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浦
地上的余昊和薛文鹏被拉开了,看见面前两个人对骂着打成一团,说的话信息量还不小,都歇了打架的心思,看着地上两个绞成麻花的两个人。
王元松好不容易才把汪晗推开了,大喘了两口气,汪晗也站了起来,双手叉腰的大口吸气。
余昊是知道大哥余嘉想要娶王家表姑娘的事,自然也知道汪家想要王家表姑娘给汪泽做妾的事,听着汪晗的话就不乐意了,他上前用力的推搡了汪晗一把:“被你们糟蹋了的姑娘你们不要,偏偏要糟蹋一个好端端的清白姑娘,你们汪家有理了”
汪晗被推得趔趄了两步,这才醉眼迷蒙的瞪着余昊,指着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余昊:“你说的是这事儿啊,一个庶女,能给我大哥做妾,那是她的福分!你在这里管闲事,你要娶她”
余昊被他这么一问,顿时面红耳赤,趁着醉意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汪晗见余昊被问住了,心里一乐,大笑起来。
“你说你喜欢什么不好,要喜欢一个庶女,哈哈,艳柳坊的春三娘比她美多了,那可真是一朵解语花啊,那腰肢身段,娶她还不如娶春三娘……”
汪晗没有说完的话,被痛呼声打断,众人反应过来时,汪晗已经被余昊压在地上,拳头雨点般的砸在他身上,余昊气红了眼,下手毫不留情,一拳又一拳,没有半分犹豫。
这样打下去,只怕汪晗的小命今儿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最后还是及时赶到的汪泽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汪泽带了十个护院,把集贤楼的门口堵的严严实实,五个护院把余昊和汪晗包围着,汪晗看见汪泽,气势就蔫了下去。
他低声喊了汪泽一声哥哥,走到了汪泽身边,汪泽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朝着余昊走过去。
余昊脸上也是挂了彩,青一团,紫一团,嘴角还有半干的血渍,看起来分外狼狈。
“荣国公府的二公子好大的火气!”
汪泽面色不善,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人墙中就自动让开了一条道,两列穿戴整齐的黑衣护卫顺着让出来的小道小跑进来,在汪泽带来的人外面又围了一圈。
好家伙,至少有三十个黑衣护卫!
汪泽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
最后就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推着一个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湛紫色山峦纹锦服的
075 峰回路转
回英国公府的马车上,汪泽脸色铁青,车帘被风吹得起起伏伏,他的心里却是十分沉重。
余嘉这个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张脸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可是他护短的本性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见识过了。
今日这件事,英国公府和荣国公府就算是结下梁子了,以后他和余嘉难免会正面交锋,到时候只怕是难以善了。
想到惹出这祸事儿的二弟汪晗,汪泽脸色越发难堪,这个弟弟成日里出了招猫逗狗,吃喝嫖赌,他还会做什么!
王元松的小厮跑回来报信,说王元松在聚贤楼被人打得半死了,王老夫人急得险些背过气去,气得拍腿大喊道:“快去看看松哥儿怎么样了!”
素妈妈吩咐管家带人去看王元松,自己又忙去给王老夫人拿了药丸,等王老夫人心情平稳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元松并没有受多重的伤,是小厮看见王元松和人打起来了,心里害怕,这才说王元松半死不活了,好在是虚惊一场,那小厮被打了十个板子,这事儿就揭过了。
王老夫人看见自己的心肝长孙眼圈黑的乌鸡眼似的,又好气又好笑,一边让素妈妈去开了库房拿人参给王元松炖鸡,一边拉着王元松问事情的经过。
