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十二道山寨依在山上,几处通往山上各处要道都有把守,在这大白天想要潜入,难于上青天。火灵芝就生长与火焰山最高峰的“赤石峰”上,要去赤石峰必须经过七十二寨。赵老二道:“难啊!难于上青天啊!”
张晓接道:“二哥且等我,看我冲了进去,寨中有我许多旧友,不信没人认得我。可是不过我也知道这火灵芝传说,以前也曾上赤石峰玩耍过几次。上面寸草不生,红石灼足,除了赤石红土并无其他东西啊!你告诉我那火灵芝什么模样,我去给您取来。”
赵老二叹息道:“不可鲁莽行事,等了晚上,我们再潜入进去,你路熟,上赤石峰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如何过这七十二道寨门。”
张晓笑道:“这不难,二哥且听我说,我去弄几套他们衣裳来,咱们两个给他穿上,不信就混不进去!”
赵老二点头道:“此计甚好,你快去办来。”再三叮嘱不要鲁莽行事,才放了张晓离去。为了保险起见,两人等至后半夜,换了行装,待那寨里群匪乏困疲倦之时,偷偷潜入进去。这张晓熟路,待天亮时自然上了赤石峰,站在峰顶,台眼望去,一层层红土黄沙,一望无际,朝阳初起,却已酷热难耐。
赵老二道:“我们得赶紧找药,等天黑时下山,以免耽搁了仙姑病情。”张晓应声道:“就怕只是传言,这山上没有什么火灵芝。”两人展开足迹寻找,直至中午时分,两人大汗淋漓,终寻不得火灵芝。两人心灰意冷时,看见一处峭壁上的一颗红石上,长着一颗牛眼般大小,树菇一般红石块儿。
张晓惊叫道:“二哥快看,那可是火灵芝么?”
赵老二闻言望去,喜叫道:“正是,正是!果然是火灵芝。”面色由喜转忧道:“这生长与峭壁之上,高七丈有余,可如何取下来?”
只听张晓道:“先生莫急,既然找到了,我就便帮你取下来。”只看这张晓从腰间拿出两把短刀,走在那峭壁山前,将刀插曲石壁,两手交错向上爬去。
惊得赵老二在下叫道:“好功夫,切莫大意,小心为妙。”张晓听得赵老二夸奖,更要得意显摆一下,爬的更是卖力。酷热方头,张晓头昏脑涨,汗水如雨,双手已湿,几番打滑,差点掉下来。因热难耐,本穿的单薄,石壁磨破了衣裳,划的身上数道伤痕。功夫不负有心人,终爬到火灵芝跟前,用刀将火灵芝赐下,收入囊中再缓缓下去。
下了峭壁,将火灵芝交于赵老二,张晓已精疲力尽,往地上一躺,大口喘气喝水。赵老二看到这张晓伤势,心中尤为感动。道:“这可是这红石所划伤的?”
张晓道:“皮外伤,不碍事。”
赵老二拿出药瓶道:“可不能大意,这红石有毒,不赶快清理伤口,会伤口溃烂而亡的。”张晓一听如此厉害,只能乖乖听话吃药。张晓吃完药,看着赵老二依然愁眉不展。问道:“二哥怎么?难不成这是假的火灵芝?我看也不像什么灵芝,就是一像树菇的石块儿……”
赵老二缓缓道:“这正是火灵芝,不假!”
张晓诧异道:“那为何先生如此不悦?”
赵老二回道:“此火灵芝乃是新生的,年纪尚小,药性不足,甚微。仙姑病情严重至极,此物不足以医治仙姑病情,此乃天意啊!”
