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想加入九王府的人,还有想保持中立避世的人,在这次大殿会议之后,就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华予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继续给一部分犹豫不决的人施压“因为明天,我们就正式和九王府处在对立面上了,到时候见面可就要下杀手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毕竟没人愿意被这号称中原武林泰斗的武当派掌门盯上,因为没人可以从他手下逃走。既然是下杀手,那恐怕就是一个必死的结局了。
“好了,两件重要的事情就交代在这里,还有一件事,就是武当派即将重建,明日所有武当派成员收拾好行囊,我们一同重回武当山”华予说完台下武当派的弟子们纷纷欢呼起来,终于要回家了。
“另外,在武当派重建完之后,加入武林盟的武林同道们如果有需要重建自己门派或者帮派的,我们三大派也会施以援手,出钱出力,让中原武林在这次灾难中用最短的时间恢复过来”华予这最后的一席话是说道很多人的心坎里了,很多人的家园已经被锦衣卫给毁了,要是就这么离开峨眉派回去,重建家园也是一个大困难,更别提重建门派或者帮派了,既然三大派愿意施以援手,而且加入他们无非就是放下仇恨,斯人已去,生者何哀,尤其是有徒弟或者子女在这次劫难中活下来的人内心的动摇就更明显了。
“好了,大家回去都好好想一想,然后做出自己的决定吧,明日,我华某依旧在这大殿内等着你们的答复。”华予说完,对南千树点点头,南千树便和华予带着弟子离开了大殿。
167.人杰劝降新路数
北直隶,顺天府。
英杰武馆,前身也就是赵氏武馆,今天开始关门歇业一个月,因为李乘风要带着三位徒弟云静修郭小睿和柳倾雪出发回一趟淮安天一门祖地。一是将下一代的成员正式登记入册,二是开启祖地的宝库,看看有没有什么先辈遗留下来的宝贝。
距离九王爷朱立仁攻下真定府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现在九王爷所带领的大军和守卫京师的军队齐聚保定府,双方将在那里展开第一次正面交锋。
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李乘风将天一门正式弟子所修炼的武功口诀根据云静修他们所学的武学分别教给了他们,三人勤奋练功,武功也是突飞猛进,主要是云静修和郭小睿突飞猛进,柳倾雪武功原本就已经处于武林高手行列。
闲暇之余,已经述职完毕的夏枭还来拜访过几次云静修,也在闲谈中得知云静修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究竟葬在哪里,便大包大揽的将此事接下,说自己有好姐妹是东厂的幡子,可以帮忙查查。
果然在云静修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夏枭再次找上了门,她告诉云静修,他的母亲叫沈清月,是原本京城沈家的小女儿,后来因为和后来瓦剌的大汗海日古私通,难产生下云静修后去世,尸体被沈家带回老家苏州府安葬。
云静修这才知道自己的外祖父的老家是在苏州,而且之前听父汗介绍好像很一般,现在看来父汗对姥爷心里成见很大,因为据夏枭介绍,自己的姥爷沈启南可是当朝著名的绘画大师,他的画可以说是一画千金难求。
既然终于找到了母亲的下落,那么在跟着师父南下去完祖地之后,自己也要继续南下去母亲的坟前祭拜一下了。打定主意后,云静修和师父说起了此事,李乘风也表示支持,落叶寻根,这是国人的传统。
师徒四人在通州码头上船,准备一路沿着京杭大运河南下奔赴淮安。
京城的另一边,熊人杰在这半个月里也没闲着,通过几次在八大胡同“不经意的偶遇”,已经和承受不住丧子之痛的京卫指挥使司衙门的负责人指挥使张玉明成为了朋友。
二人多次结伴同去一家香楼,双方之间的谈话虽然还是仅限于风月,但是熊人杰已经看出来这指挥使张玉明在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后性格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不再是自己师弟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给他的锦衣卫报告上写的那样油盐不进,现在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
