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众女人纷纷行礼。
“嗯!”江闻煜微微点头,“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说有人受伤了?”
“表哥!”梁丽笙凄凄婉婉的叫了一声,泪眼婆娑地把自己的手伸到江闻煜面前,“是我的手受伤了。”
只见一只芊芊柔夷,掌心有一滴血珠,鲜红配着雪白,颜色非常鲜明。
“怎么破的?”江闻煜皱着眉头,就这点小伤,弄的动静倒不小。
梁丽笙指着木安可:“她扎的,就用她手里的钗子扎的。”
江闻煜一下子就明白了,肯定是自己的这个表妹在自作自受,自找苦吃。就问木安可:“她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木安可点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给我等着
众人没想到木安可竟然这么干脆就认了,梁丽笙还准备了一大堆的话来揭发她的谎言呢,听她承认了,反而愣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扎她?”
“她骂我是贱人,还伸手打我的脸,你说,我就一动不动的挨下这一巴掌?”
“你胡说!表哥,我没骂她,也没打她,她就扎了我,表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当着一屋子的王孙公子,梁丽笙哭得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木安可叹了一口气道:“我早就说过,女人多了麻烦,你就是不听,就是不信,唉!”
她这话是对着江闻煜说的,所以一说出来,听着的都吃了一惊。都在暗想,她和宁王是什么关系?怎么说出这么亲密的话来?
旁边一人轻笑一声:“这位姑娘说话好生有趣,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木安可闻声看去,不禁一怔,这位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一样,究竟是在哪呢?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大胆,这么无礼,敢直视王爷!”
一声断喝,木安可往声音来处看去,几年前的经历豁然涌上心头——橙霞县城外的路上,两匹飞奔而过的马以及马上的人慢慢地和眼前的两人重合在一起,噢!怪不得呢,原来是他们!
再看他和江闻煜几分相似的脸,她想,这位八成也是一位皇子了。
“三哥,木姑娘的父亲是我府上护卫。木姑娘刚从乡下来,肖公子就不要太计较了,这样会显得三哥没度量一样。”
果然如此!他叫三哥,那么这个就是齐王江闻博,肖贵妃之子,明阳公主的胞兄,而那个姓肖的,估计就是肖贵妃的子侄了。
看来那一鞭子要白挨了吗?不!没门!以前是没找到人,现在找到了,木二爷岂会善罢甘休!
只听江闻博又是轻浮地一笑:“没想到啊,世上竟有如此标致的人物,四弟好艳福,府上还有这样的佳人,哥哥我只有眼红了。”
你特么的还敢调戏我?看来对你们的打击还是太小了,木安可微微一笑:“哪里,久闻明阳公主不论才、貌、德都是极好的,堪称我女辈楷模!不知今天公主可来了?是哪位?可否让小女子瞻仰一番,也就不虚此行了。”
在坐的谁不知道明阳公主江芸儿思嫁探花郎,闹得满城风雨,后来被禁足,罚抄《女诫》?你现在当着人家亲哥哥这么说,不是打人家脸吗?没看齐王的脸色都开始黑了吗?
江闻煜心中正生闷气,闻听这话差点笑出声来,惹上了她?江闻博,有你好受的!
江蓉儿听了这话心里舒坦多了,看木安可也就顺眼了些,“老三,木小姐这个月才从乡下搬来,京城里许多事还都不知道。”
江闻博听这话脸色才好看了些,他“嗯!”了一声摆摆手转身朝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女人多了还真是麻烦,老四,看看你府上,乌烟瘴气的!”
特么谁府上乌烟瘴气?木安可在心里骂,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上你去了你一个新纳的小妾那里,走半道上被另一个小妾截了胡,后来俩小妾当着你的面打了一架,哼哼!老娘生气了,把这件事定给你扬遍整个上京城!
江闻博出去了,他的那一派也跟着出去了。那个姓肖的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木安可一眼,还敢瞪我?好,你给我等着。
贺长风走过来笑着说:“木姑娘,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
木安可笑的如沐春风:“贺驸马过奖,小女子何德何能,令驸马爷如此记挂,实乃是三生有幸!”
