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是校霸罩着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浮光锦
父母统共三个孩子,两子一女。他弟媳是个厉害性子,因而老娘一直和他们同住。他身为老大,也做不出不赡养老娘这种事儿,这些年磕磕绊绊过来,连累的媳妇跟着受了不少委屈。他比龙锦云大七岁,也是打心眼里爱着疼着,每每看见这人在怀里落泪,心里都发慌,只觉得自己窝囊,罪该万死。
尤其眼下,这人身体还不舒服,情绪不能太过波动。
靠在他怀里,龙锦云只一个劲儿默默垂泪。
边上,江沅默默地收回目光,不好再站在两人跟前,转个身便进了房间。
说起来,今天这一遭,的确都是因为她引起的。
江志远早些年是个长途货车司机,在贵州路上遇见龙锦云的时候,后者未婚先孕,正要投河自尽。他救了龙锦云,百般照顾,得了龙锦云的心,跟着来了安城。
他是个老实性子,没想着让龙锦云打胎,而是选择了瞒天过海,想要将孩子当亲闺女一般养大。江沅的身世被老太太知晓,实在是个意外。可因为这个意外,媳妇跟着受了不少委屈,孩子也一样。先前他供江沅上学,一旦给买个什么东西,老太太总喜欢借题发挥。再后来江沅又接连出事,她时常指桑骂槐,连龙锦云也饶不了。
江沅出事后,从那地方回来,除了在家里睡觉,经常在外面,一躲就是一整天。
他提起让孩子继续念书,老太太怒火中烧,一百个不情愿。他没办法,一边哄着老太太,一边哄着老婆孩子,平时还得给老板开车,一个头两个大。
哪曾想,这老板无意中晓得了他家里这些事,动了个念头,想要将江沅说给他侄子,结一门亲。
他侄子年近三十了,好赌成性,之前因为撞死过人坐过牢,暴脾气,好斗殴,脸上还有很明显一道疤,看着挺阴沉一个人,在自家小公司当经理。可别说当经理,那就是大老板,江志远也不愿意促成
这门亲。江沅这孩子虽说不是他亲生的,那也是他从小养大的,这么嫁过去,不等于糟践人
先前孩子不懂事,在学校里做错事早恋,情有可原的。
进那种地方更委屈,被人欺负才防卫过度的。可惜他们无权无势,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进去也毫无办法,这会儿她好不容易出来了,无论如何,那得继续念书,人生才能有点盼头。
可惜老太太不拿这孙女当回事,差点没将人给直接迷晕了送去当新娘。
孩子都没到二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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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他说:我有我的不得已
钱和感情,能抓住一个,就算好的了。
这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婚姻里总得图点什么。
可眼看着江晨希近在咫尺犹带稚气的脸庞,耳听着她苦口婆心说出这番话,江沅的心里却五味陈杂,胸腔里被酸酸涨涨的情绪给塞满了。
她才十八,人生还很长,只是不想嫁人而已。
又有什么错
可能身世就是她的原罪,可那又不是她能左右的,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想堂堂正正,父母双全
“……姐”
见她跑神,江晨希止了话茬,唤她。
对于这个姐姐,她的感情也是挺复杂的。
她们家里的矛盾,很大程度,都是因为她引起的。家境一般,负担着两个孩子,所以爸妈没有再要一个的想法,重男轻女的奶奶才对妈妈百般挑剔。她妈人长得美,也能上班挣钱。如果没有这个姐姐,妈妈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弟弟,那样的话,他们一家人感情也会好许多。
从小,她想过很多次,如果没有这个姐姐就好了。
她太漂亮,将自己衬得相貌普通,从小就活在她的阴影下;可同时,她作为奶奶、姑姑的眼中钉,在亲戚那儿也不讨喜,又让她生出一些微妙的优越感,面对奶奶重男轻女的事实,心里能好受许多。
最开始念书的时候,她们俩成绩其实差不多,江沅还能更好点儿。是她升初中的时候想要和好朋友念一所学校,所以家里花钱托人择校,再后来姑姑去九中当老师,她又顺理成章地进入了更好的九中。
时至如今,姐妹俩已经拉开了差距。
