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没有看到茹韵婕，我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没有看见，再次偷偷地扫视一遍，还是没找到。我的心一阵窃喜，假如有一天我追回了小乔，她再也没机会来斜插一脚破坏我们了；转而又一阵失落，毕竟和才貌双全的美女共事是那么地赏心悦目，她那温婉的气质真的很迷人，何况她还喜欢我，我也对她动过心。爱过的灵魂，那份初始的香气久久难以散去。我拿出手机来打发这无聊等待的时间。

    比预定时间晚了几十分钟，才有人说“校长来了”。我转头朝门口望去，满以为这学期会换过一个德才兼备的校长来，没曾想依旧是那条癞皮狗。唉，真是命运在跟我作对啊！

    只见吴金忠这个“土肥圆丑矬”手里拿着一本会议记录本装得很潇洒地走上主席台，可惜罗圈小短腿无论怎么走都是一副小泥鸭的步态，极像曾志伟模仿周润发的样子，除了可笑可怜不会有第二种效果产生。

    吴无赖一个人坐在主席台上顿时表现出君临天下的不可高攀的神情来。可是一开口，破嗓子发出的沙哑声音与洪钟大吕般的帝王之声相比不啻天壤，洋枪加土炮的普通话，还有不时冒出的黑话，与他想自我塑造出的“尊贵”形象大相径庭，活脱脱一副流氓瘪三的嘴脸。

    他一会儿说在工作时间里不会讲任何感情，一会儿又说许多老师不管什么原因向他请假，一般都会准假；一会儿又说不会骂任何一个老师，转口又说某个年级组的人是垃圾；一会儿要求老师要有礼貌，学会尊重人，一会儿嘴里又喷粪冒出一两句侮辱人的下流话来决策反复更改，大家无所适从。这条癞皮狗总是通过说连篇废话或者重复的话来消耗时间，以为说得多说得久就是口才好多么无聊的逻辑。

    会场气氛很是沉闷，其他老师的感受大概像我一样，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一般直想吐。

    有人悄声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上面怎么会安排这样的人做校长”另一个轻声道。

    “听说这个学期准备撤换掉他，他送了几万块钱给教育局长才保下来了。”旁边一个侧着头低声发布消息。

    上次在河溪美食城遇到吴无赖宴请仇和他们几个可能就是为了免予撤职才请客的吧。真是才德不够邪术来凑啊！

    “听说我们的牛副校调走了，是真的么”

    “我看了一下，没有见他，或许吧。”

    “什么原因调走了”

    “据说是因为几个人反对更换电脑，校长见他平时不多说话，以为是软柿子好捏，就当面辱骂他了几句，谁知他牛脾气上来了立刻和校长吵起来，甚至要动手揍人了，幸亏其他人及时拉开才没打起来，这事被上面知道了。为了防止斗争升级，局里就把牛副校调到公园路小学做副校长去了。”

    “现在电脑换了没有”

    “听电教老师说已经换了。”

    “不要说话。我在台上讲，你们在底下说像什么话。你们都是老师，如果上课的时候学生在底下说，你们会是什么心情”吴金忠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大家都愕然一震，会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没过多久，他们几个又接着聊了起来

    吴无赖讲了大半天才涉及到重点，谁教哪个班，谁当班主任，每个年级的报名费是多少，月号正式报名，哪些人明天下午点去新华书店买书等。

    我随原来班级上，搭档仍然是茹韵婕，她当班主任。明天下午点我要去买书，后天早上点所有老师来学校给学生报名。

    暑假就这样大起大落地即将结束了，把小乔弄丢了，实在是难过啊！

    这学期，我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茹韵婕呢气跑我到手的老婆之恨和她自己都不确定的对我时常波动的喜爱交织在一起，肯定会让我倍受煎熬。为什么我的每一步都那么那么地艰难

    吴无赖又会对我采取哪些见不得人的卑劣手段呢我又该如何强力反击

    我惶惑地走出了会场，默默地思量着。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上班前的忧惧
    晚上继续排练，茹韵婕参加了。中途休息时，我把上午会议的内容做了一个简明扼要的转述，她微笑着点点头说“知道了，谢谢”。当我问她为什么没有去开会时，她笑着应答道“有事请假”。然后，大家轻松谈笑，结束亦然。