张晓道:“有总比没有好,要不我们再去寻寻,说不定能找到更大更好的。”赵老二苦笑道:“这赤石峰都被我们两个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这个,那里可还有别的火灵芝。”长叹一声道:“先下山吧!有总比没有好。”话音刚落,只看那巫王寨群匪从四面八方而来,将赵老二与张晓两人团团围住。
只看情势危机,张晓圆月弯刀出鞘,向着来人大喝道:“谁敢轻举妄动,我手中刀可不留情面。”
话音未落,传来一阵笑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牛王寨的张公子啊!”张晓眉头一皱,紧锁额头道:“林大舌头,亏你还认得你爷爷,叫你的人退下,放我们出去。”
这林大舌头名叫“林大雷”是张晓叔叔手下弟子猛将,出名的悍匪。由于说话口齿不清,所以群匪都叫他“林大舌头”的称号。这林大舌头回道:“张公子,你回家来,也不通知弟兄们,好来迎接你。你要这火灵芝说一声就是,兄弟我双手奉上啊!”
张晓怒道:“林大舌头,你我乃昔日手足,莫要逼我刀剑相向,快快闪开。”
林大舌头笑道:“放你离去,当然可以,你不认我们,不认我们三当家你的叔叔,可我们认你啊!你要走便走……”说完指着赵老二道:“这人必须留下,这可是二当家巫王‘火灵珠’他老人家亲自吩咐的!”
赵老二与张晓齐诧异道:“你们当家的知道我要来?”
第221章 虹娘巧计嫁君郎 玉女竟是山大王
林大舌头道:“自你们过了虹娘客栈,之后的一举一动都被我们所掌握,你以为真这么好容易混进山里,还拿了我寨镇山至宝火灵芝?我们当家的名叫火灵珠,还真不把我们放眼里了?”
赵老二道:“原来那虹娘客栈和你们是一伙的!怪不得呢,既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也没有拿到火灵芝,无颜回去。”
林大舌头叫一声“好”,道:“将这偷宝的贼给我押下去……”眼看那群匪要动手,张晓横刀一声怒吼“谁敢?”道:“不要命的过来,我这刀许久不饮人血,都要生锈了!”
那林大舌头道:“叛徒!看我不擒了你……”说话时手中棍扫腿而来。张晓竖刀去格时,双脚已凌空而起,刀做支点,身腾空而起。刀随身走,顺势下劈往林大舌头面门劈下。林大舌头抽棍架起去格,待破这招,随即还击一招“卧龙式”棍法,棍如疾风,发出阵阵吼声。张晓刀锋走偏,向着击来棍头削去,只听一声脆响,刀棍双双弹开。
张晓顺势右转一周,一招“缠头式”刀法,向林大舌头疾杀过去。这一刀极快,林大舌头破招不及,眼看那刀锋毕露寒芒,向着自己咽喉横劈而来。急忙向后撤,后倾拄棍当夺过一招,只看刀过生风,额头发被削了下来。林大舌头惊魂未定,怒道:“你个张大傻子,给我玩真的?”话下落下,一步跃起凌空一个阔棍劈来,“呼呼”棍风嘶吼,张晓抗刀在背,背了这林大舌头一棍。哪知这林大舌头棍向后轮,顺势回旋,一棍顶了过来。张晓反应不及,狠狠被顶了一下左胸口,疼痛难忍,半身发麻。
张晓口中怒喝,刀如车轮般旋转,只看到阵阵白芒,向林大舌头攻来,林大舌头心中叫苦,心道:“不好!此招无解!”虽是此说,却任拿棍去格,只看张晓手中刀削下,将那手中棍一劈为两节。
不等刀抽回,一只利剑不知从何处飞来,将张晓手中刀击落。刀还未落地上,看见群匪手中qiang戟刀棒已指向自己各处要害,然心中任有不甘,怒骂道:“孙子哎!打不过你张爷爷,就搞下作手段,可莫侮辱了江湖二字……”
这张晓口中虽骂,却已被架入了牢房,任他再怎么叫骂,也无人理会了。这赵老二被带到一处房间,里面锦绣绫罗,砖柱涂金,地铺琉璃砖,看一处八尺铜鼎,里放着冰,外面如碳火,屋里如秋月,凉爽舒适。
这时进来一个男人,身材高大威猛,一缕胡须泛白,身着锦罗绸缎,器宇不凡仪表堂堂,年约五十上下。这人进了来,手里拿着一个檀木盒子,做工精细,光这盒子就值不少钱,更别说里面的东西了。
这人走至赵老二跟前,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不是他物,正是火灵芝一个,大小如盘,血红如碳,少说也须三百余年才能长成这样,真是世间难得的宝物。
赵老二心有不解,问道:“你是何人?这是何意?”