定定神,江晨希端详着江沅的脸色,又试探着问:“你不会还忘不了那个老师吧”
江沅分科后读了理,在学校里做了一件错事。
师生恋被捅到家里的时候,奶奶当场发飙给了几耳光。
刚才她在外面骂,免不了旧事重提。
“没。”
江沅摇摇头,不想再谈。
门外的敲门声,适时帮她解了围。
江志远将老婆哄进房间,走进门看了立在边上的江晨希一眼,想到姐妹俩先前可能在说话,略有些安慰地开口道:“晨希长大了,都懂得哄人了。”
江晨希吐吐舌头,探头往外看,“妈呢”
“身体不舒服,我让歇着了。”
父女三个关起门说了一会儿话,姐妹俩才晓得,所谓的身体不舒服,是有孕了。
龙锦云生江沅的时候,不足二十,眼下也就三十七岁。先前夫妻俩没打算再要,可不曾想,人到中年,她意外怀孕了。江志远不想要,怕她辛苦。她却想要个儿子,不愿意打胎。一来二去地,拖了三个来月。这段时间她经常身体不舒服,老太太却没料到她这么大还能怀,也没往那方面想。
今天下午,夫妻俩去医院做彩超,托人看了宝宝性别,确定是个儿子。
这件事,江志远本来想晚上在家里公开,哪曾想,他买个菜的工夫,老太太又对媳妇发难了。不过,这一切,在江志远刚才对她透露媳妇怀孕之后,烟消云散。
江沅和江
志远在厨房里忙活,还能听见外面老太太的大嗓门。
“你说你也真是的,怀孕是好事,憋着不说那我能知道”
“行了行了,躺着吧。”
“年龄也不小了,真是的!”
“唉!”
侧耳听着,江志远发出一声放松的长叹。
江沅看了他一眼,很轻易能发现,他心里应当挺高兴的。
“沅沅。”
手下洗菜的动作没停,江志远收回思绪,朝她说,“
009:他心心念念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刺啦——”
急刹车,陆川扣着座位“操”了一声,没好气抬眸,“搞什么!”
放学后,他回了陆老爷子那儿。
晚饭刚吃完,老爹陆淳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在老爷子那叨扰了一个暑假,开学了也不晓得回去报个到。他不想回去。若无必要,他不会主动回那个家。
可今晚大姑和姑父两人在老宅,说他长此以往可不行,该回去还得回去。年龄大了应该懂事,理解长辈,他妈去世的时候他爸正当壮年,二婚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先前小,不懂事,眼下都十八了,不能再由着性子乱来。
叭叭叭……嗡嗡嗡……
他实在不耐烦听大姑念经,又听说陆远开车路过大宅,便坐了个顺车。
表面上没顶撞大姑,那是因为晓得两口子为他好,担心他们父子关系越来越僵。可事实上,从后妈张雅沁领着陆远进门的那一天开始,他便对这三人恶心至极。张雅沁是他母亲的闺蜜。他母亲不是土生土长的安城人,早年和外公在安城长住的时候,很得他爷爷奶奶喜爱。待到她成年,经由长辈撮合做主,从上海远嫁过来。他爷爷是文化人,骨子里有着文人的清高和赤诚,对待老友之女,自然尊重爱护有加。
可对远嫁的女人来说,这些似乎远远不够。
自打他有记忆开始,张雅沁便时常出入他们家,陪他母亲练舞、读书、弹钢琴。
他母亲性子温婉,张雅沁活络热情,很爱笑。从小到大,他叫一声沁姨,很喜欢她,母亲去世后那一段时间,也被她开解劝慰过。可他从未想过,这个女人会取代他母亲的位置,成为陆家的女主人。
她光明正大地嫁进陆家,搬进主卧,还带了这比他大五岁、父不详的拖油瓶哥哥……
陆远猝不及防地踩了刹车,却没回答这带着怒气的问题,他的目光,隔着车窗望了出去。
后排的陆川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一转,漫不经心地也瞥了一眼。
夜色笼罩,远处近处光影交错仿若幻境,台阶上坐着的那个女孩,还是白天那身衣服,白t恤,牛仔裤,一张脸映在灯下,似乎笼了薄而透的珠光,显露出白瓷般匀净细致的美感。
她不知道在看什么,唇角有一丝寡淡的笑,神情却显得怅惘。
身后刺耳的鸣笛声传来,陆川收回目光,朝前面努努嘴:“怎么,认识啊”
前排传来极淡一声笑,“挺惊艳的。”
话落,一手把了方向盘,车子重新上路。
“嗤——”
陆川撇撇嘴,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临近九点。
兄弟俩到了家。
陆淳是陆老爷子唯一的儿子,也是长子。这些年,却不怎么得老爷子宠。究其原因,还得从他娶妻说起。老爷子是文化人,从小培养儿子练字,一心希望他成为书法大家。可陆淳不安分,结婚没多久便下海经商,搞网吧游戏厅大赚了一笔之后,又经营超市,到最后,开了安城第一家高端大型连锁商城,便是今天鼎立在安城市中心的海纳时代广场。