    一个人回到家里，想到和小乔之前的点点滴滴，如今这份亲密之后的寂寞像一把利刃刺穿了自我防护的铠甲，剜心般的疼痛。我试着再联系小乔，可是电话、微信、等依然没法接通。

    我向小乔的室友萧妃、程曦发出了请求，请她们为我求小乔回心转意，但是回应都一样说做不了她的思想工作。我没有曾在南昌和小乔住一起的霍妮任何联系方式，要是有我也会请求她来帮忙游说小乔的。只要有任何一种可能复合的机会，我都会去抓住，去尝试的。

    小乔父母的联系方式我也记住了，但走这条线是万万行不通的，她父母本来就反对，再去找他们说合岂不是与虎谋皮自寻死路吗

    唯有等她怒气消解之后，某个周末直接去杭州找她，看她还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这也不行，去之前要把这首专为她写的歌录出来发给她，让她明白我有多么爱她，否则会白走一趟的。从纯粹的爱情角度而言，真正契合自己灵魂的人只有一个，决没有另外的替代品。杨玉环死了，身为太上皇要多少美女就有多少美女的李隆基深深地思念着她，最后也一个人在长生殿孤独地死去。孤独是对故去爱人最好的致祭，是对健在恋人最高的致敬，也是对未来伴侣最纯的守候。守身就是守心，形式会赋予内容格外的含义。

    现在呢，对小乔什么也不能做了，只能去做更好的自己，不懈地内外兼修。

    早上，吃完早餐出门买了一点菜回来，又重复自我奋斗的故事。

    下午，依照规定点到达新华书店，同仁们都很守时，时间一到人也到齐了。我们按照流程操作，将每个年级的书分门别类地数好后搬上车，再随车到学校，把书又分年级放在指定的教室。每个年级去买书的老师再将书分科目整理出来，便于本年级各班领取。

    只要没有某些老师在背后无缘无故地恶意地中伤造谣，我与人打交道的心情就不会差，态度也很随和。如果有人放了狗屁，我会藐视这样的畜生到觉得说半句话都多余，正眼瞧一下都觉得浪费眼神。

    人都是互相尊重的，你露出狰狞丑陋的面目，我也没必要善良，再善良就是傻子。

    今天下午还好，没有谁恶语相向，尽管天有点热人有点累，但是也觉得没什么，人活着为的就是心情好嘛。

    忙完回家，弄饭吃，吃完就到厨房善后，再出门和回城的老房客聊天，缓解一下胸中那份无可言说的落寞。

    我和房客们谈起乡村的农事琐事来，就觉得特别亲切，各种作物、食果、山货、野味、小吃等等一提起来就仿佛回到从前，回到小时候，当年的快乐似乎被激活了，房客们也很开心。

    聊得差不多了就回房洗澡，洗衣，晾衣，再出门排练。一个乐队要出一首歌曲，实在是难啊！她需要每个成员对乐曲高度熟悉，对乐器高度熟练，态度上高度认真，合作上高度默契，若有一丁点儿疏失就前功尽弃了。

    年代乐队的每个成员都很投入，但默契合作的程度还是不如人意，尽管每次唱奏完之后都会听回放看视频纠瑕疵，可在下一轮排练时仍会冒出问题来。这真有点像修头发，不是东边长了，就是西边短了，不是中间密了，就是周围稀了，反正就是不好看。只有不断地小心地微调，才能达到最美的效果。

    散场时，虽说明天就要开学了，可大家依然说要坚持下去，争取合练出最好的水平，不要毁了暑假演出时给许多市民留下的良好印象。

    我自然求之不得，因为只要无所事事，或者手中的事情不必太费心，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小乔的身影，耳畔就会响起小乔的声音。她一冒出来，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除了伤感就是感伤。

    半路上，我的手机响了。我连忙靠边停车，拿出手机来一看，原来是女儿舒馨慈打来的，她说：“爸爸，明天就要开学报名了，你能不能把学费转给我啊”

    “好的，要多少”女儿好久都没和我联系，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很开心。

    “要一千二百多。学校要求明天所有的新生都要报完，后天就正式上课了。”女儿的声音里没有以往那种依赖的口气了，仿佛几天之间就长大了，开始显出很独立的语态来。大概是要上高中了，她要装得能独立也未可。好的成长环境会使人往高里拔，否则就显得与环境不匹配似的。