熊人杰知道九王爷已经带兵和大明的官兵在保定府外对峙了起来,自己可以先试试张玉明的口风,假装自己喝多了多言几句即可,而且今晚正好是迎春楼选花魁,把自己安排好的探春姑娘选成花魁也好双管齐下,看看张玉明到底有没有机会策反。
酉时刚过,熊人杰便像一个龟公一样在迎春楼门口等着张玉明,双方约好今晚捧探春姑娘。在熊人杰的刻意策划下,张玉明得以在未选花魁之前,见到了处子之身探春姑娘,顿时惊为天人,说今晚一定好好捧一下探春姑娘,让她当一回花魁。
不过张玉明心中也有底,这个熊人杰这几次“巧遇”也似乎太巧了一些。虽然知道熊人杰是刻意接近自己,之前自己也怀疑过是不是九王府的人想策反自己,不过从这几天熊人杰的表现来看,这个人可能就是这迎春楼的幕后东家,他手底下或许还有其他妓院,想通过这种手段来找一个靠谱的后台罢了。
带着这种愿意照顾小弟的心情,张玉明准时来到了迎春楼。想到昨天见到的探春姑娘,那一掐都能出水的皮肤,张玉明开始心猿意马起来,又抬头看到熊人杰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迎春楼前转来转去,不住地东张西望找人,这肯定是东家没错了。
想到这里,罢了,看在探春姑娘的面子上,以后这迎春楼就是我张玉明罩着了。张玉明脸上带着笑容,下马缓缓走向熊人杰。
熊人杰其实在张玉明一出家门就知道了,因为自己师弟石文义一直派锦衣卫心腹全程盯着张玉明的行踪,所以刚刚那段是自己精心表演出来的,毕竟论功夫熊人杰甩张玉明太远了。张玉明从巷子口一露头,熊人杰便已经发现了。
“熊老板,久等久等啊。”张玉明嘴上说着久等,可是行动却一点都不客气,对熊人杰拱了拱手,便带头向迎春楼内走去,说实话,他有些等不及了,想再次看到探春那张绝色的脸。
“哟,张大人您终于来了,快请快请。”熊人杰心里有数,对付这种色鬼,还是直奔主题来的效率,便也拱手之后在侧后半个身位引导张玉明去了雅间。
正主儿已经来了,那么好戏就可以开场了,熊人杰右手放在身后对老鸨子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老鸨子心领神会,下去准备去了。
“咦,我们都到这雅间儿了,怎么不见老鸨子呀”张玉明现在已经肯定这熊人杰是迎春楼的东家,不然龟公不可能放这么一个”外人“直接进了雅间而不问一声,所以明知故问的对熊人杰问道。
“回张大人,老鸨子刚刚在门口您是见到了,她见您来了欢喜的不得了,立刻去准备今晚的选花魁了,想必马上就准备好了吧。”熊人杰从张玉明眼里看到了他对自己的轻视,不过也无妨,只要能劝降,何必在乎自己是狗还是狼。
“嗯,”接过熊人杰熟练倒好的茶,端起来抿了一口,点点头,对熊人杰说道“那好,不过我们在雅间里面,能看到今晚参赛的姑娘们的样子吗”
“能能能,张大人请移步,”熊人杰说完引着张玉明来到雅间内的一扇窗户面前,接着说道“大人请看,”说完双手推开面前的窗户,原来窗户后面是一个天井,楼下已经摆放了十多个桌子,上面都有酒菜,也已经坐了不少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人。天井中央有一个露天的台子。
“中央的那个台子就是一会儿选花魁的姑娘们站的地方,您可以坐在这里慢慢欣赏。”熊人杰话音刚落,老鸨子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进来。
“哟熊老板已经给张大人介绍过我们这个雅间的设计了呀,奴家还想亲自跟张大人说说呢。”老鸨子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几个龟公将酒菜端到了窗沿下的桌子上,接着对张玉明抛了一个媚眼,虽然说老鸨子已经人老珠黄三十好几了,不过张玉明眼光毒辣,立刻从这一抹神情中联想到这老鸨子恐怕当年也是一位花魁级别的人物。
“无妨无妨,一会儿你可以单独来找我详细说说。”这个张玉明,还想老少通吃,真是酒中狂徒,色中饿鬼。
老鸨子被张玉明这一句话给噎住了,不过她也是久经风月,立刻面色娇羞的说道“哟,想不到张大人还是个性情中人,不过一会儿奴家可是要下去主持整个选花魁大赛的,今晚奴家也要成人之美,不能让大人空手而归不是嘛,明儿个要是大人还想着奴家,差人来迎春楼说一声,奴家定扫榻相迎。”
