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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缘丝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少虾小皮

    上巳一至,他便会独自一人来到海边,有时沉默地遥望浩瀚的海面,静静地呆坐上一天。有时则跳入海水之中,任由未脱料峭春寒的冰冷海浪拍打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大笑,一会儿恸哭。师父说,每每到那天,师祖的眼神都是那么复杂,似有悲伤,似有自责,似有柔情,似有思念。每次,他都呆到太阳落山,才失落地离去,而后便是一场不省人事的酩酊大醉。

    师父每次讲到这儿,都感同身受地沉默不语。一次,年幼的浣君不依地追问,师父才喃喃如梦呓般说道:“人世间最大的折磨,怕就是刻骨相思之人远在天边,不复相见吧。”

    年幼的浣君挠挠头,被师傅这不明不白的解释搞得莫名其妙,如今她已长大,通晓了人事情感。才明白,师祖怕是有什么甚是重要之人留在了扶桑,自此山海相隔,难已相见,才会每每失态。

    数年前,师祖与姚师伯祖笑泯江湖恩仇,携手出海,再未归来,怕就是为了找寻当年失落的怀念吧……

    她还在想师祖季吞的扶桑往事,就听义纵接着说道:“李醯本身医术远不如本门祖师扁鹊,但他假死后藏身于天下,竟暗中履历九州,专寻旧时巫蛊玄医的旁门左道,再配合从扁鹊祖师那里掠得的砭骨神针技法,结合自身见识,真寻得了一路增寿延年的左道医术,竟使他与那叛徒央魄,活到了始皇帝之时。”

    “而后适逢始皇帝招募擅长增长人寿元的医家术士,他二人便应募成




第四十八章 被困地宫
    “始皇帝一统天下,富有九州四海,是天下共主。他求长生乃是为了延续自己的统治,万世为君。这龟息之法虽能延续寿元,却如同入眠老龟一般,不能言语,无法行动,这样的长生,哪里是始皇帝想要的。若是如此延续寿元,这天下又该由谁统治,对始皇帝而言,又有什么用处呢况且始皇多次被武艺高强之辈行刺暗害,这龟眠之后,如何能够保证自身的安全也难怪这一代雄主要暴跳如雷了,”义纵说道。

    “这冥冥之中自有因果,邪医李醯自己种下之因,造就了他自身的恶果,”说到这儿,义纵语气竟有些感慨,接着说道,“那李醯最初妒忌祖师扁鹊的医术本领,馋言诬陷不成,便杀人夺艺。而后为了自己的富贵,研习长生秘术,又急于求成,将存有瑕疵的半程针法用于始皇帝身上,助长了始皇帝本就躁动不已的心火肝气,使得始皇帝暴虐异常。如今始皇帝之怒,恐怕与针法作用也脱不了干系。”

    “始皇帝盛怒之下,派遣手下高手与亲信押着央魄,回到这地宫内,处决了办事不力的李醯。这央魄虽是叛徒小人,却对李醯死心塌地,恐怕是二人臭味相投吧,”义纵语气满是鄙夷,“这央魄假意屈服,带着这些高手来到地宫,始皇帝手下之人见了龟眠不醒的李醯,便要执行始皇帝的处决命令,结果央魄突起发难,拼死想将众人挡在这耳室之外。他悍不畏死,竟然真的让他拼死了三名高手,到最后他也伤重身亡,就是耳室门口的那四具尸骸了。”

    众人听了他的话,看向那耳室门口尸骸,确实能看出那四具尸骸有三人明显便是同伴,躺倒死亡时头颅朝向在同一方向,而另一人头顶朝向与那三人截然相反,可以想象死前乃是面对面地阻挡其他三人。

    这换心谷为了报仇也是煞费苦心,央魄阻拦始皇帝手下杀害李醯之事发生在如此隐晦之地,非是亲眼所见便不可得知,恐怕换心谷隐脉为了调查李醯,报师门血仇,已经有人渗透到了始皇帝亲卫之中,该就是一同前来处死李醯的众多高手之一了,故而义纵这个传人才会对这件事情以及地宫构造知道得如此详细。

    央魄本是换心谷叛徒,李醯又是师门的大仇人,那暗藏的换心谷隐脉高手确实没有理由为他们收尸。但是这央魄虽然背叛换心谷,却对李醯忠诚如此,恐怕是百多年孤独存活,二人相依相靠,还是产生了深厚感情的缘故。他身死护主,其实也不失为热血之人啊。

