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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红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大石可金

    白狐叩拜相送,不禁欢天喜地,喜叹今日意料不到之奇缘。她忽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高呼道:“上仙,那灵山仙宫太上真人是男是女”

    然而仙道早已远去,了无踪影。她径自走到湖边,望见自己的倒影,一副丑陋的女子样貌。她摇头笑道:“这模样见真人,实在不得体。”说着,她摇身一变,蓦然间,一个妙龄少女的倒影浮现在湖面上,面若桃花,眼若水杏,在这春山如玉、清泉淙淙的山林之中,宛如天边的一抹彩霞,分外明丽动人。

    白狐望见水中的绝美容姿,不停的摆弄媚态,沉醉于自己的美貌中。她将忘情离恨水放于怀中,便大摇大摆地走向雾城。

    已是人间四月芳菲天,一路上好一派旖旎春光。放眼望去,桃红柳绿,山花欲燃,啼莺舞燕,更有和煦的风裹挟着淡淡的花草香温柔的吹。

    进入城中,站在城中央的拱形大桥四下观望,街市繁华,人烟阜盛。忽见桥头坐着一个摆摊算卦的算命先生,这人约莫四十岁,身材矮小,一身灰袍,尖脸圆目,长着两撇八字胡。

    白狐上下打量着算命先生,忽然眼珠一转,捂嘴笑了笑。但见这人摊前簇拥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议论说:“先生可灵了,能预知未来,能帮人找到丢失的东西,还能帮人家中运来财宝,真乃人间活财神。”

    算命先生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道:“一个一个来。吾乃洞玄灵宝太上真人转世下凡,天眼已开,洞悉宇宙,只要掐指一算,便能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白狐上前笑道:“太上真人,小女子见礼了!请您为小女子算一卦吧。”

    算命先生闷声道:“生辰八字拿来。”白狐笑道:“我这生辰八字,说来可长了。”算命先生一抬头,正与白狐四目相对。登时,算命先生脸色大变,起身摆手道:“走走走!同行勿扰!同行勿扰!”

    白狐嘿嘿一笑,低声道:“灰仙,你这身行头挺像样的。”

    算命先生神色一慌,急忙收拾起来,高呼:“收摊了收摊了!今日时辰已到,天机不可泄露,本天尊要闭关了。”没等众人回话,他抱起一摞行头,撒腿便要跑。

    白狐拦身挡住他赔笑道:“灰仙,你别跑啊,我真是来算卦的。我应承了一桩差事,不知是福是祸”

    算命先生没好气地道:“我算的是财运,你勾引的是男人,咱们隔行如隔山。”

    白狐眉头一皱,低声道:“你若不帮我,我便告诉这里的人,你是个鼠精,专偷人家的粮仓和元宝,大家丢失的东西都是你偷的!”

    这算命先生并非太上真人,而是一个修炼数百年的鼠精,其常年潜伏于仓中,昼伏夜出,踪迹莫测。不过这鼠精确实有预测前事的本事,若是有人与他交情甚好,便帮其偷元宝。只是白狐万没想到,这鼠精修得人身后,竟摆摊干起了算命行当,觉得实在有趣,便忍不住和他打趣起来。




第七章 白衣书生(一)
    白狐见他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话语间却含怜悯之意,登时心中感到一阵温暖,讷讷地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见白狐神色恍惚,柔声道:“小兄弟,在下姓白名鸿雁,家住桥北,不是坏人。我每途径此处,总是见到你。你家人何在”

    白狐望着眼前这位相貌不凡、白衣飘飘的少年,心头一颤:“他是白鸿雁!真人生得这般俊秀!”

    白狐假扮乞丐,几日遭遇的皆是嫌弃和鄙夷,心中对这世态炎凉、人情淡薄的人间失望透顶,突然听到这般温和关切的声音,竟是她苦寻的太上真人,胸间一热,不禁失声哭了起来。

    白鸿雁一愣,紧忙握住她手,也不出言劝慰,只是关切地望着她,轻拍她背心,待她哭了一阵,才道:“你好些了吗”

    白狐听白鸿雁语气真诚又慈和,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那少年蹲下身,伸出衣袖给她拭泪,安慰道:“小兄弟,别哭,别哭,我虽不知你遭遇何事,但正所谓四海皆兄弟,谁为行路人。有何难处,不妨和在下说说。”他越是劝慰,白狐越是哭得伤心,泣声道:“我脏,别把你的新衣服弄脏了。”