这人道:“我叫张焕,牛王寨当家。你问我何意?”
赵老二道:“这里就你与我两人,不问你……”话锋一转,指着旁边的一陶瓷痰盂道:“我不问你,难道问它么?”
这张焕气的瞪眼睛,怒道:“那我就告诉你,有人要偷我的火灵芝,被我给抓住了。我的眼线告诉我,这人偷火灵芝是为了给你救人用,不知是真是假?”
赵老二道:“在下虽是个大夫,却也头顶一片天,脚踏一方土,行的正,走的直。从未托付人去偷东西,我看你是找错人了,我是想要这火灵芝,可我绝不会去偷。”
张焕拍手叫好道:“说的好,像是人说的话,不过你敢跟我去与她对质么?”赵老二冷笑道:“有何不敢?他在何处,叫来对质。”
只听这张焕朝外大叫一声道:“带进来!”听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原是两个女匪拖着一满身是血的女子进来。等那女子跪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这女子正是那虹娘客栈的掌柜的,叫虹娘的姑娘。
这张焕指着虹娘问道:“你可认识她?”
赵老二道:“一面之缘。”
张焕又问虹娘道:“你偷火灵芝可是给他救人的?”
虹娘哭道:“小的不敢,不敢!我不知道这里面是火灵芝……”只听张焕怒吼一声:“住口!”指着两女匪道:“叫何七与何八进来。”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大汉,正是在客栈碰到,与这虹娘一起的两个大汉。这两大汉急忙向张焕行礼。张焕问道:“你二人如实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这叫何七的说道:“前几天我们一队人马出去劫军粮,不成想消息有误,中了埋伏,我们都被擒了,无一人幸免。半道上我们三人逃了出来,到了客栈里,虹娘受了重伤,亏得这游医所救。虹娘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又听说这游医需要火灵芝救命,所以虹娘才来偷火灵芝的。”
张焕道:“你是我的干女儿,我对你如此信任,你却背叛与我。如今你不守妇道,与他人私定终生,还有何脸面活着,看你重情义的份儿上,给你个全尸!”说沉默片刻,道:“拖下去。”
那虹娘知道自己死路一条,便也很平静,只是临走时看了赵老二一眼。赵老二被虹娘的眼神触动,是哀伤、无奈、不甘和一丝满足。赵老二忙喊道:“等一下,请张大王手下留情,饶她一命。”
张焕不屑看了赵老二一眼,道:“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杀她么?”
赵老二道:“不管为什么都不能杀啊!”
张焕道:“你走吧,既你与我的女儿私定终生,那你就走吧!杀了你,虹娘死后会有怨气……”
赵老二道:“张大王,听你的口气是心疼虹娘的,你为何还要杀她,难道火灵芝在你眼里比自己义女还重要?”赵老二跪在张焕面前哀求着。
第222章 虹娘巧计嫁君郎 玉女竟是山大王
张焕深情说道:“你怎么知道其中缘故:‘我寨中人同属一族氏,按规矩,虹娘乃是弃妇,丧妇。’按规矩她无论如何都活不成了。”
赵老二急道:“这什么规矩?她如何就成了弃妇?”
张焕既深情,又不慌不忙的说道:“据我所知,虹娘许身于你,你却弃她不要。她在族群中已成为众矢之的,破坏了规矩,没人能救她,除非……”
赵老二急道:“除非什么?”
张焕道:“除非你与她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告诉族群各人,你们恩爱无比,她偷火灵芝是为夫,不是贪图火灵芝。如此的话,我族群最重情义二字,得知虹娘为夫偷药,是情义之举。又看你们如此恩爱,不但不会怪她,反而会尊敬她。有我在一旁解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此时便可解了。”
赵老二若有所思道:“这……”
张焕看赵老二神情有所顾忌,于是道:“我知你不愿意,都是虹娘她一厢情愿。这傻孩子不知犯了要命的法,可怜她年级轻轻,爱错了人而踏上不归路,白白丢了性命。”
赵老二连忙反驳道:“不是……不是……我当然愿意娶她。想不到她对我如此情深,反而我成了狼心狗肺的人。虹娘一片情,让我受宠若惊,只不过婚姻大事……”
张焕喜出望外,道:“你真愿意娶她,那我儿有救了。婚姻大事,马虎不得,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按你们中原规矩,我们是不是要下聘礼?”
