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十六起身,又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边,可他心里却远没有表面的平静,王爷,对谁都不会手软!
他又想起木安可,那个钟灵毓秀的女子,她和王爷之间究竟谁对谁错,将来又会有何结果?木安可,木安可,他心里忽然又痛了一下,为什么当初你要进大黑山,为什么又偏偏让我认识你?
“今后,给我好好的看着她,事无巨细,都一一禀报给我!”
江闻煜的声音带了些阴冷,暗十六一惊:自己不是一直就是做这个的吗?主子,他不满意了,亦或是,他怀疑自己了。
“是,属下明白。”
“下去吧,”
“是!”
看暗十六退下,江闻煜沉默片刻,叫了声:“暗三。”
暗三从暗处闪出:“属下在。”
“今后,你给我牢牢地看住十六,若是有什么阳奉阴违的事,一经发现,格杀勿论!不必先来回我,明白吗?”
暗三一惊,但还是拱手道:“明白!”
“去吧!”
“是!”
江闻煜又沉默半晌,才又叫道:“来人!”
侍卫长从外面进来:“王爷!”
“城中百姓可安抚下了?”
“还是有些怕,不过在几位将军现身说法下也不再到处乱跑,普遍已经开始相信,是王爷得了上天眷顾因而才有天雷相助之故。”侍卫长自信满满地说。
“追杀颜伯文的先锋营回来了没有?”
庆远关城门被炸塌,轰隆声堪比天神发怒,守关将士们魂飞魄散,有反应快的撒腿就跑,胆小的瘫坐地上就做了俘虏。这一仗他们大获全胜,缴获粮草辎重无数。
江闻煜带人在后面一鼓作气又追杀了二三十里地,那时颜伯文身边剩下的只有两三万人了。真应了那句:急急如伤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后来看天色已晚,大家才把江闻煜劝回来,由何耀祖带人继续追杀下去。
现在天已大亮,他们也该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颜伯文跑进庆远县城,然后四门紧闭,何将军怕伤及百姓就没有攻城。”
攻克庆远关,木峰的左营攀上两侧山峰,出其不意地将伏兵拿下,立了大功。可王爷似乎有意抬举,追击颜伯文之事,用了右营的何耀祖。
“传令下去,今日修整,犒赏三军。何耀祖杀敌奋勇,居头功,赏赐加倍!”江闻煜停了一下又说,“剩下的将领们赏赐都一样。”
侍卫长吃惊地抬起头,看到江闻煜也正看着他,眼光冷厉,不禁一个哆嗦:“是!”
“爹,听清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建功立业?”
听着士兵们来报告所得的赏赐情况,木安可笑了。任你天大的本事,不得主子青眼又有何益?那次白茅岭大胜,木安可私自放了肖展,功过相抵,不赏不罚,这也算公平。今日这场战役却完完全全是他们父女的功劳了,可赏赐下来,得了头等功劳的,竟是何耀祖,本该头功的木峰却是和全体将领一样!
“弄错了吧?”木峰不可思议地说。
“哼!”木安可冷笑,“这么大的事还会弄错的话,他江闻煜将来怎么管理好一个国家?”
“那这是为什么?”
“要打压咱们啊!一来为了惩罚我没将震天雷的配方说出来,二来也是因为怕你将来功劳太大辖制不了,三来就是因为咱们是草根出身,没有后台。”他江闻煜以为他有多高明吗?电视剧中把这些情节都早已演烂了!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杨大郎气愤地说。
“当权者说的话就是天理,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什么时候都一样!”木安可叹了一声,“爹,咱们还是卸甲归田、隐居山林吧,勾心斗角的生活,真心不适合咱们。”
今天她收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关于贺长风的事情,说他已经带着儿女们一起来了,同行的,还有陈红蝶和戚柔儿,其中的意思,不用多说了。
第二个消息就是木青从海上回来,不日也会来到他们这里。
从消息中,她知道了那个海岛的初步建设很顺利,也很成功。木青给那个岛起名叫明月岛,岛上的风光及特产也写得详详细细。
或许,那个地方才适合自己?
