沿处张望,看见厨娘用料颇怪,一时好奇,问“学姐,你用料怎么还用上草药了这都是些什么草药,不会有毒吧”
厨娘扭头朝他盈盈笑道。
“放心,毒不死你的。”
隔一会儿饭菜上桌,却是火锅。
火锅滚烫,香味扑鼻,令人垂涎。
厨娘取来两壶酒水,叫殷立吃喝。
殷立抓起筷子,欲夹
第103章 中毒
殷立瞧准了两人体貌,撑着墙壁勉强站起,问道:“你们是谁”
那胖子道:“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我,厨娘的菜是什么味儿”
那瘦子白了他一眼,抢白道:“你又不是没吃过,问什么问。”
那胖子舔了舔手上的骨头,拿衣袖擦干嘴角口水,呵呵笑道:“俺就是吃过,才问的嘛。都三年了,当年的味儿全都忘了,也不知道厨娘的手艺长进多少,俺得问个清楚。”
那瘦子骂道:“你这吃货,就知道吃。”
这时,厨娘从崖下提着两桶水走了上来。
那俩男子一阵慌张,逃也似的转身就走。
殷立看着厨娘的身影,也不禁发毛,他顾不得疲软难受,扶住岩壁爬上石梯。
厨娘迎上来,一把揪住他,拉着就走:“天快黑了,别到处乱走,林子里的苦头你还没吃够吗。走,跟我回去,一会儿我给你做宵夜吃。”
殷立暗暗叫苦,尤其听到“宵夜”二字,更是打了个冷战。
“不不不,你让我走吧。”他使劲顿步,不愿被厨娘拉走。
“不行,二教宗交代,他说你脾气倔,要个女人看着才行。”
厨娘一边呵呵盈笑一边霸蛮,强拉硬扯的把殷立拉回歇处。
殷立毒性未除,无力挣扎,直像个人肉玩具被人摆弄着。
他身体难受,禁不住折腾,索性把话挑明:“什么都是二教宗交代,你往饭菜里下毒也是二教宗交代的么,他没说让你毒死我吧。”因呼吸困难,语音都变了,说话也一字一顿的。
“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锅里的饭菜我也吃了不少,我咋没中毒。我猜你是吃过别的东西,把肚子吃坏了要不就是在林子里染了毒气,这会儿发作了总之跟我无关,再说也毒不死你不是,呵呵呵呵。”厨娘把兰花指掩在嘴边笑了笑,继而瞅着门口的呕吐物又扇扇鼻子,又道:“瞧你吐得满地都是,肚子空了吧。得嘞,你先进屋歇息,等我打扫干净了,再做点吃的给你。”
殷立让厨娘推进屋门,瘫在床上喘气。
这往床上一倒,人就犯晕,身发虚汗。
此刻正是毒发**,殷立手脚发颤,脸色发青,实在没力气爬起来。
他既气恼又无奈,心道:“娘的,老子上了贼船了,这婆娘烧菜下毒,自己还吃了半碗,摆明脑子抽疯,玄霜宗还有没有正常一点的人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哪怕打包回家,我也不留。”
隔一会儿,天色黑了。
厨娘煮了一碗肉粥,端来床边,要喂殷立。
殷立吓得毛骨悚然,像撞鬼似的滚落下床。
“我我我,我不吃!”
“好吧,不吃就不吃,别空着肚子晚上叫饿。”厨娘把碗搁在桌上,将殷立搀上床,而后又去烧水。待水烧开,闭上房门,到里屋洗澡去了。
……
殷立趁着这个空档翻下床,连滚带爬走到门边。
然后悄悄开门,在柴堆里找根木棍杵着,一步一颠上崖去了。
在石梯上爬过一段,出了一身热汗,肚子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劲力也稍有恢复。瞥眼看见三个黑影趴在厨娘的阁楼顶上,殷立轻咦一声,眼珠子转了转,晓得是咋回事了,心道:“嘿,果然没一个正常人。”
正感慨间,只听厨娘喊话。
“天天看,还有完没完!”
那三个黑影听喊,噗噗怪笑,拔腿就跑。
厨娘那头又喊:“喂喂,有本事别跑啊!”