    这世上之事就是如此,孰好孰坏,何对何错,多数时候只看你分辨事物的角度罢了。

    义纵作为换心谷传人,当然会对邪医李醯与谷中叛徒的死感到高兴,他语气欢快地描述着将要发生在李醯身上的恐怖之事,道:“始皇帝欲求长生而不可得,这李醯如此卑鄙无能,却寿延百年,其实始皇帝本就恨上了他,他的针法又放大了这份恨意,所以始皇帝已经为他准备了一份最痛苦的死法。”

    “不论寿元如何惊人,人若是没了空气养分,就会死亡,这是天道。这李醯寿元悠长,那他的死亡过程也该悠长,所停留在世上的时间也该永久。所以,始皇帝才命人,以松脂蜜蜡,完全将他封死,让他呼吸不到空气活活憋死,而尸体仍然能万古不腐,让他真正的‘长生永存’,哈哈哈。”

     



第四十九章 困境生机
    原来是义纵趁着众人回头之际,偷偷闪出耳室,然后不知触动什么机关,竟然降下了一道万斤石闸,将耳室入口封死,将众人困在了这地宫耳室之中。

    身陷绝境,众人面色不禁凝重起来。剧昶将终身内劲集中在掌心,而后狠狠拍向那厚重的石闸,这一击乃是他全力施为,掌力足以开碑裂石,但打在这石闸上,也仅仅震下些许石屑,可剧昶自己的右手却被反震得掌根发麻。

    他眉头一皱,看向张骞,微微摇了摇头。

    以剧昶的功力也不能砸开这道石闸,恐怕想以蛮力破开,逃出生天,乃是痴梦幻想罢了。

    闸外却再次传来义纵的张狂大笑,就听他说道:“剧少侠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断龙闸厚重异常,除非是有龙象神力,否则休想破壁而出,我看您四位还是养精蓄锐,静静度过你们此生的最后时光吧。”

    张骞马上张口问道:“伏击义纵兄弟的非是我等,且大家同样是追查鬼影杀手和黑衣杀手的身份,我们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阁下为何非要置我等与死地”

    义纵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接着就听到他说道:“郎君所言一点不错,我与诸位确实无冤无仇,而且我知道诸位都是人中龙凤,对诸位的本事也是十分敬佩。”

    他情绪激动,看来那针法对他的影响十分严重。

    “张郎君天子近臣,未来前途无限光明,剧少侠名侠之后,令祖天下闻名,天下敬仰,就连卫兄弟,虽然身为奴仆下人,却也在长安城一呼百应,更何况以你们三人的手足之情,恐怕郎君早晚会向天子举荐卫兄,他日位及人臣也未可知,而我呢!”

    义纵大声呼喊,仿佛经受莫大冤屈。

    “我与姐姐自幼求学换心谷,付出多少汗水血泪,才习得一身本领,我去拜衙役狱吏为师,追凶缉盗历尽多少辛酸,我广结游侠朋友,又付出了多少真心可是呢,换来了什么姐姐因为身为女子,尚能成为太后的贴身医官,我却无权无势,只能混迹于游侠之间,而那些所谓的兄弟好友,恐怕也都是富贵之交。我付出如此心血,却换得个渺茫前途,就连这次追凶的差事,还是家姐苦求太后所得的。是!诸位与我无仇,但是我心里恨,恨你们的前途,恨自己的命运,恨自己堂堂男儿,不能凭本事求得前程,却要靠妇人的提携!而你们,也大可恨我,恨我亲手葬送诸位的大好人生,哈哈哈哈!”

    他笑声更显癫狂,众人听了,沉默不语,想来这义纵求进心切,本就对自己的命运心生怨恨,对与自己的同龄少年们心生嫉恨,而这针法又恰恰放大了他的负面情绪,才使得他非要困死诸人。

    浣君听他如此说,赶紧说道:“我自幼学习家传相法,第一次见阁下便看出阁下面相不俗,日后必定位极人臣,权势显贵。阁下何苦心急前程,迁怒于我等呢”

    义纵闻言微微平静,他叹息一声,说道:“浣君姑娘不用劝我,这次牵连了姑娘,在下内心也是十分内疚,可惜了姑娘天仙似的人物,竟要葬身这隐秘地宫之中了,所幸这为你陪葬的三位都是人杰,也不妄姑娘的容颜,哈哈。”

    他语气又转喜道:“人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姑娘身在绝境,想来也没必要罔言骗我,我多谢姑娘的吉言了。如今想来,我这死后富贵,还真有可能要应在困死



第五十章 找寻秘道
    只听张骞说道:“义纵熟悉这地宫内的机关布局,乃是得益于他换心谷一脉数代人的暗中调查,但若说了解地宫的机关布置,恐怕还比不过央魄与李醯这两个地宫的原始主人。”

    浣君点头赞成,而后接着问道:“这个自然,只是这与我等如今困境又有何关联呢”