这事木峰也是知道的,终于放下了对儿子的担心,同时也明白木安可所要表达的意思,只是,他颇有些不甘心。
追击残寇的事交给了何耀祖,而自己,则是被打发来修城楼。二丫说得对,这是明晃晃的打压!或许,自己还是归隐山林的好,任他谁兴谁衰,一切都是过眼烟云!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刺杀
左前营此时人心有些不稳,由于赏罚不公,下面的人怨言就不少。看到这种情况木峰就把自己翁婿、父女的赏银加了进去给大家发放了。
“王爷行事,自有他的考量,咱们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木峰对几个千夫长说,“无论别人怎么看待你们,在我木峰的心目中,你们永远是我最好的下属!是我大兴最优秀的战士!所以我希望大家以平常心对待眼前这件事,再接再厉,争取再立更大的功劳!”
面对这样的上司,他们还能说些什么?
“木将军,有你这样的长官是咱们的荣幸,你放心,兄弟们心里都有杆秤,咱们以后就跟你干到底了!”
“不!我们的前程在王爷那,所以我们都是跟着王爷干的!”
暗十六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江闻煜,江闻煜沉默半晌,问道:“你说,他们这样是什么意思?”
“她——”暗十六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他们行事一贯如此,平日对他们家的下人就是这样。”
这个江闻煜也是知道的,他又问:“你在他们家那么久,她,是不是也是这样对你的?”
“不!”暗十六摇摇头,“在所有人中,她对待属下的态度最恶劣!”可那段时光为什么还是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心田中,挥之不去?
这些以前听暗十六抱怨过,木安可让他挑粪,让他砍柴,甚至还喂鸡喂猪,所以江闻煜也没有怀疑,“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让暗十六下去,江闻煜又叫来侍卫长:“安排一下,咱们去看看城门修得如何了。”
侍卫长疑惑,但还是去安排了。
“姑娘,咱们回去吧?”哈密看木安可又捂着嘴打了一个小呵欠,就忍不住说。
木安可站在正在修建的关前,她最近特别容易疲倦。今天她是接到消息,木青今天就能到,一起来的,还有木香母子和苦相。
有将近一年没见木青了,他又长个了吧,一番历练下来,也能担当大任了。木香生了个儿子,都两个月了,自己这个当小姨的还没见过。苦大师突然来,是不是那件事有眉目了?
午饭后她就在这里等了,可等了半下午,此刻太阳都快落山了也没等到人,她正要找人来问问怎么回事,就听有人来报,江闻煜来了。
“他来干什么?”木安可嘀咕,但还是吩咐人去把木峰找来。
木峰正和下属们一起搬砖和泥,听人一说就赶紧洗了手脸整理了衣服过来:“王爷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人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还得经过谁同意不成?”木安可淡然一笑,“咱们只须恭敬着点就行了。”
木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皱着眉说:“你的脸色怎么又差了些?要不你回去吧!”
木安可摇摇头:“没事,不用了!”自己若是不出现,估计江闻煜的怒气会更盛。
马蹄声由远及近,江闻煜和他的侍卫们已经出现在视线中。
“姑娘姑娘!”哈密急促地低声说,“咱们周围有不明身份的人,身上都有功夫。”
木安可一惊,急忙也四下观看:“怎么发现的?知不知道多少人?”
“狼牙刚发现不对就发信号过来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你去细问一下,看是怎么回事?”
“可姑娘你这里……”
“不碍事,快去!”
“是!”哈密急匆匆的下去了。
这时,江闻煜已经来到跟前,众人上前行礼,江闻煜两手虚抬:“免礼吧,本王就是过来看看,”
众人起身站好,江闻煜刚要从马上下来,木安可急忙道:“王爷公务繁忙,还是尽快回去吧,这里我们会处理好的,请王爷放心!”
江闻煜一来就看见木安可了,才几天不见,她憔悴了好多,两眼下还有些青黑,这让他心里微微一软,就从马上下来:“怎么,本王看不得吗?”
“王爷,这地方又脏又乱,您还是先回去吧,等全部收拾好了再来看也行。”那些人不论针对谁都不是好事,你就快走吧,别让人给我们嫁祸了!
可江闻煜却是不听她的,他以为木安可在生他的气,就走了过来,并对周围的人说:“你们该干什么就还干什么去,争取早点把这里建好。”又对侍卫长说,“你们就站那,别跟过来!”
“不!”木安可赶紧说,“都跟过来,保护好你们王爷!”
江闻煜有些生气了,我和你说一句话就这么难吗?