待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王老夫人笑着让王元松回去好好歇着,不要再管这件事儿了,王忠德也让他尽量不要出门了,好好准备开春后的下场。
等王元松一走,王老夫人就喊了素妈妈过来,素妈妈一直都在屋里,自然也听到了王元松的话,隐约猜到王老夫人要说什么。
“替我走一趟荣国公府,送些补品给余昊那孩子。”
大周京城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早。
十月下旬,魏氏已经开始安排府里过冬的衣服了,丫鬟婆子们的衣服都是有规制的,提前一个月就已经做好了,放在库房里,天冷了,各房的管事婆子都来领了衣服发下去。
主子们的衣服都是在城北锦绣布庄做的,布庄是王家的,准确说是王忠君的。
按照惯例,布庄的管事派了婆子来给府里的主子们量身。
如今王家是魏氏当家,原要两天才能做完的量身,只用了一天就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给各院的主子们选料子了。
按照惯例,老夫人的是八件外裳,八条裙子,四套亵衣,四双鞋子,两条披风,余氏和魏氏的是六件外裳,六条裙子,两套亵衣,两双鞋子,两条披风。
姑娘们嫡庶是分开做的,嫡出的姑娘是四件外裳,四条裙子,两套亵衣,两双鞋子,两条披风,庶出的姑娘则比嫡出姑娘少一般。
林玉安的衣服是按照王家嫡出姑娘的份例做的,衣裳的颜色按例选了素净的颜色,可是想到临近年关,又拿出两件选了鲜艳的颜色。
王老夫人特意把自己箱笼里的鹿皮拿了出来,让人给林玉安单独做了两双鹿皮小靴子,说是冬天京城的雪很深,姊妹们都是有小靴子的,所以这次就只给林玉安做了。
不过林玉安也没有什么担心的,如今二房的姑娘病的病,禁足的禁足,三房的姑娘又素来娴静,谁又能跳出来说她什么不成
现在余氏称病,王萱蕊的事儿还没有落定,只能由魏氏出面和汪家周旋了。
依老夫人的意思,最好在恒哥儿满月前把这事儿办妥了,魏氏心中叫苦,却也只能应下了。
王家正值多事之秋,王老夫人心力交瘁,决定三日后亲自去相国寺送香油钱,顺便去看看王老太爷安置在相国寺的牌位。
王老太爷生前声名显赫,为官一生,说是位极人臣也不为过,他死后,皇上特别恩赐在相国寺安置王老太爷的牌位。
王老夫人说是王老太爷总是给她托梦,醒来又记不得他说了些什么,扰得她心神不宁。
这次上香,王老夫人让林玉安和三房的几个姑娘一同去,再者就是王萱薇开春就要及笄了,要给她求个姻缘签,王家的两个哥儿
076 大火
暮雪院上方黑烟浓浓,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奔走相告:“走水啦!快来人救火啊!”
灯火鳞次栉比的亮起,暮雪院周围人影散乱,婆子的叫呼声,水从桶里溅在地上的声音,纷乱的脚步交杂在一起,喧闹无比。
王家宅子里所有人都被惊动了,林玉安躺在床上没有睡着,隐约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往楼上来。
秋奴披衣起身,迎上红缨风一样的身影:“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红缨停下脚步喘了一口气:“东跨院殷小娘的暮雪院走水了,管事来说,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让姑娘们都当心些!”
林玉安也躺不住了,穿的衣服坐起身来,引得天青色的轻纱床帐不停的晃荡,她神色木然的看着床帘挂着的鎏金镂空香珠小球,鼻尖嗅到淡淡的蔷薇香。
红缨伸手在林玉安眼前晃了晃,神色担忧:“姑娘怎么了”
林玉安回过神来,见秋奴和红缨都睁大眼睛一脸忧色的望着她,她不由莞尔一笑:“我没事儿,让院子里的小丫鬟们当心些就好,王家晚上会有巡夜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红缨应是,转身下了楼,去照呼婆子们警惕些。
老夫人,余氏和魏氏还有王忠德、王忠君都到了暮雪院,火已经扑灭了,只是天干物燥,和暮雪院只隔着一堵墙的闲兰苑也被烧了一小片。
好在也只是烧了耳房,主屋还能住,徐婉音倒是没有大碍,殷小娘却是不见踪迹。
王元柏听见这个消息,鞋子都穿反了,跑来暮雪院时,长辈们都站在院子里,他眼眶不由一红,上前喊了一声王老夫人:“祖母,我小娘呢”
王忠德看见儿子,低头拍了拍他的肩头,余氏猛烈的咳嗽了几声,钱妈妈就道:“夫人还病着呢,不若回去歇着吧!”