    白鸿雁微微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你饿不饿”他口中问着,却不等白狐答覆,便从身上取出一个粽子,包开来劝她吃下。

    白狐吃了几口粽子,口中尝到蜜枣的香甜,心里更如长了蜜似的,于是将遇了强盗父母双亡的谎话从头至尾的说了。她口齿伶俐,说来本已娓娓动听,加之这几日假扮乞丐的屈辱心情,更是将自己的境遇说得波澜起伏、悲苦凄凉。

    白鸿雁听了,不住叹息,连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白狐身上,叹息说:“原来你落得此境,是遭遇了强盗!哎!可报了官否此事应请这里的老爷为你做主,将贼人绳之於法!”说着,他伸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白狐心中暗喜:“上钩了!”她凄然一笑,泣声道:“报官又有何用官匪本一家。这县衙门和那些强盗实则窜通一气,干的都是欺男霸女,鼠道狗偷之事。我......我无处伸冤......亦无家可归......呜呜呜......”

    白鸿雁霍地站起,沉默了良久良久,愤然道:“如今奸人当道扰乱天下,世道浇漓人心不古,上至朝廷下及草野,贪得无厌离经叛道。当权富贵之家贪图享乐,反而要求庶民存天理灭人欲。诗书清贫之族道貌岸然,宛如空中楼阁,浑不解世态人情。更有一些世俗谄媚笔墨,伶人娼妓,诽谤圣贤害人子弟,笔下皆是歪曲大道至理、指鹿为马、荒淫污秽之言。天地邪气充盈,贫苦百姓被逼的为一日三餐奔波,浑浑噩噩,那里有工夫听闻圣贤治理之言。近年一些人为了获得暴利,助纣为虐,勾结盐商马帮,官匪一家,强盗横行,图害百姓。可怜小兄弟一家遭此厄劫!好人,竟落的个难以安身。”他越说越激动,悲愤交加,不禁望着白狐,目光中尽是怜惜之意。

    言毕,白狐呆住了,这一脸稚嫩的少年,语出惊人,竟比那些大人明事理得多。白狐听来又是可笑又是可钦可佩,这白公子言语不俗,人品俊秀,风骨峥嵘,虽看着是个文弱书生,却透着一股子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一瞬之间,白狐的心通通的跳,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在她眼中,这位白公子浑身仙光闪闪,恍若天神,心中说不出的喜爱。

    白鸿雁叹了口气,又道:“可惜家父遭奸人弹劾,被罢了官,不然定能替你伸张正义。在下年幼不才,虽未弱冠,但上了几年学,读了些《四书》,如若兄弟信得过,我帮你撰写状子,咱们告到京城去!”

    白狐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轻声道:“你多大了”

    白鸿雁道:“不瞒兄弟,我刚满十五岁。”他顿了顿,又道:“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白狐心道:“真人转为凡胎,自是不记得自己的仙龄。我可上千岁了。”她口中却说:“我也刚满十五。”

    白鸿雁迟疑半晌,从怀中掏出一袋碎银子,在手中攥了攥,低声道:“小兄弟,我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好,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

    白狐见他拿银子的模样,颇有几分不舍,摇头心想:“这傻小子虽有圣贤的见识,却不谙世事,且不论他那一纸状子根本到不了京城,就说今日若遇到灰仙等流,只怕这袋银子也会被人骗了去。”

    白狐伸手抹了抹眼泪,叫道:“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白鸿雁温言劝道:“小兄弟,世道艰辛,切不可意气用事,银子你还是收下吧。”

    白狐抬头看了看他,发现他手抱一摞草药,便问:“你生病了吗”

    白鸿雁脸现愁容,低声道:“不瞒兄弟,家父病重。”

    白狐忙问:“是何种病我略懂得一些医术,可为令尊



第八章 白衣书生(二)
    白鸿雁忙上前回礼,道:“我为家父去市集配药,回来晚了。老先生既然早早来了,为何不进入府中叙话家父必当款待。”

    那管家躬身道:“令尊大人一切可好不知现居何职我家老爷生怕草率,嘱咐老朽切不可冒然讨饶。您不在家,我便在此等候,不敢惊动。”