因为这个惹眼的奢侈品商城,孙子陆川十岁那一年,遭遇绑架。儿媳妇体弱,惊惧过度,不到一年,撒手而去。
老爷子眼里,一切都是陆淳经商惹出来的,自然不待见他。
撇
开老爹不谈,陆淳在普通人眼里,却是妥妥的成功典范。父亲是享誉华夏的文学家、书法家。母亲是红二代,话剧表演艺术家。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一不从政二不从军,拿着自己一点积蓄折腾起游戏厅,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短短十来年,凭借手下的海纳集团,跻身安城富豪排行榜。
今年,他尚且不足五十。
陆川进门换鞋,目光瞥过鞋架,随口问快步走来的佣人,“我爸在家”
李桂芝是陆家的老佣人,毫不夸张地说,看着陆川长大的。耳听他心平气和地问出这么一句,欣慰不已,笑着说:“回来了,在书房里练字呢。”
陆川点点头,往里面走。
010:他遇见她,好像一场宿命
育才中学门口遇见那人,天也下着雨。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前年的八月三十号,酷热的夏季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他拿着档案袋,撑一把长柄黑伞,下车后大步往学校里面走,雨实在大,携着凌厉狂风扑面而来,让人无法招架。
他从小不喜欢雨天,拧着眉去看皮鞋上泥渍,手里的伞,突然被风卷走。
成年后,他罕少有那样狼狈的时候,夹着档案袋急匆匆去追伞,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女孩儿。
隔着重重雨幕定住视线,他看着她的脸,有一瞬间的恍神。也许,无论再过去多少年,他都无法忘记那一幕,那一天,那一场雨,21岁的他,遇见了16岁的江沅。
她穿着育才中学红白拼色的校服,脸庞素净,清纯美丽。
“给。”
那把伞被她递了过来。
雨水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打湿了衬衫。
他来不及道谢,女孩微微提起唇角,抬步进了校门。
他看着她背在后面的书包,忍不住笑了,“这学校,学生素质还挺好。”
夏末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他衣服却湿了,办完手续后没有去教室。第二天早读时踏进那间教室才觉得,缘分真是奇妙,这么快,又见到她。
大雨后的天气总会很好,蔚蓝清透,光线明亮。
他站在讲台上,听见旁边的女老师笑着介绍他:“这是陆老师,我们班这学期的语文实习老师,大家欢迎。”
“陆老师好。”
她坐在台下,跟周围学生一起鼓掌。
座位临窗,阳光笼在她脸上。
好像一场宿命。
两个照面,她入了他眼,占了他心。
“陆远”
疑惑的女声,轻推他胸膛的动作,一瞬间,将人拉回现实。
陆远神色疲惫,“很晚了,早点回去吧。”
姜瑶仰头看着他,唇瓣微动,许久,懂事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今晚早点休息。”
“嗯。”
陆远微笑,头一低,在她额间落了个吻。
因为这个吻,姜瑶心满意足地上了车。目送车子消失在道路拐弯处,陆远转身回家。客厅里,张雅沁去而复返,看见他走近便问:“回去了”
“嗯。”
一问一答之后,气氛凝滞了片刻。
张雅沁瞧他情绪不高,关心地问了句:“怎么了工作不顺利”
“……可能吗”
陆远抬头看她,毫无征兆地,讽刺一笑。
这个笑刺得张雅沁变了脸色,“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
“相亲是我安排
的,交往是你点头的。阿远,妈从小亏欠你的,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给你补回来。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十几年,妈能害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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