赵老二诧异道:“我们中原人?您姓张,难道不是中原人么?”
张焕道:“我不是中原人,我这‘张’姓乃是我祖父行走江湖时所改,一只用至今日,原姓为‘拓拔’姓氏。”
赵老二方才明白,道一声“原来如此”道:“我家中已无他人了,只剩我一人,无牵无挂,倒也潇洒。”
张焕道:“如此更好,免了那些琐碎规矩,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举行婚礼。”说着笑呵呵出去,命人街灯挂彩,满山彩旗飘飘,红凌飞扬,敲锣打鼓,全山欢乐。
赵老二心道:“好像那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劲。这么大规模婚礼,人人乐开花,酒堆满山,肉铺满桌,简直就是那火灵珠自己结婚一般场面。”又想到:“这好像已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这么容易就办起一场婚礼,且样样齐全令人匪夷所思。”
只听那门外小的们给赵老二拿来婚衣,金蚕丝料子都变得平常了,金线缝制,戴金穿银又挂玉。穿了婚衣,进了那巫王寨大堂,只看左右文武数百人,个个喜笑颜开。殿里金碧辉煌,寸地寸瓦涂金,玉器排成行,银器堆满山。
拜了堂,进了洞房,闹洞房的醉客久久才散去。赵老二酒量颇高,虽醉呼呼,头昏眼花,却脑子清醒,神智依旧。揭开新娘盖头,看那美人儿:“粉黛佳人彩妆,玫瑰红唇似樱桃。桃花眼清澈映烛光,柳叶眉双双,肤脂白如霜。玉手芊芊巧玲玲,千媚娇娥房中藏。”赵老二道:“想我踏江湖二十九载,那曾想今日脱单。”
那虹娘娇羞嫣然一笑,倾国倾城犹如茫茫大漠中一点耀眼红珠。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你到哪里我就随你那里。”
人说世间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两人落帘喜卧鸳鸯榻,共度良宵,洞房花烛。
次日一早,赵老二谢了众人,携了火灵芝,于虹娘将那张晓叫上,三人往月牙别庄赶去。张焕命人暗中随从,保护三人。只看这巫王寨七十二位寨主齐聚大堂,一个个愁眉不展,道:“这大当家的跟人跑了,以后谁做这大当家的。”
有人道:“当然是张焕,张三当家的了。”
张焕道:“我这里有大当家临走时留下的一封信,我读给大家听。”道:“我寨中规矩,大当家之位,能者居之。本小女承各位叔叔伯伯照顾,父亲死后,不设大当家,只有二当家。如今我去后,也不设二当家,只有三当家。以后我火焰山七十二寨,尊牛王寨三当家为‘大当家’望各兄弟遵守群规。”
张焕读完道:“这是大当家的意思,各位定要遵守。按规矩,能者居之,今后有杰出者,我定让贤。”
只听这火焰山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是为虹娘送行,二是新当家做主火焰山总当家,实乃双喜临门。
回到了月牙别庄,千诺身子已经好转。赵老二带着虹娘见了千诺,禀明是非,千诺道喜。赵老二又给千诺切脉,道:“仙姑洪福,已见好转。有一事我得明言:‘这火灵芝对仙姑体内的毒有抑制作用,却不能彻底治愈’我会全力寻找医治之法,去除此毒。”
千诺缓缓道一声:“有劳了!”
众人退下,时过半月,千诺大有好转。每日除了照顾七七,便是在黄昏时分在东谷南望,一日不落。
这日千诺又在东谷向着南方而望,发呆神游。喜烟儿带来了披风,道:“姐姐再等什么?风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