没有人理会她们主仆俩,沉默中,余氏沉着脸给王老夫人告辞,丝毫没有理会王忠德。
王元柏也没有顾得上给余氏行礼,见没有人回答他,他一把抓住一个粗布衣衫的中年仆妇:“我小娘呢”
被抓住的仆妇连连摇头:“二哥儿,我们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殷小娘,也不知道出来没有。”
王元柏“哇”的一声就哭嚎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王忠德不由皱了皱眉,王老夫人沉声道:“够了!嚎什么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人还没有找到,你像什么样子。”
听着祖母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厌恶,王元柏的声音顿时就停了,转而只是低声的哭泣。
他心中纳闷,祖母祖母不应该感念他拳拳的爱母之心吗怎么还把他骂了一顿,他挠了挠脑袋,渐渐止住了哭嚎。
一柱香后,两个粗壮的婆子押着一个衣服都看不出颜色的妇人回了暮雪院。
王老夫人已经回了怡然居,显然是不想管这件事儿,魏氏硬着头皮看着被押着的殷小娘。
押着她回来的婆子解释道:“我们在后门处找到的殷小娘,看样子她是想出府。”
魏氏听了,眼眸一动:“你这是做什么,妾氏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你今儿若是真的跑了,可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殷小娘不动于衷,一双眸子仿佛死鱼眼般毫无生气,垂着头什么也不说,一副你爱咋咋的,反正我就是不开口的样子。
魏氏见状不由气急,耐着性子道:“你不为了自己,也应该想想自己的一双儿女,蕊姐儿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下个月二十二,柏哥儿读书用功,明年就要和松哥儿一起下场了,你有儿有女,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了魏氏的话,殷小娘的眼中才有了一丝亮色,魏氏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故意把屋子点燃,想要趁机逃走吧”
殷小娘的眸子里浮现出恐惧的神色,摇摇头又点点头,她想说这火的确是自己放的,但是她并没有想逃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后门去的,而且一路上都没有人抓住她。
077 病
到了该去相国寺上香的那天,王老夫人却病了。
北风瑟瑟,林玉安不由拢了拢披风的领口,秋奴见了,忙走上前去给林玉安挡风。
看见秋奴的样子,林玉安心中一暖,柔声道:“无妨,就快到了。”
怡然居已经开始烧炭了,紫铜兽头三足炭炉里,火红的银霜炭散发着热气。
猩猩红毡帘从一侧撩起,林玉安偏头进了屋。
娟儿接过林玉安脱下来的披风挂起,秋奴轻声道了谢,扶着自家姑娘进了内室。
四周窗户紧闭,屋里暖融融的,把林玉安身上的寒气一扫而净。
屋里光线昏暗,一股苦涩的药味迎面而来。
林玉安不禁蹙了蹙眉,目光扫过缃色床帐旁的红木小杌子,大红色描金托盘上放着的琉璃莲花碗里,黑漆漆的汤药还冒着热气,床榻上时不时就响起猛烈的咳嗽声。
魏氏眼圈乌青,打了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
“安姐儿真是个好孩子,快去看看你祖母吧。”
林玉安点头应是,身后就响起娟儿低语的声音,紧接着王萱薇王萱蓉联袂而来,姐妹俩向魏氏行礼后又和林玉安互相行礼。
王萱薇身后跟着个眼生的丫头,垂着眸子,国字脸,厚嘴唇,看起来十分老实,十五六岁的年纪,听王萱薇叫她竹音。
王萱蓉身后的是一直伺候的朝花,林玉安想到之前跟着王萱薇的那个丫头明眸皓齿,颇有姿色,心里略微有些明白王萱薇换了丫鬟的缘故。
王萱薇快要说亲了,有些事还是有备无患,未雨绸缪的好。
魏氏淡淡点头,声音压得很低:“去看看你们祖母吧。”
几人点头走了进去,王老夫人半眯着眼,看见几个孙女来了,嘴角翕翕,又猛地咳嗽起来。
王萱薇和林玉安动作一致,都想去提床头的茶壶,林玉安见状手一转,拿了个空杯子,对着王萱薇提着的茶壶口,两人颇为默契地倒了杯水给王老夫人喝下。
王萱瑶来的晚了一步,她神色有些不安,绞着手帕道:“母亲病了……”
余氏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王老夫人没有怪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嘶哑:“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儿待久了,别过了病气,天寒地冻的,这些日子,就不用来请安了。”
想到来时的寒风刺骨,几人面上俱是闪过喜色,林玉安低着头,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外祖母这病来的太突然了,她身子本就不好,这样一来,她有些担心……
待几个姑娘走了,魏氏进屋,就听见王老夫人正有些吃力的和素妈妈说话:“你这几日去王家的庄子上看看有没有老实本分的年轻人,提了做铺子里的管事,徐婉音到底是我老姐姐的血脉,给她配个好人家,也不算是对不起我那老姐姐了。”
素妈妈看着王老夫人说一句话就要喘两口气的模样,心中不禁难过,伸手替老夫人轻拍着胸口顺气。
“这些事儿等老夫人好起来再办也不迟啊,当下最重要的事,是养好病。”
王老夫人无力的摇了摇头,又连着咳嗽了几声,胸口剧烈的起起伏伏,半晌才平稳下来。
“有些事,还是要提前安排,我已经这个年纪了,熬死了多少人,自己能不能过冬都不知道,徐婉音是我让她进府的,善始善终,还是早些把她送出门,才算了却一桩事儿。”
素妈妈眼眶微红,不愿意再听这些丧气话,端过小杌子上盛着药的琉璃碗,用白色甜瓷勺子轻轻的搅了搅:“药温了,老夫人喝了药睡一会儿吧,可不许说胡话了了。”
林玉安心里仿佛有只蚂蚱在上窜下跳,惹得她心神不宁。
刚回了闲云阁,在临窗大炕
078 初露跋扈
承平十一月二十,冬至。
王老夫人缠绵病榻,自从暮雪院被烧了之后就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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