殷立听着厨娘的声音,发自内心的恐惧,寒毛都竖立了起来。他杵着木棍,歪歪倒倒的拼命逃跑,跑得比那三个黑影还要慌张,好像他才是偷窥者似的。
将要跑到崖顶,忽见悬壁栈道上有人朝他招手。
殷立顿步细看,发现
第104章 烹饪成术
原来厨娘烹菜乃是一种修炼。
说修炼,就要从国子监二宗说起。
玉鼎宗和玄霜宗的修炼各不相同。
二宗除了在战技和异术各有所图之外,在提升修为方面也大相径庭。
玉鼎宗主张循规蹈矩,什么境界就学习什么,导师不会越级传授。
而玄霜宗的修炼之道就跟武乙的性子一样,偭规越矩,施教混乱,也不管学子们的境界能不能领悟妙法,时常越级传授。武乙认为修炼破镜,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悟”字,不论境界高低,只要有悟,都可破镜,所以他主张学生在修炼之余,投入兴趣爱好,以此发掘和参悟自己。
只不过,武乙把“悟”字看得极重,确实偏激。
要知道,洗髓境之前的修炼法门,更多的要取决于修炼者的身体资质和自身的勤奋,悟性并不是最重要的。武乙提倡学生发觉和参悟自己,就好比要学生以微末的修为进修洗髓境的法门,这不是偏激是什么。
而厨娘,就是这样被二教宗带进沟里的。
她来玄霜宗近二十年了,以烹为好,天天领悟。
这些年虽说没能悟道,但烹饪的每一道菜都以修炼为目的,催功巧制而成。
所以,久而久之,她做出来的菜便有了阴阳之理,菜的味道的确是天下极品,可也蕴含阴阳之毒,凡夫俗子吃了暴毙,身具修为者吃了也要中毒,这也算是烹饪成术了吧。
……
那瘦子把厨娘的执念说完,又道:“事情就是这样了,她倒不是存心害你,只是玄霜宗上下没人敢吃她的饭菜,每次只要来了新人,她就连哄带骗,说什么二教宗嘱咐,二教宗交代,拿好酒好菜招待着,其实说到底,她没有坏心,只是有这方面的嗜好。你啊别往心里去,大不了以后不吃了就是。”
等瘦子说完,胖子把一块烤熟的精肉递给殷立,接着话茬说道。
“是啊,厨娘的有毒,我的没毒,来来,吃我的吧。”
殷立看见油腻的食物就作呕,脸上做苦推了推:“不了,我吃不下。对了,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呢”
那瘦子引手胖子:“他叫刘肥,我叫高干。”
那胖子兜着洪钟般的嗓子插嘴:“在这里没人叫我们名字,我胖的很,人家都叫俺刘胖子;他瘦,长得跟高粱秆子似的,别人都管他叫高瘦子。以后碰面打招呼,你也就这么叫吧。”
殷立心道:“这两个看着倒算正常。”
或许是年龄相差不大,此刻心境大敞。
他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苦于无路可走。
但是,跟刘肥和高干一番畅谈之后,他深深感触到他们的囚居之无奈,眼下正好倾诉打听。于是开口说道:“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你们来玄霜宗三年了,难道就没想过逃吗我就不信玄霜宗没有其他出口。”
那瘦子高干道:“逃,你就别想了,刚来那会儿我们也想过,可是玄霜宗前面是结界,后山又是上古加持,你就算逃,也得有本事闯过去才行。”
不等高干说完,那胖子刘肥晃了晃大猪头,说道。
“不对不对,俺听老马说,八十年前有人逃过。”
殷立大喜,急问:“谁!是谁逃出去过”
刘肥打个饱嗝,说道:“大司马阎松啊。”
殷立怔了一下,喃喃自语:“是他!”
前些时候他惹上官司,被押到兵部衙门受审,当时审问他的就是大司马阎松。殷立怎么也没想到当日坐在公堂之上、行将就木的百岁老头居然曾是玄霜宗的学子,他更没想到,阎松竟能在武乙老儿的眼皮底下逃脱。
得知这样的好消息,殷立狂喜,紧接着又问。
“你快跟我说说,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这个嘛……”
刘肥起了个话头,又即打止,偏着大脑袋好好想了想,说道:“俺只听说大司马当年是在‘小龙庭’里面消失的,至于他是怎么逃的,俺就不清楚了。俺一直想不明白,你说这人在小龙庭里面怎么说逃就逃了呢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殷立听说“小龙
第105章 自修
殷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
他连二教宗武乙都敢骂。
就他这样的刺儿头,竟在厨娘手中栽了跟头。
殷立还是第一次这样惧怕一个人,厨娘的非正常行为根本没法用正常思维理解,她极尽淫巧的折腾殷立,不计轻重,就好比疯狗咬人不得不让人害怕。
上半夜,殷立吃下厨娘不少烹食,上吐下泻,虚脱到两眼翻白,他求饶无果,只能默默忍受;到下半夜,等厨娘睡熟了,他悄开屋门,杵着木棍跌跌宕宕的往崖底爬去,一边艰难爬着一边喘着粗气念叨:“这疯婆娘简直就不是人,娘的,简直不是……不是人。”
爬到崖底,凄凄惨惨的蜷缩在乱草堆里。
露宿荒野,虽然悲凉,却心安了不少。
至少此时此刻摆脱了厨娘的纠缠。
凄风吹来,殷立禁不住直打冷战。
他毒性未除,身体极度虚弱,受不得夜风苦吹。
于是他把自己埋进乱草堆里,方有一丝的暖和。
在发颤之余,殷立龇着牙口盯着前方漆黑的林子。
良久,狠狠说道:“该死的老王八蛋,休想困我一辈子!想要进出这片林子,就得学会异术,我不能意气用事了。好,我就学给你看,等我学会了,我定去小龙庭看个究竟,我不信大司马能够找到出口,我就不行。”
……
次日清晨,有人敲钟叫早。
殷立醒来,虽然仍觉恶心。
但毒性已除,劲力恢复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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