    看着浣君依然困惑不解的神情,张骞接着解释道:“还记得之前义纵所述李醯与央魄身死的过程么”

    浣君点点头,张骞接着说道:“据他所说,始皇帝派了数名高手来这地宫打算处死李醯,而央魄拼死抵抗,不想那几名高手进入这耳室之中,我猜,央魄很有可能是打算像义纵一样,落下这石闸,让始皇帝手下高手无法进入耳室,加害李醯。”

    浣君更是困惑,说道:“落下石闸,岂不是将龟息的李醯独自留在这封闭耳室之中,怎么能救李醯性命”

    张骞微笑着说道:“不错,义纵都知道这石闸的存在,那央魄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石闸本就不是隔绝生死,断绝生机的困敌机关,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最后防护手段。也就是说,这耳室之中必然有通向外界的秘密逃生通道。”

    这时,剧昶又开口说道:“恐怕义纵的先辈发现这处机关,见这石闸从耳室之外启动,便以为是困敌的机关了,忽略了对于耳室内的检查,恐怕这也正是李醯与央魄所希望的,一如当年他假死逃脱秦廷对他救助武王不力的处罚一般。”

    言已至此,卫青与浣君完全明白了张骞与剧昶所想之事,他们又仔细一想,也觉多半正如二人解释的那样,是义纵与他的先辈弄错了这石闸的功用。

    耳室内,极有可能有一条逃生秘道!

    卫青挺身而起,欣喜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寻找这可能的秘道入口吧。”

    于是众人兵分四路,在耳室周围仔细找寻查探起来。结果随着搜寻的进行,众人确逐渐失望,这室内压根就没有所谓秘道的存在。

    众人搜找半晌,结果这室内除了那嵌着李醯尸身的巨大琥珀,以及八具推演脉络针法的仕女立僵外,其他一无所获,众人面面相觑,摇头苦笑。

    卫青长叹一声,颇为萧索地说道:“卫某自负抱负,矢志报国,却只能身陷仆役之中,终日浑浑噩噩,如今又要以这仆役置身了却此生,我的命运,比那义纵要渺小可笑得多了。”

    剧昶张骞二人与他相交多年,情谊深厚,向来知道他的本领,也坚信他虽出身平凡卑微,却终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卫青本人也是洒脱豪迈之辈,他少年意气,又何尝说出气馁不平之语可如今众人身陷地宫绝境,便是他平日里再是心怀希望,乐观向上,也不禁心生失落之意了。

    听了卫青的失落言语,众人更是无话可说,整个耳室陷入一阵可怕的死寂。仿佛这四个少年英杰,已不再对求生抱有幻想一般。

    张骞茫然扫视整个耳室,这室内该是有秘道才对,难道央魄拼死抵抗的目的十分单纯,只是不让他人接近触碰李醯的肉身,他本就无意落下石闸,这一切都是自己与剧昶一厢情愿,想当然地认为他要利用石闸,隔绝始皇手下高手,这室内并没有所谓的求生秘道

    他越想越心灰意冷,就在他快要认定乃是自己想多了,这石闸本就是个绝命机关之时,他的目光再次落



第五十一章 秘道逃生
    众人凑上前去一看,只见那地面颜色随与周围青石地面的颜色相同,但泛着些许金属光泽。剧昶俯身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原本被坐在李醯身下的地面便发出金属敲击的脆响,迥异于敲击石材所发出的沉闷声音。

    他回头看向其他三个同伴,点头说道:“此处材质非是青石,听这声响恐怕是金铜材质,我想这该是一道铜质暗门。”

    众人听他如此说来,更是多了一份惊喜。他们再看向那可能的铜门,只见其上绘制这一幅奇怪图画。那图案纵横交错,分为三行三列共九个细小图形,每个图形上都绘着点线图案,可是图案上的点线数目又皆不相同。除了这些古怪图案外,铜门上便没有了其他机关的踪迹,恐怕这奇怪的图案,就是开门的关键了。

    浣君一看图案,马上说道:“这乃是洛书河图。”

    张骞闻言,也惊异地看向那副图案。他是儒林众人,传习的乃是孔圣的经国才学,儒门一向讲究法先贤,施仁政,故而他对这河图洛书一点也不陌生。

    传说大禹成功治理水患,救天下于苦难之中,也因此接任舜的天子之位。禹登天子位时,有老龟从河洛而出,龟背上刻绘了一幅九宫图画,其上所刻的图案竟是伏羲氏的先天八卦,由于老龟托图出河洛,所以又叫“河图洛书”。