张玉明被老鸨子这一席话说的心里直痒痒,直接无视熊人杰拉住老鸨子的手,细看老鸨子还真是个黄昏美人,捏了一下老鸨子的手,调笑道“那就明天吧,今日老鸨子一定要好好主持好这次选花魁,让大爷我看个尽兴,玩个痛快。”好嘛,连熊人杰的话张玉明都已经抢着说出来了。
“哎,好,奴家这就去,这就去。”老鸨子悄悄地将双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刚刚被张玉明捏痛的地方,这个张玉明,手劲太大了,说完便对二人行礼告退,匆匆离开了雅间。
“熊老板,别傻站着了,快坐快坐。”张玉明见老鸨子走了,也将躁动的心暂时往下压了压,看到一旁的熊人杰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也觉得刚刚做的有些过了,和自己以往的谦谦君子形象有些不符,便没话找话说道。
“是是是,来张大人,我敬您一杯。”熊人杰被刚刚张玉明的一系列行为给看傻了,这张玉明要是就这点定力,他是怎么当到京卫指挥使的还是跟我这演戏呢先不管,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么就先按照安排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二人在楼上推杯换盏,楼下的老鸨子也没有闲着,先是站在台上对所有前来捧场的恩客表示感谢,接着便直奔主题开始了今晚的选花魁。
姑娘们一个一个都被老鸨子叫了上来,每一位姑娘上来之后会在大家面前表演一小段才艺。有的是唱曲儿,有的是弹奏,有的干脆就是自弹自唱,还有几位姑娘上来给大家跳了个舞,总之每位姑娘都有自己擅长的一项才艺。
张玉明在楼上雅间内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这个胖了一些,这个身材还不错,可惜矮了一些,这个唱的还行,不过脸上有痣,反正前面上来的这些姑娘们,没有一个让张玉明看得顺眼的,更不必说和昨天见到的探花姑娘比了,那是对谈话姑娘的侮辱。
不过虽然这些姑娘都没入得了张玉明的法眼,但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每上来一位姑娘,台下都爆发出一阵叫好的声音,接着是有些看的顺眼的恩客给姑娘送花篮,龟公在大堂内唱花篮数目的声音,倒是来了个宾主尽欢。
哦对了,这里顺便提一下风月场所的花篮,送花篮是一个形式,是恩客或者客人表示对姑娘的喜欢,想与之深入交流的一种表态,另外,一个花篮一般是一百两银子,京城里所有的风月场所价格都是一样。
楼下选花魁的活动依旧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不过张玉明看到,整个天井中应该还有和自己一样的雅间,楼上有好几个窗户都是开着的,里面坐的什么人自己倒是没看清,也因为人家不像自己一般直接坐在窗户口。
这时候,老鸨子站在台子上对众人说还有最后一位姑娘即将登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和熊人杰说着话的张玉明立刻来了精神,坐直身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舞台中央,等着探春出来。
场下坐着的人也知道,但凡是这选花魁,无论哪家绣楼,最好看的或者说最有希望问鼎花魁的往往都是最后出来,所以大家也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看这迎春楼的压箱底姑娘会是什么样儿的美人。
探春缓缓迈动玉足,款款而来,就这么抱着琵琶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台中央,对台下众人行了个礼,到了一声福,又用眼睛假装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张玉明所在的雅间窗户,便坐下准备给大家弹一首。
原本吵吵的天井,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除了老鸨子和龟公们,所有前来的客人都眼神直直的看着探春姑娘,这哪里是什么花魁,这可以说是仙女下凡了吧。
张玉明看到探春姑娘这一出场就把所有人都镇住了,内心位面有些洋洋得意。哼,你们这些人也就看看罢了,今晚的探春姑娘可是属于我张玉明的