    我微笑道：“好的，宝贝，一回家就给你转账哈！”

    “嗯，好的。爸爸再见，你可要保重身体哟！”舒馨慈又是以往很乖巧的样子了。

    “嗯，再见！等进了高中可要加倍努力哟！”听到女儿的关心，我又是一阵暗喜。挂断电话，我继续骑车。

    一回到家我就立刻打开电脑启动，手机连网，点开微信给女儿转了一千五百元过去。一会儿女儿就接收了，发了句“谢谢老爸”，我回了句“好成绩就是最好的酬谢”，就没了下文。

    我坐在电脑前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和女儿交谈的高兴劲立马就消失了，经过很大的努力才抑制住深深的落寞，克制住莫名的厌倦全心地注入到小说之中

    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哇！居然有二几十家网站转载了，心里好一阵激动。社会上有人喜欢自己的作品了，我非常庆幸，这对我是莫大的鼓励了，今后应该更加努力更加用心把作品写得更精彩，更耐人寻味。

    到点休息，我设置好闹铃再躺下，因为从明天开始就得按照以往的上班时间来规律作息了，但想到天天又要面对一些无聊无耻的小人，头皮就开始发麻，望着窗外的星星发呆发傻



第二百三十三章 愉快报名
    一早，我在手机闹声中蒙眬醒来，慢吞吞地起床，洗漱健身等活动一如从前。在外面吃完早点再骑车去学校。

    进了校园，我的心脏就开始习惯性收缩，因为太怕一些老师毫无理由毫无羞耻地在我身后讽刺、谩骂、造谣，如果反身去质问他们去揍他们，他们又会争辩没说，或者狡辩骂的对象不是我，再不然还会耍无赖反咬一口说我神经病没事找事，总之跟不要脸的人打交道吃亏的都是君子。

    把车停在教室后面的棚子里，我淡定地走到自己年级所属的办公室，年级变了位置也跟着变。已有老师早到，我微笑地看了他们各自一眼算是招呼。他们也看了我一下，有的报以微笑，有的毫无反应，有的把头扭向别处。

    来到自己的座位旁，只见对面的茹韵婕正在抹桌椅，我俩带着笑意相视了一下。然后我也拿着抹布到楼下的洗手池去洗抹布，再回来擦桌椅。弄干净了，开工时间差不多也到了。我把昨天领到的票据、学生花名册、订书单等一并给茹老师看并做了一番解释，然后一起走到自己的班级教室，拉了几张桌子到窗口，将两边的门关好，坐在窗前按照预先的分工给家长学生报名注册。

    现在的家长都很有素质，见到老师大多会礼貌热情地打招呼，我们也会及时礼貌地回应。我让他们按来的先后顺序排好队，逐个办理登记缴费填单手续。茹老师负责填写单据，我负责收费，因识别钱的真假比较快比较准。我们一边忙碌，一边和眼前的家长平心地聊天，气氛很是祥和。

    一个半小时之后，前来的家长学生都报完了，还有几个人没来，有的学生到家长打工的地方玩还在赶回家的车上，有的在乡下玩耍忘了要读书，有的是父母没有空，茹老师分别与他们的家长进行了联系，通知他们及时来校报名。

    茹老师的电话一停，教室里充满了寂静。这份寂静里包含了互有才艺的相惜，也包含了突起纷争的难堪。我很想问茹老师那天是怎么遇到我和小乔的，但是刚开学图个好兆头，不想以尴尬、争执的开头来展开这一学期的旅程，于是谈起假期里的天气、见闻，还有两个人都喜欢的音乐。

    “舒老师，我们排练的那首《不想失去你》，你是为谁而写的”茹老师收起了微笑，平静地满怀期待地望着我，似乎我的答案跟她有密切的联系。

    “你认为我在为谁而写呢”我不想牵起伤心的话题，想让她自己揣摩。

    “我认为你是为我而写的，我是骗自己吗”茹韵婕有点难过的样子。

    “你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会骗自己呢”我平静地说，尽量不去触及茹老师的内心，她父母不让她过分接近我，可她并没有放下我，我心中也没有放下小乔。如果我和茹老师在一起，从婚姻的角度而言，这真没什么不好，她才貌双全基因完美，带出去也体面光荣，将来生的孩子也一定是人中龙凤，在事业上更是互相帮助互相激励，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我对小乔没有死心，这会产生情缘未了的煎熬，况且她的父母对我不够满意，又使我感到阻力重重，望而却步。两人真要在一起也难！