谁记挂你了?贺长风一下笑不出来了,看了江蓉儿的脸色,干笑了一声也不吭声了。
“表哥?”梁丽笙看这半天了都没人看她一眼,就刷起了存在感,那娇娇柔柔的小嗓子和骂木安可时的嗓音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江闻煜看了她一眼,手上的血珠已被抹了,只看见一个小红点,有丫鬟在帮忙托着,好像要残废了一样。
“你,跟我过来!”他对木安可说。
表哥把她叫走,肯定是要去惩罚她了,梁丽笙兴奋地想,面上还是欲哭不哭地说:“表哥,其实木姑娘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见木安可带着俩丫鬟大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哼!梁丽笙一撇嘴,心道:色厉内荏!
“我说我不来,你偏让我来。”一进江闻煜的房间,木安可就抱怨,“瞎耽误功夫不说还添堵,天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宁王爷,我真为你未来的王妃感到悲哀!”
江闻煜黑着脸对哈密和橘子说:“你们两个,出去!”
木安可冲后面摆摆手,哈密和橘子这才退下了。
“你要说什么?”看俩人下去了,木安可问他。
江闻煜二话不说,一下子抱住了她,当着我的面都敢勾引人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
心底深处闪过一丝欣喜,木二丫,你又出来了吗?木安可一惊,推了江闻煜一下,却没推开,反而觉得他抱得更紧了。推不开就不推,木安可说:“你抱的这么有经验,是抱过不少女人了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江闻煜又气又笑,“你就不能正正经经的说话吗?”
唉!木安可叹气,我的话真的有那么不正经吗?
“好了好了,”她拍拍江闻煜,“有什么话就问吧!”
最初的冲动过去,平静下来的江闻煜忽然想到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木二丫,心里又是一堵,就趁势放开木安可。
“你认识齐王江闻博?”江闻煜看着她问。
“是说你的三哥吧,我认识他,可他已经记不得我了。”木安可点点头,“比认识你要早些。”
“什么时候的事?”
“我第一次去县城找唐伯伯说白糖的那次,在路上惊了他的马。他的随从,就今天站在他身后喝骂我的那个姓肖的,一鞭子抽下来,亏得我反应快,就这还把我哥背上给抽破了。”越说越气。
“就这些?”
“就这些!”
“你恨他吗?”
“说不上恨,讨厌而已。”
“那我如果有一天和他反目成仇了……”
木安可举起手:“我坚决站在你这边。”
齐王和明阳公主不愧是一个妈生的,都是品德败坏的那一类型,在他手下自己肯定受不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始终如一
江闻煜咳了两声掩饰了嘴角的笑:“那我问你,你今天怎么和我大姐一直闹别扭呢?”
“哎哟!我的哥哎!”木安可抚头,“你可真的是冤死我了,这哪是我和她闹别扭,明明是她在找我的别扭吧?”
“她找你别扭干嘛?”江闻煜不解,“我事先都给她说清楚了,她也同意见一下你的。”
“男人都是这么容易被女人迷惑,还是明知道是假象而不在乎?”木安可轻笑道,“一来我出身不好,不能给你带来好处。二来同性相斥吧,你们姐妹相依为命,她为你付出了很多,可能把你当儿子对待了,而我,就那么轻轻松松地把你夺了去,她心有不甘。最后,是因为我并不对她俯首帖耳。”
“我姐姐向来大度,岂会是你说的这种人?”江闻煜有些不高兴,姐姐她是一心为自己的,虽说有时候手法过激了些,不过说通了就好了。
“这就是矛盾的所在!她对你大度,却并不为对我大度。所以你说她大度,我不说她大度。而我也不会为了讨好谁委屈我自己”
“为了我也不行?”姐姐是天之骄女,还都能后退一步,你怎么就不能?
木安可笑了:“那你会为我始终如一吗?”
过了半天,江闻煜在木安可的注视下说:“会!”
“那我也会!”
“你真答应了?”
“嗯!”木安可点点头,“感情的付出是双方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求,只有这一条,我绝不让步!”