琵琶的声音响起,是昭君出塞,这曲子婉转而凄凉,一下子就让人幻想起眼前弹琵琶的人就是那位远赴塞外的王昭君,再配上探春姑娘那绝美的脸庞,那略微有些幽怨的神情,怎一个美字了得。
张玉明此刻心底只有一句话,探春姑娘今后只能是我张玉明一个人的,这样的美人他们配不上
一曲完毕,所有人都沉浸在悠扬的琵琶声中,久久不能自拔,张玉明更是眼中含泪,仿佛看到自己曾经的妻子王氏。熊人杰一直在观察张玉明的反应,见张玉明如此,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楼下顿时热闹了起来,龟公唱花篮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有人送五个花篮,有人送十个花篮,不过所有的声音都被一个从雅间里传出来的声音打断了。
“我张玉明送探春姑娘五百个花篮”
168.隐世门派要出土
天井里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接着所有人都看向张玉明所在的雅间。
一个花篮一百两白银,五百个花篮,就是五万两白银,这不是铜钱,五万两白银可是张玉明所在的京卫指挥使司一个月的军饷开销。
因为选花魁完全就是按照哪位姑娘收到的花篮多为胜,所以探春姑娘毋庸置疑是这次迎春楼选花魁的冠军。
熊人杰也和楼下的人一样,吃惊的看着张玉明,他万万没想到这张玉明开口就是五万两白银。
探春姑娘此时抬头,对张玉明甜甜的一笑,脸上再无刚刚演奏时候的幽怨,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中带着一点娇羞。
就冲着这一笑,所有客人就觉着没白来。
张玉明先是回头看了一眼熊人杰,接着对台下老鸨子点了点头,便不在将头伸出窗外,端起桌上的酒杯美滋滋的喝起来。
熊人杰一直在观察着张玉明,也看到了刚刚张玉明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心中便有了计较。
妈的,这个色鬼,看上我的姑娘还不想真出钱。熊人杰把一个幕后东家的内心戏演了一个真真的,就连自己都有点相信自己就是这迎春楼东家了。熊人杰脸上先是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接着是了然,然后变成了心疼,最后又换上了笑脸,陪着张玉明继续喝酒聊天起来。
熊人杰这一切的表演当然被张玉明看的清清楚楚,张玉明心道你这个小老板还真有点意思,不过也算识相,既然傍上我这样的朝廷命官,以后这不和谐的声音肯定不会在你这迎春楼出现。
“张大人,还请您稍微等会儿,本次迎春楼选出来的花魁探春姑娘到后面沐浴更衣,一会儿便来亲自给您斟酒道谢。”过了一会儿,老鸨子风尘仆仆的走到张玉明所在的雅间内,先是看了一眼熊人杰,接着便笑着对张玉明说道。
“无妨,女为悦己者容,一会儿定要和花魁探春姑娘好好喝几杯,哈哈哈哈。”张玉明想到一会儿就能和探春姑娘共度**,脸上也冒出红光,兴奋的哈哈大笑。
“那小人再陪张大人喝两杯,等到探春姑娘收拾打扮好了,小人便告退。”熊人杰趁机说道,下面才是真正关键的时刻。
“好好好,熊老板够仗义,来来来,干了。”张玉明端起手中的酒杯,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
老鸨子见机也默默的退下了,顺手关上了房门,此刻雅间内再次只有张玉明和熊人杰两人。
“张大人,小人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熊人杰陪着张玉明将手中酒杯里的酒喝完,低头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
张玉明心道终于忍不住要开口了吗,不过看在你今天这么上路子的份上,我就收你这个小弟了。想到这里,张玉明放下酒杯问道“熊老板不要这么客气,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要找我帮忙就直说吧,能帮的哥哥我一定不会拒绝。”
熊人杰看着张玉明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给张大人告个罪,小人正是这迎春楼的新东家,出此下策也是为了以后迎春楼能在京城八大胡同继续立足下去,还劳烦张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