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煜神情一紧:“有多少人?是敌是友?有何特征?”
“有十来个人,不明敌友,一边走一边喊着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
“芝麻,开门……”暗十六一脸懵。
“什么?什么开门?”江闻煜更懵。
“芝麻开门——那是我的人。”木安可在一边说,“王爷若是放心呢就让他们过来,若是不放心那就算了。”
她说的是“我的人”,而不是“我们的人”,或者“我们前锋营的人”。但江闻煜却没有注意到这细小的差别,他思忖片刻,对暗十六说:“让他们过来吧。”
“是!”暗十六应一声就要往外走。
“十六!”木安可叫住他,“你见了他们说一句“阿里巴巴”就行了,否则他们不会听你的。”
“什么意思?乱七八糟的!”暗十六走后,江闻煜皱眉问道。
“这是一个故事,讲给眉儿的。”口中敷衍,心里却在想,来的会是哪一部分的人呢?狼牙还是丐帮?江闻煜若是问,怎么给他解释?
“什么故事?”江闻煜还在穷追不舍,现在他对木安可的任何事都很敏感。
你对这个刨根问底干什么?虽然木安可现在很累,但她还是慢慢地说道:“哄小孩子的,就是从前在一个遥远的国家,有一个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做阿里巴巴……”
慢慢地把这个故事讲完,江闻煜还在想这个故事里面有什么可用之处,这时听见外面有响动,两人同时看去,暗十六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子,人带来了。”暗十六站在洞口对江闻煜说,虽说木安可说是她的人,但事关重大,暗十六的心还是提着的。
“天王盖地虎!”木安可冲外面喊。
“宝塔镇河妖!”外面有人答道。
“鸡肋鸡肋!”木安可吸一口气再喊。
“食之无肉,弃之有味!”外面再答。
确定无疑了:“好了十六,让他们进来吧。”
暗十六看看江闻煜,江闻煜又深深地看了木安可一眼,才对暗十六点了点头。
暗十六这才出去,不一刻,带了一个人进来。
“王爷,木小姐!”那人拱手行礼。
“你们是什么人。”江闻煜问那人。
“回王爷,小的们是前锋左营的哨探,听闻王爷和木小姐有危险,就在附近到处找寻,刚刚碰上这位大人,就跟了过来……所幸王爷洪福齐天,平安无事。”
这人还挺会说话,江闻煜看着那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你们一起来了有多少人?附近可发现有什么危险?”
“回王爷,小的叫范五,没有职务,就一名哨探,外面还有六个兄弟。我们寻找的地方也不小,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人和事。”
那刺客是怎么回事?并不是很要命的刺杀,兵器上无毒,药粉中也无毒,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却又不来追杀,却又高喊木峰的名字——这一切,归根结底,只有两个字:嫁祸!
“范五,派个人回庆远关传信,让本王的侍卫队前来接应。”
“是!小的领命!”
“等等!”木安可叫住那人。
“木小姐有事请吩咐!”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和王爷都受了伤,经不得颠簸。你让他们抬两乘小轿,最好舒服点、结实点的来接我们。”
“是!”范五又看看江闻煜,看他还有什么吩咐,江闻煜摆摆手表示没有了,这才退了出去。
江闻煜扭头看向木安可,火光闪烁中,木安可闭目静坐,看不出脸上有什么变化。
第一百六十五章 树欲静,风不止
天色微明时,外面才隐隐传来了马蹄声,暗十六一个急闪身到洞口去察看。
“什么人?”是范五在高声喝问。
“自己人!”远处传来回答声。
江闻煜睁开眼睛,木安可扶着墙壁站起来,慢慢地活动着身体。
江闻煜看了她一下:“你现在怎么样?”
“没事!”木安可顿了一下,“我只希望,王爷在回去后好生调查调查这件事,看到底是谁在嫁祸我爹。”
“这个你放心。”嫁祸于人也可以理解,可你们竟然冲本王下手,利用本王做刀把去杀人!呵!难道本王头上刻着“傻瓜”俩字?看来还是本王太仁慈了,这回,必狠杀一批人才行!
这时,马蹄声已到了洞外,有说话问讯声传进来。
“姑娘!”随着叫声,哈密一头冲了进来,把站在洞口往外看的暗十六都撞到了一边,一眼看见木安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姑娘,你没事吧?可把奴婢给吓坏了!”