“站那儿,别过来!”他冷下脸对侍卫长说。
而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陡然发生的。
两个正扛木头的男人从面前走过时,突然把木头向他们两个人了砸过来。
事发突然,江闻煜不加思索腾空而起,木安可却是一个蹲身,木头从她头顶飞过,看一眼还在半空的江闻煜,唉!人家那样子比自己帅多了。不过帅归帅,危险也相对大的多,只见几道寒光闪过,目标正是身在空中的江闻煜。
江闻煜急速下落,躲过两支暗器,最后一支却已无法再避,眼看就要射中,只听“铛”的一声,却是侍卫长手中的脸脱手而出在空中和暗器相撞,同时他大喊一声:“有刺客,保护王爷!”
此时江闻煜已落在地面,有几个人已挥着手里的兵器冲向了他,身后的侍卫们也也向这边冲过来,只是在半道上就被人拦住了。
这么多人大混战,却没有人理会木安可,她左右看看,木峰手持长枪也和人交上了手,只是情况远没有江闻煜那里凶险,又一眼看见江闻煜的马受了惊叫在左突右撞,就奔过去拉住马缰一个飞身坐了上去。
要不是情况危急,木安可都要为自己喝彩了,这是她会骑马以来最漂亮的一次上马!她又一次想到了秦久久,这马术,还是她教自己的。
闲言少叙,木安可纵马奔向江闻煜并大叫一声:“江闻煜,上马!”
江闻煜周围围的人最多,听木安可的喊声,反手一剑将正前方逼退,这时木安可已催马到了跟前,江闻煜伸出一只手,木安可抓他往上一带,江闻煜借力一跃而起坐在了木安可的身后,木安可一拉缰绳,马就旋了个弯冲向另外几个袭击江闻煜的人。对面的人跃身后退,同时已迅速圈成一圈,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事情发生得很快,已容不得再去深思熟虑,一切靠的是本能反应。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刺杀
木安可偷空看向另一边,只见木峰舞动手中长枪,把偷袭的人阻得远远的,就松了一口气。江闻煜在身后说:“先护好自己,不要和他们硬碰,咱们的人很快就会来帮忙。”
果然,侍卫中有大部分开始往这里冲,还有人已鸣锣示警了,木安可催马寻机突围,江闻煜挥剑格挡兵器。
两人配合默契,对面的人看情况不对,其中一个似乎是头脑的人大喊一声:“木峰木将军,江闻煜这贼子我们是杀不了了,你交代的事我们没做好,回头就把钱还给你。兄弟们,撤!”
这话一说出来,别人信不信暂且不说,木安可先怒了,特么的,栽赃陷害到老子头上了,她一带马缰就像那人冲过去。
由于离得并不远,很快就来到那人跟前,木安可叫一声:“江闻煜,把这人拿下,要活的!”
“好!”那人的话,江闻煜也不信,所以他一剑就像那人刺去。
就在此时,忽然从斜处蹿出一个女子身影,伸手一扬,一片粉红色的烟雾迎面而来,同时那人尖厉地叫了一声:“退!”
江闻煜下意识地拉起披风把木安可一裹,自己也一低头,却已有少许烟雾吸入,随即听着马一声惊叫,似是受了伤,紧跟着是江闻煜的闷哼声。
“江闻煜,你怎样?”木安可推开江闻煜挡着她的披风,竭力想控制住受惊的马,又担心江闻煜,就喊了一声。
“不要紧!”江闻煜在她耳边说。
这时,马又是一声惊叫,同时连着“铛铛”两声,是江闻煜又挡开了两件兵器,可此时,木安可却是再也控不住受了伤的马了,那马一撒蹄,载着他们两个,就向关外跑去。
隐隐的,听到那个尖厉的声音在叫:“坏了,撒错药了!”
“花疯子,你混蛋!”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骂,“兄弟们,快撤快撤!”
“姑娘——”哈密拉长了声音叫,都破声了。
这时,惊马载着他们两人已飞快地跑到了关外,木安可使劲挽也挽不住马缰,她感觉到,江闻煜靠在她后背上,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江闻煜,你现在怎么样?要实话实说,我要根据你的情况来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腿上受伤,右肩上也受伤,都不太重,心里有些烦躁。”
马背上虽然载着两个人,但依然跑得很快,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冒险跳下去了,迎面的风呼呼刮来,木安可忙乱中调整了一下呼吸:“扶好我,别栽下去了。”
只有等到马跑没力气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