    白鸿雁摇头道:“家父早已不问朝政,赋闲在家,大不比从前了。”

    管家听了,这才抬起身道:“也好也好,白家老爷为朝廷操劳半生,是该好好享享清福了。”

    白鸿雁问道:“不知老先生所为何事”

    管家顿了顿,道:“我家老爷最钦佩读书人,素来仰慕令尊。老爷戎马一生,历经沧桑,终挣下了这一方家业,虽比不上亲王贵胄家大业大,亦算富甲这偏隅一方。然天缘不巧,老爷年已半百,膝下唯有一女,故爱若珍宝。小姐并非大夫人嫡出,亲母早年不幸夭折,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兄弟姐妹扶持,无人教育。今年小姐已到志学之年,虽是女子,但老爷希望她能多读一些书,听闻圣贤治理之言,明了事理,日后好为其家业分忧。”

    白鸿雁听了,不明所以,心下有些不快,便道:“老先生有话请直说。”

    管家道:“我家小姐与别家小姐有所不同,老爷极为溺爱,故自幼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上房揭瓦,舞枪弄棒,无人敢管。老朽寻遍此地的教书先生,小姐却说那些人皆为盲目夸大、欺世盗名之辈,并无真才实学。小姐又说,放眼雾城唯有白府乃是真正的诗书名门、深得古今圣贤之道,若白府有人肯来,她必当奉行师礼之道。”说到这里,管家双手捧起一封帖子,道:“老朽擅自修下聘书一封,想请白少爷到敝府来教书。”

    白鸿雁明白了,原来此人是想请他当教书先生。只见小月上前一步道:“我家少爷经世济国之才,哪有功夫给别家小姐教书识字。”

    管家愣了一下,转眼一看,却见白鸿雁手握一个银袋,脸现迟疑之色。他心念一动,又道:“其实这差事倒也简单,无非教小姐多识几个字,读些《论语》罢了。白少爷出身名门深得祖风,自是学识渊博,这点小事,岂不手到擒来若您肯来敝府,我家老爷必当重金酬报。”

    白鸿雁迟疑半晌,没有回话。自从其父被罢官后,常日郁郁,染了重病,每日为其配药,花钱如流水。父亲俸禄一停,生活一落千丈,空有这一处祖传大院,其父却不愿变卖,家中一日开销,常常捉襟见肘。他心想此事虽非光大门庭之事,但也不至于辱没先祖荣光,倒可贴补家用,一解燃眉之急。他便道:“好!我应了此事。”

    管家大喜,作了一揖,笑道:“下月初一,老朽在敝府恭候白少爷大驾光临。哦,对了对了,今后得改称您作白先生了。”

    言毕,二人行礼。白鸿雁送走管家后,便携着小月走入宅院,只想为他找一个房间,安顿下来。走入正门,一路又过了三道大门,方到正房大院,但见两旁是游廊厢房,处处皆是雕梁画栋。迎面拂来一股润泽之气,环顾四下,亭台楼阁,树木山石,幽雅不俗。

    小月看得目不暇接,不禁赞道:“好气派的宅子!可想当年白家得多荣光!”

    便在这时,忽听不



第九章 红颜知己(一)
    小月听了二人嬉笑,已知白鸿雁眉心之上的红点,并非胎记,而是这少年捉弄他的杰作。她暗暗思忖:“灰仙不会弄错,真人仙体胎记或在身上其他部位。”她见这少年与白鸿雁年若相当,看向白鸿雁时,尽是一副眉飞色舞之色,而白鸿雁一见这少年,也是愁容尽消,可见二人颇有渊源。

    小月行了个礼,微笑道:“见过飞天真人,您说话当真有趣。”

    那少年回了个礼,道:“小月兄弟,我虽然未曾见过你,但我看着面善,今日咱们算认识了。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金名悟空。听书呆子说,可是遇到什么不平事若信得过兄弟,不妨说说,吾佩剑行走于江湖,最喜欢替人打抱不平!”