木安可走到她跟前,把她揽在怀里:“傻丫头!姑娘我好着呢,别哭了。”
“二丫!”杨大郎也从外面大步进来。
木安可赶紧说:“姐夫,我没事。”
杨大郎放下心来,这才给江闻煜行礼:“王爷,属下救驾来迟,实乃事出有因,望王爷莫怪!”
“嗯!”江闻煜点点头,也慢慢站起来,暗十六赶紧过来扶着,江闻煜又望洞口看了看,暗想,侍卫长怎么还没进来?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伴着呼喝声:“杨大郎,你个乱臣贼子,还想谋害王爷不成?”听声儿,似乎是封良玉的声音。
“什么也别说,先问王爷可安好?”这是陈红蝶的声音,即使在这么焦急的情况下,她的声音也有是娇娇软软的。
“王爷可在洞中?”侍卫长的声音也传进来。
安全了,江闻煜应道:“本王在。”说完,就向外面走去,暗十六搀扶着他,紧紧跟随。
霎时,洞中就剩木安可、杨大郎和哈密了。
“姑娘……”
“二丫……”
哈密和杨大郎同时要说话,木安可制止了他们。
“走吧,有什么话咱们也出去说。”木安可向外面走着说,“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就只有迎难而上了。”
“可事情很严重。”杨大郎跟在她身旁。
“爹遇到麻烦了吧?”木安可已经猜到了。
“是!”杨大郎简短地回答到,“岳父已遭他们毒手,情况很不妙!”
“什么?”木安可大惊失色,事情远比她预料的更严重,“现在他在哪,怎么样?”
“青儿和香儿两个护着他躲出去了,苦大师一起跟着,大师说他定尽全力,”
有苦相在,让木安可多少放了点心,看来昨晚上庆远关中也是险象环生!她暗骂自己大意,就迈大了脚步往外走,小腹处突然又是揪心般的一疼,她“嘶”的一声,抱住小腹,弯下了腰。
她这样子别说哈密,就是杨大郎也吓了一跳,“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呼,吸,呼,吸……
“没事,咱们先出去看情况再说。”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吧!”
来到洞外,这时,外面天色已经发白,只见地上跪了一大片的人,一个女子跪在江闻煜身侧,拉着他的衣襟正在哀哀痛哭,一边哭还一边说什么王爷金尊玉贵,被小人陷害才遭此大难……
“本王没事,你们都起来吧。”江闻煜说道。
“谢王爷!”众人都站起来,
“王爷受苦了,快来人保护王爷。”陈红蝶上前就要搀扶江闻煜。
木安可没兴趣看陈红蝶的表演,她先看了一下现场的状况,一片人明显分成了两个群体,就低声问:“哪边是咱们的人?”
哈密低声回答:“有轿子的那边。”
木安可看了看:“没人家人多呀!”
“那又怎么样,我们不怕!”
“不是怕不怕的事,而是我想,咱们若是悄无声息的退去会不会更给了他们诬陷的机会?”
“退去?二丫,你是说,咱们……”杨大郎想了一下问道。
“是!”木安可点点头,伴君如伴虎,“也该到离开的时候了。”
“那岳父他蒙的冤就不讨个公道了?”
“公道我当然要讨……”
“木小姐!”陈红蝶扭头一眼看见了木安可,声音陡然拔高,现场一静,所有人都听见了她义正辞严的声讨,“你好歹毒啊!就算你不满皇上赐婚旨意,就算你心里恨我,或杀或剐你冲我来就是,为什么要对王爷下手?王爷对你有情有义,事事迁就着你,你不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也就罢了,反恃宠而骄,贪心不足,勾结外人陷害王爷,你的心怎么这么歹毒呢……”
“胡说八道!胡搅蛮缠!胡言乱语!”哈密怒了,敢诬赖我们姑娘!她冲上去双手一叉腰,对着陈红蝶就开怼了,“你什么时候才到的?知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就往我们身上抹黑?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是京城第一才女,我呸!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都看不出来,要么这事就是你指使的,要么你就是个傻逼!”