你太霸道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朝堂上父皇都敬重的陈丞相,江闻煜有片刻的失神。
“好了,说完这个,咱们再说点别的。”
“你还有什么事?”
“你的表妹梁丽笙的事。”
“她,有她什么事?”江闻煜还不在状态中。
“我听说你想让她给我做后娘?”木安可看着江闻煜,笑得如沐春风。
“这个,呵呵!误会误会,哦不!是谣传,谣传……”
“那实际情况是什么您给咱说说呗?”
…………
春雨绵绵,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街上行人稀少,没有了往日的喧闹。
木安可望着窗外无边的雨丝,陷入了迷茫,该何去何从呢?就这样答应了江闻煜吗?她想起上一世的父亲,给她的童年时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又想起李建国。她上一世的姐夫,和姐姐也是青梅竹马,当年娶姐姐的时候也是海誓山盟过来的,可在后来的一次业务洽谈时还是出了轨。而且在被发现后还百般推脱,说自己是酒醉后被人趁虚而入。
但木安可坚信,即使是这样当时也定少不了他本人的半推半就——男人如果真心拒绝,女人是得不了逞的。
姐姐为了孩子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了他,木安可却是在揍了李建国一顿后强行做主,把所有的资产全部转到了姐姐的名下,算是对李建国的惩罚!
家中三个女性,就有两个在婚姻上遭遇了不幸,这让她开始奉行,靠男人不如靠自己的人生格言!
在那个世上三十年,她一直从心理上排斥着男人,虽说男女感情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但是我木安可跨越千年来到这异世,就是为了找个未必就能专一的男人嫁了吗?
江闻煜,一个政客的话,可信度有多高呢?
“春雨贵如油,这场雨下得真及时啊!”看她沉闷,哈密就有意挑起话头。
“宁王不是还要去种地的吗?”橘子也问。
“去年试种的稻谷喜获丰收,龙颜大悦,今年就要全方位推广,皇上比咱们要聪明的多!”根据各种渠道上得来的消息,她不得不承认,当今皇上综合起来还算是个好皇帝!
“这么说来,这就等于是……”哈密不出声地说了‘选太子’三个字。
“他是想先观察一下吧,毕竟皇上还是正值壮年!”四十多岁,在那一世,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期。
橘子伸出三根手指:“那这个不是在到处拉拢人吗?”
“呵!愚蠢!”她骂了一声,即使太子,将来也未必能坐上那个位子。你江闻博现在有什么?文治?还是武功?不过就是颜家用八年时间耗费举国之力打了一个胜仗吗?这两年你上蹿下跳,俨然以储君自居了,鼠目寸光!皇上前一段对肖贵妃的处罚就是在敲打你呢,你现在还不知死活想要招惹我?哼!看老娘怎么整治你。
刚要回头给哈密说话,忽听从远处传来一阵喝骂声和哭闹声,越来越清晰:
“你个贱人,我管你吃管你喝你竟敢偷人?我打死你!”
“我没有,当家的,我真的没有偷人……”
“没偷人?那这个老秃驴是怎么回事?”
“小妮儿生病发热,我没钱给孩子看病……”
“那你就去偷人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赔钱货还看什么病?熬过来算她命大,熬不过来往野地里一扔拉倒!用这个做借口偷偷摸摸的找野男人,有人证有物证还不承认!你怎能这么不要脸呢?还让咱家爷怎么在街上做生意呢?”
“你这个贱人诬赖我,我和你拼了……”
“爷,你看她,还要打我。”刚才还言语刻薄的声音立时变成了委屈的调调。
这种女人哪儿都有,自己就刚刚经历过。
“贱人,还敢动手,看来我还是没把你打服……”
紧接着是拳头打人身上的声音和女人的辩解声。
“是咱们老家那边的口音。”哈密说。
“听出来了。”木安可再听,“这个声音很熟悉。”
“你他娘的一个乡下臭婆娘,老子看见你就恶心!赶明就把你和你生的贱都种卖了,看你还发不发骚!”
“阿弥陀佛,施主,你休要如此……
“老骗子,你还敢出来吗?你骗得这个贱人偷我家里的钱财给你享用,现在还有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