    “意思就是这歌是为我而写的。”茹老师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何以见得”我笑着轻声问。

    “因为你之前为我写过诗词，写过歌呀！”茹老师也微微一笑，但眼神有些黯然。

    “我是写给自己的。”我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应该说写出了自己，歌中的那个你到底指谁呢”茹韵婕严肃地追问，蒙混难过关，真的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老师，报名了。”窗口前来了一位中年汉子站在那声音洪亮地说道。

    “嗯，好的。”我连忙应道。报名来得真及时啊，不然我怎么答都要伤人了，说真话伤了韵婕，说假话伤了自己，最后也会伤着她。

    报完了这个人，我就开始清点钞票核对数字了。本来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国家都免学费了，哪有这么多钱收，大多是搭车收费替别的单位机构代收。不仅开学代收款，平时还有许多事要代做呢。唉，老师真是万能的义务工啊！

    话题中断了，茹老师见我在忙，不好再追问了，便侧着脑袋专心看我数，还有点担心地说：“这么多张纸币里不会有假的吧。”

    “应该不会有吧。我相信本班家长们的人品，也相信自己的识别能力。”我边数钱边回应。



第二百三十四章 指桑骂槐
    赶到银行，我从座子底下拿出包好的钱，在大堂一侧的桌台上取出存款单据，如实填好每个栏目，再到窗口排队，其中也有本校老师。我们相互看到时彼此微微一笑，算是招呼。没有龃龉的人际才使人优美舒心。

    顺利打完款，我顺便到菜市场买菜回家煮。弄好饭菜，吃完再收拾碗筷，差不多一个小时。然后躺在床上休息，定好午睡闹铃。铃声一响就去上班。

    到了学校，我先走进本年级办公室，听到早来的老师都在议论该学期人员的进出情况。茹老师也在议论之列，都说她要调到镜湖小学去，她爸爸到找某位领导办理但没成功。

    对于谁进谁出，我大体已是漠然了。不过心中也在暗自后悔，暑假我怎么就没去想一下调动的事情呢，又有一年的时光要与吴金忠无赖打交道了，夜长梦多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天大的事情来。我知道自己的脾气，当未来某天吴无赖在我身后爆粗口说污言秽语的时候，忍无可忍就一定会掉转头急追过去暴打一顿的，将长时间以来所受的种种恶气做一次连本带息的偿还。到那时，多家相关部门就会派人来调查事情原委，他的马桶盖必将彻底打开，等待他的不仅仅是纪律处分，还有法律的严惩。我因捍卫人格尊严而动手，将免予处分，最多只是受上级领导批评教育罢了。只怪暑假太忙了，无暇顾及此事。当然了，顾及也未必能调成！

    他们还悄悄议论了吴金忠与牛副校长的矛盾争执。几个副校长都对更换电脑提了反对意见，也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没有什么很硬的背景吧，吴无赖唯独觉得牛副校长冒犯了他校长权威，于是就向上面告他黑状，说他为评职称多项材料造假，要求上面撤销他新晋职称，罢免他副校长职务。

    牛副校长为了自保则向上级汇报，他于“迎七一”节目比赛的前夜排练结束时，在排练室门口的楼道上许多老师还没有离校时诱骗实习老师，摸她的胸脯蹲身舔她的下体，正要实质侵害之际，幸亏该老师及时醒悟迅速逃离现场才避免上当。还反映他为捞钱，黑板、窗帘等物品几乎没什么坏损的情况下却故意大面积更换，当众索要运动场铺塑胶的承包方的回扣，甚至还向食堂包送菜的人伸手要钱，弄得食堂的菜特难吃。多次开行政会及非全员教师会来集体迫害一个普通的尽职尽责的老师，命令大家一起来对付他，做到每天有不同的人在他身后造谣、谩骂、侮辱、中伤，全天候监视他一言一行。如果此人有好事必拆他的台，以逼迫这个老师请他吃饭，跟他主动打招呼的目的。还有许多平时不为人知的事情，真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