她骂的粗野,陈红蝶一口气堵着差点背过去,她一捂脸:“王爷!我们一家为王爷舍生忘死,临了还受此侮辱,我……”
“陈小姐!”木安可不给她寻死觅活的机会,“她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下人,陈小姐是大家闺觅秀,何必和她一般见识?”不等陈红蝶反应过来,话锋陡然一转,“王爷,昨日之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我们,这我已给王爷说了,可还是有人迫不及待,趁我们那不在,竟然对我爹动了刑,致使我爹现在命悬一线,王爷,此事我可是要在王爷这里讨要个说法的!”
江闻煜也是一惊,“动刑?谁的主意?”
“王爷明鉴,木家父女狼子野心,要谋害王爷罪证确凿,臣等才传他问了个话!”封良玉答到。
“你才狼子野心,你才要谋害王爷!”哈密当即就吵开了,“狗屁的罪证!就是有人陷害的!”
“封大人,问个话就把我岳父问了个五内受损,人事不省?”杨大郎也高声说道。
封良玉却不理会杨大郎,只是对哈密喝道:“一个奴才,竟敢直言犯上,对朝廷命官出言不逊!谁给你的胆量?王爷,臣请王爷将此奴才斩杀,也让世人知道知道,什么是尊卑上下!”
第一百六十六章 是是非非
“封大人!”
此刻已天光大亮,木安可看着封良玉道貌岸然的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请不要避重就轻,现在我就想知道你是哪来的权利对我爹用刑?”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封良玉大义凛然。
“乱臣贼子?呵!”木安可不怒反笑,“我们为什么要做乱臣贼子,缘由是什么?动机是什么?最终目的是取宁王而代之还是另投主人?这些你都查清了吗?就敢断言我父是乱臣贼子?”
“任你巧舌如簧,也难逃铁证如山!”封良玉给江闻煜拱手行礼,“王爷,昨日那些刺客就曾口中大喊是木峰收买的。臣后来在木峰帐中搜得几封京城来信,是齐王江闻博写给木峰的,在信中,齐王对木峰许以高官厚禄,并还说若能刺杀王爷,齐王登基后就会封木二小姐为皇贵妃!那几封信在此,王爷请看!”
江闻煜接过封良玉递过来的信,草草看过,笔迹是江闻博的,口气也是江闻博的,内容和封良玉说的差不多,不过江闻煜坚信,以木安可的性子,别说是皇贵妃,就是江闻博封她为皇后她也未必同意。
“本王自认还是熟悉江闻博的。所以肯定,这几封信就是出自于他的手中。”江闻煜把信交给木安可。
木安可轻笑一声,并不去接那信:“王爷信我会投靠他吗?”
江闻煜心思急转,硬生生地把“不信”两字咽了回去,或许,自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用这个借口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那这几封信你如何才能服众?”
“那封良玉迫不及待地对我爹严刑逼供就能服众吗?”木安可大怒,别人倒也罢了,你江闻煜竟然也怀疑我,“哈密,把昨天晚上我们离开以后发生的事给我说一下!”
“是!”哈密上前几步站在众人前,“昨天晚上姑娘和王爷一离开,那些刺客也都四散奔逃,老爷和他——”指指侍卫长,“都说赶紧先找王爷,可是!”
哈密吸了一口气,后面的话一气呵成,“封良玉却说很明显老爷和姑娘就是内奸,他一不追刺客二不找王爷倒是先叫人把老爷抓了起来,说从他身上就能得到刺客和王爷的下落,还亲自带人抄查了老爷的住处也不知道从哪弄出来几张纸就说是铁证,还说姑娘一定是把王爷给江闻博送去邀功了找也是白找。直到贺驸马到来觉得事情紧急赶紧派人到处寻找姑娘和王爷。又让他们放了老爷他还阻七阻八的不想放,等我们闯进狱中才看见老爷身上压着十几个装了沙土的麻袋……”
碾刑!木安可倏然瞪圆了眼睛。
哈密说的太急太快,她有些喘,看有好几个人都在准备抢发言,她立马又说道:“后来前锋营哨探回来送信说是姑娘和王爷安好让人赶快去接应,又是他他封良玉说其中有诈不能轻信,还是贺驸马一力主张派了人跟着我们一起来的……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我们姑娘带着王爷去投靠江闻博了吗现在这又怎么说?”
终于说完了,哈密大口地喘起来。
“胡说八道!”等封良玉终于插上话了,他气急败坏地说,“我几时说过找也白找的话了?你个奴才不要信口雌黄!”
哈密心想,管你说没说过,你不是诬赖我们吗?那姑奶奶我也诬赖诬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