    小月听了,心想:“这人分明是女子,白少爷看不出来,但她休得瞒我!”她口中却说:“金少爷真英雄!名字更显豪迈!天上神仙,唯有齐天大圣最逍遥,七十二变、长生不老、火眼金睛、大闹天宫,一个筋头十万八千里,十万天兵天将又奈何。”

    少年登时喜笑颜开,笑道:“你这人说话中听,比那书呆子风趣多了。”

    白鸿雁一边擦拭眉心上的胭脂粉,一边笑道:“他哪是什么飞天真人一年前某夜,我独自在房中秉烛夜读,忽听房顶之上有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只道家中有贼,急忙破门而出,便如今夜这般,在房顶之上见到了这位金兄。那日他穿的一身破烂,满脸污泥,正在上面吃馒头。”

    小月听着新鲜,心道:“这小娘子倒真行事颠倒。”

    只听白鸿雁道:“我便欲抓他去报官,谁知他声泪俱下,和我说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小月问道:“金兄弟说了什么”

    白鸿雁道:“他说,父母为商,途经此地,遇到了一个化为人形的狐狸精,勾引其父,并欲加害于他。其父被蛊惑,他唯有逃出家中,四处流浪,逃之于此,饥贫交困,只求找个好心人收留,赏口饭吃,有个安身之所。”

    言毕,那少年拍手叫绝,笑道:“于是,白兄弟心怀仁义,好吃好喝招待了在下。”

    小月听得目瞪口呆,她自是听出来这是编出来的故事,只是和自己所说同出一辙,少了强盗,多了个狐狸精,不禁令她啼笑皆非。

    白鸿雁苦笑道:“我看他可怜,便让其在敝府住下了。哪知过了数日,他却不辞而别了。又过了几日,金兄突然出现,他说狐狸精跑了,他与其父和好如初,不再要饭,为了报答收留之恩,便欲传授我武艺。于是,每逢深夜,我便与金兄相约,在此习剑。”

    小月听了,不禁好笑,转念又隐隐不安,心道:“这人女扮男装纠缠真人,是何居心”

    只见白鸿雁思讨半晌,忽道:“飞天真人,昨日你助在下打开通天灵宝,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望告知。”

    少年道:“吾等神仙行事之风,常人自是无法理解。快说快说。”

    白鸿雁道:“你赠与在下的胭脂粉,是从哪家小姐的闺阁中偷来的”

    少年一愣,忙笑道:“非也非也,吾辈行走江湖,扶危济困、劫富济贫,戴花不采花,只逗书呆子。



第十章 红颜知己(二)
    白鸿雁一时不知所措,紧忙去扶她,劝道:“小月姑娘想到哪里去了我既然将你接来,怎会让你再去睡桥头你年纪轻轻,为何要想到死”

    小月泣声道:“年纪轻轻又如何我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在这炎凉世道该怎么活下去本以为苍天有眼,在小月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公子这样的大好人,哪曾想公子并不是真心帮小月!呜呜呜!即便公子好心让小月在府上做客,住个两三日也无妨,若是两三年呢名不正,言不顺,街头巷里又会如何议论这终究不是个办法,与其那时被公子嫌弃,倒不如现在来个痛快了断!”说着,起身便欲撞向木桩,意图自尽。

    这突兀的一幕,惊得白鸿雁和少年一齐去拦她。白鸿雁急得将小月抱起来道:“你......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要怎样才能断了这自尽的念想”

    小月哭道:“除非......除非公子让小月留在您身边,让小月一生一世侍候您!”他听小月说得凄凄惨惨,不禁宛如切肤之痛,咬牙点头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好妹妹!”

    小月暗暗一喜,一头扎入白鸿雁怀中,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接着便是一声喜泣:“小月这辈子都跟着公子!”她微微抬眼瞧向那少年,但见他满目担忧之色,只是一瞬之间,见自己与白鸿雁搂在一起,又流露出一丝黯然之色。

    小月脸上在哭,心里却大乐,心道:“我这千年道行,对付你这小妖精,游刃有余!殊不知天底下男子最怕女子三件法宝,一是美色,二是眼泪,三是温柔,百试不爽,无外不是。你这小妮子女扮男装,假扮神仙,疯疯癫癫,我只消使上一些小伎俩,便能让真人离你而去。”

    白鸿雁见小月情绪渐渐平复,便将她放了下来。眼下万籁俱寂,他暗暗忖道:“先将小月姑娘安顿下来,明日再去拜见父亲大人。”他回头对那少年说道:“金兄弟,我去为小月姑娘准备一间房舍,让她先好好歇息。”

    那少年讷讷的点头,正欲回话,只见小月嘻嘻一笑,道:“我要和公子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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