    据说这河图洛书演绎天下变化的玄机,与后世所传易经不谋而合,乃是圣贤出世的象征,预示天子禹为当世圣贤,故而千年来,这洛书河图便充满了神圣的色彩。传言禹也是依据这洛书,将天下划分为九州,以便治理。

    张骞传习先贤学问,不语乱力怪神,但孔圣又有言道:“敬神,如有神在。”故而他一向都是主动去了解这些先圣神人的传奇,激励自己效法,务求以天下为己任,弘扬仁恕,救助黎民。但对这洛书河图的细节解法,他便没有多清楚了。卫青与剧昶乃是兵家武人,对这易理玄机之事亦不甚了解。

    众人中,只有浣君通晓了解这洛书河图的诸多变化。这要归功于她所学的相法乃是传自她曾外祖母,著名相士许负的,而许负又是承习自黄石公,这黄石公乃是先秦奇人,乃是学通道与阴阳的大家,汉初三杰的留侯张良辅佐汉王刘邦夺取天下,便是得益于他的嫡传。这黄石公智慧过人,爱点播世间奇才,又颇为神秘,来去无影无踪,所以世人都把他视为活神仙,由此亦可见他的本领通天,世间罕见。许负一脉的相法受黄石公影响,颇重易理与天机的揣度推演,所以洛书河图的诸多变化,亦包含在其传承的相法之中。

    浣君又看了看那九宫图案,说道:“洛书河图中的数字乃是依据九宫方位来演示星宿变换的数量,以四十五数演星斗之象。其包罗万象,奥妙无穷,其小无内,其大无外,亦其言天则天蕴其中,以之言地则地括其内,用之言人则人于其间,阴阳家的五行术数,也是以这九宫洛书为基础的,此处依照洛书来布置开门机关,想来是那学通阴阳的大方士徐福的手笔了。

    医家一向不擅易理,这河图洛书又是阴阳家的看家本领,看来这营造秘道之人,就是李醯当时的合作伙伴,方士徐福了。

    张骞等人点了点头,又听浣君接着说道:“这洛书讲究合对冲于同一,孕聚合于发散,得平衡于交错,故而有它特有的演变方式。若不按照特定方位布置,难以呈现其聚散一体,离合归一的大气象。所以我想,若是把洛书中星数



第五十二章 再寻义纵
    浣君的话将张骞剧昶二人暂时拉出同伴牺牲的忧伤。众人在地宫中九死一生,甚至使数名宫廷内卫丢掉了性命,但鬼影杀手的身份仍然扑朔迷离,案件依旧进展甚微,如今确实不是他们意志消沉之时,只有早日查明真相,才能告慰那数名牺牲同袍的在天之灵。

    张骞乃是这四人的核心,一向是决定调查的方向,他也深知自己的责任。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浮躁的心绪冷静下来,微微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那日的黑衣人如今不见踪迹,但听义纵说起,当日他闯进地宫,被那无支祁重伤,听他口音,该是淮南国之人,长安城内,能驱使淮南国高手的,恐怕极有可能便是淮南王的翁主刘陵。这人负伤之后,若是修养,恐怕大概率会藏身于淮南王别馆之中,我们下一步,可以从翁主刘陵下手调查,只是……”

    一提起这翁主刘陵,张骞于剧昶便有些不自在。浣君曾听张骞提起过这淮南国翁主主动结交天子近臣,为其父在长安造势。见这两个少年英才连地宫内的妖邪鬼物都不畏惧,身处困顿绝境都未曾动摇,如今提起这天下闻名的动人翁主,竟然如此局促,不禁感到好笑。她略带调侃地笑道:“二位大哥当世豪杰,也怕这温柔英雄冢不成”

    张骞本就心仪浣君,听她调侃自己,心中没来由一乱,登时满脸通红。剧昶则皱起眉头,面色严肃地解释说道:“浣君姑娘有所不知,这刘陵翁主广交天子身边之人,每每与人宴饮达旦,风评一向不佳。但我辈其实也非拘泥小节之人,更不会因此轻视这独自一人在京为其父联络朝臣的精明翁主。我等如此,乃是因翁主之父淮南王刘安才智出众,学识渊博,名震天下,这淮南王暗使爱女结交青年才俊,恐怕是有不臣之心,天子也忌惮这对父女多时了。我等如此犹豫,其实多半是怕天子的误解。”

    浣君这才明白,这长安城貌似新君即位,普天同庆。其实暗流涌动,各方人物都在暗中培养势力,像张骞于剧昶这样的少年人,一步踏错,恐怕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危难境地,也难怪他二人如此作态了。

    张骞却不欲多谈这些朝堂内的隐秘之事,他笑着叉开话题,道:“若想找到那黑衣杀手,去淮南王的别馆也未必能寻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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